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
第十二章
听了融融的话，纪素快气炸了！
“奶奶亲口这么说的？”纪素压着火气，尽量柔和的问融融。
“嗯！”融融说，“妈妈是真的么？爸爸要生小宝宝然后不要我们了？”
纪素握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抖了，“你奶奶说的时候，爸爸听到了吗？爸爸说什么了？”
融融想了想，“爸爸不在旁边儿，奶奶带我下楼玩儿的时候说的。”
“所以说奶奶说的这个其实只有你和奶奶两人知道对么？”纪素很担心她有些发抖的声音暗藏着怒火会让融融觉得害怕。
融融确实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才嘟嘟囔囔的说：“我不知道……”
纪素没敢继续问，生怕让融融察觉到什么，她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不会的融融，爸爸是你的爸爸，一辈子都是你的爸爸，走到哪儿都不会不要你！因为有爸爸才能生下来你。所以不管妈妈和爸爸在不在一起生活，爸爸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奶奶说的不对，不信回去你打电话问爸爸。”
“现在打！”融融难得这么强烈的要求一次。
纪素没有反对，边开车边拨通了手机，放了免提之后递给身后的融融。
电话很快接通了。
“爸爸……”融融张口一声怯怯的叫。
荣建安愣了一下，没有料到是融融。于是很明显的立刻换了一种甜甜的语气，“怎么了宝贝儿？想爸爸了？”
融融对着电话安静了半天，纪素直达他在组织语序，之后才听融融问：“爸爸，你是不是永远都会爱我？”
“当然了！”荣建安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被问得却又有些开心。融融很少这么跟他说话，这次到有点儿像是撒娇似得。
“嗯”融融没有明白“当然了”是当然爱还是当然不爱。
荣建安再次说明，“当然爱你了宝贝儿，永远都是！”
得到确定答复的融融直接高兴的挂了手机，并且兴奋的跟纪素说：“妈你说的果然没错！”
纪素假装洋洋得意的样子，但手却依旧气的发抖。
好不容易把融融哄睡，纪素一点儿都没有困意。她拿着手机去了厨房，关上了门。
她的心情一点儿都不能平静，自从融融在车上说了那些话之后，纪素有种被玩儿了的感觉。所有的现实都在嘲笑她，笑她傻，笑她蠢。
原来荣建安妈那么期盼着荣建安的新女友和他们的孩子，原来口口声声说想融融，其实思念还抵不过一个未出生的孩子。
她怎么能那么狠心的跟融融说爸爸有了新的孩子就不要他了！
融融心思那么敏感，被荣建安妈这么说，怎么能不多想。她的心是有多狠才能那么着跟孩子说这样的话！
纪素气愤之中明显感觉到心跳的厉害，手也抖的厉害，从内心深处发出来的怒气，怎么冷静都平息不下来。
她没法思考更多的事情，现在摆在她眼前的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奶奶为什么要当着融融面儿那么说，如果不喜欢融融请直说，以后肯定不会带他再登门！
纪素毫不犹豫的拨通了荣建安的电话。
荣建安到时很快就接听，“这么晚还不睡？”
纪素哪有心情闲聊，她压下来一股火气，尽量平和的跟他沟通，“今天融融路上说，你妈在楼下跟融融说你要生个小弟弟妹妹然后不要他了，融融很伤心，但是现在我很生气！我不管你和你女朋友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你首先是融融爸爸，如果你不打算履行一个父亲的职责，就请你慢慢淡出融融的生活！必须不能给融融造成伤害！什么你要生小宝宝所以不要融融了，这种话我只允许你们说这一次！绝对不可能让融融听到第二次！另外，以后你们过你们的日子，我们两过我们凉的，尽量少有交集。以后你要看孩子你就单独接孩子出去玩，我不可能陪着你，免得让人以为我还放不下你等着你回来跟我复婚，另外以后我不允许融融去你妈那儿玩！要是你妈真心疼融融为融融着想，谁都不可能说出来这么伤害融融的话！我跟你说荣建安！融融是我的孩子！法院判给我的，你只是每个月负责生活费而已，除此之外你们家谁都没有资格对融融怎么样！所以你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融融也只需要尽到一个当孩子的责任定期让你看看就够了，至于陪你们家任何人玩儿，给你们家任何人解相思苦，抱歉以后我不允许融融过去，想融融了就过来看他！而且必须在我在场的情况下过来看望融融，就这样！”
纪素说完就要挂电话，荣建安急忙喊住，“等会儿等会儿，别急着挂，你说什么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什么我不要融融了什么解相思之苦？我就说你变了你还不信，你这逻辑是哪儿来的？我妈那么说也只是逗融融玩儿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那么喜欢融融还能欺负他？你这心眼儿都长哪儿了？我妈那么老一个老太太还能故意欺负孙子？我看是你心术不正才那么想的，什么必须在你在场的情况下，我妈能害了融融？简直有毛病啊你！”
纪素就知道荣建安只要一开口就绝对没有好话，“我不想跟你辩论什么，现在我只是单方面告诉你，你是爸爸，融融是儿子，你们彼此尽到自己责任和义务就行。你搞你的女朋友，也别拴着我没完没了的给你家卖力气。下次什么时候见融融你提前通知我我方便安排时间！”
纪素说完就挂了。
