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Act.136

何蕾蕾再一看雕刻着横向纹路的小南瓜盅里冒着白烟的热汤，汤里是一团团的透明晶莹的“果冻”，里面还混合着白色和褐色的小丁，就像是果冻里里面带的果粒。

这样一道外表和内在都很可爱的汤，勾起了何蕾蕾的各种关于美食的幻想。

何蕾蕾的手指是冰冷的，僵硬的，小南瓜却是温暖的，冒着热气的，瓜皮上的花纹，是她曾经开玩笑似的缝上去的横向纹路。那个南瓜枕头也是她第一次尝试着自己制作布玩偶。

那时候，她很孩子气地确定了自己的人生志愿，她想成为一名布偶设计师。

她跟爸爸妈妈说，她想给电视里，那些没有玩具的孩子做玩偶，到时候，不要钱，就白送给他们。

爸爸妈妈哥哥们只是看着她笑，他们都很珍惜她这孩子气的梦想。

后来有很一段时间，她喜欢把那只南瓜放在枕头边上，抱着它，靠着它。它陪伴着她渡过了属于童年的最后时光，记载了她的快乐幸福的记忆。

想尝尝，非常想品尝一下南瓜盅里的热汤，一股说不出的香甜的味道，不断地诱惑着何蕾蕾，此时她的胃又开始叫了，提醒着她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尝一下也无所谓吧？无法洗去的罪最终变成了舌尖上的腥。即使，它再怎么诱人，她一定会吃不下去的。转头看着爸爸妈妈担心的双眼，何蕾蕾终于还是拿起了汤勺，盛了一小勺汤放进了嘴里。

然后，那裹着香甜的热汤，带着软糯却又有嚼劲的小颗粒，瞬间就占领了她的舌头，冰冷血腥的恶心的感觉瞬间就被浓郁的香甜压了下去。

何蕾蕾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脸震惊地看着她设计制作，曾经陪伴着她渡过了很多个日日夜夜的南瓜。然后，她突然生出了一个极其古怪的念头，她的南瓜骑士突然又跑来拯救她了。下一秒，她就把这个奇怪的念头从脑海中赶出去。

不知不觉中，她们好像就长大了，再相信小时候喜欢的东西，就该被别人笑话了。

这一刻，何蕾蕾的情绪波动得很厉害，很多记忆同学的，朋友的，兄长的，爸妈的，都随着这个小南瓜，或者说是随着那甘甜的汤汁慢慢复苏。她干脆扔下了汤勺，捧起小南瓜，用一种近乎粗野的动作，又喝下了一口汤。不管是什么都好，谁都好，快来救救她吧？

然后，何蕾蕾就感觉到甜美浓香的汤汁，顺着她的舌头流进了她的食道里，然后流进她的胃里……她冻僵的身体慢慢地随着那碗热汤，一寸一寸变得温暖了起来，就连她的灵魂都被温暖了似的。

在那个噩梦的最后，她似乎看见了一缕凌晨的曙光，然后有一颗太阳，照到了她的身上。何蕾蕾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回味着这种舒服的感觉。

而坐在她身边的何夫人已经激动地捂着嘴，泣不成声；何先生也是一脸狂喜地看着金先生；所有人都没发出一点声响，大家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何蕾蕾慢慢地喝着汤。

何蕾蕾又忍不住看向旁边的那盘山寨自己的版画五色沙滩的菜品。盘子里用五种颜色米饭，装饰的沙滩，有一只用不知名的“小白菜”叶子做的小船，小船上装着货物就像是满载而归一样。

何蕾蕾虽然觉得这盘菜仿制得有点不伦不类，可还是在母亲的帮助下把一搜小船，弄到了自己的盘子里。

胃是温暖的，胃袋却还是空的，有了刚刚的第一次，何蕾蕾干脆就不再犹豫了。轻鲜微苦的小船菜叶，软糯香甜的玉米粒，再加上酥脆的松仁，还有爽脆的胡萝卜小丁。这道被折腾成小船的松仁玉米，在何蕾蕾的口中一步步地呈现出自己的本来面貌。

