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五年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46章-五年是为了报复男主
杜飞彤一睁开眼,视线就一动不动地盯着某个方向。
段之淳和杜阮廷顺势看过去,正好看到齐非连朝这边看的略显疲惫的脸。
齐非连被看得尴尬,往被子里缩进去了半张脸:“你们看我做什么?”
他这一藏可不好,杜飞彤不乐意了,咿咿呀呀地叫唤着要从杜阮廷身上下来。杜阮廷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可还是顺着他的意思走到床边,将他放了下来。
四肢刚沾上柔软的被面,杜飞彤就迫不及待地朝齐非连爬去,不怎么熟练地扯开被子,钻进了齐非连的怀里,一双小手还搭在他的俊脸上摸来摸去。
杜阮廷:“……”
段之淳:“……”
齐非连皱眉道:“他什么意思?”
段之淳干咳一声:“没想到这孩子还挺像我啊。”
他话一说完,齐非连的脸色就变了。
杜阮廷一回味也觉得不对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段之淳大感冤枉:“我说这孩子和我一样喜欢美人,怎么了?怎么了!又不是我让你怀上的!”
齐非连的脸色稍缓,但杜阮廷却是要用眼刀凌迟他了:“下次再胡说八道就把你毒哑。”
段之淳怪叫道:“哇,你好狠毒啊,怪不得没男人要你。不过你就算给我下毒也是没用哒,我们神兽后人是百毒不侵的。”
杜阮廷也就是说说,并没有想真的实施。
他将身后的小白龙推到身前,“我不和你废话,你不是驭兽师么,好好教教他,让他学会控制自己的能力。”
段之淳看了眼松松垮垮地穿着杜阮廷衣服而更显瘦弱的白龙少年,奇道:“你自己的契约兽,干嘛让我来训练?”
杜阮廷闭了闭眼,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道:“我要准备准备闭关冲击剑尊了,需要收集些药材,孩子和小白龙都交给你,我过两日就离开圣殿。”
他前几日感觉到气海内的剑气翻腾,似有盈溢之象,是时候冲击剑尊了。前世他一直到近三十岁才成为剑尊,如今提早了十年,也算是重生后的一项福利罢。只是寒络之体自进入气灵境开始就会极为危险,一着不慎便会寒气逆流爆体而亡,现如今寒络丹的材料还并未找齐,所以杜阮廷想要冲击剑尊,就必须要去寻找另一些阳性的药草来克制寒气。幸而他前世已经经历过这一段,再经历一次也就没有了当初的艰难。
两世下来,杜阮廷也算是认清了自己的体质。
他是白矖,体质纯阴,又是寒络之体,还修炼了极为阴寒的毒功,更加加重了经脉的寒性,乃至他的剑气和气海已经完全转变成了阴性。且不说他不喜欢女子,就算他爱上了哪名女子,也注定不能和她交合,否则阴气入体,寒气倒流,反而会功亏一篑,剑气混乱,最终爆体而亡。
段之淳见他欲言又止,也不多过问他的私事,只觉得养个孩子和白龙也没什么麻烦的,便同意了。
交代好孩子和宠物,杜阮廷整理了一下行囊,两天后便出发了。
杜飞彤被美人在怀,不吵也不闹,乖乖地目送他亲爹离开了圣殿。
四年后,苍月教圣殿。
段之淳第无数次在和美人亲热的时候被杜飞彤打断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把这个熊孩子扔出了房间。
如今的杜飞彤已经四岁,他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臭小子,下次再敢在这种时候闯进来,我就把你关在水缸里,从山顶上扔下去!”段之淳几乎要气疯,他简直怀疑自己再被打断两次就要有某功能障碍了。
杜飞彤不服:“谁让你每次都压在干爹身上,你没看到干爹叫得有多难受吗!”
跟在段之淳身后出门的齐非连闻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连脖子都变成了粉红色,没好气地瞪了杜飞彤一眼,转身回房。
杜飞彤被瞪得很受伤,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帮了干爹,干爹反而还埋怨他,是他做错了吗?
