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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完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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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的几个世界, 在深吻之后爱人会偶尔意识到什么东西, 有时候是过去的片段, 有时候是几个镜头,但是无一例外都在接吻的过程中爱人会接受信息。

既然如此,那就给爱人足够的时间,让他回忆, 并且让他清醒。

沈涵牢牢攫住了爱人的唇舌, 吸吮, 舔舐,轻咬,仿佛这一吻就要天荒地老一样。

忘川的脑海仿佛一棵树,这树没有叶子,只有一些枯黄的树干,可是在这忘情的亲吻之中,好像有个魔法杖, 点到哪里哪里就变成一片绿色。

树干恢复了, 树叶一点点长出来,而后渐渐蔓延, 蔓延, 直到这棵树再不是枯枝, 有了茂密的模样。

树干是主线,树叶是细节, 等一棵树长大, 忘川的记忆也被一次次叠加。

第一个世界, 沈涵是个快递员,他呢?

第二个世界,沈涵有点胖,他呢?

第三个世界,沈涵是个普通人,可那世界残酷无比,他呢?

第四个世界:沈涵是只可爱的仓鼠,他呢?

第五个世界,第六个世界,第七个世界,一直到现在……

他自己呢?

忘川想着,吻着,突然脑海里的树叶渐渐变成黄色,那树叶落去,有一个个红色的果实露了出来。

是了,他一直陪着沈涵的,从没离开过。

第一个世界他是沈涵的爱人,第二个第三个……第七个世界都是沈涵的爱人,或许样子不同,或许性格不同,可是那人是自己,绝对没错。

想要松开自己的亲吻,告诉沈涵他已经记起来了,可是沈涵却没有松口的意思。

面前的沈涵闭着眼睛,细密的睫毛微微晃动,白皙的皮肤就在眼前,忘川便由他而去,他的沈涵喜欢接吻,他自然也喜欢。

然而,就在他也闭上了眼睛的刹那,脑海里仿佛又多了一线奇怪的东西,那东西似乎想要毁灭他的记忆,可是他分明知道那一线东西其实是自己发出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仿佛自己在和自己战斗,那么输赢又有什么意义?

忘川脑海里的记忆变成一把利剑,将那一线想要破坏这一些的东西钉住,那东西却瞬间四散开来,四散开来的线,又反过来把利剑包裹住。

利剑想要逃跑,可那细线组成的网却坚韧到怎么挣扎都无法弄断。

一会儿之后,那细线竟然带着些微的光芒,慢慢勒紧,而后渐渐渐渐渗透到了化身利剑的记忆之中。

沈涵正吻着忘川,突然之间,忘川颓然倒了下去。

沈涵看着倒下去的忘川,试试他的心跳,依然在有力地跳动,于是坐在他身边,就这么等着,他知道等忘川再醒来时,或许很多事情就已经变了。

然而忘川一直没有醒来。

一天过去,十天过去,一个月过去,忘川依然沉睡在那瀑布之前的大石上。

沈涵的等级甚至都已经满了,装备甚至都已经被他砸到了顶级,忘川依旧在沉睡。

而忘川的沉睡也成了这个游戏一景,因为无论谁经过那里,都会看到忘川在躺着,那也就说明他没下线。

然而即便是游戏维护期间,再上线,他们依然看到忘川沉睡在大石上,这就奇怪了,因为如果是系统维护,那么也就是说这段时间所有玩家都会被强制下线,等系统维护结束,再登录他们会自动出现在王城里,那么忘川为什么还在那里?

难道他一上线就跑到那地方躺着,然后挂机?这也太奇葩了。

沈涵有时候会陪忘川躺着,可是忘川似乎没有醒来的意思。

等了一个月的沈涵终于等不下去了,既然忘川不愿意面对自己,那么自己就要主动去找忘川了。

原本沈涵确实不想过多动作,毕竟在某个世界,就要遵从这个世界的规则,沈涵也默认这些规则,可是此刻,沈涵觉得再等下去,他的世界就只会无限重复,所以他决定主动出击了。

沈涵知道忘川能在个各个服务器各个区之间穿梭,既然如此,就有能接触到这个游戏代码的方式,沈涵在眼前的透明屏幕上打开了这个游戏的面板,而后点击进入自己的后台,看完后台,再恢复原始数据,沈涵进入了自己后台的代码区。

沈涵对这些东西向来比较拿手,所以他迅速改了几个代码,凭空给自己打开了一个进入整个游戏代码的入口。

从那入口进去,而后沈涵就仿佛被沉溺在一片代码和数据的海洋里。

在这汪洋大海中,沈涵必须找到忘川这个人的代码,难度不异于大海捞针,可就算只有一丁点的希望,沈涵也不会放弃。

“最多废点时间。”沈涵自言自语,而后就开始在不停变换的代码和数据之中开始了他的找寻之旅。

眼前的代码也如海水一般在流动着,沈涵知道在游戏中即便是一颗小石子一都有其独有的代码,若他被移动,或者有人踩上去,那么代码又会发生各种变化,几乎没什么规律可寻,可是所有的代码又都遵循着一定的规律。

看似矛盾,却实际上是一套非常完善的系统,不会有任何意外。

等一下,意外?