原来吃东西也，也可以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

很快，何蕾蕾又看见了自己小时候用树叶做成的大公鸡贴画，只不过鸡冠子鸡尾巴变成了黄瓜片。何蕾蕾忍不住夹了片鸡肚子是糯米藕，还热乎乎的，很是香甜，咬一口似乎有蜜汁渗出来，给舌尖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然后，她又拿起了自己的小黄鸡和小金鱼，居然是都是蒸饺。

何蕾蕾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吃下了“不少”食物，此时再看向其他盘子里的“肉”菜，她还是忍不住停下了筷子。

虽然，做成一大束鲜花的锅巴卷虾仁看上去也很美味，放在小碗里的盆景肉片也很有意思，还有跟菠菜根做成的小鸟放在一起的红烧肉。

到了现在，何蕾蕾突然就发现这些菜的确都来自于她的作品。做成菜以后，他们已经尽量保持了原有的造型，却因为食材和料理的方式所限，所以，看上去有些不太像。可是，实际上，那位厨师凭借着刀工和食雕，以及丰富的厨艺知识，尽可能地还原了“他们”。

何蕾蕾吃菜的时候，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她能强烈地感觉到，那位厨师想要通过这些菜，唤醒她藏在内心深处的温暖。

正在这时，何先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蕾蕾，今天这桌子菜没有用到任何荤腥，不信的话你再尝尝看。”

何先生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儿“红烧肉”放进了何蕾蕾的盘子里，他的眼中是慢慢地期盼。

没出事前，何先生在女儿前总是尽量保持着父亲的尊严；出事之后，何先生就和何太太一样变成了溺爱孩子的父亲。

看着父亲和母亲期盼的眼神，何蕾蕾终于夹了一点“肉食”放进了嘴里，她已经做好了呕吐的心里准备。可是，那块儿肉吃到嘴里之后，口感的确是有点像肉，可是，却不带半点肉的腥味。这道“红烧肉”口味出人意料的鲜，她一嚼又有点脆，就好像这块儿“肉”做得很劲道似的。可实际上，这并不是一块儿肉。

“这个难道是……冬瓜？”何蕾蕾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

“对，爸爸亲眼看见那两位师傅把冬瓜给做成五花肉了。”何先生说着就笑了起来。“蕾蕾，你再尝尝这虾仁是什么？”

何先生又夹了一块儿锅巴卷里的“虾仁”，放在了何蕾蕾的盘子里。

“这个难道是……山药么？”何蕾蕾咀嚼着鲜嫩软弱的虾仁，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个肉呢？”

“是豆腐片。”

父女俩就像玩游戏似的，探索着这一桌子菜里隐藏着的秘密。然后，何蕾蕾摸着肚子忍不住说：“好饱，爸爸，我真的再也吃不下去了！”

何先生听了他女儿的话，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女儿什么时候吃过饱饭？

何蕾蕾不知所措地看着一向很勇敢，一向很强硬，近乎无所不能，总是为她遮风挡雨的父亲，可是，此时此刻，他居然哭得如此狼狈。

抚摸着温暖的，已经很满足的胃，伴随着仍然残留在唇齿间的甜鲜美味，刹那间，何蕾蕾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她忍不住侧头去看他的父亲，才突然发现父亲早已两鬓斑白。她长大了，他们却老了，她却还在让他们为了自己的事费尽心思。

何蕾蕾再看向母亲，母亲这一个多月来，也为了她一直在操劳，现在已经憔悴得不像样子。

何蕾蕾突然就明白了，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有人爱着她胜过一切。无论怎么样，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长大。

