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一章
购买比例未达到百分之30的读者无法看到最新章节 我的二师兄, 是一个很不称职的二师兄, 纵然长得也算有那么一丢丢俊美罢,可是牙尖嘴利从不给人留余地。他偷奸耍滑(犯了事第一个脚底抹油), 风流成性(三天两头勾搭隔壁新来的小师妹), 经常把师父气得胡子直飞天。师父从不吩咐他去锄田,因为这只会加重大师兄的工作量= =。有这样一位二师兄, 我感到很羞耻!
可以说,我们全师门都很嫌弃二师兄, 但师父为甚么没有把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徒弟逐出师门?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这原因也必然不肤浅。是因为二师兄会做菜。
且是很会做菜。
俗话说得好, 拿人的手短, 吃人的嘴软, 师父吃了十六年二师兄做的饭菜, 这嘴自然是软得没边儿了,万万说不出赶他下山的话。
想当年, 太和山上最青黄不接的时候, 整个纯阳宫的弟子, 大多得只吃上一碗小葱拌豆腐,再用那黄不拉几的小菜叶煮一锅汤, 凑合凑合也就过了。可那一日, 咱们神力通天的二师兄,却不知从哪里端出一锅鸡来,还是整只鸡!
久旱逢甘露, 久未尝肉味, 饥渴的我们看着桌上的这只鸡, 食指大动口水直流,只想将它立时一扫而光!
正当众人迫不及待的捏起筷子誓要为两个鸡腿战个至死方休的时候,大师兄冷静的一抬手,道了一声:“慢着。”
众人哀怨的看着大师兄。
“二师弟,这鸡你是从哪儿弄来的?”大师兄目光锐利的看向二师兄,语气很威严,“不会是从青松师伯那里偷的罢?”
众人不约而同的抖了一下,师父的筷子险些给抖掉了。
青松师伯住在另一个山头,在这人人揭不开锅的年代,他竟私下养起了一窝鸡。那鸡不是普通的鸡,美名其曰珍珠鸡,不过我依看,它们除了个头长得小了些以外也无甚特别的,而且也绝没有小到一颗珍珠的形状,实在有些名不副实。
青松师伯很宝贝它们,曾有不知死活的弟子因馋得厉害,趁着月黑风高偷偷取了一只杀来吃了,第二日,便被青松师伯追着打得皮也几乎掉了一层。
据闻,那位师兄的惨叫萦绕在太和山的山涧,三天三夜也不消散。自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打青松师伯的鸡的主意。
此刻,众人小心翼翼,又万分期待的看向二师兄,只见他大手一挥,十分无所谓的道:“不是不是。你们放心的吃,大胆的吃。”
这话如临大赦,众人纷纷松了一把汗,迫不及待的往锅里戳筷子。然而等欣喜万分的放到嘴里,一咬牙,眼泪却默默的掉下来了。
好吃,太好吃...好吃得惊天地泣鬼神,此菜只应天上有,绝无理由落凡间...
只可惜,还是豆腐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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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夫的精心治疗(...)下,鹧鸪终于渐渐好转。
清醒过来的她见着了我,情绪很是激动。待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明后,她又感激涕零的道要报恩。
我笑着摇头:“我一个人自由惯了,就算你说余生要追随于我,也是没有那个必要的。只是我这里还有一件事,不知你能否回答于我。”
鹧鸪道:“姑娘问罢。鹧鸪知无不答。”
我侧了个身子,将一旁立着的叶云祁腰上那把斩妖剑拔了出来。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剑?”
鹧鸪凝着目看了一会儿,缓缓摇了摇头:“雪月坊里虽然不缺江湖客,但这样的剑,我却是没有印象的。”
我叹了一口气,将那斩妖剑交回叶云祁手中,正巧看见他同样有些失望的眼神。
鹧鸪虽也是满目的疑惑,却十分的知机,并未出声追问。
我想了一想,又启口道:“鹧鸪,你知道多少蓝妈妈的事情?”
