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三十 章
如不能及时看到新发章节的亲, 应是购v比例不足,请亲耐心稍等。 房门“吱呀”一声响,从外头被推开,大丫鬟良辰与美景走进房门, 福身行礼,齐声道:“奴婢给姑娘请安。”
良辰亲身参与, 自然清楚此事,美景对主子作息亦十分熟悉,此时难免一脸忧色。
“回房梳洗罢。”郑玉薇拂了拂寝衣袖口,缓声吩咐。她平日会晚些再起,不过今日没打算睡回笼觉, 干脆就早些给母亲请安去吧。
郑玉薇让良辰回去休息,梳洗妥当后天已大亮, 她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出了她所居的碧澜院,往国公府中路正院荣华堂而去。
她一路缓步徐行, 不久便到了地方, 郑玉薇进母亲屋里向来无需通禀,自行进去便可。
于是,她如往日一般,领着贴身丫鬟往杨氏正房走去。
“……不过就是矮子里头拔高个,那秦二又怎配得上我的女儿, 不过是看那宣平候府颇为安分, 我只想薇儿平安罢了。”
杨氏声音惋惜, 很是嗟叹,她女儿万般好,却因嫁期适逢时局变幻不定,她不得不以平安为最先考虑要素,挑来选去,竟是一个不能承爵继室嫡子条件最好。
说到此处,杨氏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的,她话罢片刻,旁边响起嬷嬷安慰她的话语。
郑玉薇闻言,却是眼前一亮,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她正发愁如何了解自己婚事进度,以及跟母亲挑起拒绝的话头,就听见这话。
郑玉薇昨夜一梦,把那原文主要几个人物记得清清楚楚,男主正是宣平候府二爷,姓秦名立轩。
而那原文女主,正是郑玉薇昨日在觉得异常熟悉,不知是她表姐还是表妹的周家玉倩。
郑玉薇精神一振,抬脚就往里屋走去。在古代,大家闺秀是绝对不能谈及自己的婚事,她也就是持着杨氏疼爱自己,才能伺机说上几句,要是换了家教严厉的门庭,怕是要被责罚一顿,兼且毫无结果。
其实,安国公府及杨氏也很严厉,她只是对膝下一双儿女宽容些罢了。
“娘,”郑玉薇进了门,几步上前偎依在杨氏身边,搂着她的胳膊,撒娇摇了几下。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起得这般早?”杨氏刚梳妆妥当,正端坐在紫赤色黄花梨妆台前,一听见爱女声音,立时眉开眼笑,她回身搂着女儿,笑道:“都这般大了,还跟娘撒娇呢。”
杨氏嘴里抱怨,但行动上却并非如此,她低头端详女儿,见郑玉薇眉宇间不见困倦,神色不错,这才张臂搂住,轻拍了拍。
“我多大都是娘的女儿,都可以撒娇的。”杨氏真心疼爱她,母爱不掺杂半丝杂质,郑玉薇早就把她当成亲娘,感情亦不作假。
“好,好。”杨氏嘴角噙笑,连声答应,她随手挥退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对女儿温声询问道:“薇儿,这是怎么了,可是有烦心事,快与娘说说。”
郑玉薇说话虽是高兴,但神色却有些迟疑,杨氏对女儿观察入微,这些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想了想,挥退了下仆,询问女儿。
杨氏了解自己的女儿,要是不是隐秘之事,她早就跟自己诉苦了。
“娘……”郑玉薇蹙了蹙眉心,她有万语千言想要诉说,但依时下对女子的约束,她一时不知如何说起。
“你这孩子,跟娘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杨氏见状,连忙宽慰道:“跟娘说,娘为你做主。”
女儿大了,有主见了,自己也能处理事情了,而且她还是家里嫡长女,金尊玉贵,谁敢怠慢她。杨氏觉得,要是事儿小她可不会如此。
杨氏站起身,牵着女儿的手,行到窗下短塌,搂着着她坐下,蹙眉道:“可是你祖母为难你了?”她想来想去,就只有韩老太君,才能为难她女儿。
“不是的,娘,跟祖母没关系。”郑玉薇抹了把汗,连忙澄清道。祖母不喜母亲,连带会挑她刺这没错,但她到底是祖母的嫡亲孙女,要说老太太会多难为她,那倒是绝对没有的。
“娘,你是不是想跟那,那宣平候府的秦家二表哥定下婚事?”
郑玉薇组织了一番语言,到底还是选择单刀直入,毕竟她一个未婚女子,是不能说太多类似语言的,杨氏允许她询问几句,但肯定不会跟她多加讨论。
京城勋贵人家大多沾亲带故,很多转折亲,郑玉薇跟那男主秦立轩,也是这种连转带拐的亲戚关系,因此她称其为二表哥。
询问自己婚事,郑玉薇不能直接开口就跟杨氏说,是否想把她嫁过去,只能迂回说是定下婚事。不过,意思也一样,毕竟杨氏膝下就一女,只会操她的心。
杨氏挑眉,看着女儿,刚要启唇说话。
郑玉薇不等母亲发言,连忙把自己的意图先说清楚,“娘,我很不喜欢秦二表哥,咱家不要跟他家结亲好不好?”