这一刻，何蕾蕾终于从那个阴冷黑暗的地下室里走出来了。

是的，她的确是犯了错误，连累了她的朋友，她的心这辈子都会带上枷锁。只是，就算是为了真心疼爱她的父母，她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至于，到底要怎么弥补这个错误，这是她一生都要思考的问题。她现在的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长大。

“爸，妈，你们也都吃呀，今天的菜真的蛮好的。”何蕾蕾看着父亲母亲忍不住笑了。积压在她身上一个多月的郁气，终于散去了。

“吃，我们当然吃了。蕾蕾，以后你还会陪爸爸吃饭么？”何先生双眼湿润地凝视着何蕾蕾。

“当然了。”

从这一天开始，何蕾蕾算是真的开始长大了。虽然，在未来，可能吃饭对于她来说，仍然是一件很费力的事。但是，她却一定会继续努力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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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次寇媛媛用了一种近乎犯规的方式，奇迹似的，真的让何蕾蕾成功吃下饭了。

何先生对严师傅和寇媛媛的态度，总算是客气了不少。何先生拿出了大笔的酬劳作为奖金打赏他们，可是，严师傅却皱着眉头拒绝了。

“何先生，我都这把年纪了，什么都看开了。我会来您这只是出于一个厨师的本分，至于奖金还是算了，您的心意我们领了。”严师傅说这话的时候，一点情绪都没有。

他之所以不喜欢出来做席面，就是因为很反感那些有钱人用这种态度对待他们。

他们的确是手艺人，靠着手艺养活自己，可是严师傅却还是希望自己可以有尊严，做一个被人尊重的厨师。

在这方面，他的那个逆徒的想法就跟他完全相反。逆徒觉得当厨师就是为了让自己功成名就，变成上等人。我管你尊重不尊重我，我做饭好吃，你肯花钱买就好，给的打赏越多，我越高兴。所以，他就嫌弃严师傅事多，穷讲究，死要面子活受罪。到最后，甚至直接背叛了严师傅，还踩了严师傅一脚。

“你的意思是不要这30万的奖金？”何先生听了他的话，脸色就是一沉。他已经尽量以礼相待，可是这个长着苦瓜脸的家伙却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那你的小徒弟呢，你不要她也不要么？钱的事，你能替她做主么？”

何先生其实一直觉得这位穿着运动服，长着苦瓜脸的严师傅，看上去有点上得了台面。倒是看着那个长得很可爱，穿着同款运动服的小姑娘就顺眼的多。刚好，小姑娘这个年纪正是花钱的时候，不然把奖金给她算了。

“何先生，我还没成年，家里也不需要我挣钱。师傅师傅，师傅就是我的父亲，他当然能为我做主了。”寇媛媛笑眯眯地看着他，态度并不强硬，却让何先生硬生生地碰了个软钉子。

何先生作为一个成功人士，一开始是真有些瞧不起他们这些手艺人。只是，今天，寇媛媛师徒俩算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那你们师徒俩来我家是要干嘛？我家可是公开悬赏，邀请名厨师来做席面的。”何先生皱着眉头，假装生气地瞪了这两个不识抬举，不给他面子的厨师一眼。

严师傅没有说话，反倒是寇媛媛年轻气盛，先一步说了。

“何先生，师傅说了，我们来只是进一个厨师的本分。做菜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我希望我做的菜能够让食客感到很幸福。这一点，师傅和我的想法都是一样的。我们没办法眼睁睁地看见一个小姑娘活活饿死。”

寇媛媛这话说得非常有力，她本来并不是性格冲动的人，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受不了何先生用这种态度对待她师傅。

何先生听了寇媛媛理直气壮地说出的话，差点笑出声来。这么说来，他闺女是被这一老一小给同情了。所以，这师徒俩才费劲巴力地跑过来，尽心尽力地给他闺女做一顿宴席。人家居然还不要他们家的钱。