对了,他应该算是这游戏的意外,忘川应该更是,他们都已经生活在这游戏当中,而且忘川还在每个服务器每个区内都有号码,那么找基础值一样的代码就好,找到了也就是找到了忘川在每个区内的身体,而后再找他们所在的区就好了。

想到这里,沈涵微微勾起了唇角,因为他知道或许他马上就能和爱人的真身相见了,多好,或者,多不好?

没关系,确实有忐忑,可是无论结局如何,沈涵都能坦然接受,因为他自己原本就是该死亡的人,所以期盼好的结果,同时也不排斥任何意外,这许多世界的经历,已经教会了沈涵什么叫从容。

在这一片汪洋的代码中,沈涵在自己的屏幕上开始设置代码,那代码的意思就是重复率查询,加上参数,他就能直接在这一片汪洋中,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很快,沈涵自己的代码设置完成,点击确认运行,沈涵深呼吸,等着会出现的结果。

或许是代码太多,也或许是沈涵的代码设计太过简单,所以等了将近一分钟,沈涵才在众多移动的代码中,看到了被标红的一些代码。

沈涵直接将这些代码拉到自己眼前,等他看到第三个忘川的代码时就发现了问题,所有的忘川都是不完整的,就好像人有三魂七魄,而每个忘川都少了一部分,300多个区,300多个部分都是不同的,这些少的部分又极其细微,细微到忘川自己可能也没法察觉出来。

微微一笑,沈涵开始仔细检查这些代码,等将所有参数都弄明白之后,沈涵找到了他所在区域的代码,他试图把这个忘川的数据给补充完整,然而无论他怎么补充,怎么修改,那代码都会在几秒之后恢复原貌。

没办法,沈涵只能从别的服务器的忘川入手,他随便找了别的区的一个忘川,把数据补充整齐,然而让沈涵惊奇的是,他完成了代码设置之后,眼前的那些代码没有恢复原貌,而是烟雾一般消散在自己眼前。

沈涵有点疑惑,于是又将所有的忘川代码都检查了一般,最后他发现,就是他所在的那个区的忘川代码好像被修复了一点,而他也十分确定,这修复绝不是他自己动的手。

沈涵大概猜出来了,其实他遇到的忘川就是他的本体,但是可能许多细微的情绪或者思想等东西被分散给了各个区的忘川,等他们完成所有的代码,那么他们就会消失,而被从本体内取出的那些细微的东西则回到本体之中,另外消失的部分,则是完全虚拟出来配合那些细微的东西的。

虽然有点复杂,但若是主神的话,完成这个任务也不是不可能的。

沈涵微微笑着,开始完善别的忘川的代码。

两个,四个,十个,一百……

沈涵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长时间,但是他不觉得疲惫,这也幸亏了他现在的身体是游戏中的身体,所以对困倦和疲乏都没有多么深刻的感知。

最后一个,查看代码,找出缺失点,补齐,运行!

眼前的代码烟雾般消散,沈涵看向最后余下的那个忘川的代码,很好代码已经彻底恢复,而几秒钟之后,这代码竟然泛着绿色的光芒绕着沈涵开始打转。

沈涵知道,这应该是忘川醒过来了,所以他越过自己制作的入口,再次回到了游戏里。

昏睡了一个多月的忘川此刻站在沈涵面前,他目光温柔而沉静,脸上的表情也仿佛是沉淀了几世的平和,深深看着沈涵,忘川说:“沈涵,抱歉。”

沈涵则是微微一笑,说:“现在跟我说话的人是谁?忘川还是主神?”

对面的忘川沉默一下,回答:“主神。”

“我就知道是你。”

“抱歉,沈涵。”

“你抱歉的理由是什么?”沈涵双手环臂,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主神往后稍稍退了半步,无论多少世界下来,他最怕的就是沈涵这种表情,因为沈涵对自己充满自信,有时候看上去有点冲动,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后悔做过的任何事情,他总是充满魅力,让人心动。

“因为我太自私,其实第三个世界完成,我就该放你离开,因为你其实不适合这系统,对于你,我其实不能抹杀,可我没有,我依然让你在这些世界里穿梭。”

“然后呢?我每个世界的爱人,也就是你为什么都是没有记忆的?”

