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131章 三宝

此为防盗章　　一直到车子驶出去老远, 方静舒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她看了一眼正大眼瞪小眼的小老板和雪球, 干咳了下，清了清嗓子道, “老板，好巧啊。”

叶涵曦将目光从小雪球脸上转移到了方静舒身上, 淡淡的说道, “不巧。”

赵小花干脆在一旁打掩护，“老板看你和雪球刚刚被人拦截在外，想让我去接你们的，不过被刚才那小帅哥给捷足先登，老板担心你出事，才在外面一直等着。”

方静舒神色有些恍然, 每次自己狼狈的模样好像都被这位小老板瞧见了。

赵小花从镜子中看了一眼后面排排坐着的三位，不知道还以为是一家人呢，她小心试探道，“那群人干什么拦截你和雪球，他们是什么人呐，这么粗鲁。”

叶涵曦也顺势投来了好奇的眼光。

方静舒苦笑了下，知道自己再瞒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与其到时候旁人说给小老板听，还不如自己坦白一些, 她斟酌一番, 解释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常年不回家，守卫认不出我来，把我当做了那些攀龙附凤的人。”

“还有这种事？”赵小花之前可看得真切，对方仗着人高马大，差点就动了手，这种没有素质的人也敢聘用，可见这家人的主人就是有问题的，“原来这是你家。”

“抱歉，不是故意隐瞒你们的，只是觉得我三年前就从方家搬出来了，没必要在——”

“明白明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懂。”

“对。”

叶涵曦一边逗着雪球玩，一边适时的刷一下存在感。

方静舒发现她家雪球对叶涵曦还蛮特别的，至少刚刚在方家，谁的面子都不给，到了车上，居然还和叶涵曦玩起了拍手游戏，你拍我一下，我拍你一下。

狭窄的车子内就听见啪啪的拍手声，声音很是清脆。

“雪球。”

很专注的两人齐齐看向方静舒，叶涵曦也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倒让方静舒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打扰到她们正事一样，那种莫名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一直到下车，她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叶涵曦顺手将小雪球抱了下来，牵起她的小手，雪球顺势拍打开，叶涵曦再牵，小雪球再拍……一大一小就像是闹别扭似的，正在无限循环的玩耍，方静舒跟在她们身后，楞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追问道，“老板，我们这是去哪里？”

“吃饭。”

赵小花在一旁补充道，“刚才老板为了等你，连午餐都还没用，一直饿到现在。”

方静舒瞪大了眼，心中忽生出了几分愧疚来，“那我们快走，老板想吃什么，今天我来请吧。”

叶涵曦眼中闪过一丝窃喜，余光一瞥，就看到雪球防贼似的盯着自己，那神情简直一言难尽，她目不斜视的走在最前方，带着她们来到了一家西餐厅。

赵小花在前台叮嘱了声，便借故离开了。

方静舒看了一眼那菜单的价格，顿时有些肉疼，她正迟疑间，那些传菜的服务员已将牛排、沙拉和红酒一一端了上来。她也来不及去感慨自己的荷包即将要扁的前兆，就看到叶涵曦体贴的将一份明显比其余两盘要小一些的牛排切成了一条条，随后又将它们切割成了一块块，动作优雅娴熟，她一时倒看呆了。

直到那一盘牛排给推到了雪球面前，叶涵曦从位置上离开，主动的拿出一旁的纸巾赛进了雪球的衣服上，体贴的给她拿了小型的叉子，“吃吧。”

“啊，原来是给雪球的。”方静舒还以为小老板吃牛排有特殊的爱好，没料到对方如此细心和体贴，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除了不会说话……好像这人身上满满都是优点。

雪球握着叉子，正经严肃的瞅着那一盆已被切割成小条的牛排，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好似面前摆的不是牛排，而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叶涵曦意外的看着小家伙，随手又将方静舒的那一盘牛排给切割好了，大小刚好，当然，切割手续也比雪球的更为简洁，“吃吧。”

方静舒一看，吓得慌张起来，这哪有老板替她动手切牛排的，连忙将另外一盘抢夺过来，“多谢老板，但——”

“涵曦。”

“啊？”

“涵曦。”叶涵曦坚持道。

方静舒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略为难道，“老板，这不太好吧？”

“涵曦。”

“这——”方静舒感觉如果僵持下去的话，绝对还是老板赢，她思索再三，试图说服眼前有些固执的小老板，“要不然这样，上班的时候，我还是叫你老板，不上班了，就叫你涵曦，这样可以吗？”

