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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如此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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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君霄回来后,暗夜中,看到一张沉静的睡颜,心里忽然觉得热乎乎的,他贪恋地盯着对面人的面庞,直到天将破晓,才轻轻阖上金属圆环。

之后几月,两人不外是“我指点指点你,你黏黏蹭蹭我”,玄荥大部分时间都在昊均剑上刻录走位。圣君霄一路都在拖“突破金丹”的时间,他可不想在摘下高岭之花前搬出去,可惜谁叫他在玄荥刚回来时露出一副“马上就要突破了,我叼不叼”的傲娇样,这一日——

玄荥:“我看你即将突破金丹,却似有瓶颈桎梏。”

圣君霄:“弟子心境不足,之前自以为是了。”

玄荥点了点头:“既如此,明日下山历练去罢,等结丹之后再回来。”

圣君霄:“……”

他顿了顿慢吞吞道:“那师尊把小海螺还给我,我要和师尊说话。”

“我忘了。”清冷的声音响起,玄荥向来清淡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赧然,“把它化了以后,我忘记重新祭炼了,现在只有一块五菱晶。”

圣君霄:“……那等师尊祭炼好了,我再下山。”

玄荥:“……你可以用传声符或者通讯纸鹤。”

圣君霄撇了撇嘴,传讯符怎么能和小海螺比,他还要偷窥玄荥呢。

见圣君霄一副要赖下来不走的样子,玄荥眉头跳了跳,又跳了跳,终于一声低喝,“明天就给我滚下山!”

冷不丁一声,圣君霄缩了缩脖子,最后默默决定先顺着玄荥的意思,然后说是顿悟什么的马上变身金丹回来就成了。

这么想着的圣君霄麻溜地滚下上玄宗。

然后——

“师尊,弟子刚下山,遇到一条毒蛇,它想咬我。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它嗖地窜出来,我旋身一避,剑已出鞘。

它倒灵活,一扭就躲了开去。我大喝一声,‘呔,哪里跑!’

数十根火链齐齐向它而去。它突然嘴一张,猩红蛇信一吐,把火焰尽数吞了进去,身形陡然拉伸数百倍,像座小山一样压来,

弟子猝不及防,竟被缠住。

喘息困难,蛇口将来。

那一瞬间,弟子想到了我亲爱的师尊,师尊还在等弟子回来,弟子知道自己不能死,忽然恶向胆边生……”

玄荥:“……”

半日后,收回传讯纸鹤的圣君霄眉开眼笑地打开——“污衣,焚尽。被蛇缠过的地方洗三百遍,回来后不许离我三步之内。”

圣君霄:“……”

之后每天不知道要接多少传讯纸鹤、撕开多少传声符,玄荥终于不胜其烦,“为师要闭关。”

在试剑林中一待便是大半年,等出来后看到几乎叠成座小山峰的纸鹤,眼神漂移了一下,一一打开,最后面露复杂。纸鹤中有思念之语,有日常生活,甚至有一天打坐几个时辰的数字。

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圣君霄在想些什么。他猜得到,对方跟着他恐怕是因为他的道体属性,没有柔水之体的李小婉,他这个玄冰之体也不遑多让啊。

只是他一没李小婉好骗,二没李小婉好绑,对方没办法才跟着他,时不时放点他的灵气或者喝点他的血。

至于对方那一脸单纯的样子,《三界至尊》中的圣君霄本来就是一个脸上笑吟吟心里藏千刀的影帝,骗尽天下人。不过是,投他所好的表演罢了。

另外,大概就是为了更好的报复上玄宗了。在对方下山后的日子里,他暗中派人去查探过,护山大阵、一些禁地、界阵、杀阵都有被动过的痕迹,被圣火烧过的痕迹,时间都在这五年间。

既然如此,弄那么多传讯纸鹤,是想演戏演全套,还是想逗他玩?算准了他看到这些会忍不住心软罢。

一年后,有一白衣男子意气风发地御剑驰入上玄宗。

圣君霄发现原来不能看到玄荥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他迫不及待地进了宗主主峰。

玄荥在试剑林。

收起剑,落下,他站在试剑林外静静等着,始觉岁月静好。

上玄宗又多了一个金丹护法,还是宗主的亲传弟子,明澈真人荣升上玄宗出岫峰护法。

搬出宗主主峰了,没关系,每天晚上,趁着月黑风高,可以偷偷摸摸地进小竹楼,“师尊,我想你了。”

紧接着,圣君霄发现——原来金丹护法是很忙的,以前怎么觉得清晖一副闲的发霉的样子呢?