何先生能白手起家，混到今天这种地位。爱钱的人，势利小人，背后捅一刀子的人，他见得多了。可是，没想到今天遇见了两个不要钱的，为了厨师信念而活的“傻子”。

可是，看着小姑娘那双明亮的，坚定的，而且完全不会服输，也不会放弃的清澈眼睛；再看向严师傅一脸骄傲，愿意永远站在小徒弟的身后，拼尽自己的一切也要守护着这孩子的梦想的样子。何先生自己都不想承认，铁石心肠如他，居然就这样轻易被打动了。

“成，那这奖金的事咱们就先不提了。今天，我闺女这事真的让严师傅您二位费心了。这奖金可以不给了，但是今天您二位来家里的酬劳咱们必须得给。一律按照市面最高的待遇给。我今天真是谢谢您了严师傅。您对我们闺女的恩情，我们何家记下了。”

何先生忽然就改变了态度，弄得严师傅都有点反应不过来。最后，还是寇媛媛强打起精神应付着何先生。她很认真地给何先生介绍了，今天做席面的各种想法。

“桂枣山药羹，一是款很养胃的汤，而且有补血益气的功效，很适合身体虚弱的人长期喝。平时都不用做成南瓜盅，直接喝就好。”

何先生一听寇媛媛小小年纪，在美食方面居然有这么渊博的知识。知道她是真的以当一名厨师为荣，并且把厨师当成终身工作去做。于是，何先生看着寇媛媛的眼神都变得亲切了不少。然后，居然开始异想天开，想让寇媛媛和他女儿做朋友了。

面对一个看不起他们的人，寇媛媛或许还能强硬地挡回去。可是，当人家用苦心老爹的身份可怜巴巴地说着，自己可怜的女儿交不到真心的好朋友什么的。寇媛媛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

寇媛媛突然觉得很糟心。为什么一个有钱有势，暴君一样张扬跋扈的总裁爹，非要想让他心爱的小女儿，跟自己这个厨师学徒交朋友？

如果，她问了何先生，何先生一定会说，因为寇媛媛身上的某些特质，是他女儿所不具备的东西。他觉得蕾蕾跟寇媛媛在一起，会对她很有帮助的。

后来，何先生干脆就把他女儿都叫来了。

何蕾蕾看见寇媛媛还挺兴奋的。“居然是你给我做的饭？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居然就能做这么一桌菜了。”

“我就负责配图打下手，菜都是我师傅在做。如果没有师傅的好手艺，光好看味道不好，你也就不爱吃了。”寇媛媛忍不住给她解释着。

“那你也学过美术吧？花纹和配图你居然全都能复制到菜上，真的很不错，就比我差一点。”

“我就是一个厨师！没学过美术，你那图是生记下来的，以前师傅教我练习食雕，练得多了，我就发现我能记住吐了。”寇媛媛干巴巴地说着。

“这么说，什么花纹你都能刻么？”何蕾蕾一脸新奇地问。

“就会一些简单的。”

何蕾蕾又让人拿来了一些胡萝卜，黄瓜来。寇媛媛直接就把胡萝卜削成了何蕾蕾做的熊玩偶了。何蕾蕾一看见坐在的胡萝卜熊，完全就疯了。

“食材居然也能这么玩？”

“……”

一时间，何蕾蕾就像被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作为手工达人，她很认可和她一样心灵手巧的人。于是，很快何蕾蕾就把寇媛媛当成朋友了。还很激动地非要带寇媛媛去参观自己的作品，顺便帮助她提高一下艺术水平，一脸我看得起你才指导你的样子。