除了今日意外巧遇，她估摸以后自己休假日绝对是见不到这位小老板，于是也就心安理得下来。

叶涵曦思索了下，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可以。”

方静舒大大的松了口气，再一侧头就看到雪球将整个小脑袋都埋进了牛排盘里，她连忙扶起，就看到小家伙糊了一脸的番茄酱，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番茄酱，那惬意的模样让人哭笑不得。

“咳。”

叶涵曦被蓝莓汁给呛了口，干咳了好几声才安稳下来，指着雪球那样子，提议道，“洗洗。”

方静舒用餐巾纸帮忙擦了擦，不过小家伙刚才干脆果断的很，一脸朝下埋了进去以至于那一头的卷毛都染上了番茄酱，“对，老板，我先带着雪球去洗手间洗一下，你先吃。”

“涵曦。”

“啊，喔，好的，涵曦，你饿了就先吃。”

方静舒无奈，小家伙从来就没吃过西餐，这头一次吃就弄出了这么大的洋相来，偏偏小家伙还忒无辜的眨巴着眼瞅着四周，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小花脸多有意思，“雪球，番茄酱好吃吗？”

雪球伸出手来，抱着方静舒就糊上了自己的脸，将那一脸的番茄酱都揩在自己妈妈的脸上，末了，蹭了又蹭。

方静舒额头青筋暴跳，连忙带着小家伙拐进了洗手间，一旁带路的服务员憋着笑，直等到这对有意思的母女进了洗手间才笑出了声。

***

这厢，叶涵曦放下刀叉，极耐心的等着。

“哟，哟，我以为自己看错了眼，这不是叶氏集团的ceo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自叶涵曦对面响起。

叶涵曦目不斜视，继续在微信中发布任务，仿佛那声音与她无关。

“叶总？叶涵曦？”那人见叶涵曦故意不搭理自己，嗤笑了声，像是和对方杠上了，将桌位拉开，翘着个二郎腿就坐在了原先方静舒坐的位置上，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一盘动都未动的牛排，还有一盘……样式太糟糕的，当下就一脸嫌弃道，“撤走，都撤走。”

叶涵曦抬起头来，冷笑地看了一眼叶博扬，“服务员。”

“这位女士，有什么需要吗？”

“关门，放狗。”

‘噗嗤’声彼此起伏，一时间就连站在一旁的服务人员也是要笑不笑，死憋着的模样，尤其是被叶涵曦点名到的服务员，干咳了声，努力让自己的脸恢复正经模样，“抱歉，这位女士，我们餐厅不允许带宠物进来。”

“叶涵曦！”叶博扬怒气冲冲的拍桌而起，“你别以为爸将叶氏集团交给你了，你就赢了，那只是我和大哥不要了的东西，更何况我听说叶氏现在掌权的人似乎姓封啊。”

方静舒就是在这个时候抱着雪球挤开人群走到了叶涵曦的面前，她刚在外圈就看不惯这吊儿郎当，一头卷毛染得红黄蓝的臭小鬼了，她见老板一句话不说，气不过才打抱不平道，“无论是姓封，还是姓叶，那都是老板和封总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这简直戳中了叶博扬的痛脚，叶氏尚且未分割之前，可都是他们的囊中之物，结果没想到横空杀出一个叶涵曦来，他瞅着方静舒，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嘲讽道，“叶涵曦，没想到你口味如此独特，这么老，还啃得动么？”

方静舒脑海中就被‘老’这个字眼给独霸了，至于其他直接过滤掉，“小子，你有胆给我将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雪球抱着方静舒的脖颈，同仇敌忾的瞪着叶博扬。

“说就说，我难不成还怕你这个——”

“我喜欢。”

叶博扬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叶涵曦那声不高不低的喜欢给堵在了喉咙口，楞了下后就哈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再然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这位客人，抱歉，我们这家店不做你生意了，请你出去。”迟来的经理摸了摸额头的汗水，对着叶涵曦点头哈腰道，“抱歉，打扰了您的兴致，今日这餐免单，请继续享用。”

方静舒还沉浸在刚才叶涵曦那句‘我喜欢’上久久不可自拔。

一大早如同往常一样送雪球上学，到了学校门口却摸了个空。

一大一小就站在学校门外面面相觑，更多的是谜之一样神似的表情，一脸凝重。

“雪球，今日周六，你不上学……你怎的也不提醒一下妈妈？”

