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我看了看他,发现他似乎手在领带口松了松,真的是有点紧张么?好像,他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讲话?
嗯,的确会紧张。
我想了一下,安慰他:“你如果紧张,我告诉你一个诀窍。”
他好像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讶异被我看破了。
我接着好心好意对他传授我面对人紧张时的方法,“你就把下面的人当动物好了,一群鸭子怎么样?你一想到他们是一群会说话的鸭子,就不会紧张了。”
他咳嗽一声,拉着我就往外走,说:“时间来不及了,边走边说。”
我边走边语重心长道:“如果你觉得难以区分,就把学生们当鸭子,陈氏的人当其他动物,反正是你不讨厌的动物就行了。不过,不要把他们想成你太喜欢的动物,或者是太好笑的动物,比如斑点狗之类的,容易讲着讲着就笑了。还有……”
我曾经就这样过,对着一群评审老师,介绍我的作品,为了避免紧张,脑补他们是一群斑点狗,结果,我讲着讲着就笑,根本停不下来。好歹我笑得时候,没什么声音,结果就还好。别人说我很自信,全程微笑应对,没人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说着说着,我们就到了宣讲会现场。
他去了后台,我准备走,多功能厅大门却关了,灯光暗了下来,宣讲会开始。
我本来是在最前面的位置,不好跑到最后面去让保安开门,只好找到了第一排唯一的一个空位坐下,这个位置正对着他的宣讲台,现在上面还没有人,我什么都没带,只好低头数手指。
一束光打了下来,陈伽烨走了出来,灯光追着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学生们还会尖叫。
旁边一个声音很细的女生激动的拉住了我的胳膊,道:“很帅吧!很帅吧!……”
她不停的重复这句话,直到陈伽烨到了宣讲台……
我耳朵有些疼,将她的手指掰开,对她悻悻的笑:“今天是招聘,不是来看偶像。”
她看了我一眼,转头去和她旁边的女生说话。
陈伽烨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嘴角勾了勾,松了松他的领带。
然后……旁边的女生又开始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搞什么啊?神经病……
陈伽烨好像很得意,整了整他的西服,才开始讲话。
他始终保持着仰着头的姿态,一脸笑容,时不时还插科打诨一下,惹得众人不时发出笑声。
我背靠着椅子,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就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的竟然是,还好,他虽然没读完大学,现在还能是这个样子,还好,他现在不是面对我的时候的那个样子。
我被我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砰砰砰的猛跳个不停,像是碰到了什么不该触碰到的东西一样。
我感觉有些冷,双手环胸,抱紧了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我肚子就开始疼了起来,一阵一阵的疼,越疼越厉害。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揉肚子,我目光锁在陈伽烨的脸上,极力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分散我的痛感。
陈伽烨下了台来,眉飞色舞,伴随着陈氏集团的宣传片在大屏幕上播放,他时不时和台下的人互动。
嗯?倒是真的贴了主题,不是讲的废话,每一句都在宣传陈氏。
嗯?他脱了稿,临场反应能力不错,不过也见怪不怪,他以前好像在学校就很爱现?
我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陈伽烨在我刚上高一的时候和我们学校的校花表白的事情,是直接在操场上摆了玫瑰花做成的大大的心形圈,拿着喇叭喊xxx,做我女朋友,就像在演偶像剧。
校花当然是答应了他,因为校花说他又帅又酷,尽管我觉得主要应该是他有钱给校花买衣服,那时他总逃课,和他那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学生,好女孩很少喜欢坏学生。
他实在是个无耻败类,才不过一个星期就把人甩了,校花哭天抢地的挽留,他无耻的又找了一个女朋友来刺激之,最后以校花转校为终结。
这件事情,他在我面前炫耀了无数次,我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最后答他:“恶俗,一点新意也没有,要我,我才不喜欢这样。”
他又问:“那你喜欢哪样?”
我没有理他,他好像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就没有在我面前说过此事。
我一边揉着肚子,一边低头看手表,九点二十五,还有五分钟结束。
肚子一阵绞痛,就像是肠子都揪在了一起,连带着我胸口都有些疼了起来,下/身一股热流涌出。
应该是……来例假了。
我每次来例假,都会疼的死去活来,甚至要去打针。
这次,好像是很早些日子,难道说是我贪嘴吃了冰激凌的缘故么?
一只手撑在我椅背上,手指叩了几下,我抬头。
陈伽烨正低头看我,声音很低的问:“没事吧?”