段之淳幸灾乐祸道:“看看,看看,你干爹高兴你阻止我了吗?他非但不高兴,还欲求不满呢,下次识相点,别在这种时候乱跑。好守在你爹的房间门口,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出关吧。”说完,转身进门的时候还嘟囔着,“死小阮,都进去半年了,还不出来。”
杜飞彤站在门口干瞪了会儿眼,一直到重新听见房间里传出的低喘,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他亲爹房间的门口坐下。
他爹这次闭关足足用了一年多,中间出来过两次,但现在距离第二次已经过了半年了。据他干爹的男人也就是段之淳说,在他刚出生的那段时间他爹还跑出去找过半年多的药材。
杜飞彤正无聊地想着要不要再去打断一次他们,就听到身后的门开了。
杜飞彤看也不看,回过身就是一个猛扑:“爹爹!”
杜阮廷一把接住这个还不到自己腰际的小萝卜头,微微一笑:“飞彤。”
杜飞彤感觉到他爹的气势比之前两次出关时都要强了不少,高兴地把脸埋在他的大腿上蹭了蹭:“爹爹!”
“嗯。”杜阮廷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先放开爹,爹有事去找你段叔叔。”
“啊……可是段叔叔在……”杜飞彤话没说完,就被杜阮廷拎着放到了一边。
他看着自家爹爹的背影,坏笑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闭嘴。
半柱香过后,段之淳的房间里再次传来了气急败坏的怒吼。
鸡飞狗跳过后,段之淳拿着扇子用力扇风。
“小阮啊,你不要以为仗着跟我关系好我就不敢揍你啊,你下次在这样,信不信我找一堆美女放你房间里。”
杜阮廷淡定地喝着茶:“哦?我觉得最先按捺不住的应该是你吧?”
段之淳道:“你这叫什么话,我这些年下来早就一心一意了好吗!”
杜阮廷挑眉道:“一心一意对一个炉鼎了吗?”
段之淳拍桌道:“早就不是炉鼎了!”
杜阮廷动作一顿,笑道:“真想不到你也会有收心的那一天。”
不要说他,连段之淳自己都没想到。十三岁的时候把齐非连掳来,的确只是看上了他的脸,之后知道了他的体质,才决定把他当炉鼎用,没想到用了两年倒是用出感情来了,现在想丢也舍不得了。若是换了平时的那些个侍妾娈童,他哪一个不是说扔就扔?只有齐非连不一样,他舍不得。
段之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动心的,那家伙一开始来的时候极为不听话,三天两头逃走,被他抓回来用特殊的方法教育了一番才安分下来,但每次做也都是不情不愿。而且野心很大,若不是自己偶尔会送他两头妖兽玩玩,他估计连正眼都不会给自己一个,经脉废了无法修炼,除了一张脸简直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段之淳叹了口气:“没有心上人的人,是不能理解我这种心情的。”
杜阮廷看了他一眼:“谁说我没有心上人?”
段之淳立马被提起了兴趣:“说来听听?”
杜阮廷道:“他抢我老婆,毁我名誉,还当众羞辱我,他是我两辈子的仇人!我一直把他放在心上,就等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
段之淳道:“……我觉得我们对心上人的理解有点不同。”
杜阮廷道:“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放在心里的人。”
段之淳:“……”
“不说这个,”杜阮廷道,“那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这句话戳中了段之淳的软肋:“他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他?”
“怎么说?告诉他我喜欢他?那太丢人了。”段之淳连连摇头,“而且你也知道,苒渊那家伙就是一白眼狼,要不是能从我这里得到高阶的妖兽,你以为他会愿意和我交流?他虽然看起来好像很怕我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有多恨我呢,哦,还有你。我们两个都是他仇人。”
杜阮廷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四年来,齐非连不知找机会刺杀了自己多少次,自己看在段之淳面子上以及对方并没有给自己造成任何实际伤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杜阮廷坚信,只要自己有虚弱的时候,齐非连一定会扑过来把自己撕扯得连血肉都不剩。
“不说他了,心烦。”段之淳不胜其烦地摆了摆手,换了个话题道,“你之前在闭关不知道,在剑之界内已经流传出了一个说法,说是上古神器即将在十年内现世,不过需要四大神兽的血脉后人来一同开启。据我所知,现在已经出现的有我,腾蛇,你,白矖,齐非越,白泽,只是还不知道麒麟在哪里。”
杜阮廷闻言脸色一变,显然是想起了前世:“第四个……是祁凛。”
段之淳愣了愣,道:“我知道是麒麟啊,就是不知道是谁。”
“不是,”杜阮廷道,“我的意思是说,麒麟的后裔血脉,就是祁凛,他是我的仇人。”
段之淳微微张大了嘴巴:“飞彤的另一个父亲?”
