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第八章
龚璐低头想了半天，噘着嘴小声说：“也没想干什么……就是不舍得……”
“你怎么能这么任性！”荣建安有点儿生气，“怎么能做决定不想想以后？你想没想如果现在……”
“我知道了建安……”龚璐打断了荣建安的说教，“我知道了……”说着她开始委屈的抽噎。
荣建安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安慰：“好了好了别哭了，检查完了多休息几天，现在你还年轻，不是生孩子的最佳年纪，等再过几年你再考虑这个也不迟。”
龚璐点点头，一直都没有再说话。
荣建安陪着龚璐检查完之后，直接约了第二天的手术。
龚璐没有坚持，很痛快就在手书同意书上面签了字，荣建安就等在外面，两个小时候他们回到了酒店。
“我给你卡里又转了三万，自己买点儿想吃的东西或者穿的。”荣建安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龚璐说。
“恩……”龚璐依旧不太高兴的样子。
荣建安知道她为什么这幅表情，因此也没有太多的计较，“房间我定了七天，你一直休息到那时候再回来上班儿。吃的喝的叫客房送餐吧，我在前台交够了押金，到时候退房你直接拿着钱就行。公司事儿多我不能离开太长时间，你这边儿好好休息，我晚上的飞机回去。”荣建安说着。
龚璐很意外，“这么快就走？”所以说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去医院？
“恩，公司的事儿多你也知道，赶快养好了身体回来帮忙。”荣建安不容分说。
龚璐知道她说再多都没用，尤其求情更会让荣建安反感，因此她没再说什么，只是问了下是晚上几点的航班。
纪素刚把融融哄睡，就接到了荣建安的电话。
“这两天我爸妈那边儿没什么事儿吧？”他问。
纪素拿着手机快速轻轻的走到客厅，关住了卧室的门儿才说：“这两天没有接到什么电话，应该没事儿。你直接问你爸妈不是更快么？”
荣建安说：“担心他们已经睡了所以没打电话。要是没有联系你就应该没事儿。这几天谢谢了。”
面对荣建安的客气，纪素有些不习惯，“什么都没做，谢什么？”
“融融睡了？”荣建安转了话题。
“嗯。”
“明天我去看融融，他想要什么玩儿具？”
“你出差回来了？不是说五天吗？”纪素问。
“嗯，提前回来。明天下了班儿我过去。”荣建安说完就挂了电话。
纪素却被这个电话打扰的没了困意。
总觉得荣建安有点儿不对劲，但是说不清哪里不对劲，总觉得他有心事儿，不过现在对于纪素来说，荣建安有没有心事儿都跟她没有关系。
躺在床上的时候纪素听着身旁融融轻轻的呼吸声，突然发现荣建安的这通电话，说起他爸妈的事儿来多了一份客气。
这在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的。竟然特地跟她说谢谢。以前纪素给荣建安父母买的衣服首饰他没吭过一声，带他爸妈体检也没有吭过一声，照顾生病的公婆他没有吭过一声，离婚后更是没有吭过一声。
现在到好，就因为上次的谈话，这次根本没有去公婆家一下，竟然换回来荣建安一声谢谢。
真是滑稽。
也许跟上次根本没有一点儿关系，很有可能他跟新女友关系很融洽，而新女友希望他跟她保持距离，所以他才开始变得客气？
纪素懒得想那么多，不管怎么说，他说的那句谢谢她收下了！这是他应该说的！
果然第二天晚上荣建安来了。
纪素已经把融融接回了家，融融看动画片儿，荣建安老时间按响了门铃。
纪素从厨房跑过去开门，发现荣建安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
“工作忙？”纪素问。
“嗯，助理出差了，这些天忙的快疯了。”荣建安去洗手，之后陪着融融。
出差了的助理……是那个女孩儿么？
纪素在厨房做饭，脑子里盘旋着这个问题。
很快饭菜摆上了餐桌，今天纪素给融融炸了虾，还炖了鱼，并且单独给荣建安辣炒了蛤蜊，特别大一盘。
荣建安楞了一下，“怎么做了这么多？”
纪素给融融剥虾，“上午去那个超市，蛤蜊和鱼特价，就买了好几条鱼回来给融融每天炖着吃，蛤蜊没法放到明天就全都给你辣炒了。今天必须吃完不然浪费！”
荣建安放下米饭，索性也放下筷子，直接上手吃蛤蜊。
摆在他手边儿的餐巾纸抽了一张又一张，荣建安辣的呼呼直喘，但却吃得越来越放不下手。
“有没有冰冻的饮料解辣？”荣建安中途实在忍不住了。
纪素从冰箱里面拿出来两罐儿王老吉，一罐儿给融融，一罐儿给荣建安。
“这个月我查了下银行的余额，发现你多给了我五千，是你给的吧？”纪素继续给融融剥虾，并且还给他挑鱼刺。
“嗯。”荣建安把蛤蜊的壳堆到一边。
“怎么了？多给那么多。”纪素不明白，这么久了他从来都是说给多少就多少，婚内的时候也是这样，按月给生活费，从来都是固定的。
“没什么，拿那点儿钱买点儿你想买的东西。”荣建安淡淡的说。他不太想说才发现你照顾老人很辛苦这样的话，他觉得说不出口。
“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荣建安继续吃着，他面前的壳已经堆成了小山。
