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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无双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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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日,薛芩芷再不复往日活泼娇纵的模样,整日窝在房间中哀天悯人自怨自艾,情到深处划过一行清冷,楚楚可怜的紧,忆起记忆中那宽阔温暖的胸膛更觉心中似刀绞般难受,那一声声:

“芝芝,芝芝”

仍在耳边,可一睁开眼,却只有空空如也的屋子和日渐冰凉的身子。

沛哥哥,她的沛哥哥,今生怕是再无缘相聚,千言万语不及说,不像竟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生离!

让她如何不哀切?

而宇文沛那边的情形亦不太好,因着两日后,突然传来消息,说宇文家小公子为情所困,一时想不开,竟在屋中割伤了手腕欲脱离人世。

幸得丫鬟发现的及时,几番施救,方把宇文小侯爷一条金贵的命从黑白无常的手里抢了回来。

消息传到薛家时,薛芩芷就这么眼皮一番,活生生悲晕了过去。

薛芩芷再醒来时,一双粗糙温暖的握住自己的的,老太君眼角锲着泪,道:

“芝芝,你也莫担心了,宇文沛已经苏醒过来,人虽看着虚弱,身子却是无大碍了。”

薛芩芷一行清泪蜿蜒而下,楚楚动人的眼睛直直看着她:

“奶奶....”

薛潜哼了一声:“哭哭哭,整日便知道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不过一个宇文沛罢了?且看你被他折腾成什么样了?”

“潜儿!” 老太君压低了嗓子呵斥她,看着薛芩芷这般了无生机的模样怎能不心疼?到底是府上自小捧在掌心养到大的千金。 她也妥协了,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

“奶奶已经安排好了,待你身子好些了,便让你和他见上一面,好好道个别,也算好聚好散。”

薛芩芷泪眼汪汪看着她,心如绞痛。失了焦点的美眸微动,再不复往日的灵动。

薛芩芷与宇文沛这场会面是在三日后,彼时薛芩芷叫人搀扶着走上茶楼,明明四周人声鼎沸,她却感觉,这地儿仿若无人,只剩下她和她的沛哥哥,她能感觉到宇文沛的呼吸,甚至他身上一贯好闻地气息。

宇文沛端坐在那里,一向硬朗而充满生机的身子此刻却兵败如山倒,面容苍白,唇色惨淡。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芝芝。。。。”

“沛哥哥。。。”

可再是情深,却敌不过铁铮铮的现实,犹记那夜灯火通明,百花竞芳,一身英气的少年郎将她紧紧护在怀里,那般霸道地宣誓:

“纵使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莫怕。”

可现在呢不只是她,就连他的天,也在顷刻间轰然倒塌。

他再不会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她心悦与她,要将她娶进门,冲破文武官之间自古以来的矛盾,让她光明正大的做她宇文沛的爱妻,宇文家的媳妇....

“芝芝,保重.....保重!”

薛芩芷再也忍不住,伏在桌上浅浅啜泣起来,渐渐地,演变成泄愤似的嚎啕大哭,哭自己这尚且温热的连绵心意,同时,也在为过去划上一道终止符。

结束了,一切都....

而薛家与宇文家这对可怜鸳鸯,就这么被拆开,众人对此既不惊讶,也并不认为它理所应当。

皇城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八卦闲谈更新换代的速度极快,不过几日,这场曾经闹得满城风雨的风流轶事也逐渐地淡出视野。

唯有当事人要刻骨铭心些,可日子嘛,总是要过的,薛芩芷前段时日元气大伤,老太君心疼的紧,故特地选了三月二十这日说要给她办场不大不小的家宴,让薛芩芷提起精神来。

谁知,这一场家宴,又在薛家明里暗里掀了一场不小的波澜....

当然,这是后话了,在此之前,阿宁也前前后后往宋晚贤哪里跑了几次。

两人互为挚友,互相亦了解的很,这好比两只同样狡猾的狐狸撞在一起了,彼此要从对方嘴里夺下一块肥肉来难比登天,两个人皆软硬不吃,便开始开诚布公地,将其道理来了。

阿宁合上手里的账本,道:

“据我所知,西澜国几年来光是靠着贩米给临近诸国已经很赚了一笔,收入几乎将于税入持平,可以说是一笔一本万利的生意。”

阿宁报了个大致的数目,引得宋晚贤惊地茶也不喝了。

宋晚贤挑眉看她:“这些数儿你又是从哪里得来?我原先以为你这两年蜗居夏丘,该是收敛了许多锋芒,没想到啊没想到,还是有这些个手段在。”

“这些你就别管了。”知晓他欲移转话题,阿宁准确地扼住他的话喉:

“说吧,宋大人,何以突然变故。放了这么一笔大买卖不做,偏要学别人种起茶来?

西澜土地平坦,是难得一见种植水稻的良地,可若是茶叶,就要另当别论了,何以偏要做这一笔赔钱买卖?”

宋晚贤啧啧两嘴:“我便瞧不惯你这凡事朝前看的态度!事事哪能如此肤浅?”