今天去抓邪修,明天去招收新弟子,后天还要给新弟子讲课出题。

清晖哥俩好地揽着圣君霄肩膀,苦哈哈道:“明澈师叔,你直说吧,是不是哪里得罪师叔祖了?弄得我和你一起水深火热。”

下午,圣君霄嘤嘤到了宗主主峰,“师尊,弟子错了。”

“哦?”玄荥理了理发冠,淡淡道:“哪里错了。”

“弟子不该小孩子心性,晚上还要黏着师尊。可是弟子从没有离开师尊这么远过,弟子想师尊。”大大的桃花眼特别清纯无辜得看着你,让人有一种想犯/罪的欲/望。

玄荥不得不承认欺压主角的感觉简直太好了。

#蛤蛤蛤——你就是那个吊炸天拿他刷经验值,最后特么还中二病犯玩灭世的主角啊!劳资就是欺负你,有本事来咬我啊。#

玄荥绝不承认自己有上述这种奇/葩心理,他只是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布置任务,“近来邪修猖獗,四大仙宗联合共建了一个捉拿小队,上玄宗的就由你负责罢。”

圣君霄一噎,不敢置信。

察觉到玄荥是铁了心了,他忽然手一伸,“师尊,小海螺呢?”

玄荥的眉毛奇异地动了起来,“你还需要小海螺?”说着把目光往旁边堆成山的纸鹤一瞥,笑容玩味。

圣君霄的脸皮恁厚,经过这几年的锻炼,完全不会有小红云升起来了,他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自是需要的,这样师尊也不用每天收这么多纸鹤平白辛劳了。”

玄荥:“我不辛劳,倒是重新祭炼太累了。”

圣君霄:“……”

他不由琢磨着是不是以前用小海螺偷看玄荥洗澡被发现了。感觉小海螺短时间内可能和自己无缘了,他心头一片惨淡,更不想下山了,就差在玄荥面前滚来滚去求爱抚求安慰了。却到底被玄大魔王拎起一把扔下了山。

时光如流水,转眼十年消。

期间圣君霄一直被玄荥撵着到处跑,渐渐的,他才意识到对方的良苦用心,他的确是实战经验太少了,现在的他在十年中得到了飞一般的成长。

而玄荥则一直在刻录昊均剑,终于——

这一日,上玄宗宗主主峰,天地一阵风云变幻,灵气成旋,仿佛飓风刮来。

嚯——无数人引颈相看。

无数只传讯纸鹤从峰顶落下,四散落在不同人手中,尽是一些琐碎的布置与任务,他们心头却齐齐一片火热——宗主要闭关,冲击化神了!

等圣君霄回来后,只看到紧闭的静室大门,抿了抿唇,懊悔不已——居然没有早几天回来。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有着“金丹巅峰”修为了,功绩也多,更兼是宗主亲传弟子,在一众护法中可谓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以前是玄荥特殊交待,每天鞭策着他完成大大小小的任务,现在玄荥闭关。他立刻就一推二五六把所有事情全都交给了下面“小弟们”,自己则一个人静静地在静室外替玄荥守关。

十年如一日,圣君霄盘腿在静室外打坐,觉得自己的心前所未有的静。

他轻轻摸了摸手里的玉璧——灵犀佩。不是玄荥给他的灵犀佩,而是他五年前出任务遇到灵犀时从对方身上偷来的灵犀佩。

当然,圣君霄觉得这不能算偷,他是拿了一块对木灵根修士有着泼天好处的极品木灵晶给灵犀,以报玄荥当日拿下极火石时说的“我欠你一个人情”。事后总觉极品木灵晶比极火石要好太多,怕对方内疚,才从对方身上顺一块灵犀佩下来的。

