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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在劫难逃遇无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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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城起了秋雨,漫漫黄沙卷着雨幕,天地仿若巨大穹顶覆盖下来,泯然万物。

修建长城工事仍是一刻未停,而乌蒙国雄踞西北要塞,虎视眈眈,南下中原的野心从未消停。

烽火台上,秦桓峰瞩目远眺,棱角分明的脸容,沉郁而专注。

身为定远将军,完成此次修筑工程,由他全权司职,太子给他定的期限乃是三年。

贴身侍卫周隐捧了数卷图册候着,只见将军时而瞩目远眺,时而拿来勾勾画画,地图上新旧笔迹细细密密,几个时辰便晃眼而过,眼看暮色将至。

“营中晚膳备好,将军请移步。”周隐正值血气方刚的少年,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秦桓峰这才收住视线,随手撑了把铁骨伞便随周隐往台下走。

一路上询问的皆是工程进度,以及工兵的伤亡情况。

“陈校尉可有回营?”

周隐便答,“因为雨情甚大,接连三日,陈校尉都宿在外营。”

秦桓峰点点头,“晚膳后随我去外营去探查。”

周隐本想反驳,但想到将军的铁腕手段,便诺了一声应下。

为了天河城的安定,定远将军下令全军将营寨扎在城外,无特殊情况不得入城扰民,就连他自己的将军营帐也设在城外。

而外营更是偏远,毗邻长城,环境更见艰苦。

晚膳时,有女婢入帐伺候,那婢女显然都是挑选过的,在这天河城风沙之地也算的上有几分姿色。

“将军,奴婢为您布菜。”

但秦桓峰只是自饮自食,看了一眼便教她退下。

这女子也不是头一回碰壁,来此地数月,没有一个女子被将军留宿。

忽听账外雨声中夹杂着喧闹,混杂不堪。

片刻,周隐面有难色地进来通报,“回禀将军,营地外有位年轻小公子求见,说什么也不肯走。士兵已经抓起来准备拷问,看可否是乌蒙探子。”

秦桓峰拧眉道,“姓名,样貌如何?”

周隐便如实答,“那小公子生的细皮嫩肉,兄弟们都说比个女人还好看…姓名不知。”

听了此言,秦桓峰突然有种敏锐的预感,他起身往外走,“你带路。”

大营外的空地上,层层士兵中央一道身影被绑在木柱上,用麻绳捆的结实。

不理会四下起哄之声,秦桓峰只是远远一眼,便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是个陌生人。

“按军法审问,不必再来问我。”

就在秦桓峰转身的瞬间,那人突然隔着重重人墙,大声喊道,“秦将军,还记得这幅手帕么!”

此时风正急,雨正酣,但秦桓峰一眼就认出了她塞在胸口的锦帕。

那是他赠与陈婠的!

--

攥着那帕子,秦桓峰几乎飞一般地掠出营地。

她竟会在天河城?

直到在山坡下,望见那靠在马车旁立着的纤细身影时,他才觉得脑海里一阵发空。

分不清是喜是惊。

两人隔着雨帘,渐渐走近。

秦桓峰早已甩开了随从周隐,此时周身浸在大雨中,勾勒出越发冷硬的线条。

倒是陈婠先打破了沉默,撑了伞过去,轻轻举过他的头顶。

她正欲开口,却被猛地攥住双手,秦桓峰摇摇头,“并不是我眼花,看错了人…”

陈婠抿唇一笑,双手被他捏着挣脱不开,秦桓峰愣了片刻,骤然沉下脸色,“你可知这千里之外多么危险?谁允许你擅自来此!”

安平连忙背过身去,偷笑着窥看。

陈婠晃了晃手中的伞,“将军能否换个地方说话,路途颠簸了五日,累得紧了。”

话音未落,只觉得身子一轻,竟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秦桓峰定步将她放回车内,亲自坐在前面驾车,尽管雨越下越大,但心下竟是从未有过的畅快欣喜。

就在方才看到她灰头土脸地站在自己面前那一瞬,他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决心,这个女子,必定是他倾尽所有要保护之人,不计代价,不问缘由。

车内飘来她柔柔的嗓音,冲淡了边关风沙,“我只有两日时间,请将军带我寻兄长一见,有要事相告。”

于是,大营中只见威风凛凛的定远将军领了一行瘦弱的小公子们进了大帐。

各个惊得合不拢嘴。

只是不一会儿,见一女子缓缓出来。

衣衫换了素净裙子,头发也盘的整齐,略微偏小麦色的肌肤,眉眼细长,薄唇琼鼻,别有一番动人的风情。

许久才明白,她就是被捉住审问、险些上刑的“探子”。

经过如此打扮,那女子和前日被陈婠从邙山救下时,仿佛天壤之别。

她手脚利落,这就在军营中做起了洗衣烧饭的杂事。

很快就成了营中士兵关注的焦点,认识的人多唤她一声“芊芊”姑娘。

芊芊是她告诉陈婠的名字。

很显然,陈婠当日救她的确另有所图,这一点芊芊心中明白。

可她没有想到,如陈婠那般杨柳般娇弱的女子,手段和心肠却是如此冷硬。

她要自己替她出面传讯,军营是何种地方?