她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得到接下来荣建安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老人这么做没有恶意，谁小时候不是这样过来的；你的心眼儿太小为了一句话就能气成这样本来没有的事儿硬是让你搅出来事儿。老人不都喜欢跟小孩儿开玩笑之类的。
纪素懒得听，索性一口气挂了电话。
但是那头却给荣建安气够呛，他没再跟纪素讲什么，而是打给了融融奶奶，“妈谁跟你说的我要生孩子？你怎么能跟融融说我不要他了！本来我们这关系维持的就只有融融而已，你还那么说！妈你别给我添乱了行么？本来离婚家庭的孩子就很容易走歪，你再旁敲侧击的吓唬融融，回头真学坏了怎么办！以后融融不来了啊你想融融直接去纪素那儿去看他。对了谁跟你说的我找了女朋友要生孩子？”
荣建安妈说：“上次在医院你们不是说过么，你跟纪素坐床边儿以为我睡着了说的，我都听见了。建安妈不是说你什么，既然你都让那女孩儿怀孕了，怎么不带回来给妈瞧瞧？怎么着早晚都得见，再说你离婚了有什么不方便的？”
“行了妈别瞎参合，我没有什么女朋友也没有什么怀孕的女朋友更不可能有融融之外的孩子！我有融融就够了！”
似乎传染了挂电话的毛病，荣建安也不等融融奶奶继续说什么而直接挂断了。
他拧着眉看了半天黑了屏的手机，似乎想给谁打却没有付诸行动。
第二天上了班儿，荣建安将龚璐叫来办公室，“上午抽空帮我去办理一个手机业务，身份证得用我前妻的，你跟她联系一下要一张身份证复印件来，然后去营业厅登记一下。”
龚璐很痛快接受了这个任务准备离开，但是刚走到办公室门口，荣建安突然说：“你联系过她对不对？你怎么知道她的手机？”
龚璐楞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错在哪里，她急忙回身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对了，还没有她电话，怎么联系？”助理问。
荣建安盯着她看了半天，看的龚璐站在那里直别扭。想说什么却不敢说的样子，他叹口气，“以后不要去找他们母子，有事儿跟我说就行。别给我添乱，嗯？”
“嗯……”龚璐没有否认也没有直接承认，只是意味不明的答应了一声，“那号码是多少？”
荣建安将手机递给她。
龚璐自己翻找号码，并且认真的在手机记录一边。同时覆盖了之前记录过的号码，之后又将手机还给荣建安，“那我走了。”
荣建安并没有直接戳破而是给她留了点儿面子，希望她涨点儿记性下次不要这么做。
而此时纪素却在瑜伽馆里面开始准备工作，她选择了每天上午的课程，按照瑜伽老师的建议，尽快得到效果必须要加大强度。纪素看着镜子里身上那么明显的各种赘肉，狠了狠心选择了每天都得来的课程。
真的能改变还是假的能改变，试过两个月再做定论。
纪素不得不拼一下，年纪刚三十，怎么可以就这么任由自己颓废下去？尽管带着一个孩子，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以前的时间全部都是家人的，而现在她的时间，除了早晚要陪着融融，其他时间不都是她自己的么？总得做点儿什么才对得起这么宽裕的时间。
她跟着老师做拉伸，明亮的教室前面是大幅的玻璃镜，后面则是通透的落地窗。
整间屋子纯白色装修，看到人连心灵都像是被净化了一样。
选择这个时段的学员并不多，因此纪素很容易看清瑜伽老师教的每一个步骤。
她跟其他学员一起欧姆唱颂，一起专注的做着每一个动作。
储物箱里的手机震动她根本听不到，直到一节课结束后，纪素冲完澡看到手机才知道有好几通未接来电。
能这么执着的打电话的除了快递还能有谁？
但是她最近又没有买过东西，于是纪素疑惑的回拨，却发现对方的声音既年轻又有活力。
“我是龚璐！”
纪素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龚璐是谁，“什么事儿。”她淡淡的说。
“建安让我跟你拿你的身份证，他要办手机业务，你把复印件给我一张。”龚璐同样好像不把对方当回事儿似得。
纪素搁着电话皱着眉，这丫头……这是跟她杠上了啊！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回去跟荣建安说，把用我身份证办的卡还给我，之后想用你的办也好，想用其他女人的身份证办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谁知道你们拿着我的身份证要做什么，这复印件我给不了，你回去传话吧。最好尽快还给我那电话卡，不然我就登记作废！”
纪素懒得跟她废话，说完就挂。
龚璐却有些傻了，这前妻怎么感觉像变了个人似得，不是拽着荣建安不舍得离开么，怎么了这么快就打了退堂鼓？
不过她想要跟荣建安划清界限正中她下怀，于是龚璐没再坚持要身份证，而是回去后跟荣建安添油加醋的将纪素的语气和要求重复了一遍。
荣建安有些难办，这电话他用了将近十年，里面记录着所有的客户和朋友的电话。突然换号码难免有失误通知不到，但纪素的话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余地似得。
“算了我跟她说吧，你先去忙你的。”荣建安捏捏眉。
龚璐却没有离开，她主动去荣建安睡觉的房间整理屋子，顺便将他穿过的几身西服整理好抱出来，“我去给你送去干洗店。”她殷勤的说着，“电话卡的业务如果需要的话我的身份证也可以办。”
“嗯，再说。”
龚璐下了楼立刻就给纪素发了信息，说建安要亲自跟你说，我已经传达到了。
但是却并没有收到回信。
因为纪素正在开车，根本没法看手机，但她开车的目的地却并不是回家，而是约了页弘文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