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林家出事了
艾菲第二天将近中午才到，秦晓在a组的棚内拍摄，今天有一场女主行刺的戏，不用说楚菲林不会亲自上场，吊威亚之类的全是林灵上。
艾菲到了的时候，林灵刚穿上威亚衣，一回身就看见了艾菲。
艾菲手里拎着一个行李袋，里面鼓鼓囊囊塞满了东西。
林灵颔首打了招呼，艾菲笑眯眯地冲她挥挥手。
秦晓在屋里听导演讲戏，一会儿院子里打起来之后，他和其他人才从屋子里冲出来。
艾菲远远地站着，看林灵穿了一身白衣，蒙了面，手中拿着一柄剑。
作为刺客中的领头者，威亚飞起的时候，她在第一个。
拍了几条落地的动作之后，再带上楚菲林一个特写，便开始拍打斗的场面。
来来回回拍了二十多条，换楚菲林上去拍近景带特写。
林灵摘了面纱，指导她几个简单的动作，楚菲林比划了两下就不耐烦地表示学会了。
正式拍摄，楚菲林的动作绵软无力，看得林灵一阵嫌弃。
拍了几遍，导演喊过，剩下的几场就都是文戏了，林灵一天的工作算完成了，拿了水杯喝了两口水和艾菲打招呼去。
林灵还没走到艾菲跟前，就看见艾菲冲她竖起大拇指。
林灵笑了笑，道：“低调，低调。”
艾菲噗嗤一声道：“才多久，你就被晓晓给带得贫嘴了？”
林灵扬了扬唇角，拉了自己的折叠椅坐下来，指了指秦晓那张。
艾菲坐下来，先和林灵聊起秦晓最近的情况，聊着聊着想起什么，拎过行李袋递给林灵：“你昨天说的那两些草药，我今天来的时候帮你们买了。晓晓说，泡了之后能变成什么武林高手，真的假的？”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艾菲这么问不过是好奇草药的真正作用。
“变成武林高手恐怕困难，经常泡的话对身体有好处，久了便能看出来。临时泡可以解乏，泡完澡睡一觉，第二天精神会很好。”林灵解释道。
“这么神奇？”艾菲将信将疑，抓药的时候她也问过药店的人，他们最多也只能说出这些都是对身体好的。
“嗯。”林灵没再做解释，她喝了几口水放下杯子，看着院子里的人拍戏。
“晓晓说，你考上a大了？”艾菲问道，“不打算去上？”
“嗯。”
“为什么不去？”艾菲不解地问。
“为什么要去？”林灵反问。
“a大是很好的大学，你年纪还小，不去上学难道要做一辈子武替？”艾菲语重心长地问道。
林灵没说话，她靠在椅背上，目光定定地看着院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还这么年轻，不规划规划人生？比如上个好大学，签一家好的公司，赚很多钱，然后过想过的日子？”艾菲引导似的询问道。
过想过的日子？
这辈子来得太突然，她现在才刚了解这个世界不久。
一时还没有想到什么样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
里面一场戏刚结束，艾菲见林灵陷入思考，拍了拍她的手背，起身去看秦晓了。
戏还要拍一个多月，艾菲知道林灵经常向秦晓借浴室，走之前给她买了一个木头的浴桶。
林灵知道艾菲是怕秦晓因为她惹上绯闻，对艾菲的行为很是理解。
不过看到木桶之后，顿时就对艾菲生出了几分感谢。
木桶浴桶是坐浴式，坐在里面还可以盖上盖子，只露出一个头。
这样的浴桶比浴缸好用很多。
艾菲在剧组待了三天就回公司去了，临走的时候试探性地再次问林灵有没有签约的意向。
这次林灵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答应。
因为她发现，等下个月换了新的药方之后，她的钱会越来越不够用。
又是几天紧张的拍摄，秦晓在司林灵配的药浴作用下，每天精神抖擞的，看得其他人一阵羡慕，纷纷感慨年轻人精神就是好。
秦晓为表感谢，特地买了小龙虾和烧烤请林灵吃，顺道还叫上了顾越一道。
三个人都聚在秦晓的房间，电视里播着新闻，秦晓、顾越和林灵席地而坐围着折叠桌子吃宵夜。
林灵以前没吃过小龙虾，还是到这里之后才试过，试过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小龙虾。
新闻里在播着国外的新闻，秦晓听着烦，他叼着一只小龙虾，摘了一次性手套找来遥控器调电影看。
屏幕一闪一闪地换着台，跳过地方台的时候秦晓突然咦了一声，又把台往后退了两个频道。
江苏台的地方新闻，画面上一个中年妇女情绪激动地搂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坐在天台的边缘，小男孩吓得直哭，两个人随时要掉下去，情况危急。
顾越喝了一口啤酒，看向电视机。
“今天下午，在江苏徐州，有一名中年妇女带着一个五岁的男孩坐在十九楼的天台，想要轻生……”主持人念着新闻稿，秦晓口中的小龙虾啪嗒掉了下来，他指着电视道，“灵灵，那不是你弟弟夏天吗？”
林灵正低头剥虾，闻言抬头一看，便看到了屏幕上要跳楼的林秀和林夏天，顿时一怔。
