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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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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宅里的女人, 说起来也是无聊透顶、一言难尽。

锦绣嫁进府伊始,从原先的鸡飞狗跳墙、各种忍无可忍——到现在的逐渐习惯、并引以为常——宅子里的这些女人, 对于锦绣,反而没什么可说的了!——她要闹也好, 要上天也好,把整个卢府翻了个儿也好, 谁也不想管了, 更甭说她们也管不了!

有时候, 卢老夫人在佛堂里礼着佛, 虔诚十足地, 面上,静若止水,实则谁都知道, 那是一种无奈绝望哀凉透顶之后的放弃与妥协。是的, 她妥协!她认栽!佛香袅袅中,唯有贤惠淑德的大媳妇孟静娴有时候倒还劝劝她。

“母亲啊!”孟静娴说:“可能二弟妹并不是咱们想象的那么一无是处……您瞧, 有好吃的, 她不是也惦念着您老人家给您巴巴送来吗?”锦绣, 曾给卢老太太、也就是她婆婆送过一些鲍参翅肚, 是从娘家弄来的,很是顶级难得。那是有一天, 她在她院子吃香喝辣, 吃着吃着, 便不知怎么地开始一边摇头, 一边啧啧,“你们瞧瞧!瞧瞧这破地方!还什么宰相府邸?……”她用小银勺子挑着鲍鱼里的鲜嫩美味,“唉!想开个荤都这么艰难,整天不是素还是素,这是要逼着让我减肥吗?春儿,你说我很肥——?”春儿自然说哪里,接着,人一好心,她就让春儿给她婆婆卢氏也送去一些。她是觉这老年人可怜。

卢老太太不说话,只轻声叹了口气。

这时候,卢三哼地一声冷笑,便不高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母亲,你可别被那女人的一丁点腌臜东西就给收买了!我说大嫂你也真是的,到底她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为着那女人说话?!”然后,又开始数落起孟静娴的不是。

孟静娴的脸涨得通红通红。

“哼!”卢三这时还不解气,想起什么,来了兴致。“母亲啊!”她又道,两眼兴奋发光、并充满什么期待似的:“您老人家也来认真说说——咱们这二哥,到底治不治得了这女人?”

原来,她们的家主、堂堂的首相卢信良——从锦绣嫁进府伊始,也是不闻不管,不理不睬。任其横行堕落嚣张、任其自生自灭闹翻了天……总之,她们都以为,这卢信良对锦绣,是眼不见为净,彻底地不管与放弃了!也常有人劝他,如,卢老夫人:“唉,好说歹说,她也是你娶过门的媳妇,汝贤啊,你都不管了,这府里有谁还管得了她呢?”诸如之类……然,卢信良依旧不闻不问,抿紧着薄唇,很是漫不经心,“母亲,您别再说了!——这女人,我是真的不想管,也没那精力去管。”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可是,今天早上,府里两丫鬟急匆匆从卢信良跟前跑过,卢信良问跑什么,两丫鬟说,她们家小姐不见了,正找人来着。他这一打探,方得知锦绣又不顾府里规矩、浓妆艳抹去春台戏院听戏去了!

“呵呵,那种地方……”

卢三刚巧从侧门经过,口里酸言刻语,本以为二哥仍旧无动于衷。谁知,卢信良却是脸一垮,再一沉:“混账!——不像话!”意思是,那种地方,身为他卢家的媳妇、尤其是他卢信良的娘子、堂堂首相夫人怎么能去?!就这么说了一句,当即撂下脸来。备了马车并唤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去“拿人回府”。

卢三当时的嘴张得比鹅蛋还大。

就这样,不管是卢老太太、孟静娴,还是卢三儿,此时,院子里闲闲赏花纳凉,实际,谁都在好奇卢信良这一去的“逮捕治妻效果”……究竟……如何?