雪球扬起脑袋来，顶着一头略显呆萌的卷毛，背了一个迷你型的猫咪书包，拿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极无辜地望着方静舒，还有一丢丢小小的委屈。

方静舒被她这般望了许久，忽地轻笑了起来，蹲下身来拥抱了一下小身板的雪球，随后重重地在雪球白嫩且香喷喷地小脸蛋上啵了两口，低声歉意道，“妈妈错了，这件事是妈妈的疏忽，雪球别生妈妈的气，好不好？”

小雪球反应极快，伸出手来，在方静舒的头顶上撸毛似的撸了两把，算无声的安慰，摸完后，还学方静舒刚刚的动作，凑过去亲了亲方静舒的脸颊，动作轻柔，连丁点声响都没能亲出来，为此，雪球又不信邪的凑过去再亲了亲。

方静舒十分受用，一直耐心地等她亲完后，才从包包中拿出手机，翻看了上面仅有两三个人的联系方式，她手指在他们的名字上来回的流转，“雪球，你喜欢露薇阿姨吗？”

雪球对露薇的印象很深，那是一位和妈妈一样喜欢亲她脸颊的阿姨，而且身上香喷喷的，她沉思了片刻轻点了点小脑袋。

这下倒是轮到方静舒感到意外了，她之所以问雪球意见，是因为曾为雪球治疗自闭症的心理医生说过一句话，自闭症的孩子对外界的好与坏相当敏感，她们自有一套辨识别人喜不喜欢自己的法子。

这事主要还是因为她通过中介寻了一位保姆来帮她白天带带雪球，几乎将自己工资的三分之二拿来付薪资，结果那位被中介公司极力推崇的保姆实际上是个好吃懒惰还时不时对雪球咒骂的人，她能够发现这保姆还是因为雪球的画。

雪球的自闭症是从她发现小家伙不说话，不喊妈妈开始。当时方静舒以为孩子的问题出自耳朵或是喉咙，心中极恐吓，怕雪球自小带了残疾症状，聋子？哑巴？这些词经常日夜折磨她。她带雪球寻了许多医生，走了许多弯路，结果耳膜以及喉咙查出来一切正常，反倒是因此将自己在方家那微薄的一些存款用了个精光，后来走投无路时被一位儿童老医生告知最好找个心理医生咨询下，这才发现了雪球自闭症的由来，小家伙小时候不说话，喜欢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一个地方画画。

她带孩子去咨询心理医生，被要求将雪球过往可以算得上是鬼画糊的画本拿出来，这才从中发现了保姆经常骂雪球的事，自那以后，她便想尽办法自己带孩子。

方静舒每每回想起这件事来，就自责不已。她蹲下身来，于雪球商量道，“露薇阿姨她也很喜欢雪球，希望认雪球作干女儿，以后雪球就会多一个人来疼爱，雪球你愿意吗？”

雪球略显迷茫地望着方静舒，小手却紧紧地拽住了她的衣袖。

方静舒见此，将小家伙抱在怀中，边走边解释道，“认干女儿的意思就是雪球之前的生活不变，以后露薇阿姨和妈妈一起疼雪球，带雪球去玩，这件事雪球你可以慢慢想，什么时候想好了就和妈妈说。但今天，妈妈大概得让你露薇阿姨来陪你，妈妈快要赶不及上班了。”

事实上，方静舒的确迟到了五分钟。

叶天宁守在前台，已和前台那些小姑娘们欢快地聊了一会天，眼睁睁地看着上班打卡时间点过去了五分钟，方静舒才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方静舒。”

“叶经理。”

方静舒一个紧急刹车，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面色淡定的走了过去，眼角余光不断看向来去匆匆的公司员工，发现一切如常后，在心理偷偷地松了口气，从容笑道，“叶经理百忙之中在此候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叶天宁简直对眼前这还笑得出来的女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有哪个新人敢明目张胆的在上班第一天就迟到，还在被他抓住后笑嘻嘻的，方静舒算得上是第一人。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了指方静舒，半响才泄气道，“下不为例。”

“多谢叶经理手下留情。”

“跟我来。”