两块灵犀佩,形状、纹理一致,独独左侧一个云纹下字“荥”,一个云纹下字“犀”,一看便是一对,圣君霄现在还记得当时看到灵犀挂着的那块灵犀佩时自己气歪的脸。

在上玄宗这么多年,当然也就听过了两人间“为了大道失了她”的故事了。

圣君霄开始把两块灵犀佩重新祭炼了一遍,如今形状、花纹都焕然一新,尤其是一块字“荥”,一块字“尧”。他琢磨着等着玄荥出来就把另一块送给对方。

他如今,大抵是能和玄荥再一同练心有灵犀了。他想,等对方出关以后,他就慢慢把一些可以透露的都透露给玄荥听。比如魔君传承,比如沁良尧的失忆。

“我是李尧,但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又是十年。

十年于高阶修士而言不过转瞬之间,可叫本来看不到玄荥就觉得度日如年的圣君霄等来,真心觉得自己都快成一块“望师石”了。

终于,在这十年后的某一天,静室之外,忽然一股强烈的威压弥散开来,排山倒海、浩瀚博大。

圣君霄刷地从一块岩石上跳落,双眼险些放出光来。

他紧紧地盯着那一间小小的静室,直到紧闭十年的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纤尘不染、气势浩瀚的白衣人。

——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

——不临深渊,不知地之厚也。

玄荥周身气息已然大变,不动如山、动辄如海。化神不愧是道途上的一个分水岭。化神之后,道与人密不可分。化的神,是你的道心。合体之后,心神交融,人道合一。

圣君霄一抬眸,便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星眸,淡漠的,无情的,他心一颤。

二十多年前那个心魔幻境再次浮现脑海,当那一抹释然划过星眸后,对方也是突破化神,然后再没有一丝人气。

他心一颤,蠕动了一下嘴唇,“师尊。”

“嗯。”玄荥点了点头,踏步过来,白靴映碧草,十分好看。

咚咚咚——心跳仿佛响在耳畔,圣君霄知道那不是玄荥的心跳。对方的心跳缓而沉,一如现在走过来的人,没有半分波动。他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捏着灵犀佩,喉头发紧。

玄荥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好一会儿,仿佛透过隔膜看人,一瞬间的恍惚后,他晃了晃头,渐渐褪去了眼里的无情。

——如同做一道题,一直做一直做,不吃不喝做了十年,你必然不知日月、不知今夕,甚至被这道题同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玄荥现在就有一种仿佛高高在上静看人世变迁、命理变化的恍惚感。看到面前之人,才略略回神,记忆与意识缓缓回笼。

他拍了拍圣君霄肩膀,“什么时候回来的?”说完,自己掐指一算,已是十年,突然觉得自己刚刚那句话很没意思。

果然,圣君霄轻声道:“弟子十年前回来的。”

玄荥点了点头,这时明旭、清晖等人也都一同踏云而来,一个个喜笑颜开,真心恭祝。

玄荥略略了解了一下十年情况,便打发这些人都走了。

#矮油,宗主威视越发重了,感觉自己都要站不住了。#

#不不不,是更加冷了,还不是以前冻成冰棍那种冷,是好像无所遁形的凉嗖嗖啊喂#

#明澈师叔果然我辈楷模,这样还能挺立宗主身后#

“明澈师叔你倒好,一守关守十年,把事情全都推给我了。”清晖一脸“你太过无情”的受伤样,抖着手指着圣君霄。

正在与明旭谈话的玄荥忽然心头一跳,守关十年?主角是那么闲的住的人么?

他回头,正好对上一双仿佛能包容一切的桃花眼,清澈,干净,温柔。

玄荥出关前,圣君霄的目标是等玄荥出关,然后送上灵犀佩坦白加表白。

玄荥出关后,圣君霄就窝囊地夹起了尾巴。他觉得所谓坦白与表白,都不能这么草率,要谋定后动,要三思而行,要以测完全。他摸出自己外出淘的一块五菱晶,吭哧吭哧开始加工起来,以期获得一个比小海螺还要可爱更全方位无死角的观(偷)察(窥)神器。经过深度观察以后,再制定完美坦白加表白方案。

就在圣君霄化身工艺大师的时候,玄荥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他。

二十年前,圣君霄给他摄魂那次,因为太自信没多防备,泄露了他的化神修为气息,令玄荥不能轻举妄动。

他一直在等,等他自己也到化神的一天。如今等到了,可是……圣君霄呢,和他一样化神初期吗,还是比他境界要高呢?