尤其是卢三,越说越亢奋,恨不得立即化身她二哥,手拿藤条钢鞭,“啪”地一下就向锦绣、也就是她二嫂抽打过去,并狠狠地。“哼!最好打得她皮开肉绽!满地里哭爹又求娘的!——看她还敢不敢在咱们府里如此嚣张放肆?!”咬牙切齿,声音加重,又补充一句。

时至傍晚,卢信良和锦绣终于回来了。

血红的夕阳洒照在卢府大厅前的雕花红木照壁。

锦绣伸了个懒腰,打个呵欠,一睁眼,没曾想,瞬间功夫,马车就到了卢家正院的垂花门前。

“谁来搀搀我啊……”她的头晕晕的。

身体轻飘飘,脚才一刚着地,缀着珍珠的绣花丝履才一触及青石铺就的光滑台阶。

刹那功夫,便听她的小姑子卢三姑娘卢信贞——扯着她那人一听、便忍不住联想起刀片轻轻划破布匹的尖扁嗓音:“哟!二嫂!天还早着呢!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见着我二哥了吗?——呵,说来我二哥也怪可怜的,平日里那么忙,朝堂事儿也那么多——却不想啊,啧啧——”意思是,还要分精力去操心他媳妇在外有没有偷人……

夕阳西下。卢信贞的脸总算不显那么暗黄了。可能经锦绣上次“提醒”,素日里专挑一些衬抬肤色的衣裙来穿。也可能是天气太热,霞光红彤彤流照在她的五官和鼻尖。她的脸,忽然有一种很是别扭的红和白。一身鹅黄暗花简洁素裙,她的腰束得也很是纤细与修长。手摇着蝴蝶纨扇,一脸的话里藏刀与讽刺之笑。

锦绣愣住。是的,她的头还是晕的,人还没彻底醒转,那个呵欠才打在半中央,有丫鬟刚来搀扶,突如其来,却不想蹦出这么个尖嘴猴腮、怪物似的女人在跟前儿。

锦绣挑挑眉,也不想与这女人见识。因为掉价。

扶钗整袖,倒把眼睛笑瞥向一旁站着的孟静娴,仍旧呵欠连天,漫不经心地问:“嗬!大嫂,你们在看什么呢?这么好奇的样子——难不成,府里有什么好戏要开演咯?”

孟静娴尴尬得不行,她很想说,就是等着看你和卢信良的好戏……当然,却不敢说出,只把头微微低了,脸红耳赤,声音小得可怜。“呵,哪有,哪有……”

卢三道:“呵,咱们这府里,自然没什么戏台子可供某人给演的!”

看来,是真的嚣张起来了。边摇扇子,又说:“所以,即使咱们想看,也少不得请二嫂您来亲自表演表演一番,尤其,像那种娼/妇粉头之流会演的……什么《夜奔》呐、什么《私会》呐,什么《钻狗洞》《跳墙》这些戏……二嫂,我想,您的功夫与绝技,一点也不亚于她们吧?”

嘿……

锦绣慢慢地把双手往腰上一叉。手,还垫捏着那张香缎软绸帕子。

嘿……

她勾着嘴儿,挑了眉。眼睫毛一闪一眨。心说:这东西,你不甩她吧,她还越发得脸了是不是?

倒也实在懒得搭理,正要说,这好狗不挡道,挡道的不是好狗,我说卢三,你能不能让一让,啊?……

然,恰恰就在这时,卢信良好巧不巧,眸寒脸冷,一副六月天阴云密布样,脸无好色,也从马车上提袍走了下来。

卢信良道,当然,是眼指着他的亲亲妹妹卢三:“你刚才在说什么?口里不干不净地,把你的话何妨再给我吐露一遍?对,就是刚才那话——”

