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万法深渊,并不是天然形成的悬崖峭壁,而是上古时期修为高深的魔族人为制造。
当时的万法深渊范围只是一片平原,魔族聚灵为刃,划破空间,生生将平底隔成两半,山崩地裂风云倒转,方圆千里尽数化为焦土。
这道隔开平原的裂缝,就是万法深渊,强大的魔气沟通了魔界,硬生生开出一道界门,深渊两侧石壁被魔气浸染,日积月累渐渐变得漆黑通透,却无比坚实,越是往深处越是难以撼动分毫。
久而久之,适应黑暗和魔气的灵兽在地安居繁衍,恶劣的环境反而让这些灵兽更加难缠,成为万法深渊最深处的天然屏障。
此时,墨锋就站在深渊之中石壁一侧的栈道上,经过阵法加固的栈道却无端摇摇欲坠,甚至有一只盘旋的狮鹫不断用利爪在栈道的结界上割出爪痕。
墨锋身前,几只猿类灵兽挥着石头棒子耀武扬威,似乎在宣誓这是他们的地盘,别人休想通过。
墨锋皱紧了眉头,身后是一条巨型蜈蚣的尸体,腥臭的血气刺激着更多的兽类聚集过来,但这并不是正常情况。
这条栈道是御风剑门修建的,一直通到万法深渊最深处的封印结界,除了云家持有千古恒正剑的门主,就只有门主最为信任的同修才能通过。
几十年来,这条栈道一直处在安全之中,没有任何灵兽侵扰。
但眼下情况容不得墨锋多想,为首的猿猴呲牙咧嘴的将石头砸向墨锋,有着锋利边角的石头裹了一层粘稠的黑色雾气迎面袭来,墨锋视若无睹,脚步从容地走向兽群。
无形的剑气弥漫在墨锋周身,没有任何动作,但骤然暴涨的剑意让猿类首领浑身一僵,吱吱叫着却再也无法动作,一道散着寒气的剑光闪过,石头瞬间碎成两半,直直落下栈道。
墨锋就这么自然的穿过兽群,衣摆在翻腾的剑气下猎猎作响,待他走出数丈之外,身后才堪堪暴起一片血花。
被剑意的威压定住的兽群,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尽数倒在血泊之中。
另一边,悬舟已经抵达万法深渊所在的平原,正在缓缓降落。
“醒醒,万法深渊到了!”
悬舟的掌舵人平稳停下之后,见仅剩的一人还没睡醒,便扬声提醒。
殷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暖黄色的光晕让视线有些朦胧,眨了眨眼,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自己头顶的灯笼正随风摇曳。
“哦,谢谢。”殷缘揉着太阳穴下船,走了两步之后干呕几声,没想到在地球上晕车,穿越了之后竟然还晕船。
悬舟不能靠近万法深渊,剩下的路只能靠殷缘自己走,晚风卷起一望无际的荒土,空气干燥灼热,月华泄下,道路更显崎岖不平。
殷缘疾步走了一会儿,灵识扫向周围环境,恶寒顿时爬上脊背。
万法深渊的魔气太重,怪不得悬舟只能在稍远的地方降落。殷缘缩小了灵识查探的范围,身形一闪,几步靠近裂谷。
临近万法深渊时,沙尘反而平息下来,裂谷两边怪石林立,劲风穿过石缝,发出诡异悲凉的鸣响,深渊上空弥漫着有形的黑色雾气,冰冷而又充满杀意,月光被魔气阻隔,深渊内一片吞噬天地的黑暗。
殷缘站在深渊边上,忽然有一种就这么跳下去的冲动,赶紧摇了摇头收回灵识,暗说这魔气竟能蛊惑人心。
不过很快,殷缘就想到了最重要的问题,他该怎么下去,下去之后该怎么找到墨锋。
墨锋的危险一定来自万法深渊,殷缘的直觉告诉他,必须要去救墨锋。
或许以前殷缘根本不会在意直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自从预知能力这种挂开启之后,他就不得不信了。
到底要怎么找人?殷缘抓了抓头发,闭上眼集中精神。
一串信息刻入脑海,那个蜿蜒盘在石壁上的栈道,铺着的木板歪斜扭曲,外围铁索不住摇晃。
殷缘骤然睁开眼,头脑清晰到可怕的程度,眼中闪过一道光,穿透层层黑雾将位于数十丈下的栈道收入眼底。
殷缘毫不犹豫的迈出一步,一脚踏在半空。
一只宽厚用力的手突然扣住殷缘的肩膀,将他往后一带拽了回来。
“你这又是作的什么死?”听似轻松玩味实际却隐有怒气的声音唤回了殷缘的神智,一丝痛楚传入脑中。
“嘶……你掐我干嘛?”殷缘动了动肩膀,皱眉回头,看见严厉单手提着剑,瞪着眼睛看他。
殷缘忽然有些心虚,扭头不敢和他对视,“你怎么跟来了,我不是说三天后回去吗?”
