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仍然要往南
在青龙发动啸叫后不久，树林里传来跑动声。
小安德雷不会受到龙啸影响，应该没事，海伦作为通灵人鱼，同样会受到魔法龙啸攻击，这件事周航早已知道，他现在只盼着海伦能挣脱那些兰姆人，跑到码头边来。
树木摇动，小安德雷一手拿着墨晶盒子，另一只手拖着海伦跑出树林。
行了。有惊无险。周航松了一口气。
龙啸声停止，瓦伦从自造空间中伸出头，好奇地看着外面的局势发展。
小安德雷拖着海伦跑上码头，海伦迫不急待放开他的手臂，一头扎进冰冷的海水中，浪花四溅。
兰姆人这时才从树林里跑出来。
“想清楚，年轻人，你们拿走圣石有什么用呢？”邓肯远远地喊道：“圣石启动后，是无法关闭的，很多人想关闭那个盒子，都没能成功，难道你们想变得和我们一样么？”
一群人跑到码头边，可能是被刚才的龙啸声所震摄，他们并没有进入码头。
“我们牺牲了多少快乐，才将它留在科鹿岛上，现在你们把那只盒子带出去，就等于给世界带去诅咒与灾难。”邓肯语气沉痛地说道。
如果不是周航刚才看见了他对海伦做的一切，估计都要被感动了。
“人心是无法被满足的，到时整个大陆都会陷于和我们一样的痛苦之中。”邓肯接着说道。
周航嗤之以鼻，“内心阴暗，举目皆黑。”
海伦从海水中探出头，正好听到周航的话语，她对着岸边的人把这话复述了一次。
邓肯和他的兰姆族人发出愤怒的嚎叫，朝着码头跃跃欲试。
周航有青龙在旁，根本不恐惧这些兰姆人冲过来，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这个盒子是不是真的关不掉了？
小安德雷已经在尝试关闭盒子，果然无论他用什么方法，盒盖都无法闭合。
“把这东西仍然留在岛上？不行……不如找个深海区，扔到海沟里去吧！就不知道，这算不算海洋污染，会不会对海洋生物造成什么影响……”
就在周航思考的时候，瓦伦从空间里走了出来。
“我隐约明白了一点点，就是要关掉这盒子对吧？”瓦伦说着，伸出手指按住盒盖，往下一压。
“呯”地一声脆响，盒盖与盒子牢牢粘在一起。
“啊！我关掉它了！海伦小姐，伟大的昆仑，你们看见了吗？我关掉它了。”兴奋的小安德雷大喊。
周航与海伦都微笑着，暂时没有告诉他真相。
小安德雷最近一直为父亲与菲尔担心，趁这机会让他高兴一下吧。
圣石边终于有人开心快乐，可以向圣石献祭了，可是盒子却被关闭了。
兰姆族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不！把圣石还给我们。”已经没有退路的邓肯终于带着兰姆族人向码头边的昆仑号冲过来。
青龙没有行动，朱雀也没有鸣叫，因为邓肯和他的族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衰老。
漂亮整洁的码头变得破烂，最后成为一堆嶕石，绿色树林消失不见，月光下的城堡只是几间石头搭建的小屋，岛上的人变为老人，变为干尸，最后化成骨骼砰然倒地。
“快看，岛在下沉。”海伦指着科鹿岛喊道。
海水慢慢浸过岸边嶕石，向着岛内涌去。
“我们离开这里吧，要是出现海中涡流可不太妙。”瓦伦看着渐渐沉陷下去的科鹿岛说道。
昆仑号开始离岸。
“你们带我一起走！”岛上居然响起叫喊声。
一个男人从乱石堆里钻出来，朝着昆仑号跑来。
这时大家才想起，岛上还有一名无辜者，被兰姆人一直关押在地牢中。
周航等着这名男子跳上船，才驶离科鹿岛边，继续向南航行。
船后，科鹿岛正沉入海中，带着岛上的兰姆人进入永恒的解脱。
“你们居然关闭了这个盒子。”跳上船的男人刚站稳脚跟，就被小安德雷手中的墨晶盒吸引了目光。
海伦与周航看向瓦伦。
瓦伦耸了耸肩，“我听到那个兰姆族人叫喊，说什么很多人想关掉盒子却失败时，我就想，反正我又不是人。”
原来这就是解迷的方法？
周航想了想，觉得凑巧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象瓦伦这样能自由触碰影响现实的幽灵毕竟只是极少数，船上的其他幽灵至今还没有谁能拿起摄子呢。
“年轻人，你是怎么做到的？”男人拉着小安德雷的手，反反复复地看，看得小安德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请不要再为难他了。”海伦忍不住笑起来，“其实盒子不是他关掉的，我们船上有个可以触摸物品的幽灵，那个幽灵也是位学者呢。”
得知真相的小安德雷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傻笑起来。
男人终于放开小安德雷的手，眼神中的狂热却未减去半分，“这很有意思。一个幽灵关掉了盒子？没错，那块圣石再厉害，也不能把死去的人复活，无法给予便无法索取，更无法控制……我能见见那个幽灵吗？”
“恐怕不能。”海伦代替瓦伦回答道：“他无法现身。不过我可以向你介绍一下他，来自圣山伊赫学院的学者卢修斯·瓦伦。”
“原来是伊赫之星，失敬。我听闻过您与好友出海后失踪的故事，如果可以，真想见见您的真容。”男人对着面前的空气说道。
海伦捂嘴笑道：“他在您的右边。”
男人并没有尴尬，很自然的转换方向，“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来自佐亚斯特鲁学院的金斯利·加西亚。”
“我也听说过您，金斯利·加西亚，听说您在神秘学与语言学上颇有天赋，是佐亚人心中的斯特鲁学院院长候选人之一，那可是佐亚最好的学院……”
“我仍然很好奇，您是怎么关掉盒子的呢，需要用多少力道？需要祈祷吗？……”
海伦趴在船舷边，为瓦伦作着即时转述。
两名对未解之迷充满狂热的学者，就这样一直聊了下去，聊到星星与月亮消失，聊到东方出现霞光，聊到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
聊到周航看到前方如死鱼般飘满海面的幽灵。
小浣熊，我终于找回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