“那是我怕我自己会胡来,自己消除的。”

“既然如此,这一世为什么又愿意出来和我相见了,不怕自己会胡来吗?”

主神沉默地看着沈涵,许久之后才回答:“我已经打算好要胡来了。”

沈涵一笑,这倒是有意思,他的爱人他也算了解,虽然每个世界都算是强大的人,可爱人其实不会胡来,做事情大多都是有因有果,有足够成功的信心才会去做某件事情。

“你的胡来是什么意思?”

主神又是一番沉默,等他再要开口,骤然间眼前却已经多了一个人,他的唇上也贴上了一双温热的唇。

闭上眼睛,主神心想,果然,无论多少次,他都会爱上沈涵,都会沉沦在沈涵深邃的双眼和温热的双唇里。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沈涵走,就算是让所有世界都崩溃也不会,他只需要保证一个世界是完整的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他只能保证尽量不去毁坏,所以他说他要“胡来”,因为有很多世界可能崩溃,也有很多的系统,有可能消失,想想那些跟着他的系统,他们也都有精神,也都是鲜活的。

一吻结束,沈涵再次开口,“你说的胡来是什么?放我回现实世界,还是死活都要留住我?”

主神伸手擦擦沈涵唇角的水渍,说:“留住你,死活都要。”

沈涵一笑,心里有什么东西荡漾开去,他的爱人没让他失望。

没错,他是自私的,他承认。

“你准备怎么做?”

“我想留下几个世界,并且固定参数,另外将跟着我的几个系统也都放进去,至于他们的宿主,我会全部送他们回到现实世界。”

“有困难吗?”沈涵问。

“有,参数有可能发生改变,那些世界就有可能崩塌,崩塌之后,那些被我送进去的系统就可能消亡。”

沈涵想了想,说:“他们的存在是你给的,他们消亡与否,就别再参与了,把实话告诉他们并且将那世界的稳定性交给他们自己,或者说,若是有强大的系统,他们也可以控制不同的世界,取代你的位子,成为许多世界的主神不是更好?”

主神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的存在是一种智脑有了自己的意识,长时间的数据冲突中,我自己理解的世界产生了这些世界,至于系统,也是我自己的意识的一种体现,现在他们只是脱离了我的意识……”

“所以说,其实他们算是你的后代?那么既然如此,你退位让贤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对吗,而且你可以设定多个主神,比如一个系统最多只能控制十个世界,那么你就多设置几个主神,而你作为最高神存在。”

主神在脑海中思索沈涵提议的可行性,在做了反复的计算和推导之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可行!”

“那么现在我们要干什么?”沈涵问,并且看着他俩头顶的那些近聊对话框说。

幸好这时候是深夜,所以没人过来参观“忘川躺尸”,否则被人看到并且当真,说不定引起什么骚乱。

“我要退出这个世界,你呢,跟着我还是留在这里等我?”主神问完,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建议你留下,因为我本身的形态你可能不喜欢。”

沈涵一笑:“跟着你,另外即便你只是一串数据,也是我爱的那串数据。”

主神一笑,沉稳的眼中有星光熠熠。

两人说好,彼此给彼此一个对视,牵起手,两人消失在原地。

不过是一个眨眼的时间,沈涵和主神就到了一个诡异的空间内,这空间好像没有边缘,也没有起始,四周都是暗的,可一串串数据却在流转,若说沈涵看到的天地霸歌的游戏代码仿佛是一片海洋,而这里就是代码的宇宙了。

这里没有天地,只有无尽的代码在随着剧情的推动在运行着。

看着这些代码沈涵忍不住到一口凉气,他的爱人要在这浩渺的代码和数据中重新整理,并且重新排列,当然还要再加入更多新的代码。

沈涵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没有见到主神的影子,于是他笑道:“我说过,即使你只是一串数据,也是我喜欢的那串数据,出来吧。”

沈涵说完,面前影影绰绰出现一个人影,而后渐渐清晰。

沈涵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来主神的脸其实就像是一台古旧的台式电脑,没有眼睛鼻子,但是屏幕上却有一只嘴巴。

“这就是你的样子?”