“哼,老子还不能出门了?”严厉走上前往下看了一眼,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悬舟的速度比御剑稍慢了些,严厉几乎用尽了全部的灵力超速赶往万法深渊,才在最后一刻抓到殷缘。
不过看殷缘的态度,严厉突然有点不爽。
“我是来办正事的。”殷缘正色道,同时掰开严厉的手,盯着深渊皱眉,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也不想用这种能力。
“老子还想跟你办正事呢。”严厉哼哼两声,又粘了过去,伸胳膊搭在殷缘肩膀上。
殷缘怒瞪他一眼,“你开什么黄腔!”
“我哪有?我是说你要干正事我跟着的意思。”严厉无辜的否认,语气十分诚恳以至于殷缘都开始反省自己脑子里装了些什么。
“其实也不是多危险的事,而且时间紧迫,我就没叫你。”殷缘咳了两声,望天解释道。
“到底什么事?”严厉把殷缘往自己身边带带,侧着头问道。
“我要去找墨锋。”殷缘抬手点了点石壁下方,“那里有栈道,可以通往封印结界。”
“你是玄门的人,但是结界封印了玄门。”严厉这句话语调平平,听不出猜疑,只是陈述。
殷缘叹了口气,这点他也觉得很麻烦,“玄门什么的,我都忘了。”
“所以只是来找墨锋的?”严厉咧嘴笑了笑。
“对。”
“你找他干什么?”
“他有危险。”
“他有危险轮得到你去救么?”
“……你吃醋了。”
“……老子就是吃醋怎么着?”
几句对话过后,殷缘半个身子被严厉搂到了怀里,伸手无可奈何的捶着眉心,他真是放弃治疗了居然能开启这种话题。
“总之你来了就跟我一起下去。”殷缘化出折扇把严厉的胳膊挑开,在空中划下风咒,灵力形成的飓风卷起黑气,石壁边暂时露出一条可以能见度远了些的空隙。
严厉十分默契的放出一团火球,灵力控制着缓缓下落,总算可以看见栈道的影子。
“跳下去。”殷缘戳戳严厉,让他先下。
“我想起了点不好的回忆。”严厉顺势拽住殷缘的胳膊,认真道。
“……”你还有心理阴影怎的?
