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海啸过后的接力航行
回程途中,昆仑号遭遇了第二波的浪峰,不过这次的峰高比前一次还低,既无惊也无险。
船上一直有人嘀嘀咕咕对此时返航表示不满,小安德雷毫不理睬。
为了防止海盗们有异常举动,罗德·菲尔死死守在桅杆旁,听从小安德雷的命令控制着风帆。
老安德雷坐在甲板上看着他们。
被一个已经去逝的人死盯着,谁也不会好受,菲尔很快就抵不住了。
“汤姆大叔,您能转移一下视线,看看这美丽的月光与广阔的大海吗?”
老安德雷慢悠悠地说:“我前两天好象听见有人说,老汤姆尽说疯话。”
“……居然有这种事吗?……”
“还描叙我在风暴中喝酒跳舞。”
“……天啦……都是谣言……”
弗恩伯爵在船舱中见风平浪静不再有危险,走了出来。
老安德雷马上把视线转向伯爵,“有位大人还说,要把我扔到鱼塘里去喂鱼。”
小安德雷尴尬地喊道:“父亲!那只是些随口讨论。”
弗恩伯爵很有风度笑道:“我很感谢您今天晚上前往海盗船救我,但我仍然得说,您可真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这是两回事儿。”
老安德雷叹息一声,再次摸出酒瓶。
“父亲,你又准备酩酊大醉?”
“我还能做什么呢?对精灵国王许下的诺言已经实践,平生所有心愿已了,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做个合格的父亲,可你现在变得如此优秀,我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现在我该回归自己的生活。”
老安德雷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对着海面上微微发亮的东方天空哼起小曲儿。
“主人,怒鸦羽毛的魔力即将消逝。”追随者之一对雪莱说道。
雪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六名追随者把怒鸦工艺品摆到甲板上,消逝在众人眼前。
接下来是小浣熊与她的伙伴,最后是仍在喝酒的老安德雷,他们身上的工艺品纷纷滚落在甲板上。
当然,在周航眼里,这些幽灵只是身影变虚了一些。
小安德雷眼见着父亲消失,不免有些伤心,想起老安德雷仍在船上,心里顿时又有了些安慰。
菲尔看着落在地上的工艺品,喊道:“哎呀,伯爵大人,您买的这些工艺品,全都被弄脏了,还被海水泡过,已经无法赠送给风源国君,您可能得另买礼物。”
“不不,正好相反。”伯爵从甲板上捡起老安德雷曾使用的小鹰,“这是最好的礼物。”
他的侍从贝克把落下的工艺品一一捡起收拾好,送还到伯爵手中。
“你们想想看,它们本来是些普通的漂亮工艺品,顶多只是难得而已,可现在呢?它们曾救过一位精灵国王,救过一位伯爵,与幽灵们一起对抗海盗,最后还经历了一场海啸!”
“我把它们送给风源国君后,这些工艺品会被摆在陈列室中,旁边是史官们撰写的叙事史诗,供后人诵读。”
昆仑号在曙光映红天空时,回到了尼尔达岛。
这里早已面目全非。
码头被摧毁,岸上的房屋树林不知去向,露出光秃秃的嶕石,海面上飘浮着各类尸体与破碎浮屑,幸存者们在嶕石间搭筑临时住所,他们满身伤痕,泪光仍挂在脸上,船上众人能见之处,满目疮痍。
伯爵昨天才进入过岛内,曾对岛上朴素的风土人情赞不绝口,没想过一夜之间,这里竟成了一片海上废墟。
船上众人都沉默着,那几个海盗,也把心情沉重摆在脸上。。
雪莱站在船舷边,从海水中捞起一个木箱子搭成的鸟窝。箱子内外早已湿透,鸟窝变成了一摊泥糊与木屑的混合制品,在这摊泥糊中间,躺着几个湿漉漉的大鸟蛋。
“是怒鸦蛋。”雪莱把怒鸦蛋从泥糊中捡出来,“这种鸟只有这里才有,如果因为这次海啸灭绝,那就可惜了。我试着让它们孵化看看。”
小安德雷驾着昆仑号沿着岛屿边缘航行,终于在一个凹凸角落里发现搁浅了的黑珍珠号。
海啸来临时,黑珍珠号在岛屿附近,遭到数十米高的风浪冲击,损失惨重,船只各部分不同程度遭到损坏,船底因为撞到暗嶕破了个大洞,船身也因为海浪冲击出现部分裂痕。
幸好船上的人员没有大伤亡,只有数个人摔断了胳膊腿或撞成了脑震荡。
当黑珍珠号上的人看见昆仑号靠近时,先是惊讶,然后欢呼起来,“伯爵大人回来了!!”
留在黑珍珠号上的爵府侍从们,更是欣喜若狂。
在重逢并互相讲述这一夜的经历之后,大家开始商议下一步行动。
“黑珍珠号肯定赶不上风源国即将召开的会议,”黑珍珠号船长基诺道:“维修船只,至少需要一个多月,这还是乐观的估计,这里远离大陆,附近的岛屿又都被海啸侵袭,材料难找。”
“如果我们想办法通知大陆,让他们再派一艘船来呢?”乔伊问道。
“可以,但回去的信鸽必须能平安并准时回到莱赫,否则的话,对方另派一艘船所花时间可能比我们修船还慢。”
伯爵静静听着,在他们对话完成后,才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就坐着画眉鸟号去风源吧,。”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伯爵大人要坐那艘小船去风源?那艘船上,船舱小得只能容下一个人!
“那艘船比你们所想的还要好得多。”伯爵说道:“而且上面也有一个称职的船长。”
“我只是个普通水手,能安全渡过这场海啸,全是画眉鸟的功劳。”小安德雷说:“它现在有最坚固的船身,灵活的尾舵,称手的船舵……”
“所以一点问题也没有。”伯爵摊摊手:“现在船上还住着一位准备搭顺路船归乡的精灵王,我的安全得到了保证。”
拗不过伯爵,大家只好商量伯爵搭乘昆仑号,船上需要准备的东西。
“船上的海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走,如果是让昆仑号单独前往风源国,我还需要助手。”小安德雷提醒道。
最终商议之后,小安德雷与罗德·菲尔,将接力黑珍珠号,护送伯爵与贝克,还有精灵王一起前往风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