25.NO.25束缚(二)
程璟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沈重阳又接着道:“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在这里下车。”
程璟咽下喉咙里面要说的话,低头顺从地伸手捞起了放在格子里面的几个包裹, 正要往外面走的时候, 沈重阳拉住了他, “这些东西,扔了吧, 我会给你买更好的。”他微暗的目光落程璟手上包裹中露出的一角布料,低沉说道。
程璟顺着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那松垮得像被打开过一般的包裹, 有些迟疑地抱在了胸前,“这个有用。”
沈重阳松开了他的手, 语气淡淡:“这种衣服,你不喜欢的吧?”
果然打开看过,程璟在心底有些烦躁的想,“我喜欢啊。”他轻轻的说了一句, 便转身伸出一只手打开了车门。
沈重阳看了他一眼,眼睛眯了起来, 他看着程璟跳下车, 到手下人那里推来了轮椅。
程璟又上了车来,伸出手搀扶起沈重阳,要将他带下车,虽然他那两条腿说是废了,但其实经过了这四年持续地医治,已经能够勉强站起来了,只是力气不够,所以不能坚持很久,不过也能够让程璟不是那么废力地将他扶到了轮椅上。
他们停车的地方在一条平坦山道上,沈重阳坐在轮椅上,瘦削透骨的手指指了指不远处在茂盛青翠枝叶中伸出一些精致轮廓的房屋,含笑地对程璟说,“这是我早早为你准备的住处,希望你能喜欢。”
“当然,你可以随意在这座山的范围内走动,不过,不能下山哦,这里所有的路都有我的人把手,那你不可能逃出去的,即使逃出去,你也不可能逃出瑜州,所以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吧,我会每天晚上过来陪你,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就能接你回去。”
沈重阳淡淡的说着,另一只寒冷刺骨的手拍了拍程璟的手背,唇角勾了起来,“现在我带你去看看。”
程璟仅仅只是看见屋顶便能知晓沈重阳有多费心,然而他的脸色已经完全灰暗下来了,他随着沈重阳朝那处他为自己准备的住所走去,心里却感受到了浓重的心灰意冷。
沈重阳对待他,比他想象中还要残忍,他这样子对待他,跟笼子里的金丝雀有什么区别,他真的要为了补偿沈重阳而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吗?
无论再怎么心虚愧疚,此时的他开始生出了强烈的心慌和抗拒。
是他错了,是他家毁了沈重阳,让他完完全全成了一个废人,本来凭借沈重阳的才华,他会有一个很好的前程,但是因为自己,不仅成了一个残疾,还被贬到这样的遐方绝域。
其实沈重阳不说,他也能猜出他受过的很多苦,就像之前他淡淡的说瑜州普遍对弱小的歧视,即使现在拥有一些自己的势力,但这些全部都是他的外家给予他的,根本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根基。就像这次他甚至不敢将自己带回去,还得费心给自己准备住所。
这些他都有所了解,然而越了解,他的心越沉重,越复杂,他的确亏欠沈重阳很多,但是为此他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太沉重了,先别说他并不喜欢男子,单是要让他离家这么远陪他一辈子,他真的做不到,他可以陪沈重阳断袖,但真的无法接受陪他却将自己的家人朋友丢到一边。
他和沈重阳好好谈谈这件事,他愿意和他在一起,并且可以让他回到京城,不用呆在这种蛮荒偏远之地,然而沈重阳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程璟还记得沈重阳当时瞬间从温柔笑容转为冷笑的脸,他嘲讽地对自己说:“不用,我这样的丧家之犬即使回到了京城,也只会成为一个笑话而已,而且,即使你愿意与我在一起,靖王会同意么?你是想让他再将我的手脚打断么?你想让他再毁我一次么?”
