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书院成立
晏凤起刚回府，就看到连叔等在门口, 看到他们的马车直接上前, “爷, 可算回来了，京里的钱公公来宣旨了。”这可比预想的要快不少呢。
“哦, 是钱公公？呵呵，看来京里事情还真不少。”钱公公是他们安排在宫里的人, 没想到这次居然被安排来宣旨。
“先回竹园吧，青儿你这段时间作为楚家小姐有些事情正好安排一下。”楚家的身份好用, “劫富济贫”的那些金银珠宝终于也算是有了大规模清洗的地方了。
青兮向来有眼色, 直接回了竹园，收到了墨玉激动的问候, 生怕青兮发生点什么意外。
那边晏凤起回到了松涛苑, 钱公公一直等着, 看到晏凤起来了，站了起来。
“见过凤王殿下，殿下别来无恙。”钱公公四十来岁的年纪, 在宫里也算是老资历了, 虽然比不上刘公公受宠，但是也算是比较得皇帝宠幸, 要不这宣旨的差事也轮不到他了。
“钱公公不必多礼, 没想到能在这金州城见到钱公公。”说起这个钱公公和母妃的关系一直也是他好奇的, 前几年他羽翼渐丰, 在宫里开始布置钉子的时候, 突然钱公公找上门了，他才知道原来母妃还给他留了一手，至于他怎么就相信钱公公，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哈哈，殿下安好，奴才就放心了，不过殿下这次事情可说是棘手了。”钱公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这次就是知道事情不好，才抢着来这边来宣旨，而且皇帝已经开始清算身边的人了，只不过还没查到他头上罢了。
“京城里什么情况了？”晏凤起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院子里忙碌的府卫正在摆放香案贡品，准备迎接圣旨。
钱公公整理了下思路，这才开口，“魏文权回去后倒也安静，魏文亮和刘公公的死惹得皇帝和魏国公大怒，宫里暗地里处置了不少人，这次皇上寿诞提前召您回京，我估计魏国公没少出力，还有陵王他们......”钱公公虽然不确定刘公公和魏文亮的死亡是不是晏凤起所为，但是他也猜了个大概。
门外的小太监们和府卫们已经开始装模作样的宣读圣旨，可惜的是并没有恭敬跪地的场景，只是看到几个小太监被压着跪在地上，嘴已经被堵住了，院子里的几个亲信都站着听着圣旨的内容，要不是怕别人猜疑，连香案连叔都不想弄。
“魏国公那边我心里有数，今年寿诞要提前召我回京也得看我的心情，呵呵，那个男人还是那么的愚蠢。”真当他还是十年前的小孩子吗？事到如今还想要控制他，真不知道该说他愚蠢还是当皇帝久了眼睛都瞎了。
钱公公身处宫中多年，自然懂得适可而止，主子的事情永远不要去追根究底，“殿下，还有一事，因为之前军饷一直拖欠，国库空虚，怕是下半年的军饷也没了着落。”大部分的银钱都拨给了陵王有关的部队了。
“军饷之事我会上奏，已经想好了对策。”灾民的到来为他结局了这个困局，青兮给的种子很好，灾民陆陆续续的来了不下两万人，现在还有人在陆续的过来，只要有人，有土地，不过是坚持个一年，有了收成，他倒是很乐意朝廷拿税收来抵军饷。
钱公公显然对金州城的近况不甚了解，也是晏凤起封锁消息的手段比较厉害，当时也是接受灾民的时候，安置村落，青兮状似无意中的一句话，提醒了晏凤起。
青兮当时说的是：“爷，到了明年，我们的收成税收要好上不少，算下来可比军饷合适多了，想想都不甘心，把这么好的东西上缴了，哎。”那些可都是空间提供的高产量优质品种，其实有些古老品种虽然纯天然，但是不见得好吃，所以科技的发展有利有弊。
晏凤起当时心思也动了，“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消息怕是会传出去。”灾民来的这么多，不能保证没有几个卧底钉子。
“爷，李先生不是把他们都安排在深山里吗？把灾民打散，远点安置，在每个村子都弄些自己退役的士兵过去轮流驻守，只要能把消息锁个一年半年的，也能争取到不少时间。”青兮并不清楚具体操作，只是知道这古代地广人稀，没有什么有利的交通工具，村落好多都在深山老林里，两个村子距离远的都能走上个一天。
还有就是这些逃难而来的人对生存有着天生的执着，不用提醒他们都会互相监督，而且给他们的种子只是稍微好点的，真正的好东西都在庄子上和授田那边，至少一两年内无论是玉米还是皇竹草都将给晏凤起带来无尽的财富。
至于后来李先生和晏凤起怎么商量怎么安排的，青兮不知道，只是在最后被告知为税粮那边在做两本账，嗯，俗称的合理避*税，青兮懒着做，干脆把明账交给了连叔他们，暗账直接用阿拉伯数字加上空间里的现代账簿记账，工作量瞬间减少。
