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深夜奇袭
在周航的认知中，精灵是种高傲的生物，就如同眼前的雪莱。
珀西提交了不少奇袭方案，比如由他出面欺骗希尔·格林，让众人登上羚羊号，然后趁机抢回伯爵，或者他们到没人注意的小角落偷偷溜上船，把伯爵四人偷回来……
这些想法被阿德莱德·雪莱一一否认。
“既然我们的目标只是找回伯爵与他的侍从，还有那位水手，何必费这么多的心思呢？我们只需要强行登上船，逼着他们把伯爵交出来就可以了。如果他们不交，就把他们扔到海里去喂鱼！”
“可是陛下，船上人很多……”
“我的这六位追随者，曾经历过爱特仑高地保卫战，你不妨问问他们在那场战斗中杀死过多少敌人。”
“并不多。我记得我们从第一缕曙光出现时开始厮杀，阳光当头时战斗结束，而我收割的耳朵不过才两百来个。”其中一名追随者说道：“怒鸦羽毛的魔力即将在月亮落下前消逝，但之前的时间里，我想我们六个能打趴船上所有海盗。”
刚刚从精灵王手里赚到一笔金币，以为主善可欺的珀西这才明白自己遇上了真正的狠角色。
“虽然我不是您的追随者，但我希望能与您一起战斗！带我一起登上那艘羚羊号吧。”老安德雷说。
掌着船舵的小安德雷哭笑不得，“父亲，你从来没有与人战斗过！”
“三年前我回到陆地后，曾去请教那些学者，询问纳林比曾经的国王阿德莱德·雪莱的生平，他们说，那是一位睿智且善战的精灵王，他不仅精通精灵族的魔法咒语，也能凭一身武力与巨人族战斗，那时我便期望能在某天看到他战斗时的英姿，现在机会就摆在我眼前，难道你指望我放弃吗？”
周航听得大笑，没想到老安德雷还有这么熟练的拍马屁技巧。
“船上关押俘虏的房间在底一层。”珀西说道，“我们就不上去了，并非我们逃避战斗，但您得知道，就在月亮升起前，他们还是我的友人，我可下不去手。”
雪莱点头默许，按照他的吩咐，昆仑号对着羚羊号迎面而上。
船上的海盗站在船头，高声询问，“珀西老兄，为什么你们去了那么久？天都快亮了！船上怎么这么多人？不是说过，不要带外人靠近我们吗？”
珀西闷声闷气地回答道：“发生了一些意外状况，我遇上几位尊贵的客人，回船后我会告诉你们经过，这是一个大惊喜。”
底层甲板上搭过来一块跳板。
雪莱带着他的六名追随者与老安德雷登上了羚羊号。
“珀西，你要对我们说什么大惊喜？”看着珀西不肯走上跳板，甲板上的海盗起了疑心。
肩头亮光一闪，他被一把长剑砍倒，“这就是大惊喜！”砍他的追随者说道，“现在，把伯爵交出来！”
不过这名海盗已倒在血泊中，再也说不了话。
几名追随者并没有继续问话的意图，他们挥着长剑，一路所向披靡。
周航看不到海盗船上的惨烈战况，不过他能听到羚羊号上不停响起的哀嚎与喊叫声，不时有海盗被砍伤后扔到海里。
路途已清，雪莱与老安德雷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着，观光一般。
果然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周航在心里感叹。
昆仑号上的珀西三人面如死灰，可能在后怕，如果当时没有被派去黑珍珠号，那么他们现在正在船上被那六个煞神砍杀。
羚羊号下，受伤海盗的鲜血把船附近的海水染红。
可能是人血的味道刺激了船上的神兽，它们的表现有些异常，船底装了吸铁石似的，附着物猛然增加，貔貅与饕餮此时的吃相简直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
左船侧板上两天没动弹的青龙睁开了眼睛。
这是怎么了？就算周航是个迟钝的人，也明白即将会发生一些事情。
船上的杀戮还在继续。
几名受伤掉进海里的海盗爬上昆仑号。
小安德雷紧张的在船舱里寻找武器，女幽灵一脸傻笑地望着那几名海盗，朝他们挥手。
等海盗们的视线被吸引，她取下衣服上的怒鸦制品，插到那“一大堆坨”里，又取回来放到自己身上，如此反复。
于是那几名海盗看见一个长得跟浣熊似的女人一会消失一会出现，又看见甲板上一堆残肢破躯在眼前闪现，它们胡乱的被堆放在一起，其中几颗脑袋还在眨眼……
这些海盗尖叫几声后，跳回海里。
没想到小浣熊居然这样顽皮！周航在担忧之余，忍不住失笑。
羚羊号上，追随者们已经找到了伯爵，并把他与两个侍从，还有罗德·菲尔带上甲板。
现在，只等着精灵王与伯爵回船，便可以回到黑珍珠号身边去。
经过这一天一夜的折腾，周航有了“终于快下班”的感觉。
却见那几名跳回海里的海盗突然返回，再次爬上昆仑号。
“海巫！我听见海巫的声音了！”其中一人喊。
那个海巫还没有死心？它又回来了？不过有雪莱和已经苏醒的青龙坐阵，料想那家伙也浪不起水儿来。
想是这样想，周航仍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黑夜中，看不清海妖那棕黑的躯体与它带来的黑雾，但通过船下海水的翻滚波动，周航能觉察到海巫的行进路线。
它朝着昆仑号奔来，在青龙与雪莱发起攻击前，它已经穿过船底海域，朝着远方一去不复返，活象羚羊号上被追随者们追杀的海盗。
所以，最大的危险来自前方？
朱雀在船首板上仰起头，首次啾啾鸣叫，船身板材上的神兽们疯狂活动，饕餮貔貅做出了“整只吞”的动作。
前面，有什么？周航极目远眺，只能看见黑夜下的海洋。
“轰——轰——轰——”远方有闷雷般的声音传来。
“海啸，是海啸！”珀西喊叫，他冲到船舵边，想从小安德雷挤开，“快开船，这艘船速度很快，也许还有机会！”
小安德雷一把把他推开，“乖乖先等着，他们还没上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