叶天宁亲自带着她，倒是引起了一侧工作员工们的窃窃私语。叶氏集团在业界相当有名气，叶天宁这个负责行政的经理也算得上钻石王老五，因长相气质各方面都良好，大家纷纷揣测过叶天宁这个姓氏是否与叶氏集团有关系，就是至今都有人揣测叶天宁是叶氏家族哪个偏支的小少爷，过来体验人情世故来着。因多了这层猜测，叶天宁在公司也算混了个风生水起。

至于方静舒，自打面试开始，就被叶天宁一直带着，加上姣好的容颜以及那凹凸有致妙曼地翘身姿，瞬间就被人八卦成了靠潜规则上位的……职员？

好像又不太对，一时间公司私底下员工们臆测也是热闹非凡，就连十七楼的技术楼层也开始八卦起来。

“我觉得那个方静舒肯定是个狐狸精，你想叶经理在我们公司这么久了，都不曾见他对哪个女人如此青睐有加。”

“这又面试，又等人的……怎么都不像是叶经理干的事情。”

正捧着茶杯从茶水间走出来的金立香忽听到‘方静舒’三个字，一个激灵，手一松，手中的茶杯狠狠地坠落在了地上，杯中的咖啡撒了个精光不说，还有一些溅落在了她以及那群围着正说八卦的同事们身上。

“哎呀，我的裤子。”

“你怎么不小心一些。”

“就是啊。”

叶氏集团的技术楼有专门的工作服，比一般公司中的工作服要好看一些，所以大家对衣服还有几分真爱。

金立香低垂着头，看着那用了两年的杯子摔得四分五裂，心中骇然了几分，低着头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真对不起。”

“哎，算了算了。”

“真是的。”

因这个小意外，大家也没了闲情继续八卦，一哄而散，各自去卫生间照看一下自己妆容以及清洗一下裤子上被沾染的点点咖啡。

金立香脸色有几分惨白，直到整个茶水间的人都走光后，她蹲下身去捡咖啡杯，本就六神无主，一不小心，手指上一痛，大拇指破旧的瓷给划出了一道小痕迹，点点猩红不断从手指中涌出来，还有那么几滴与地上的咖啡污渍混合在了一起。

“哎哟，你怎么这么笨，让保洁阿姨过来一下就好了。”

“嗯。”

****

方静舒尚且不知自己以‘狐狸精’地身份在叶氏集团中小小的火了一把，她此刻正在电梯中听着叶天宁的谆谆教诲以及将她丢给了叶氏集团新晋的ceo叶涵曦当秘书。

“方静舒，我可是在叶总面前特意推荐了你，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多谢叶经理。”

方静舒对于‘叶涵曦’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不过于她而言，从二十九楼换到二十七楼却也没大碍，反正也是一样干活。

叶天宁直接将她带入到了叶总的办公室，办公室内，叶涵曦正背对着她们看向玻璃窗外，手中的钢笔还在不停的转悠着，熟悉她的赵小花和赵大头做事也是胆战心惊，深怕老板又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外面的光线自玻璃窗外折射进来，很刺眼，赵小花见自家老板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来，便歇了要将防紫外线的窗帘拉上的心思，只对赵大头使了使眼色，让其将中央空调打的更低一些。

“叶总，方静舒我给你带来了。”

叶涵曦手中正在转悠的笔一抖，顺势滚落进了落地玻璃窗的角落里。

赵小花因好奇侧过身看了眼让老板亲自点名的方静舒，因此错过了自家老板脸上突然间浮现出来的可疑红晕。

叶涵曦迟疑了下，将椅子转悠到了桌位上。

方静舒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了叶涵曦，叶氏集团新晋ceo犹如一尊散发着源源不断光源的太阳神一样，因刺眼的光，她几乎看不清对方的脸，就看见了一双摆放在办公桌上十指交缠骨骼分明，白皙修长地漂亮手指，那是一双女人的手。

她微微怔楞，之前听着叶天宁的各种叮嘱，却没料到ceo居然是个女人，她瞬间肃然起敬，她对女强人一直都有一种莫名地尊崇，这源于三年不依靠方家丁点资源所得来的感悟。

这世界上，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自己，她要为她的小雪球撑起一片敞亮的天空。

“叶总你好，我是方静舒，以后的日子请多多关照。”方静舒因礼貌缘故，上前一步，本想递出手去交握一番，却没想到因角度问题彻底看清楚了叶涵曦的模样。

正是昨日她在封总办公室外遇到的那个奇怪的人。

叶涵曦面瘫着一张脸，清冷的目光中满是方静舒的身影，她静静地看着对方，仿佛要将对方盯出一朵花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