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从此只是林灵
一向懦弱的林夏鱼竟然凶狠得像是一头豹子?
竟然还恶狠狠地向她要绝笔信?
这死丫头是脑子坏掉了吗?
而在林灵看来,这封绝笔信是林夏鱼最后的东西,她一定要妥善保管。
刘玉见林灵一副不拿到东西不罢休的表情,将绝笔信往裤子口袋一塞,双手握住晒衣架的下端,劈头盖脸地就往林灵头上砸。
“啪!”
只一声,晒衣架就再没法抽动,而另一头稳稳地抓在林灵的手里。
刘玉愣住了,眼前这个纤细瘦弱的女孩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来无穷的力量,竟牢牢抓住晒衣架不松手。
林灵咬牙,拽了拽,竟然没有将晒衣架夺过来,若非她还残存一丝内力,恐怕这晒衣架早就被刘玉给拽走了。
该死,看来要尽快恢复内力,不然连个大婶儿都打不过。
“贱货,反了天了是吗?”刘玉警告,“快松手,不然等你爸回来我让他打死你!”
“是吗?”林灵冷笑。
笑容阴测测的,看着刘玉一阵脊背发凉。
林灵调动体内那仅存的元气,猛地一拽。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得刘玉手一麻,手中的晒衣架就被夺去了。
还没反应过来时,衣襟被一把抓住,刘玉整个人都被抵在墙上,下一秒,林灵将手中晒衣架一抛,抓住前端,猛地将晒衣架刺向刘玉的喉咙。
晒衣架是老式的铁晒衣架,挑衣服的地方都是铁的。
这要是真刺下去,恐怕真能贯穿整个咽喉。
刘玉全身一僵,晒衣架紧贴在她的喉咙处,林灵微微一用力,刘玉整个脸都白了。
“夏……夏鱼,别,别冲动!”刘玉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是刘姨不好,信……信还你!”
说着,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信,递给林灵。
林灵收回手,拿过信,用手抹平了,往卧室走。
刘玉一看见林灵压根就没防备着她,脑子一热,心中怒火没熄的她上去冲着林灵背后就是一脚。
林灵勾起嘴角,头都没回,手中的晒衣架向后一戳。
“哎哟!要死了!”
刘玉抱着脚倒在地上,晒衣架的铁钩穿透塑料拖鞋,刺进了脚底板,鲜血顺着凉鞋往外流。
“离死远着呢。”林灵冷冷道,说着踢开了晒衣架,扯着刘玉的伤口,又是杀猪般的哀号。
就在林灵想要进一步给刘玉一个教训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就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大赵!快来啊!我快要死了!”刘玉哭喊着,“我要被你闺女给杀了!哎哟我的娘哎!这日子没法过了!”
林大赵下午回了趟工地,被工人催薪水催得头疼,就又回来了。
林灵见此情景,转身进了卧室,将门关上,脸色苍白地靠在门后,冷汗涔涔。
这个身体太弱了,刚才的几个动作若再以前,跟本不耗费一丝力气。
可是现在,残存的元气被她一消耗,全身力气都仿佛被抽走一般……
林灵呼吸急促,跌坐在地上,不能动弹。
她勉强盘膝,凝神聚气……
林大赵一脸颓然回来,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刘玉在里面哭号,手忙脚乱地开门进去,刘玉看见林大赵顿时嚎哭得更惨烈了。
“大赵啊!你快看看啊!我快给那个贱货杀死了啊!这血流了一地我就快死了啊,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刘玉一把抱住前来扶她的林大赵,鼻子眼泪全往他身上抹。
林大赵烦得要死,尤其是低头一看地上只有几滴血的时候,拖鞋上倒是有不少血,但是从流血量来看,伤口应该不大。
“不就划破点皮就瞎嚷嚷啥?”林大赵说着半拖半拽把刘玉给拽到沙发上坐着。
蹲下去给刘玉把拖鞋给脱了,脚心上,一个两厘米的口子汩汩往外冒血,一滴滴的直往瓷砖地板上滴。
林大赵这才吓一跳:“这咋回事?踩着钉子了?”
“踩个屁钉子!都是让你闺女那小贱货给打的,哎哟我要死了,大赵啊,你可不知道,她现在胆子可大了,还说要杀了我啊!”刘玉抹着眼泪继续哭。
林大赵顿时无语,虽然他平时也打林夏鱼,但是他的闺女他是知道的,胆子特别小,见着刘玉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别说打人杀人,就连被打被骂都是一声不敢吭的。
“好好,一会儿我就修理她。”林大赵好言安慰,“这伤口流血不止,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还是大赵你对我好啊,不像那个没良心的小贱人,吃我的穿我的还要杀我啊!”刘玉在林大赵的搀扶下站起来,还不忘狐假虎威,“你个小贱人等着,一会儿就让你爸打死你!哎哟大赵啊,快去把那小贱人房间给锁起来,别让她跑了!”