“……”寇媛媛都不知道何家父女这到底都是什么毛病？能不能就一直将冷艳高贵进行到底，不要对她这么好行么？她实在拒绝不能呀。

最后，寇媛媛和严师傅总算是拒绝了何先生和何蕾蕾的“亲切”挽留，好不容易才坐上了回城的汽车。

在车里，寇媛媛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的灯火。

这一次，寇媛媛总算是保住了她和师傅作为厨师的尊严，虽然有了点不好的后遗症。

可是，开始的时候，何先生是真把他们当成可以雇佣的仆人看了。如果，这次没有成功做出让何蕾蕾吃下的饭，何先生指不定会怎么奚落他们呢。眼神就是那么伤人的东西。

上辈子，寇媛媛遇见这种事多了，好像作为镖师，他们就只是大户人家的工具，就跟卖身的下人没什么区别的，他们的命很贱，很不值钱。

这辈子，寇媛媛受到了现代思想的影响，她一直以当厨师为荣，她为自己从事这种职业感到骄傲。却没想到，居然还是会有人，这么看低他们的职业。幸运的是，他们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何先生也改变了态度。

可是，还有更多看不起他们职业的那些人呢？是谁让他们形成了这样的想法，认为厨师就等于仆人，可以用钱收买？是那些为了钱就弯下腰，卑躬屈膝的厨师么？

“呦，媛媛这是怎么了，想什么呢？这小脸皱巴巴的，都快成小老太婆了。”金震忍不住跟她开了个玩笑。

寇媛媛却突然抬起头，近乎挑衅似的看向他。

“我想当个有尊严的大厨师，我想做个可以永远挺直脊背的人，我才不要低别人一等！”

这辈子，她真的不想再对任何人弯下自己的脊梁了。哪怕那个人有钱有势，她也不要低着头给他们做饭，手背朝下向他们拿赏钱。

这还是第一次，寇媛媛开始有了奋斗目标，她想要别人的尊重，她想要活得洒脱，自由，还要有尊严。不要像上辈子那样苦苦挣扎着活着。

这个要求很高么？

严师傅听了小徒弟的话，忍不住笑了，他用那只带着伤疤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寇媛媛的头。

“只要努力的话，你肯定可以做到的。”严师傅虽然觉得小徒弟，有时候天真到有点傻气，但是，他却无论如何都想要好好保护这孩子的梦想。

“嗯，我觉得也是。”寇媛媛笑眯眯地看着师傅，她的心里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终于再次被点燃了。至于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就不好说了。

莫名的，金震突然觉得，大声说着要当个有尊严的大厨师的寇媛媛特别有意思。有意思到他会忍不住想要靠近她，看着她，期待着她最后会成长到何种地步？

他预感到，今后一定会看到很多很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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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金先生对于老朋友何先生的突然变脸还挺无语的。严师傅是被他给请来的，何先生看不起严师傅就是给他没脸。本来，金先生准备何先生如果说了什么无理的话，他就去找严师傅道歉的。可是，却万万没想到，一转眼何先生就改变态度了。

“老金，今天我算长见识了。之前那些厨师，一个个的都是为了钱，要不就为了名利，想攀附我，我还真没想到居然也有像严师傅这样的厨师？”何先生皱着眉头说道。

“那是因为你还见识的太少，真正的手艺人绝对不像你想得那样，他们不看重钱，讲究的是本分，有着对自己理念的执着。放弃了执着和本分的人，算什么厨艺大师？”金先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讽刺。

他说得是之前，那位被夸得天花乱坠，做出来的菜，何蕾蕾看都不看一眼的川菜大师符子息。可笑的那位川菜大师，曾经是严师傅的徒弟，还背叛了师傅呢。

“是，这次我算是受教了，那对师徒真有意思，特别是那个小丫头，总觉得她将来能做出一番成就来。我很想让蕾蕾多跟她相处呢。那孩子真的很不错。”何先生眯着眼睛说道。

“你高兴就好，那丫头人品是过得去的。”金先生说道这里突然看了他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对他说：“老何，你对赵家的事怎么看呀？”

“赵家？你提他们干嘛？那家子的确是显赫过，可是，现在早就大不如前了。年少有为的赵总这一去世，赵家这两年咬得更厉害了。”

“那如果，我们趁机掺一脚呢？”

“老金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