阿宁失笑,逮住他话里漏洞逐一攻破:

“那便是说,你做这一门生意不是为了钱,亦或,有比钱更加吸引你的利害关系?宋大人啊宋大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啊你....” 宋晚贤状似惋惜地看着她:“女人始终不能太聪明,聪明过头了,日子也难过的很。”

道理虽是这么个道理,可也因人而异。

这一次,两人五五分平,打了个平手,宋晚贤三日后离开夏丘,阿宁捉摸着在他临走前再来一次,彻底将他拿下。

薛家这场家宴半地也算宏大,特地请了皇城最有名的厨子操刀,浩浩荡荡地办了这么一场,请了薛家远亲近邻来,这么多人,权当给薛芩芷冲冲喜。

薛芩芷其实较之前几日状态已经好转许多,这也让众人很是安慰。

夜幕降临,家宴也开始了。

在场的都是薛家人,间或几个平日里与薛家相交甚好的几户人家,都是自己人,谈话也随意的多,并不多拘谨。

也有人醉了酒,借了酒胆拿薛芩芷开涮:

“芝芝啊,他人都说,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天涯何处无芳草?”

薛芩芷脸色起先一变,可最终也只是抬起脸来悄然一笑:

“大伯您说的对。”

众人哄笑,看来这薛千金啊,总算在渐渐放下心怀。

而韫仪处在中间,也算唯一一个‘外人’,且还是身份尊贵的皇亲国戚,皇帝的亲妹妹。

众人起先还有些顾忌,可一见这十公主脸上笑容始终温婉,神情平和,并不似传说中那般骄纵性子,便更加随意了。

甚至有人开起了十公主的玩笑话来,借以瓜熟蒂落的浅谈暗指这小公主平坦了两年的肚子,言外之意很是明显:

咱们薛家啊,什么时候能再添香火?一解老太君夙愿?

韫仪哪里听不懂?神色闪过一丝慌张,显得有些局促,这时一双温暖手臂伸过来,爱怜地环住她瘦弱的肩膀,薛景衡也有些醉了,呼出的气带了些酒气在她耳边萦绕:

“韫仪素来脸皮薄,各位叔伯们就莫要扰她,这样,景衡今日便作陪,好好陪你们喝个不醉不归。”

他的声音带了酒意,是极醉人的。

韫仪不自觉地红了脸,暗叹一声自己怕也醉了。

听了薛景衡这这番话,几位薛家长辈自然不会轻易地放过他,几句客套话后,便开始一杯杯地喝了起来。

薛景衡不一会儿便扶着额告饶,他其实酒量很好,可也没好到任意践踏身子的地步,此番寻了个机会告饶,既给自己找了个机会开脱,也给足了几位叔伯脸面。

其中一个年级约有四十五六的长者瞧了瞧薛景衡,生了些感悟,也未想太多,说了出来:

“要说咱们薛家儿女啊,就数长亭性子最能喝,前些年,可不就放倒了一大桌子人?”

这话辅一出来,气氛便有些不对了。

老太君慈眉善目地提醒:

“老三,你醉了。”

薛潜也哼了一声;“哼,可不就是醉了,竟开始胡言乱语了。”

薛老三自然是醉了,因而才如此无所顾忌,竟还揽上了韫仪,问了句:

“公主,您嫁进咱们薛家两年,怕是极少见到这位小叔子罢?长亭啊,武功可好了!”

韫仪脸上一红,忙低下头掩饰:

“自,自然是知道的....”

“老三!够了,既然醉了,还不回去躺着?来人啊,将三叔拉下去、”

哪想,下人还没走进呢,薛老三已经笔挺挺地倒在桌上,伴着香鼾声,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众人打着哈哈笑着,此事便这么翻了篇。

韫仪脸上浮现出一种,不知是失望,还是高兴的神情,她忙掐掐自己的脸,提醒自己要保持镇定。

这一掐让她发现,原本揽着她的薛景衡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手臂,肩上乍凉让韫仪稍显不适。

抬头看他,薛景衡并无异样,眉眼含笑,半倚着身子同他人说说笑笑,偶而放声大笑,偶而捉弄他人,倒也并无其他。

只除了,摆在他面前那几壶原本满满当当的酒不止何时已然见了底。

家宴结束的不算很晚,但也过了她平日里回房歇息的时间,除去阿宁,韫仪身边还有个老太君特地赐给她的丫鬟,名唤羡玉,是个机灵的人。

韫仪并不是不喜欢她,只是她除了对待阿宁能生出些亲密感来,对其他人都一个样儿,眼下身子有些疲软,稍微洗漱了身子后便招呼了羡玉回房歇息,自己也慢慢睡下了。

梦之于她,时好时坏。

有一高大颀长的身影立于她之前,长发飘飘,一身羽衣盔甲,英勇之姿乍现。

韫仪能梦见他,就连睡梦中的嘴角,也是带着笑的。

可美梦只一瞬,已经变了质。因着梦里人突然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一只巨大的多爪鱼向她跑来,紧紧地将她缠绕,重量压在韫仪身上,使得她在梦里透不过气来,剧烈地挣扎起来。

一睁眼,更是可怕,原来是有一人正覆在了自己身上肆意,韫仪吓得冷汗直流,还未来得及开口呼救,一张带着浓烈酒味的嘴已经堵着她的。

韫仪双眼倏地睁大,那人还不知足,趁她不备伸了湿软滑腻的红舌入她泛着浅香的诱唇粗暴而炽烈地勾了她怯弱的丁香小舌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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