他依然不能轻举妄动,毕竟主角这种深度中二病,一旦暴露,谁知道对方会干出什么事情来,玩自爆炸了上玄宗怎么办?他可不是什么孤胆剑客,也不打算和主角来一发玉石俱焚。

玄荥轻轻垂下眸子。

其实近三十年的好师尊面具带下来,圣君霄对他是没有太多防备的,以有心算无心,把对方引进个绝杀阵中,并不难。

上玄宗万年传承,宗门之内御敌阵法、禁制并不少,要杀一个化神修士,也不难。

问题只在于,他并不想。

可是只把对方困起来不杀的话,以主角这种不可用常理揣度的气运,玄荥觉得对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逃出来。那么结局必然是呵呵呵。

杀,不想;困,很难。

至于废去修为?君不见多少点家小说中,主角都是被两面三刀的小人/意想不的好友/丧尽天良的魔头/贯穿全文的仇家给废去修为,然后金手指大开,踏上王霸之路,让废了他修为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开了一下脑洞,玄荥发现自己居然制定不出一个合理对待主角的方针。

啧,当年为什么要捉住一只小魔物,还乐滋滋地从此绑自己这艘贼船上。

他真傻,真的,单知道小魔物长着一张大气运者标配脸,却不想想这世上除了主角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气运。

玄荥面上罕见地露出一丝苦恼,敲了敲额头,而且还不能忘了本文的关底boss崇明长老。

以前不去想,是因为对方修为太高,想了也白想。

半步天道啊,无论什么阴谋诡计在这种修为下都是纸老虎,何况对方还是玩弄人心的个中翘楚呢?

但是,从《三界至尊》最后的对话中可以知道,这位boss是一直在观察着主角的。换言之,这位boss已经监控他乃至整个上玄宗近三十年了,如何不叫人心惊肉跳。

困了他破开世界壁障的工具(主角),玄荥毫不怀疑对方会趁此让主角黑化的更厉害,更好地踏上杀戮之主、灭世孤星之路。

他垂头,轻轻拨弄桌上棋子,黑子长城已毁、尽数被困,死局。

拿出一枚白子。

除非他在所有人反应回来前,以雷霆之势杀了主角,连问一句“你真的巴拉巴拉”都不要问,才有可能冲破死局。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杀?”圣君霄拿着初步完工的小人,小人白衣玉冠、面容清冷、星眸剑眉,难得一见的清俊美男子,就是矮胖了一点,赫然是个q版的玄荥。所以圣君霄决定给它取名玄小荥,昵称小蜜蜜。

喜滋滋地看着惟妙惟肖的小蜜蜜,圣君霄觉得自己手艺真好。

现在他正透过小蜜蜜那双星眸看,只见大蜜蜜玄荥坐在桌案前,刚刚落笔,是一个力透纸背的决绝“杀”字。

圣君霄不由好奇,这个玄荥要杀谁?他从来没在对方面上看到过这么冷肃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人走入视野,明旭。

“小师叔,阵法被动的手脚,我派人去查,发现……”

阵法被动的手脚?圣君霄心一提,腾的坐起,双眼紧紧盯着小蜜蜜星眸中的影像。

“我说过,不用去查。”明旭话还没说完,便被玄荥冷冷打断。

对方忽然抬头,嘴角敛去了长噙的笑意,一字一顿,“小师叔知道是谁破坏的对不对?”

玄荥:“你逾越了。”

明旭怒极反笑,“这样你还要包庇他?小师叔眼中就只有一个居心叵测的弟子了吗?”

“三族共会以后,我会处理。现在,不许动他。”玄荥闭眼,又睁开,一片坚定,对明旭警告道。

三族共会,距离时间,尚有半年,等回来,更是一两年后的事了。

明旭脸上表情有些冷,“希望如此。”

这一次的圣君霄依然出任务在外,玄荥闭关出来就又撵他去做任务了。

现在他只想急急跑回去和玄荥解释清楚。那是他刚来上玄宗的两年心怀怨愤、报复时动的一点点手脚,后来他就没再动过了。

“沁良尧。”一声喟叹。

圣君霄心一颤,连忙再看向小蜜蜜的星眸。

原本那个杀气四溢的“杀”字之下,是“沁良尧”三字,冷酷而无情。一如写下这三个字的人。

圣君霄瞳孔一缩,如坠冰窟,紧紧捏着手里的小人。

“明澈师叔。”清晖连忙揽着快要踉跄倒地、摇摇欲坠的人,焦急道:“师叔刚刚斩杀邪修时是不是受伤……”

然后一不小心看到对方手上的小人,话音一断,梗了一下。并不知道“痴汉”这个词的清晖真人愣了良久,直到圣君霄甩开他的手站直以后都无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微妙心情。

只能讪笑道:“师叔是想念师叔祖了罢。”可是想念的快要晕倒的样子,好像不太可能?

这么一想,他又不由抬头捉急道:“师叔哪里不舒服?”

这一抬头就又是一愣,总觉得自家师叔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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