杜阮廷皱了皱眉,似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却还是点头了。
“真想不到,”段之淳感慨,“既然你知道麒麟是谁,那就好办多了,我们可以一起去找神器了。”
杜阮廷瞪着他道:“你是不是漏听了什么,他是我仇人!你让我和他一起去找神器?”
段之淳摊手道:“为了神器,你就不能把仇恨先放在一边吗?”
“不能!”杜阮廷像是被触到了逆鳞般拍桌而起,怒道,“想让我放下仇恨,这辈子都不可能!”
“没让你放下,就是让你先放到……”段之淳看到杜阮廷的眼睛都被气变了模样,只得安抚道,“好好好,不放不放,那你总能先和我说一下你和他到底有什么仇吧?”
杜阮廷琥珀色的竖瞳闪了闪,重新坐回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
五年了,他的段之淳的关系也基本上恢复到了当初的模样,杜阮廷觉得是时候告诉他真相了,闭了闭眼,重新恢复成黑眸,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只是哪怕杜阮廷说的简略,但前世三十多年的人生和今生的十年,加起来也足足说了一天一夜。
段之淳一开始还以为杜阮廷在说书,但是发现“书”中的自己曾经做的事情还真特么是自己会做的事情,也开始不得不相信了。
一直到杜阮廷闭口,段之淳已经不知该作何表情了,他不知道该说面前这个人可怜还是傻帽了。发现喜欢的人其实是前世的仇人什么的,简直不能更悲催,但是能这么狠心对待一个真心对你的“仇人”还捅了对方一刀的人,看上去脑子也不怎么正常啊。
段之淳在内心默默地吐槽了一通,艰难地开口:“那个小阮啊……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你是重生回来的,而且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这个祁凛早就不是前世的那个祁凛了,他并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一个杀你,一个爱你,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你都已经和他有了孩子,何必这么钻牛角尖。”
主要是觉得小飞彤有点可怜。
这是段之淳在听到杜阮廷说要告诉孩子祁凛是他杀父仇人之后的感受。
杜阮廷的视线立马凌厉了起来:“你又要劝我放下仇恨吗!”
“不不不,”段之淳深知杜阮廷对那人的恨意,连连摆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杜阮廷这才收回眼刀。
段之淳又道:“这两天我要去观夜城办点事,教中内务就交给你了。”
他本想着杜阮廷闲着也没事,谁知杜阮廷一口拒绝:“不行,这几天我要离开魔域,去加行拍卖场看看。”
段之淳道:“你都提前突破剑尊了,还要去买什么东西啊?”
杜阮廷白了他一眼道:“谁说我要去买东西了?”
段之淳一噎:“你要去找祁凛?”他还记得杜阮廷说过二十四岁的时候是他和那人初遇。
“嗯。”
“你要去杀了他?”
“怎么会?”杜阮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段之淳:“……”
默默地给那个素未谋面的祁凛点根蜡。
“那你手上的这根手链就是他送给你的?”
“不错。”
“你没想过要扔掉它吗?”段之淳不解,一般人不是会恨不得再也看不到仇人东西么,怎么他一直留到现在,还贴身戴在手上。
“为什么要扔?”杜阮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送给我了,就是我的,我觉得挺好用,为什么要扔?说起来那根匕首也挺可惜的,若不是我怕药力进不去,也就一并带回来了。”
段之淳:“……”
果然脑回路不太正常。
杜阮廷道:“对了,你去观夜城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一瓶亡灵水回来。”
段之淳无语:“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杜阮廷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好兄弟,不要见外。”
“……”段之淳拍开他的手,“那你记得把飞彤带走,再留在我身边我怕自己忍不住揍他。”
杜阮廷道:“谁让你每天都在他面前和齐非连亲热,你不知道他喜欢美人吗?”
说到这个段之淳就抓狂:“什么叫喜欢美人?他就喜欢人群里最美的那个人啊!老子之前给他找了那么多美人相陪,那小子看上眼了吗!都没有啊!他就看上了我的苒渊啊那个小混蛋!要不是看在他只有四岁老子早把他赶出苍月教了!”