钱公公听晏凤起这么说心也放下了不少，这时候外面已经宣读完毕了圣旨，钱公公这才开口，“殿下心中有数就好，这次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他这次出来就没打算再回去，即使回去怕也活不久。
晏凤起盘玩着青兮送的佛珠，看着温润的珠子上那黑白分明的界限，一如他的心，“等等吧，这段时间我可是要处理好灾民的事情呢！”那个人的寿诞实在腊月，如今还有三个多月，想让他提前回去，做梦。
晏凤起让连叔安排钱公公休息，自己则去了听涛阁见李先生，晏凤起把钱公公带来的消息说了一下。
“先生，我草拟了一份奏折，就说来金州城的灾民过多，因为粮饷问题，税粮已经耗空，灾民开始闹事，马匪也不断作乱，互市商旅多遭劫难，唯恐造成两国嫌隙，本王会处理完这些事务再回京。”他也不算说谎，灾民如果不是青兮的空间早就出事了，马匪一直都存在，只是他没有全部剿灭罢了。
李先生思考一阵子，点了点头，“如此也可，只是得让京里的人散布一下消息。”做戏总的做全套。
商量好了计策，李先生有了闲聊的心思，“听说爷弄了不少稀奇的东西，真是的，藏得够紧的。”说的是晏凤起米铺还有那些种子的事情。
晏凤起微笑不语，可不是藏得隐蔽嘛，只要她不说，谁能想得到呢。
“正好借着楚家的名头把书院也弄起来吧，现在孩子越来越多了，是时候为了以后打算了。”李先生也赞成青兮开书院的打算，读书人虽说有时候迂腐，但是却是政权不可或缺的。
“嗯，我已经安排了，明天过去做个样子就成了。”文渊阁的气候已成，真有才华的人资料背景也都排查了，有几个夫子的人选，都备齐了。
青兮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上就爬起床全副武装，化了妆，带上面纱，跟着晏凤起去了文渊阁，话说青兮也算是挺长时间没来文渊阁了，可惜这次来还是以另一个身份来的，不过略尴尬，都是她自己偏要装成另一个人。
上午的文渊阁也是座无虚席，和图书馆一样，大家都在安静的看书抄书，偶尔有学术探讨也都压低了声音，青兮和晏凤起进门的时候，不少书生低头看书都没发现，直到意儿走了出来拜见凤王殿下这才惊醒了众人。
意儿经过上次赵子孝闹事的事情以后，算是彻底抛开了过去的阴影，如今活的越来越自信了，而她的文采也征服了不少来此的书生。
晏凤起也不客气，直接坐上了大厅中间的上座，这还是李先生上次来的时候特意加的，就是为了此时此刻，彰显了皇权的至高无上。
站在晏凤起身边，青兮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无怪乎有的人为了权利能够抛弃一切，看着匍匐在脚下的众人，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真的容易让人迷失。
“起来吧，今天来此是告知各位，我身边的这位就是汝南楚家的小姐，这次过来带来了一些珍贵书籍，另外就是楚小姐将和文渊阁合作，建立书院。”书籍有不少都是他下面人贡献来的，还有青兮空间里的一些医书。
一时激起千层浪，书生们神色激动，书院代表着能够更好的接触到科举的门槛，不要小看一个书院的重要性，书院往往能够掌握住更好的资源。
青兮上前一步，冷声说道：“书院就设在这文渊阁的后院，但是现阶段只接受孩子，而且进入文渊阁的书院必须接受我们的规矩......”青兮说出了一系列的要求，这也是她和晏凤起商量过的。
相较于成年人的心智成熟，孩子才是培养的根本，虽然这份投资回报时间会很长。
书生们一听果然有人提出了疑义，“怎么只收小孩子？那我们呢？”书生一脸的茫然，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怎么有了希望突然就破灭了呢。
青兮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晏凤起，见他点头，这才又说道：“诸位放心，这文渊阁毕竟地方有限，如今青竹书院已经开始建设，等建好了自然能够为大家提供更好的书院。”所谓的青竹书院不过是一个距离金州城镇比较近的山林里，原本是个挺富庶的村子，可惜毁于战火。
因为那个村子地方不大，干脆就建成了书院，周边附带一些小院子或是整齐的“宿舍”，那附近土地也不多，但是仅供应书院倒也够了，青兮最初的想法只是弄个文渊阁的书院培养孩子，但是晏凤起和李先生显然认为那些书生也是可以用的。
青兮也不是圣母，她只能让自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勾心斗角的事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抽死丫的。
不少书生都动了心思，但是也有些穷苦的书生露出了苦笑，他们本就家庭不富裕，大部分也都家有幼子，都在纠结是要送孩子去还是自己去，孩子如果入了文渊阁，明显以后就是跟着凤王殿下了，说不得博个好前途，可是......