林大赵锁了林夏鱼的房间门,才带着刘玉去医院。
林灵的耳根子总算得了清净,要不是她一向能忍,刚才在刘玉一口一个小贱人的时候她就破门而出狠狠教训他们了。
但为了顾全大局,林灵还是按兵不动。
等他们走了十几分钟,林灵转动卧室的门把手,外面多加了一道锁,林灵怎么拉,门都打不开。
去一趟医院再回来,至少也得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必然会一起来找她兴师问罪。
虽然刘玉看到了她这个不一样的林夏鱼,但是就算刘玉和林大赵说,林大赵不会相信她的话。
但这并不代表林大赵不会为了让刘玉开心就狠狠地打她一顿,打林夏鱼,一向是这对夫妻的娱乐活动之一。
林灵不是林夏鱼,她不可能软弱得任由所谓的父亲和继母把自己往死里打。
到时候虽然不会冲动杀人,但却会为了保护自己而暴露她的一身功夫。
可若是用计谋的话……
林灵陷入沉思,林大赵作的一手好死,已经把自己半个身子塞进牢房了,如果明天李总没有帮他解决欠款问题,下面就该是告了吧?
林大赵一被关,那刘玉这个靠老公养的女人生计就成了问题。
如果是这样,她的谋略压根无用武之地,毕竟让她做落井下石的事情,简直是对她的羞辱。
她向来只做把坏人推到井里的那一个!
这么一想,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让林大赵卖女求财的阴谋得逞。
林灵不打算和他们正面对抗,她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半个小时之后,林灵的元气恢复了一些,脸色也从苍白变得有了几分血色。
林夏鱼的财产不多,林灵翻箱倒柜了一阵,找了一个双肩背包,塞了几套衣服,从林夏鱼的记忆中知道在外面住宿的话需要身份证,身份证好像在之前林夏鱼逃跑的时候就已经被林大赵和刘玉拿走了,应该在他们房间。
走到卧室门口,凝聚内力,猛地一拍,门锁的部分碎裂开来,门被打开了。
才恢复一点的内力急剧流失,林灵的脸上血色褪去,她步履踉跄地出了卧室。
必须得抓紧时间才行,若是等林大赵回来,以她现在的力气,肯定不是两个人的对手。
林灵去了林大赵和刘玉的房间,翻出了身份证,顺便带走了抽屉里仅有的五百块钱。
要是林夏鱼离家出走的话,恐怕还会带很多没有用处只有纪念意义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然而这里对林灵来说,一切都是陌生的,所以她只是带了衣服、证件和几百块钱就离开了家。
坐在前往火车站的公交车上,林灵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街景。
出了这个徐州市,林灵就不再是林夏鱼。
对于这个城市,林灵没有任何惦念,除了昨天夜里在她快饿死的时候,给她送来食物的林夏天。
想起林夏天,心里就会生出一股暖意。
这是林夏鱼对这世间最温暖的记忆。
既然已经要告别这个城市,那不如临走前再去看看那个林夏天吧。
否则那个小家伙要是知道她的姐姐永远不会回来的话,会哭鼻子哭个不停吧?
林灵当即在下一站下了车,坐车姑姑家。
进小区之前,林灵去旁边的超市买了一堆零食。
林秀开门的时候见是林夏鱼,很意外。
“姐姐!”林夏天一见是林夏鱼,老远的飞扑过来。
林秀让她进屋,边道:“夏天刚还嚷着饿,我在给他煮饺子,小鱼你饿不饿?姑姑也给你煮一碗。”
“谢谢姑姑,我今天一天还没吃饭呢。”林灵如实回答。
“一天没吃?”林秀笑了,“你们这帮孩子,终于有一个暑假都玩疯了吧?前几天我打电话给你爸,让你过来住阵子,你爸说你和同学出去旅游了,今天刚回来?”
说着从冰箱冷冻层拿出饺子,丢了十几个进锅里。
“你们一群小朋小友的,去哪儿玩了?”林秀问道。
林灵眼圈一红,没说话。
林夏天缠着姐姐陪他一起看电视,林秀回头正看见眼圈红红的侄女,抿了抿嘴唇道:“夏天,你先自己看,姐姐帮姑姑煮饺子,一会儿我们一起吃饺子好不好?”
“好吧。”林夏天听话的走出厨房。
林秀关了厨房门,才问:“怎么了?是不是你爸又喝醉酒打你了?”
这句话一问出来,林灵顿时委屈得直掉眼泪。
在来的路上她就计划好了,既然怎么都要耽误一会儿时间,不如就在这点时间里做点有用的事情。
林秀很疼他们姐弟,也曾经想要接林夏鱼来住,但是刘玉不同意,她怎么可能愿意家里少了一个免费做饭做家务的保姆?
既然要走,就要让人知道,她不是自己离家出走的,而是被那无良的生父继母逼得走投无路才离开的。
眼泪从眼眶不停滚落,林灵声音颤抖:“爸的工程出了问题,他和刘姨要把我送去赔什么李总喝酒,还说我不愿意就给我下药,直接送到李总的床上……呜呜,姑姑,我好害怕,刚才刘姨打我,还说我不去就打死我,结果我躲的时候她自己踩到钉子,现在非说是我打伤她的,我要回去,他们肯定会打死我的,明天还要逼我去陪酒□□,姑姑……我该怎么办啊?”
林灵抽噎着,作为一个兼职谋士,她的演技早已修得炉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