殷缘觉得心累,只好答应严厉一起跳,于是两人手拉手上前一步,空中转体七百二向前翻腾三周半之后稳稳落在栈道上。
真特么傻爆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殉情。
“喂,那是什么?”严厉心大的很,没有丝毫别扭的拍拍弯下腰拍拍栈道的木板,抬头隐隐看见一个横在栈道上,一半垂在外面的庞然大物。
殷缘撑着石壁扶额,闻言抬头定睛细看,然而离的实在太远了些,加上基本可以算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亮度,什么都看不清,最后只好散出灵识查探。
“这……虫子?”殷缘闭着眼睛感受一番,然后得出结论,这东西身上都是伤口,还好风向不是往这边吹,不然那味道一定很酸爽。
“过去看看呗。”严厉习惯性的将胳膊搭在殷缘肩上,怂恿着一挑眉。
等两人走近了,殷缘这才看出这血淋淋的庞然大物是什么。
无数修长的步足围在身体边上,每一节都是晶莹剔透的琥珀色,露在上方光滑的甲状背部有着火红和橙黄交错的横纹,触须被斩断了一截,剩下的部分在风中轻晃。
“好大的蜈蚣。”殷缘感叹一句,踩着超大型蜈蚣的腿用扇子敲了敲漂亮的背,这玩意满身剑伤死在这,尸体还未凉透,看来墨锋刚离去不久。
两人顺着栈道一路往前,坡度也越来越陡,栈道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兽类尸体,血液顺着斜坡向地处流淌,将木板染得血红一片,连呼吸间都充满了腥臭。
“操!他是来开屠宰场的吗?”严厉嫌弃的喘口气,终于忍不住抱怨。
殷缘脸色有点发白,不住的摇着扇子,步伐越来越快,几乎是脚不点地的飞掠下去。
“喂,你慢点!”严厉在殷缘身后喊了一句,然后奋力追上,察觉到了不对,“你不觉得尸体越来越多了吗?”
“废话!就是因为多才要跑啊。”殷缘在前面回了一句,被气味逼的处在暴走边缘,早知道万法深渊里这么凶残,怎么也要带个防毒面具之类的法宝过来。
“跑个毛,你看看这个,它能爬山还是能飞?”严厉翻个白眼,抢了两步拽住殷缘,指指地上一只像狗那么大的兔子尸体。
殷缘被他这么一说,也注意到了,御风剑门就有这种兔子,除了蹦的高点吃的多点,和普通兔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这栈道是悬空而建,它是怎么上来的呢?
“有人在栈道上做了手脚。”殷缘冷静下来,沉着脸说道。
但这些低阶的东西显然不是墨锋的对手,或者说根本不用墨锋出剑就能秒杀,那用它们拦路有什么作用?
“不管怎么样,还是继续走吧,也差不多该到底了。”殷缘强行压下心中不安,还有一丝危险的警告。
严厉收敛起玩笑的表情,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圆滚滚的糖球。
“张嘴。”严厉捏着糖球送到殷缘嘴边。
“……你什么时候买的糖?”殷缘嘴角抽了抽,在香甜的气息盖住周围血气时,顺从的张口含了进去。
“御风剑门一个女的送的,要说这练武之人就是大方,我都不认识她就送糖,还说什么提神醒脑。”严厉耸耸肩,自己也倒了一颗嘎嘣嘎嘣的嚼着。
两人再次并肩而行,殷缘忍着笑意不住的侧头看严厉,甜味在口中化开,翻涌不停的胃终于好受许多。
严厉转头对上殷缘的视线,皱眉嘶了一声,恍然大悟状拍了下手,“哦,你吃醋!”
“滚,才没吃醋。”殷缘迅速转头,这句是实话。
顺着几乎可以当成滑梯的栈道一直走了几个时辰,万法深渊外已经天色大亮时,终于到了最深处,两侧石壁合在一起的深渊尽头。
无数灵兽的骸骨半埋在地里,魔气在满是碎石砂砾的土地上流动,宛如泥沼一般。
一座与日晷十分相似的石板在深渊尽头矗立,漫长的岁月在圆形石板边缘留下不少细纹,石板一面刻着繁复却规律的纹路,宛如一件珍贵的雕刻艺术品,沉淀而又肃穆。
殷缘站在栈道尽头,低头看着石板边站着的墨锋。
墨锋依次在石板上按着什么,灵力聚在指尖写下符文,极具美感的文字跃动着升到半空,然后一个个没入石板,原本黯淡的半面渐渐涌现一层洁白的柔和光晕,环绕在周围的魔气在无声中消融。
“谁?”
冷冽的喝声响起,旁观太过认真的殷缘被吓了一跳。
“师傅别动手,自己人!”眼看墨锋已经聚起剑气,殷缘赶紧发出友军声明,拽着严厉从栈道上跳了下来。
墨锋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皱眉怒道:“回去!”