鹧鸪愣了一愣,有些怯懦的道:“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好奇罢了...你可曾记得,我第一日见你时,曾问过你,妈妈待底下的姑娘是不是真的好?你却并未回答我,只道了一句,妈妈很美。”我轻轻一笑,“那个时候,我还不懂你话里的意味。如今终于懂了。”
鹧鸪也浅浅一笑,随即又有些惧怕的道:“姑娘心中明白即是了,”她朝门外示意了一下,“有些话,只能吃在肚里,是不能往外吐的。”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这才想起来自己正身处雪月坊之中。于是朝着身后的叶云祁摆摆手:“你去外面给我们把把风。”
叶云祁皱眉不满:“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现下是个瘸子呀,因为我行动不便呀。”我指了指自己的右腿,一脸的无辜。
“......”
“好啦好啦,我们女孩子聊些家常话儿,你一个大男人杵在这里做什么呢?”我伸手推搡着他,“快出去,出去。”
叶云祁瞪了我一眼,随即满脸不情愿又无可奈何的走出了屋子。
鹧鸪轻笑出声:“姑娘和公子的感情真好。”
我摆摆手:“你莫乱想,只因为他是我的师兄,从小一同长大,所以...哎呀,扯远了。”我朝她又凑近了几分,“鹧鸪,我记得你说过,蓝妈妈以前也是在雪月坊里做姑娘的?”
鹧鸪点了点头,又补了一句:“妈妈从前,是雪月坊里的花魁。可以说,若是没有妈妈的名气,雪月坊不会这么快就做大到兴城第一的地位。”
我困惑道:“那她是如何变成雪月坊的主人呢?”
鹧鸪沉默了一会,方才启口:“姑娘可还记得,来宅子里的第一夜,我同姑娘说过,若是往后遇到了心仪的男子,只管叫他来赎了身去,嫁予他过快活日子?”
不知她此番为何提及此事,但我却是十分的感兴趣,用力点点头,身子朝前倾了一点:“果真如此?”
鹧鸪压了压嘴角,露出一点苦涩的笑意:“哪儿那么容易呢...若人人如此,雪月坊便不必再叫雪月坊了,改做慈善坊还更贴切。”
我怔了一征,心中的某种猜想得到了证实,于是又复将身子缩瑟了回去。
“新招进坊间的女子,大多都是不情愿入这一行的,更有心气傲些的,难免会做出些自寻短见之事。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故而上等青楼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鹧鸪低声说道,“新来的姑娘头一个月,什么也不需做,什么也不需教,只管锦衣玉食的养着,想看书便看,想弹琴便弹,只要不闹腾,不寻死,过得完全是富家千金的日子。”
“但纵如此,初来的姑娘也亦难免多思奔逃之事,于是丫鬟们便不约而同的会对她们用上同一套说辞——那说辞是什么,初来宅中的第一夜我已对姑娘讲过了,姑娘想也是记着的。”鹧鸪垂低着目光,却仍从眼角泄了一丝嘲讽,“其实这也仅是给姑娘们喂一道保命符,让她们存着点希翼活下来而已。若非如此,难道雪月坊银子多了没有地方使吗?将姑娘们都真金白银的养着,娇童艳婢的伺候着,到了最后,还诚心实意为她们寻个好夫家。姑娘听听,这些人岂非不比皇宫里的主子还金贵吗?世上有没有这样好的事儿?”
我默然。
鹧鸪继续说道:“待得日子过得差不多了,便又是该另一套说辞了——这一套即是劝姑娘们接客的了。毕竟这些日子也不是白待的,丫鬟们需得在细枝末节里摸清伺候姑娘的喜好性致,若姑娘是个喜爱温柔的,便在她面前说某客模样多么俊,待人多么好;若姑娘是个贪慕富贵的,便在她面前夸某客出手多么大方,某客家世又如何繁盛;若姑娘是个好风仪的,便在她面前说某客才学如何高,如今孤身一人,正是来此间寻个才华出挑的要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