杨氏微挑的眉梢压下,蹙了起来,她没有问女儿为何知道自己打算,大概就是刚才听见的,她头疼的是另一事。
“那秦二虽并不算太出色,但你们两人就没见过几面,为何就不喜他了。”杨氏沉吟一番,才开口问道。
杨氏固然对秦二不太满意,只是她挑来挑去,实在没有更好的了。秦二虽不承爵,但背靠侯府,宣平侯府底子也不薄,女儿不靠嫁妆也能过得很好。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话虽俗,却是很是实在。他们夫妻固然会给女儿丰厚陪嫁,但也没打算找一个家底薄的女婿。
杨氏疼爱女儿,这事涉及郑玉薇终身大事,要不是现实约束,她肯定第一时间以女儿意愿为先。
但现在问题是,外头形势严峻,她得先以对方的站位为前提,再考虑家世人才种种条件,整个京城翻了一遍后,竟是这么个秦二最为出类拔萃。
不亲自操心挑选,是不知道现在寻个能看上眼的女婿有多难,杨氏今天听不到靠谱缘由,是不会松口的。
女儿还小,很多事不懂,杨氏觉得,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必须给她拿定主意。
“我,”郑玉薇总不能说,秦二日后会痴心周文倩,爱得个死去活来吧,但她此前与秦二基本毫无接触,实在说不出靠谱理由,只能摇晃着母亲耍赖道:“我,反正我就是讨厌他,娘,你不要定他家嘛。”
“行了,这事儿有我与你父亲做主,你女孩子家家的,就别多管了。”杨氏被摇晃得险些坐不住,她搂着女儿稳住身子,嘴里温声说道。
郑玉薇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杨氏只觉女儿耍在小脾气,遂安下心,不以为然地拍拍女儿的手,笑道:“好了,咱们要去给你祖母请安去,这可耽搁不得。”
说罢,杨氏唤来下仆,准备出发往世安堂去。
郑玉薇初战失败,很是沮丧,不过也无法,这事实在急不来,只能先搁置,静待日后时机。
她其实很理解母亲,现在局势确实紧张,譬如她父亲安国公作为今上心腹,近年越来越忙绿,待在家里的时间减少许多,杨氏要考虑很多,好不容易选中个合适的女婿人选,实在不可能让她毫无理由就否定。
不过,待女主周文倩出现后,郑玉薇觉得,自己肯定能抓住秦二小辫子,到时候,只要杨氏得知,就算她死活要嫁,母亲也不会同意的。
想到这里,郑玉薇的精神重新振奋起来。
侄子侄孙浑噩无能,扶也扶不起来,加上两者相距万水千山,韩老太君鞭长莫及,几次过后,她干脆撒手不管。但如今孤苦的侄女来投奔,她这当姑母的怎么也得尽心一把。
因为韩氏隐带悲伤,堂上的热切的气氛降了温,杨氏看时间耗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于是,她微笑对韩老太君说道:“母亲,表妹娘三一路奔波,怕是累狠了,不若让她们好生梳洗歇上一歇,再与母亲说话。”
韩老太君一听,这话很是在理,于是点头对韩氏笑道:“老大家的说得对,是老婆子唠叨了,竟是忘记你们路途疲惫。”
韩氏自然连声说不累。
不过,韩老太君还是坚持散了,让几人先下去歇息,小韩氏主动请缨,要领姐姐母女前去早已收拾妥当的玉梨院。
至于韩氏庶子周文正,韩氏之前的书信并没有提及此人,因此国公府没有准备,不过,杨氏掌家多年,这么个小状况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国公府规矩,男孩子七岁后,就不能继续养在后院。譬如郑玉薇的亲弟弟,今年十岁的安国公世子郑霁元,早在三年前,就已搬到外院居住,给长辈请安的时间亦与女眷错开,轻易碰不上面。
当然,若是有心,还是可以碰头的,郑玉薇姐弟一母同胞,感情极好,虽然规矩所限,但两人还是时常见面,好好亲香一番。
杨氏提议,将周文正安排在外院居住,日后也可以与世子一起读书习武,韩老太君点头应允。
虽然实际上,周文正与安国公府毫无关系,但按照礼法,他同样是韩氏之子,府里的亲戚。杨氏跟韩老太君什么人物,不管内心如何想,大面上都不会欠缺分毫。
其实让杨氏说,她始终对韩氏母女喜欢不来,反而对这个境况艰难男孩有些怜惜。
后宅的一套,杨氏早已通透无比,周文正现在什么处境,她不用想都清楚。
于是,杨氏吩咐嬷嬷,让她带周文正先去世子院里安置几天,待新院子收拾妥当后,再行搬过去。
周文正表情木然,反应慢人一拍,半响后,才醒悟过来,呆滞地对老太太跟杨氏致谢。
他低下头,目光却闪了一下,父亲去世后半年,他的先生因家中出事致辞,此后,韩氏没再请先生,周文正已辍学两年有余。
周文正自得知自己要上京以来,头一回由衷感到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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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梨院。
韩氏领着周文倩回了屋,她挥退了国公府的下仆,室内仅于嬷嬷以及丫鬟各一人,俱是她们从江南带过来的心腹。
“倩儿,你……”韩氏沉吟片刻,却说不下去,她本来想问问女儿打算,但转念一想,周文倩尚未出阁,这些话不好开门见山讨论。
经过几天适应,她们母女已经在安国公府安置下来,韩老太君实现当初承诺,开始打听参加春闱的学子,今天又跟韩氏稍提了一遍。
韩氏知道母女要在安国公府过得好,是离不开老太太的,因此她热络地应承着。
但心中却是憋着一口气。
殷实进士固然不错,但与母女之间的渴求却是差了一大截。
韩氏只得一女,她一生寄望都在女儿身上,兼之当初周文倩在江南小郡城一干闺秀当中,那是出类拔萃,这十几年来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导致母女期盼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