“好好好,”杜阮廷安抚他,“我一定把飞彤带走,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段之淳气呼呼道:“这还差不多。”
订下了日期,杜阮廷带着飞彤和小白龙离开了魔域。
魔修除了使用剑气之时,平时身上与普通剑者的气息一般无二。飞彤才刚刚开始修习剑气,小白龙又是妖修,杜阮廷雇了几个剑修侍卫,就来到了前世与祁凛初次见面的地方——加行拍卖场。
杜阮廷算准了时间,抵达拍卖场的时候,正好是入场的时候。
他付了大量的金银,很快就被迎到了三楼的包间。
杜阮廷抱着杜飞彤在房间里坐下。
包间是有门有窗的,他透过窗户看向对面的包间,还没有来人。
其实杜阮廷自己心里也并不是那么笃定,前世祁凛来这个城镇是为了办一件事,是顺便到了拍卖场,然后又顺便把自己需要的那件物品抢拍了过去送给梁靓。
这一世祁凛之前的经历被自己改变了这么多,这一世不知道还会不会来这里办事。
但运气总是要碰碰的。
杜阮廷又在包间里等了一会儿,突然发现楼下的喧闹声一下子停住了,随后传来的便是——
“鹤灵山山主到——”
杜阮廷的手一抖,差点把茶洒在自己身上。
祁凛,你终究还是来了。
一个身材高大、带着遮住上半张脸面具的蓝衣青年缓缓地走上了三楼,走进了杜阮廷对面的那间包间。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飘逸出尘气质冰冷的美貌女子,以及两名穿着侍卫服的男子。
祁凛的这副大半立刻唤起了杜阮廷前世的记忆,一想到即将能手刃仇人,杜阮廷激动得连手都有些颤抖。
“爹爹?”杜飞彤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有些担忧地发出了声音。
“嘘——”看到祁凛敏锐地朝这边看过来,杜阮廷连忙示意飞彤噤声。但捂住杜飞彤的嘴巴之后他又想自己为何要躲躲藏藏,便又立刻挺起了胸膛,朝对面投去了挑衅的一眼。
谁知祁凛只是朝这里瞥了一眼,就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将视线全部放在拍卖台上。
杜阮廷:“……”
居然无视他!杜阮廷气得差点摔杯子。
当然,最终杯子没摔,杜阮廷强忍了一口怨气,看着拍卖会开始。
前世的杜阮廷需要的东西只有一件,而且还是拍卖场压箱底的宝物,之前那些东西的去向他都毫不在意,所以当初看得格外无聊。可今天却有些不同了,杜阮廷无聊当中还夹杂着滔天的怒火,原因就是祁凛无视他!无视他!无视他!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明明刚才都看清楚他的脸了,现在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来找他叙旧,更不来找他报当年的一刀之仇,祁凛究竟是什么意思?!
杜阮廷觉得自己快冒烟了。
“霜寒株,起拍价五千金。”
“六千金!”
“六千五!”
“七千!”
“一万!”杜阮廷喊道。
“一万一!”
“两万!”杜阮廷再喊。
话音落下,却是没有人再喊价了,霜寒株虽然是冰系修炼的好东西,但两万也稍微物次所值了一些。
杜阮廷疑惑地皱了皱眉,看向对面,就看到梁靓凑到祁凛耳边说了些什么,祁凛却充耳不闻,梁靓又朝他使了两个眼色,祁凛依旧巍然不动,梁靓这才脸色难看地别过了脸,正好对上杜阮廷打量的眼神,皱了皱眉,将窗户关上了。
视线被阻隔,杜阮廷收回目光,就听到耳边一句:“两万金三次!成交!”
杜阮廷估计自己现在的脸色也比梁靓好看不到哪里去,花两万金买下了一个无用的东西,说出去都可以当笑话听。杜阮廷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祁凛刚才没有加价和他争夺?
继霜寒株之后还有两样拍卖物品,但杜阮廷已经呆不下去了,他拿好了场主送来的匣子,气冲冲地就离开了拍卖场,在隔壁的客栈里投诉了。
好啊,既然祁凛视他如无物,那么他便主动出击,今晚就让祁凛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可杜阮廷左等右等,一直等到了傍晚,祁凛才带着一行人前来投宿,而且房间正好就安排在杜阮廷的隔壁。
杜阮廷趁他们在楼下吃饭,便潜入了祁凛的房间。
他在房梁上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直到他快不耐烦了的时候,祁凛才回来。
可还不等他出其不意,一条锁链就从他身下斜插了上来,杜阮廷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牢牢地捆住,剑气被禁锢,他身形一歪,就从房梁上摔了下来。
没有直接与地面接触,杜阮廷如同五年前被缚魔锁锁住一般,落入了祁凛的怀抱。
“哥哥,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