我可不能把宣讲会搞砸,不然,我回去,爷爷又会骂我们家。
我坐直了身子,腿并在一起,手散漫的放在腿两边,对他笑:“没事。”
他哦了一声,踱去了别的地方。
许是现场反应太好,时间又延长了十分钟。
我轻轻的呼吸了几下,尽量让自己放松。
宣讲会终于结束,灯亮了起来,人开始走了,我却不敢动,我牛仔裤应该是湿了,或许连座位都被沾上了血。
陈伽烨在上面和任年整理资料,临了抬头对我说,“可以走了。”
我点了点头。
大厅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还是不敢起来,多难为情啊,我还没有在哪个人面前丢过这种脸。
陈伽烨走了过来,想要拉我起来。
我想站起来,身体却变得有点不听我使唤。
肚子像是被扎了很多根针,疼得要命,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陈伽烨半蹲下来,一伸胳膊就把我抱了起来。
任年看着座位,“啊”了一声。
我丢脸极了,将头偏向了陈伽烨胸口。
陈伽烨对他道:“去请医生。”抱着我就往门口走去。
他走的很急,我余光往外瞟了瞟,发现很多人都在看我们。
我干脆将头埋在陈伽烨怀里,手捂住耳朵。
不看,不听,不想。
不一会就进了酒店房间,他抱我到床上,开始扯我的衣服。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动作很急,让我想起了两年前的那天。那天我第一次主动答应他,他表现的像个疯子,就像是某种肉食动物,把对方撕咬的奄奄一息,不管不顾自己身上也会被对方造成的伤口。
我害怕极了,求他:“我不想,改天吧?”
他没有回答我,继续拉扯。
我狠狠扇了他一耳光,骂他:“陈伽烨,你是个大变态!”
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冷笑道:“我才不想浴血奋战。”
他将西服脱了下来想要垫在我身下,额头上都是汗,问我:“怎么止血?”
我头一次觉得他蠢。
这个时候应该把放在床头的盒装女士短裤和卫生巾递给我好吧?而不是傻不拉几问我怎么样才能止血。作为阅女无数的男人,怎么能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太失败了。
我止住他,指了指床头柜上放着的东西,“卫生巾和短裤递给我。”
他递给了我,我拿过,挣扎着想要起来去浴室洗一下。
或许是我脸色太吓人,他摁住我,不让我动。
床单肯定是脏了,我觉得从未这么丢脸过。
我对陈伽烨道:“我要换裤子。”
他说:“你就在这换。”
“我要洗澡。”
“不用洗了。”
“床都脏了。”
“脏就脏了。”他拿被子盖在我身上,把我裹得像个粽子。
这下好了,被子也脏了……
我疼的要命,还要浪费力气和他说话。
陈伽烨手放在我额头上,竟然问我有没有感觉自己发烧。
又不是感冒?
最后,我灵机一动,对他道:“你去弄热毛巾,给我敷额头吧。”
他果然走了。
我咬了咬牙,起来去了浴室。
陈伽烨看到我,又要拉我回去,我也懒得和他解释了,边摇头,边几乎是抖着般走到了淋浴下,给自己冲了冲,拿毛巾擦了几下,当着他的面换上了裤子和卫生巾,然后往外走。
陈伽烨将我抱起,重新放到了床上干净的一边。
他又一次把我裹成了粽子后,没有再看我,而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我对他说:“我要喝热的红糖水。”
他说:“好。”
然后打了电话下去让人送了一碗红糖水上来……
我看着床头上摆着的小袋的糖和矮柜上放着的烧水壶,突然很想把他打一顿。
不一会医生上来了,帮我看了看。
我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就对医生说痛经而已。
的确只是痛经,只不过要比别人严重一点,不至于要死要活。
其实,喝了热水,换了干净衣服,舒服躺在床上之后,我感觉好多了。
陈伽烨靠着墙,双手环胸,头略低着,看着医生出神。
他衬衫的袖口有些脏,染上了血,他似乎没有察觉。
我想提醒他,却碍于医生在旁,不好开口。
医生问了问我之前的病史,给我开了一点药,嘱咐了我几点,回头对陈伽烨交代了一下,准备离开。
我对医生说了声谢谢,将头埋在被子里,闭上眼,想要休息。
却听到陈伽烨在说:“大夫,流过产,对痛*经有没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