纪素还想问他助理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儿忍住了。
荣建安终于消灭了老大一盘的蛤蜊，之后吃鱼和米饭。纪素一碗饭根本没有动筷子，她一直在给融融剥虾和挑刺。
最后荣建安吃完的时候，融融也吃饱了。
他抱着融融去卫生间洗手洗脸，接着到客厅看电视，这时纪素才开始吃饭。
荣建安离开的时候似乎比平时晚了些。
临走时纪素在门口叮嘱，“以后能少来就少来点儿吧，或者我把融融送你那儿你陪着他。不然你也有你的家总跟我参合在一起不太好，咱们的事儿我觉得差不多也该跟融融说了。他这么大其实都懂，瞒着他也不好。不然以后见到你身边儿跟着其他的女人他一下子接受不了这就难办了。”
荣建安想了想，没有表态，“到时候再说。”
到时候再说？他是指跟融融说他们的事儿到时候再说呢还是说少来这儿的事儿到时候再说？
纪素想问清楚，却发现荣建安像往常一样很果断就关门就走。
切！稀罕问你似得！
“妈妈……”融融看着回来的纪素。
“怎么了宝贝儿？妈妈先刷碗你自己玩儿好么？别碰插销开关也别去窗户那儿玩啊！要做什么喊妈妈来给你弄，不许自己随便乱碰危险的东西知道没？”纪素系着围裙要去厨房。
“妈妈……”融融又喊了一声。
“嗯？”纪素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客厅的融融。
“明天跟页叔叔一起去吃麦当劳好么？”融融眼巴巴的看着纪素。
“你不是刚吃饱了吗怎么这么快又惦记麦……”她说着突然哑巴了，融融惦记跟页弘文吃麦当劳，他喜欢页弘文？
“宝贝儿你怎么不跟爸爸说吃麦当劳而要跟页叔叔去？”纪素问。
融融仰着脑袋想了半天，“不喜欢跟爸爸吃，爸爸太凶！页叔叔好！什么都给我买！”
“你……喜欢页叔叔？”
“嗯！”融融毫不迟疑的点头。
“特别喜欢？”纪素有些坐不住了，她对融融的答案感到紧张。
“嗯！”果然融融再次认真的点头。
纪素放弃刷碗，直接走过去蹲到融融身边，“可是妈妈不觉得页叔叔好啊，你是为什么喜欢他的呢？”她试图套话，又不能特别正经的问，不然融融可能不说。
融融再次想了半天，摇摇头。
纪素想了个办法，“那妈妈换个方式问，融融你觉得页叔叔人好呢还是因为他带你去吃过麦当劳所以喜欢他？”
融融突然笑了笑，“因为带我吃麦当劳。”
“哦……所以你不喜欢爸爸是因为他没有带你去吃麦当劳？”
融融点点头。
纪素装作恍然大悟，“怪不得妈妈没觉得喜欢页叔叔呢，原来他没带妈妈吃过麦当劳啊！”
融融特别自豪的点点头。
纪素以为荣建安工作累导致他没精神，结果第二天的一通电话给她解了迷。
荣建安打来的，“得麻烦你帮我个忙……”
“说！”融融上了幼儿园，纪素有的是时间！
“帮我去取个文件，再拿我这儿来……助理出差了不在，我……有点儿不舒服没法开车，公司的人现在没有空的，只能麻烦你……”
纪素没有见外，“哪儿取，你给我地址就行。”
说着纪素就按照荣建安发来的地址开车前往。这样的事情在他们没有离婚前经常有。荣建安落了什么东西在家里，她白天带着融融送过去，或者提前做好饭菜给荣建安送过去，或者买了什么好东西去给荣建安送过去，总之她经常给荣建安送东西，所以公司地址特别熟。
但是这次纪素来却感觉有些陌生。
这个公司她将近一年没有来了。自从两人婚内吵架升了级就一直分居。纪素赌气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转眼一年，纪素拿着取回来的文件上了楼。
楼层没变，写字楼也没变，一眼看过去有些陌生，但是走进来却依旧透着熟悉。
她很快来到了荣建安的办公室，敲敲门，直接进去。
却发现荣建安并不在办公室里面。
“人呢？”大概去厕所了？
纪素坐在沙发上面等。
但是过了半个多小时依旧没有人出来。
哪儿去了？
纪素突然想到这办公间里面以前有间放杂物的房间，现在会不会就是荣建安睡觉的房间？她试着找过去，敲敲门。
“进来……”果然是荣建安。
纪素推门进去，却看到荣建安躺在床上，脸色特别红，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的样子。
“文件取回来了……你病了？”纪素上前摸了摸，额头特别烫。
“嗯……好像是发烧了。昨天就有点儿不舒服，可能晚上吃了太多辣的上了火……没事儿我休息一下就行，你去休息，我躺会儿就过去……”荣建安说话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纪素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荣建安。
“这得烧多少度啊这么烧你还捂着，赶紧我送你去医院查查怎么了，怎么回事儿突然发烧？你们公司有生病的？”
荣建安闭着眼虚弱的摇摇头，“不知道……突然就这样……”
纪素不容分说的扶荣建安起来，毫不见外的给他换了身衣服，之后一胳膊搭在她脖子上，将荣建安架在车上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