那嘴巴开始说话 :“算是,这是我第一次变为人形时出现的样子,不过再后来我就能控制了,那之后我习惯的样子是这样。”

说完,那电脑一样的头部竟然开始扭曲,一会儿之后,一个帅气的男人出现,眉目舒朗,高鼻薄唇,俊美无俦。

这个男人沈涵陌生又熟悉,就好像认识了许多年的老友,或者说他们确实是已经认识了很多年的老友,老情人。

沈涵伸开双手,主神上前一步,两人在浩渺的代码宇宙中拥抱,接吻。

一吻结束,主神说:“我大概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来完成各种建模和数据运行,这期间可能有很多系统会来找我,我把他们交给你负责,可以吗?”

“可以。”沈涵回答。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爱人不就是要如此吗,荣辱与共,生死与共。

“那么,沈涵,等我。”主神嗓音低沉,他目光深情,说。

“如果成功,我们俩永生,并且永远在一起,如果失败,无非是一起死。和你一起,无论生死我乐意至极,所以,不要有任何负担,做吧!”

主神微微一笑,说:“好。另外,我自己给自己取过一个名字,叫候脱,意思是等候解脱,因为我觉得长生不死也是一种折磨。”

沈涵:……你怎么不叫等解呢?

“宝贝,你就叫忘川吧,我喜欢那个名字。”

“好的。那再见。”

“记得我在等你,忘川。”

主神一挥手,消失在一片代码中,而后那些代码也随着主神消散了。

沈涵噗嗤一声笑出来,“候脱”,真亏主神是掌握了这么多世界的智脑,竟然能取出这么弱智的名字来。

沈涵正笑,就听到一些啪嗒啪嗒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他就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少年,少年脸肉呼呼的,还有点自来卷,可爱非常。

“主神主神主神大人,坏了坏了坏了呀,我和宿主的联系好像被切断了,这可咋办呀?”

沈涵听到这聒噪的声音,毫不犹豫,在少年扑过来的时候,一边一只手捏在了他肉呼呼的脸上。

“666,别吵,主神正在修改数据,去休眠。”

系统666惊恐地看着沈涵,“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了呀,你……你杀了主神?啊!我要给主神报仇!”

沈涵伸手又弹在666脑门上,“杀你个头,要杀也先杀了你,主神和我是恋人,他在修整数据,几个月就会好,等一切都是完成,自然会叫你回来,别闹。”

666摸摸自己脑门,问:“真的吗?”

“如果你觉得我是骗你的,就来杀了我呀,主神醒来看到他的恋人死了,你说他会怎么办?”

“可……可是,你怎么会和主人谈恋爱的,主神那么忙,你也见不到他呀?”

沈涵一笑,回答:“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你想听吗,我可以把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全部都说给你听,一点不落,绝不欺瞒,怎么样?”

系统666后退两步,瑟瑟发抖,为毛这位宿主大人笑得这么恐怖,我不要听了,我要求休眠,我才不管其他的了呢,怕死了。

那之后的三天,沈涵见到了大约7000多个系统,他们也都奇怪为什么突然间他们和宿主之间断了联系,等他们来找主神问情况时,则只看到了主神的恋人沈涵。

系统确实有几个比较担心,可是他们也想不通为什么沈涵能出现在这个空间里,除了主神做的,他们也想不出其他的解释,最后他们只能等着。

这里其实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的,主神习惯了用日月年来表示长短,这样沈涵也能了解,所以沈涵等得也十分淡定。

大约四个月的时间过去,主神再次出现,这一次,他一挥手,沈涵再次看到了那浩渺如宇宙的代码。

“修好了?”

“好了,之后我会选出大约100个主神出来。”

“之后呢?”

主神一笑,“我们可以在这些世界内穿梭。”

“我们的穿梭会引起不稳定吧?”

“所以我准备找一个专门的系统跟随我们,让他保证我们所经过的世界的稳定性。”

沈涵一笑:“我推荐系统666。”

主神点头:“可以。”

一个月之后,一百名主神分别被选出来,剩下的系统则被投入每个世界,自己扮演各种人物,这一百名主神只负责世界的稳定,不负责剧情的发展。另外,被投入各个世界的系统在那世界死亡后,会再次恢复系统身份,可以选择进入下一个世界,也可以经过训练和其中一个主神换位,让主神进入世界,他则负责世界的稳定性。

两个月后,666被忘川训练完毕,完全能做到维持一个世界的稳定,他以后跟着沈涵和忘川,当然他不能出现主动在沈涵和忘川面前,可他俩却可以呼唤他。总而言之,就是个命苦的小随从。

“呜呜呜,为什么是我?”

沈涵:“你不乐意?”

总神忘川:“对呀,你不乐意?”

系统666瑟瑟发抖:“我……我乐意。”

系统的瑟瑟发抖中,沈涵和忘川十指相扣,“去旅行吧?”

“走,去旅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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