这些他都没有考虑到,又因他那般刺骨带着强烈恨意的表情,他更加羞愧,再也不敢提回京城的事情。
他现在已经完全步入了一个没有方向的地方,无论往哪里走,都是死胡同,他一方面因为羞愧对沈重阳百依百顺,一方面又因为沈重阳越来越过分的举动而感到一种身心都要空掉的情绪,这种情绪让人焦躁,让人不安,让人想疯狂大叫。
现在看到这个完美的囚笼,这种情绪越发的强烈,让他力气全失,心灰意懒。
慢慢地靠近那个逐渐显露出面貌的房子,程璟的眸光越发暗淡下来,沈重阳却兴致高涨,连脸上的笑容都灿烂了几分,“你喜欢么?”他偏头仰起脖子看着程璟,目光落到程璟那苍白的脸上,顿了顿,笑意微敛。
“喜欢。”程璟勉强地勾起嘴唇,回给沈重阳一个笑容。
沈重阳提议道:“我们进去看看吧,屋里屋外我常差人打扫,所以可以立即住进去也没关系。”
程璟点了点头,推着沈重阳朝那座有着精致典雅阁楼的院子走去。
推开了院子的门,才发现房子的门上窗户上都贴着红喜字,分明是白天却张灯结彩着,这副场景让程璟心头一跳,慌了神,“这是干什么?”他假装镇定地道。
“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虽无双方长辈,但该准备的我都准备好了,今日之后,我便也是成了亲有家室的男人了。”沈重阳在他身边说着,冰冷刺骨的手指紧紧攥着程璟的手指,温柔地笑道,“你会与我成亲的吧?”
沈重阳的声音恍惚地好像远在天边,又像惊雷般地在他耳边炸开,仿佛过了许久,他才听见一点都不像自己声音肯定地答道:“会的。”
沈重阳低沉地笑了起来,他冰冷的手指攀爬往上,攥住了程璟的手腕,拉到自己脸颊旁边轻轻的触碰着,又在他那细白的手腕上落下几个冰冷的亲吻,呢喃出声:“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
程璟勉强勾起嘴唇,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然而沈重阳却不怎么在意,他知道程璟并不愿意,但那又怎样,他这样的人,他太过了解,因此能轻松地掌控他,摆弄他。
想到这里,沈重阳眸色深沉了几分,唇角的笑意也染上了一丝邪意,他仰着头,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程璟,清浅眸光闪着温柔的光彩,“我们进去吧。”
程璟沉默了一下,推着沈重阳进了堂屋。
堂屋也是一片喜庆的颜色,红木案桌上摆着两只粗.大且鎏金的大红蜡烛,上面两点火焰在白天亮堂的光线下跳动着,将熄又起的样子。
沈重阳直接省略了拜堂的环节,连放在一旁近在咫尺的喜服都懒得换,催着程璟将他推进房间,打算喝个交杯酒直奔主题。
程璟将他扶到床上,步伐缓慢地走到桌子旁边,伸手捞过玉瓶,倒了两杯合卺酒,给沈重阳送了一杯。
沈重阳含笑看着他,接过那杯酒,便要与程璟一起喝。
然而程璟端着那杯所谓的合卺酒,却如何也下不了口,沈重阳喝尽了自己杯里的酒,看见程璟还端着满杯的合卺酒,目光微暗,伸手夺过了他手里的酒杯,一把丢到了地上,撒了一地的酒,“喝不下去就算了,这酒下了一些助兴的药,你也不需要。”沈重阳低声说了一句,便也丢开了自己手里的杯子。
“本来,这洞房花烛夜应该留在晚上才对,然而我等不了了,我很想要你......”沈重阳低声道,他握住程璟并不瘦弱的肩膀,将他按倒在了床上。
程璟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心脏跳的很快,“我觉得,这个事情,是不是再缓缓......”他喉咙滑了滑,干涩地出声。
“缓缓?”沈重阳撑着胳膊俯视着他,温柔地笑道:“我等不及了,小璟,你体谅体谅我.......”声音渐渐消了,他的手挑开程璟的衣服,露出了那大片白皙的胸膛,他的目光落到程璟渐渐赤.裸的身体上,呼吸声重了起来,他低头在那胸膛上落下了几枚零散的吻,程璟深吸了一口气,死心地闭上了眼睛。
.........
程璟以为之前沈重阳对他做的事情已经够淫.靡荒唐,却万万没想到原来之前都是小打小闹,现在他对他做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无法接受那个地方被进出,几乎是崩溃地踹开了沈重阳,他跳下床,恐慌地伸手扯着裤子穿上。
沈重阳按着被他踹到的腰,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仍露出了一个笑,安抚道:“这一关总得过的,你不必怕,我不会让你痛的......”
程璟极难有这种粗暴的时刻,他朝沈重阳叫道:“你没说过要做这种事情!你不觉得恶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