殷缘的笑脸僵了僵,到底是高手,都不问为什么来,直接赶你走。
“呃,我们是来学习的。”殷缘拼命对严厉使眼色,让他别跟个木头似的,赶紧说两句好话。
严厉忍不住挠头,对于墨锋这种高冷型的人才他一向没什么对话欲,完全不知道怎么对付。
墨锋瞪了殷缘一眼,然后仰头看向栈道,心中有些疑惑,按说这两人完全没有可能知道栈道的存在,更别提从栈道过来。
“你们怎么下来的?”墨锋收了些怒气,冷声质问。
一篇符文已经完全融入石板,墨锋同时单手按在石板中央,缓缓灌入灵力,淡蓝色的光路顺着石板上的刻纹流转,清圣气息从石板中缓缓扩散,驱走两人身边的魔气。
殷缘指指栈道,认真回答:“大部分走下来的,能见度太低不敢御剑。”
“……”谁在问你们这个。
殷缘还想说些什么,脑中忽然响起危险的警报,只有一下,却像被锤子砸了一样,眼前一黑,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脑袋。
“殷缘?”严厉紧张起来,扶住殷缘的肩膀,发现殷缘额角渗出的冷汗。
“没事。”殷缘喘了几口气缓过劲来,惊疑不定的看了看墨锋,又环视一圈,似乎并没有潜在危险。
“无事尽快回去。”墨锋的手依旧没有离开石板,只是不耐的出声赶人。
殷缘挣开严厉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往后撤了几步靠着石壁缓缓坐下,储物戒指闪了闪。
严厉抛出一个询问的眼神,殷缘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揉了揉太阳穴。
严厉了然的点头。
“那个……前辈,他有点头疼,等他休息好了我们就走。”严厉一边说一边歪着头看墨锋的神情,只可惜墨锋背对他们,严厉只看到他挑了下眉。
“半个时辰。”墨锋沉声限定了时间,他这边要彻底完成加固封印还要一段时间,万一这边出现什么危险的灵兽,根本抽不开手帮忙。
“你们怎么离开剑门的?”墨锋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问道。
“云袖……前辈放的。”严厉替殷缘回答。
但是下一刻,殷缘和墨锋同时惊讶追问,“什么?”
墨锋是在惊讶云袖清没事尽给他添乱,殷缘则是惊讶云袖清为什么会放严厉离开。
“是谁告诉你我去万法深渊?”
“云前辈找我说你去万法深渊了,我想来还追的上。”严厉转头回答殷缘,对于殷缘的惊讶不太理解。
殷缘顾不得再继续装病,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大脑运转飞快。
云袖清透露给自己墨锋在万法深渊,自己走了之后,又主动告诉严厉自己去了哪里,让他来追。
他是故意让自己和严厉离开剑门……
中计了!
不妙的感觉再次涌现,还没等殷缘一句小心出口,关系到修真界安全的石板骤然传出一声爆鸣,接连而起一阵细碎的咔嚓声。
柔和的光晕暗淡到了几乎消失的程度,石板表面裂出无数道细纹,这些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中渗出,冰冷的恶意蚕食着所剩不多的光明。
封印破碎,万法深渊内的魔气和无数灵兽在暗处蠢蠢欲动,似乎连地脉都翻涌起来。
殷缘想也没想上前一步抓住严厉的胳膊把他拖到自己身边,手中扣紧了折扇警惕的散出灵识。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严厉也没有多问,沉着脸绷紧神经,抬手聚起灵力化成长刀。
墨锋被石板内涌出的澎湃灵力反震开来,倒飞数丈摔在地上,连咳了几声吐出一口鲜血。
惊骇出现在墨锋眼中,他难以置信地撑着地面站起来,顾不得自身的狼狈,几步冲回石板前,冰凉的魔气已经覆盖了一层。
如果这石板彻底破碎,不但玄门将脱出封印,连与阻隔了魔界的结界都将岌岌可危,届时修真界将再次陷入无休止的战火,永无宁日。
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云家守了上千年的封印,怎么能毁在自己手中!