怕对方没听清楚,他又表情阴冷,声音加重,又重复一句。

卢三傻了。

事实上,不仅是她,所有的人,也都傻了。

婚事是皇帝下的旨。锦绣无奈,卢信良更木然。

而朝堂之事,向来复杂,卢信良没有办法拒绝这门亲事,当然,这其中缘由,暂且不述。

卢信良打心眼儿就不认可他这新娶的妻子,叶锦绣。

约莫,当你真正厌恶一个人的时候,或是当你连看也不想看一个人时候——就连争吵,拌嘴,和她斗斗气,耍耍花招,也是难得去费精力的,因为那会觉得劳神,多余,吃饱了撑着干的!对方是要堕落也好,放纵也好,给他戴绿帽子戴到天上也好——卢信良也视锦绣为空气。

这是锦绣的悲哀,卢信良的悲哀,更是卢家一门这不幸婚姻的悲哀。正所谓:“破罐子也就破摔”了!

锦绣失德,堂而皇之拿出了淫/秽之书于那些卢府女人的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卢老太太看着不像话,倒还有心思管一管。

可是,于卢信良呢,却是连青筋起伏的那丁点怒意也没有,丝毫没有,连眼皮子动一下,甚至也懒得瞧上一眼。

这才是真正的放弃与自我幸福的被放弃,因为卢信良看来,就算锦绣拿去经他回炉重造,也没法回造出他理想中贤良淑德妻子模样。

卢家是百年诗礼书香世家大族。

然,锦绣还在娘家做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女娃时,这个仅有八岁的小女娃,她就会舌灿莲花、脱口成章。锦绣说——

“哈哈哈,四岁五经?孔圣人?孔老夫子?——不不不,我娘才不让我看那些书!”

“我娘说了,那孔老夫子根本就是一百年千古的文化流氓加伪君子!整个一废物傻子!你瞧瞧他的那些弟子们,满嘴‘之乎者也、子曰诗云’——成天无所事事,除了对皇帝老儿阿谀谄媚,三跪九叩以外,简直跟一群叽叽喳喳的鹦鹉没两样!”

“——《女戒》?《女训》?啊呸!我娘说了,要我看那些书,还不如直接把我掐死算了!”

“哼!夫子,就您才刚讲的什么狗屁《烈女子》《节妇传》,我看啊,那些女人不是脑子进水就是有病!——你说,不就被男人碰了一下吗?她就要死不活地,要跳楼要砍自己胳膊——呵,这种女人,被我看见,还不如让我一把给她掐死,生生好过她丢尽我们做女人的颜面!”

“——我想过了,要是我今后的丈夫死了呢,我最多给他哭一哭、掉两颗金豆子也就完了,要我死守着他的牌位,说什么从一而终,啊呸!本小姐才不这么干呢!”

“……”

闺阁私塾,一片雅雀静默,接下来,哈哈哈,一阵哄堂爆笑。

老先生手拿戒尺,戒尺在桌上敲敲点点。

他气得:“我不教了!我不教了!去,告诉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去!这课,我教不了了!老朽教不了了!”

……

锦绣的童年便是如此招摇另类,不流于世俗。

长到了十六岁,刚过及笄,终于,锦绣该嫁人了。男方是京城同样有名的世家大族,姓袁,也是为皇帝亲自所指婚。锦绣头顶着鸳鸯喜盖儿,丝竹管弦的阵阵声乐中,夜格外的热闹与微熏。锦绣磕着瓜子儿,她的新郎官走了进来。这是一个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模样也是异常书卷俊秀的世家子弟。锦绣主动掀了红盖儿:“天太热,你说,我能先把这个东西给取下来吗?”她的笑容天真而妩媚,望着他,一脸率真而坦诚。

新郎官儿有些愣怔。

是的,他有疾,一个非常严重,不能外道的严重“隐疾”。

在进洞房之前,为了担心日后被锦绣所嘲笑看不起,最重要的,是不能凌驾于这娇媚艳美无比的新娶妻子之上——于是,他吃了药,把十个男人的份量,统统颤着手,背着人,全都一仰脖子一灌喉咙,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当然,那是“猛药”。男人吃了通常生龙活虎,枯木逢春。

锦绣就此便背负着“淫0贱无耻”、“欲壑难填”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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