事成则皆大欢喜,事败则赔上性命。绝非玩笑。

当晚,陈棠被急招回营,看见小妹女扮男装坐在将军帐内时,惊讶程度丝毫不输于秦桓峰。

等待陈婠的,自然是兄长排山倒海的严厉责问。

她明白,大哥最疼的就是自己。若非太子逼得自己走投无路,她亦不愿兵行险招。

良久,帐内变得死寂。

陈婠从怀中掏出一枚麻绳编织的剑穗,只剩半条。

“大哥也许早已不记得了,”她站起来,“但却有人将这旧物视若珍宝,托付妹妹定要带给你,再问你一句心中可否有她半点位置,便可以死而瞑目了。”

陈棠浑身一震,“这是,谢晚晴给你的?”

陈婠神色凝重,微微一拜,“小妹从不轻易开口求大哥。但谢姐姐病重命不久矣,还请大哥不论用什么方法,务必回沧州见她一面。”

陈棠一时愣在原地,脑海里思绪烦乱,他问,“便为此事,你大可修书一封,何须亲自赶来?”

“书信被退回,天河城守卫森严,我也是走投无路了。”

秦桓峰横过来,“陈兄还是先让婠儿歇息片刻,再问也不迟。”

这一路艰辛,可想而知。

望了一眼陈婠,更觉有难言的可爱之处。

如此这么一通,就到了深夜。

安平去看了芊芊,她已经做完活被安置在女帐中,倒是手脚利落,也无任何差错。

但安平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女子,她眉眼间隐隐有丝不逊,太锋利刺人,虽然话很少,可显然并非好相处的。

她问过小姐如何处置芊芊,小姐只道,凭芊芊自己意愿,救她一命换她一命,两不相欠,各行各路。

秦桓峰搬出将军帐,暂时和陈棠同住。

就在方才,陈棠已经筹谋万全,休息一日,后天即刻带着妹妹启程回京,由自己亲自护送。

将所有波折缩到最短,更不能让父母知晓。

--

临睡前,陈婠枕着双臂,卧听帐外风雨萧瑟,忽觉如梦一般不真切。

但路途的艰辛,此刻看来,便都值得。

其实,若非诸多顾忌,她是想要在这天河城多留些时日的。

尽享边塞风土人情,一切都是新奇而陌生。

雨渐渐收住,安平在门前的草步墩子上酣然入睡,经过五日颠簸,一路照顾自己,显然已是累极。

陈婠方阖上眼皮,忽然想起了甚么,连忙伸手去摸腰间。

这一摸之下不禁浑身一惊,腰间空荡荡的,那枚太子玉佩不见踪影。

她猛地坐起身来,在帐子里仔细翻找,终究一无所获。

不在此地,那么定然是落在了车内。

思来想去,也顾不得许多,陈婠匆忙裹上外裳,将头发束在脑后,仍是伪装作男子打扮,只身溜出了将军帐。

一出暖帐,寒风便灌进了口鼻,西塞的秋夜,冷如刀割。

陈婠披了大哥的羊毛披风,望着天上的星子,轻轻地沿着小路往北走。

芊芊正坐在帐外生了一丛篝火,这么晚了她还未睡。

陈婠看过去时,她正巧也看过来。

眸光亮亮的,像打磨好的锋刃。

但她很识趣,默默地掀了帘子入帐,仿佛没有看见。

陈婠不由地松了口气,但她的目光却令人有些不安,在那过分的平静中,谁也不知道究竟藏了甚么。

还好,过了明日,便再无瓜葛,这样的女子委实不好对付。

马车安静地停在靠山的脚下,有铁链锁住,而黄膘也被秦将军带回马厩养着。

陈婠小跑着过去,钻进车厢内却仍是一无所获。

慌乱中,她强行稳住心思,若丢了也罢,左右不管谁捡到,自己都一口咬定,撇清关系,想来也奈何不得。

省的带在身旁,如烫手山芋。

定了片刻,她重新裹好披风下车。

寂静无声的夜色笼罩下来。

她方站稳脚步,却听身后蓦然响起一道声音,在无边的夜色中清晰刺耳。

“可是在寻此物?”

陈婠脑中空白,双腿发软,僵硬地回过身来。

男子一袭玄色大氅,内里银灰色的长衫泛着光泽,眉眼清冷如星辉,凤目中蕴含的寒光,更是令人生畏。

他,怎么会出现在京城千里之外的地方?!

再看手中之物,正是自己要找的那枚蟠龙玉佩。

陈婠只觉得浑身的弦崩到极致,她屈身行礼,“太子殿下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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