墨锋双目赤红,过于惊讶甚至没有去想石板为什么的爆裂,狠狠咬上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石板上,同时汇入九成灵力,拼尽了全部力气堪堪稳住石板碎裂的速度,将魔气重新逼回石板内。
做完这一切的墨锋终于脱力,喘息着滑到在地。
一双雪白的缎面靴子出现在墨锋的视线里,踏着一层刺目金辉缓缓落地。
“你想补救,但……来不及了。”
熟悉的温和声调,从容的姿态,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却又有说不出的异样。
“门……咳,门主?”墨锋用力眨了下眼,终于看清从万法深渊上方落下的人,正是云袖清。
殷缘拽着严厉尽量放轻脚步贴着石壁绕道石板前,和墨锋站在一起,看着对面不远处笑容可掬的云袖清,只觉得遍体生寒。
“殷缘,你变了。”云袖清微微转了下视线,看见殷缘拽着严厉袖子的手,带了几分审视意味,“曾经的境主,可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人界真能让你这般改变吗?”
这话让严厉燃起几分怒火,毫无惧色的伸手挡在殷缘身前,“你又多了解他?”
“哈,我的确不了解境主,曾经是,现在也是。”云袖清不在纠缠这个问题,而是转向面色惨白的墨锋。
墨锋终于意识到不对之处,一成不变的淡漠寸寸破裂,却无论如何也不敢面对自己的猜测。
“副门主,我真不愿看你这狼狈的样子,但为了封印,我也只好这么做了。”云袖清像是说着再普通不过的闲话,轻描淡写的笑着一挥衣袖,已经无力反抗的墨锋被掀到了石台上,又重重摔了下来。
“为什么…云家……”不是负责世代保护这处封印,保护修真界的吗?
墨锋咳出一口血,满脸不解。
“唉,你我同门数百年,都不知道我最厌恶的是什么吗?”云袖清颔首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抬头时,脸上笑容依旧,眼底却渗出丝丝杀意,扬手一股灵力将墨锋扯到身边,动作优雅的缓缓弯曲五指,扣住墨锋的喉咙。
“我最厌恶的,就是云家两个字。”
殷缘知道此时的自己和严厉根本没有胜算,对严厉使了个眼色,同时不着痕迹的将一个卷轴塞到严厉的袖子里。
严厉侧头皱眉,殷缘轻轻点头,又抬手做了个推的动作,严厉沉思片刻,点头答应。
“云前辈,有话好好说,不如先放下墨前辈,谈谈您的宏图大志如何?”殷缘咳嗽一声,引起云袖清的注意。
“啊,我失态了,抱歉。”云袖清无趣的啧了一声,毫无诚意的把墨锋甩回石台边上,混着失望不解和愤怒的眼神太过刺眼,远远看着就好了。
“咳咳……云袖清!我一直敬你……咳,为什么要……”墨锋嘶哑的嗓音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通红的眼中怒火喷薄,颈上五道清晰的瘀痕,若不是殷缘及时叫住,墨锋甚至觉得云袖清真的会杀了自己。
“你不觉得,被套上一个世代守护的枷锁,却没有挣脱的可能,十分令人恼火吗?”云袖清随手聚起一团灵力化成飞刀扔向石板,石板非但没有因攻击而加速碎裂,光亮反而又盛了几分。
云家的力量,没有任何毁掉封印的可能。
墨锋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云袖清,惊觉这么多年来,竟然从未了解过他。
温和从容的个性,都是装出来的吗?
“算了,反正你是不会理解我的。”云袖清摊了下手,语气闲淡,“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一点,那就说说吧,石板破碎确实不是你的错。”
墨锋闻言浑身一震,那篇符文没有任何问题,接下来的操作也没有任何错处,所以石板到底为何破碎?
“你还记得临行前,我做的那盘松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