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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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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卡米娅躲在谢诺菲留斯身后, 瞪着对面那个两岁左右的直立行走生物:“那是什么?”

谢诺菲留斯呵呵笑道:“这是汤米, 我们的女儿啊。你失忆之前可喜欢她了!”

卢娜静静地背过头,汤米则翻了个白眼——这老头看着老实忠厚, 说起谎来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连卡米娅都不信谢诺菲留斯的话,她依然躲在他身后, 警惕地低头看着那个不大点高的小女娃:“不, 我不喜欢她。”那小孩闻起来有些阴郁。

汤米看了一会儿谢诺菲留斯哄小孩的戏码,不感兴趣,转身迈着小短腿要走,卢娜慢慢地跟在后头, 下了大约二十几个台阶后, 汤米果然转过身来, 拧着小眉毛朝卢娜伸手:“抱!”小孩子的身体终究体力不足,不管它承载了怎样一个邪恶的灵魂,这是让黑魔王最泄气的。

卢娜抱起小妹, 把她送回两人现居的宿舍,也就是先前卡米娅的教职工宿舍。见汤米还是一脸闷闷不乐, 卢娜也没理会,而是站在卡米娅的书架前寻找着什么, 这让汤米更不爽了。

“你知道我们要怎么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吗?”

“language,tommy。”卢娜继续在一排书脊上点着手指, 没有回头。

“没完没了的雨, 喋喋不休的抱怨, 吵吵嚷嚷的人群……damn, 我用鬼地方来形容是不是太温和了一点?”汤米说话已经说得很溜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多久没看见晴天了,姐姐?”

汤米咬牙切齿地喊出“sister”,终于让卢娜回转身来,将一本精挑细选的《霍顿听见呼呼声》放在她面前:“小孩子不可以说脏话。你需要这个。”

汤米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儿童绘本,半天,喊出一个字:“不。”

卢娜摸摸小妹头上的软毛:“相信我,你会需要这个的。”然后越过汤米,从鱼缸旁拿起银色的海螺,拉开房门。

湿气和冷气一同灌进来,汤米拎着绘本抬头,看见卢娜近日来愈发平静淡漠的侧脸。

“我出去走走。”她轻声道。

房门合上后好半天,汤米才从方才入侵室内的冷郁之气中回过神来,然后扔下绘本,爬上窗台前的矮桌,扒着玻璃窗朝远处看,果然看见没有打伞的卢娜正孤身走出城堡。

这些天,城堡内大多数人都相信了邓布利多的话,这连绵不绝的十一月雨并不正常,那些从天而降的冰凉雨水不仅将风湿寒气浇进人们的骨头里,也将那缠绕在城堡上空的阴云散发到每个人的眼中。当玩笑与游戏都无法再引发一丝欢笑的时候,巫师们终于知道大事不妙了。

人们络绎不绝地前往医疗翼,要求治疗师为自己来一个欢笑咒,或者幸福药水。

医师习惯性地询问病情:“所以您最近感受如何?”

病人甲:“我感觉这辈子都快活不起来了。”

医师:“没有人能快活一辈子。”

病人甲:“我知道,可是我实在太难受了,我曾经用钻心刻骨折磨过好些人,但现在连看见小鸭子从门口游过都想哭……”

医师:“歪?是圣徒吗?这里有个食死徒越狱,麻烦你们把他送回去好吗?下一位!”

病人乙:“医生,给我开几瓶幸福药水吧,我实在每天晚上都烦恼得睡不着觉。”

医师:“医疗翼的药水早就供不应求了,要是你只是睡不着的话,我建议你服用两个疗程的另一种‘幸福药水’……”

病人乙:“什么?”

医师:“啤酒。”

病人乙:“我试过了,可是英国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啤酒……”

医师:“嗯?你好,你是哪国人?”

病人乙:“德国。”

医师:“歪?是魔法部吗?这里有个二战战犯,麻烦你们把他送回去好吗?下一位!”

病人丙:“医生,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只想自杀,有什么痛快点的毒丨药吗?”

医师:“自杀?这很好啊,你知道吗?真正的哲学问题只有自杀,什么人生啊、存在啊、意义啊,都是鬼话!所有所谓的存在主义者都不过是没能自杀成功的虚无主义者罢了……”

庞弗雷夫人:“歪,精神科吗?你们怎么又让病人跑出来了?”

卢娜穿过霍格沃茨的庭院,不用刻意留意就能听见隔着雨帘传来的隐隐哭声,忧郁症席卷整个城堡,桃金娘的盥洗室每个时辰都人满为患。卢娜不得不极快地穿过城堡,跑向田野,冲下缓坡,让风声灌满双耳。

黑湖的水位涨了不知道多少个马克·吐温,本就浩渺的湖面此时已经恍若汪洋,只湖心的小岛依然未被淹没,巨大而神秘的橡树也依然在风雨中不动如山,吞吐着云雾。

事情刚刚开始的时候,各国巫师学者都很有兴致地泛舟前往小岛,开了无数研讨会讨论这棵橡树的历史与由来,但随着虚无主义哲学在校内兴起,学者们不得不先于内部的自杀热潮相抗争,橡树小岛就冷清下来。