青兮认真的看着在场每个人的神色，内心苦笑，真是无论何时何地，身处困境的人对于知识的渴求都是一样的，幸亏之前已经想好了说法。
“大家安静，我知道诸位担心什么，来文渊阁就读的孩子们，我可以不收束脩。”青兮话音刚落，大厅里安静的吓人，书生们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凤王身边的楚家小姐，这位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说的是真的吗？
“不收束脩，但是来这里的孩子必须自己干活，不能带书童小厮，饭食也都得统一安排，你们回去想一想。”她的提议其实一开始李先生是反对的，这样做简直就是往里面填无底洞，而且一旦培养出来以后离开了，这不是白白的培养了吗？
青兮当时就反驳了，李先生其实哪里都挺好，就是有着书生的迂腐，青兮私下里和晏凤起说过，其实找一些人进行不停的教育，说白了就是洗脑，背叛的可能性会更低，比如府卫营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也不要说青兮心狠，不少孩子即使不被洗脑，未来的路也不见得会多好，尤其是见多了那些灾民里变成乞丐的小孩子们，她给他们衣食无忧的未来，那么她就要他们回报忠诚，这个时代没有白吃的午餐。
在青兮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晏凤起看向青兮的眼神中多了一分赞赏，那是对一个女人的欣赏，而不再是之前的对于一个少女孩子般的宠溺。
又把一些条件说了出来，然后青兮就跟着晏凤起一起来到了文渊阁的后院，看着装扮妥当的书院，两人边走边聊。
“爷，外面那些小乞丐我也想挑一些送去青竹书院那边，还有不少新来的灾民，到时候可以挑一些让他们收养了。”现在街上的小乞丐流浪儿并不少，资质好的没有牵绊的早都被连三儿他们弄走了，剩下的之前条件不允许，也只能就那么放任了，后来又因为灾民的到来，街上的流浪儿倒是越来越多了。
“要他们作甚，府卫营里的人够用。”晏凤起带着天生的淡漠，对于他来说，那些小乞儿连蝼蚁都不如，青兮又不能反驳，生来高高在上的人你不能要求他众生平等吧。
“爷，府卫营里都是有大用处的，青竹书院那边需要各种下人，总不能让那群将士去吧，那群书生都能吓死。”准确的来说是能被将士们打死，别看那些将士们上阵杀敌，死伤无数，那些读书人还是认为将士们地位低下。
晏凤起皱起眉，明显也知道军营里那些汉子们的性格，即使退了下来怕是也会和书生们合不来。
“再说了，这城里总有乞丐什么的也影响百姓生活，那些孩子都不大，好好调*教一番也不怕出事，到时候安排一些府卫看着，出现问题再处理也来得及。”青竹书院到底不是凤王府或是晏凤起的大本营，即使那些孩子有问题，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晏凤起心中一定，“青儿总是能给我惊喜啊！”不错，那些乞丐多起来是要惹麻烦的，还不如直接动手处理了，只有那些人，挑选一下没问题了他倒是不介意多样一些下人。
青兮终归还是想的简单了，接受了二十多年的平等教育，骨子里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完全的理解古代的人权，青兮是打算让那些孩子在青竹书院以后做些事情吃饱饭，而晏凤起想的则是筛选过后让他们签下卖身契，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的利益。
青兮是不明白，晏凤起是明白但是不说破，虽然两人的出发点和过程不同，但是终究结局还算是好多，大部分的小乞儿都能吃饱穿暖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