新闻还在继续，在消防员的努力下，最终两个人被救了下来。
很快，下一则新闻播出。
顾越视线从电视移到林灵身上：“你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林灵从来没有打算回到林家，但是刚才的画面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让她心神不宁。
“嗯。”她起身去洗了手，回来拿起手机给林秀打了一个电话。
那头响了几声才接起来，林秀的声音听起来才刚哭过。
“姑姑，是我。”林灵道。
那边听到林灵的声音，先哭开了。
“小鱼啊，你在哪儿啊？你爸死了你知道吗？”林秀哭着道。
听筒声音有点大，顾越和秦晓都竖着耳朵听。
林灵有些奇怪，林大赵死了她也不至于想不开寻死吧？
“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你要带夏天跳楼？”林灵没在林大赵怎么死的上面纠结，直接问道。
“你爸当初让我做保借的钱啊，现在你爸一死，你妈卷着所有钱就跑了，债主都来找我，两百万的债啊……我哪儿有钱还啊？他们天天堵在门口，还说要抢走夏天——呜呜，我死了算了……”林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姑姑——”
“小鱼啊，姑姑对你们家不差吧？我把夏天当亲儿子带，现在我房子也被你爸给偷偷卖了，你妈卷着所有钱就跑了，债主都来找我，两百万的债啊……”林秀哭得跟鬼打墙似的。
林灵眉头紧蹙：“你让夏天接电话。”
“夏天接有什么用啊？你说姑姑——”
“你哭完了再说，先让夏天接，不然我挂了。”林灵冷声道。
林秀一愣，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一个男孩带着委屈的奶声道：“姐姐……”说着扁扁嘴就要哭。
“夏天，不准哭。”林灵道。
那边抽噎几声，林夏天嗯了一声。
“告诉姐姐，你们现在在哪儿呢？”林灵问道。
“在乡下，以前奶奶家。”林夏天有问必答。
林灵在脑袋里搜罗了一下，想了半天脑海里浮现一个乡下的土房子，很久没修缮，四处长草，奶奶去世前几年就已经废弃不住人了。
“为什么在奶奶家？”林灵问。
“坏人把我们从家里赶出来了——呜哇——”林夏天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哭开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夏天哭的时候林灵觉得心脏被扯了一下，揪心的疼。
也许因为林夏天是林夏鱼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所以虽然现在林夏鱼已经消失了，但是执念还在这个身体里吧。
“别哭，姐姐明天就回去，你们待在老家别动。”林灵安慰道。
“姐姐你快回来——呜呜，姐姐……”林夏天哭着说。
“夏天，把电话给姑姑。”林灵道。
林夏天乖乖把电话递给林秀，林灵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然后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林灵抿了抿唇，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灵灵……”秦晓见林灵脸色凝重，小心翼翼地叫了她一声。
“越哥，我想请个假，大概两三天左右，可以吗？”林灵问道。
顾越点了点头。
刚才他和秦晓隐约的也听到了个大概。
“你现在回去打算怎么办？”顾越问道，“听起来事情很严重。”
“到底欠了多少钱的债？你姑姑就要拉着你弟弟跳楼啊？”秦晓问道。
“两百万吧。”林灵收起手机，“我坐夜车回去，你们慢慢吃。”
说完，转身就走了。
秦晓和顾越互相看了一眼，秦晓道：“我能不能请两天假啊？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只管武行，管不着演员。”顾越也不吃了，去洗手。
等他洗手出来的时候，秦晓已经在卫生间门口等着他了。
“越哥，这么晚不好打车，我们送灵灵去火车站吧？”秦晓提议。
“我去就行了，你明天早上还要拍戏，早点休息。”顾越道。
“我这里有张卡，里面现金有三十万，你帮我拿给灵灵，明天早上我让艾菲帮我转一百七进去，不然灵灵一个小姑娘回去，还不被逼着三人一起跳楼啊？”秦晓手指间夹着一张□□。
顾越想说林灵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但看见秦晓一脸担心，蹙了蹙眉道：“不是要送她吗？一起下去吧？”
“好嘞！”秦晓立马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