城堡内渐渐传出谣言:这些古怪的雨水是忧郁症的起源,一旦沾上雨水,就再也无法感知到快乐。

卢娜将被雨水打湿,又沾在脸颊上的发丝抿到耳后,看见那块礁石上已经坐了一个疯子。

那人只穿着衬衫和长裤,将翡翠绿的长袍垫在了礁石上,金色的卷发被暴雨摧毁了造型,以很不精致的状态贴在他脑袋上。

卢娜走过去,爬上礁石,在男人身边坐下:“嗨,洛哈特教授。”

洛哈特的微笑还是那么迷人:“嗨,洛夫古德小姐。” 勿忘我蓝的漂亮眼睛认真地看了卢娜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一眼,“你扎麻花辫更好看一些。”

淡金色的麻花辫,垂在肩头,天蓝色的上衣和纯白的裙子,躺卧在草地上像一小片晴空,还有那双浅绿色的眼睛……

而卢娜银灰色的眼睛,只在特定的角度会隐隐闪现出绿色,她平静地看向被小岛分隔的黑湖,轻声道:“后来她也不扎麻花辫了,她留长了头发,喜欢将它们梳到左肩,从一侧垂下来。”这样可以让潘多拉看起来更成熟一些,而不是像个女学生。

洛哈特从喉咙里发笑:“哈哈,所以,我不曾参与的故事,不是吗?”停顿了片刻,他又问道,“金妮芙拉……她会回来的吧?”

洛哈特从卢娜的侧脸上看见了这么些日子来,最美好的一个微笑。

“你会忘记她吗?”

洛哈特一愣,然后否认:“当然不会。”

“那么她会回来的。”卢娜用很悠远的语气缓缓说着,“我妈妈说过,失去的东西总会找到方法回来的,虽然有些时候,回来的方式和我们想象的总有些出入。”

洛哈特因话语背后的人而有些许失神,然后他听见卢娜语气轻快地说道:“你看!”

洛哈特抬头,看见一群闪闪发亮的淡水彩鱼正簇拥着朝礁石这边游来,一会儿排成个“c”,一会儿排成个“u”,与它们同时归来的,还有一把红色的雨伞,和一根空心的魔杖。

卢娜走的时候是锁了门的,所以——汤米瞪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高个子老头,非常肯定这叫做私闯民居。而高个子老头蹲下身来,看清汤米面前摊开的绘本后,嗤笑了一声:“这就是你的品味,啧啧,真是丢我们黑魔王的脸。”

汤米对这位前辈是殊无好感的,因为格林德沃是邓布利多的手下败将,更因为他和邓布利多之间心照不宣的暧昧关系——讲真,这择偶品味才是丢了黑魔王的脸。

格林德沃也看不上汤姆里德尔,蠢到把灵魂切片的傻蛋还好意思自称黑魔王?扎小辫穿花边裙的小丫头还好意思自称黑魔王?

但互相看不上的这两位,其实也不怎么看得起城堡里其他人,所以格林德沃在高塔上呆烦了之后,有时候会抱着调丨教后辈的心态过来嘲讽汤米一番。

汤米本来也是牙尖嘴利的,但不久前看见的卢娜的背影还刻在他脑子里,所以一时没有回嘴。格林德沃靠在门边看了一会儿板着小脸的女娃娃,在后者开口要求他关门之前伸手抄起了雨伞,然后伸手拎起汤米:“出去走走。”

塞满了抑郁症患者的城堡自然是没什么好逛的,格林德沃一手撑伞,一手抱着汤米,也沿着通往城堡外面的路走去。汤米很少走出卡米娅的宿舍,所以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多写满忧郁与绝望的脸,或者说,这辈子以来。

汤米面无表情地抬头,隔着德国罪犯的肩膀和黑伞的边缘看见不停移动的天幕,积了一层又一层深灰色的云,在云层中间或还掺杂着颜色不纯的紫色与橘红色,看起来像是麻风病人的脸。当她还是汤姆·里德尔的时候,曾经见过这样的天空,以及天空下闪烁的绿光。

当然他也见过那样密密麻麻的、惨白的、丧失一切希望的脸。

格林德沃似乎察觉到了小女娃骤然下沉的情绪,于是轻笑着:“多么熟悉啊,这气味……不是么?”

潮湿的,潮湿的雨腥味。被雨水泡得软烂的泥土混杂着青草在格林德沃的皮靴下被碾碎,发出黏腻的声音,也散发着腐烂阴沉的味道。

“那些人,那些人也会像这样腐烂掉的。”格林德沃毫无情绪地评价着身后一城堡的魔法界居民,“假如这场雨永不停歇,即使没有战争爆发,他们也会在情绪问题中完成自我虐杀。你永远想象不到人一辈子能遗忘掉多少负面情绪,但是这雨……这雨提醒着一切。”

他们的终点站不是地狱,而是联合大楼的剧场。

平斯夫人掀起的阅读狂潮,似乎让巫师们忽然想起了文艺可以疗救世界的功效,有那么一段时间,霍格沃茨里人手一本书籍——巫师的或麻瓜的,他们已经不介意了。但这似乎只推动了忧郁病的到来,没人能预料到在消除了本质的年代里,文本所承载的,已经不仅仅是浪漫、力量与爱,还有残酷、暴力与创伤。

灯光昏暗的剧场里,一团团惨白而木然的脸像是从布努埃尔的电影中走出,舞台上两个同样缺乏表情的演员正在用毫无意义的语言搪塞时间,假装这样就能够等到那位名叫戈多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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