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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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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谨傻站了多久, 青衫女子就陪着她站了多久,直到杨谨的脸突的红了——

不管怎么说,人家问了问题, 自己光傻杵着不回答,也是极失礼的。

“是……”杨谨嗫嚅道, “是在找这个……”

青衫女子闻言,玩味地看了她一眼, 又将目光转回到死鹌鹑的伤口处, 问道:“这两只鹌鹑,是你打下来的?”

“嗯。”杨谨点头。

“用这两枚泥丸吗?”青衫女子说着,手朝杨谨扬了扬, 恰好将那两只鹌鹑的伤处对着她。

杨谨瞧得清楚,之前流淌的鲜血已经渐渐凝固。两只鹌鹑的致命伤处, 各嵌着一枚深色的物事,已经沾上了血丝, 看不大出来原来的颜色了。

“是,我用弹弓射的。”当着高人的面, 杨谨也不隐瞒。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就是想打点儿野味解馋而已。

青衫女子将两只死鹌鹑递还给杨谨,却又向她摊开了手掌, 道:“拿来我看看。”

杨谨见对方肯将猎物还给自己, 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小孩儿心性, 特别怕今晚解馋的烤鹌鹑落了空。

不料,对方还要看自己的“武器”。就是一个弹弓嘛,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杨谨当然不会觉得这么一位“高人”会抢自己的弹弓,遂将死鹌鹑放在地上,从腰带上扯出那只弹弓来。

青衫女子见她即便孩子气地舍不得那两只死鹌鹑,却也很得体地放下那东西,又把弹弓双手捧给自己,可知不是个不知礼数的山野孩子,不禁莞尔一笑。

虽然那抹笑意旁人根本就瞧不出来。

“前辈,给你。”杨谨捧着弹弓道。

青衫女子听她称呼自己,暗暗点头,随手接过。

杨谨却在那一瞬看到亦触到了对方的手掌上的薄茧。那不是普通的做针工活计或者握刀握剑的茧,而是年深日久弯弓搭箭磨出来的茧!

杨谨一凛。

青衫女子却没在意她神色间的变化,而是打量了一番手里这只再普通不过的弹弓,道:“你是玄元派的弟子吗?”

杨谨又是一怔,她张了张嘴,想说“不是”,又觉得不准确;可要说“是”的话,也不对。她到底是不是玄元派的弟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杨谨心念一动,大着胆子问道:“前辈怎么知道我……”

对上青衫女子冷冽的目光,杨谨说不下去了。

“前辈认得我吗?”她的声音小小的。

“我不认得你,”青衫女子直言道,“但我认得你的武功心法。”

杨谨面露惊讶,心道:单凭打了两只鸟,就能看出来武功心法吗?

青衫女子见她脸上似曾相识的模样,目光也不由得温和了许多,指了指远处的一片树荫,道:“随我去那里说话。”

站在这日头底下久了,杨谨也觉出秋老虎的厉害了。她点了点头,跟着青衫女子到树下去,却没忘了拎着她那两只猎物。

青衫女子:“……”

青衫女子坐在树下,看着立在面前的杨谨,拍了拍身侧:“坐下。”

杨谨与她初见,虽然知道对方是高手而心生敬重,但那份心防还是在的。她又是个不惯与人打交道的,于是离着对方两尺远坐下了。

青衫女子眼中有莫名的神色划过,问道:“你师父是哪一位?”

师父?

杨谨一怔。

她有师父吗?她来玄元派不就是拜师来的吗?可是,人家玄元派的掌门根本就没收她啊!

婆婆教了她歧黄之术,面具前辈教了她不许告诉旁人的绝学,庄主教了她据说是与玄元派同源的武功心法……他们,是她的师父吗?

刚刚十二岁的杨谨彷徨了。

“我……我没有师父……”她说着,低下了脑袋。

杨谨以为,这样的回答定会招来青衫女子更多的探问,比如,她或许会问“既然没有师父,你的武艺跟谁学的?”再比如,“你的武功心法明明就出自玄元一派,这又是怎么回事?”

然而,许久,杨谨都没听到对方说话,久得令她突生出幻觉来。

猛然抬头,出乎杨谨意料之外的,她对上了一双淡然却不冰冷的眸子,甚至在那双眸子的深处,她捕捉到了几分温度。

“那你,想要一个师父吗?”

青衫女子的话,就这样回荡在杨谨的耳边,使她又生幻听的错觉。

杨谨不喜多言,但不代表她傻。相反,往往越是讷于言的人,越是慧于中。她其实是极聪明的,从她在医道和武学上的一点即透便可想见。

听了青衫女子莫名其妙的问话,杨谨的脑中急速闪过一个念头:她、她要做我师父!

这怎么……可能呢?

见这小孩儿几次三番地露出痴痴傻傻的表情,青衫女子的嘴角禁不住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她怕一时间吓着这个小孩儿,于是岔开话题,淡笑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问,令杨谨心头一紧,倏忽间划过了“她是不是坏人”的念头。

她自记事起,吃过不少苦头,如今在玄元派,又屡遭冷落,实在是被吓怕了。

见这小孩儿一脸的戒备,青衫女子就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了歹人,不觉失笑。为消除她的防备心,青衫女子大大方方地自报家门道:“我姓杨,杨敏,是玄元派……中人。”

杨谨一愣,旋即明白她这是先自我介绍,表示自己不是坏人呢。

脸一红,杨谨小声道:“我……我也姓杨,杨谨。”

也姓杨?杨敏微诧,心道莫非是缘分吗?

可看着孩子的五官,怎么会姓杨呢?莫非是巧合吗?

暂压下心头的困惑,杨敏在杨谨的脸上、身上转了一圈,已经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但她觉得,这孩子既然做男孩儿打扮,必有她的缘由,于是也不拆穿,而是肃然道:“我见你射中鹌鹑的准头和力度都不错,不过——”

杨谨听她夸自己“不错”,心内一喜;再一听到她话锋转折,心里更觉高兴,能得这么一位高手的指点,那是天大的福分啊!

只听杨敏续道:“不过,你这功夫只能用来打些小鸟小野兽的,遇到大家伙比如大虫,就不顶事儿了。”

杨谨面露不解。

杨敏又道:“这泥丸比普通的土块要硬实,借着你发射出的力道,打入野兽体内,也具有相当的杀伤力。但是,一则这物事本身没有像箭矢般的穿透力,二则你借了弹弓为媒介,就已经卸了至少三四成你自身的力道。”

杨谨全然想不到,这里面竟有这么多的门道儿。她越听越觉得有兴致,不禁追道:“那前辈您说,如何才好呢?”

杨敏瞥一眼她求知若渴的模样,暗暗点头,深觉自己识才的眼光不错。所谓武学奇才,光有天赋还不够,若是没有股子好学的钻劲儿,再大的天赋也终会耗磨殆尽。

杨敏谈兴于是也足了,道:“狩猎之事,自然用弓箭最好不过。但弓箭到底是身外器,随身带着也是麻烦,远不及如此好用——”

她说罢,右手朝着斜前方一扬,“嗤”的一声。

杨谨循声望去,只听得“喀拉拉”的脆响,四五丈开外的一棵粗树上碗口粗细的一根树杈,已经从树干上折下,掉在了地面上,激起草屑与尘土,还有几只闻声乱窜的松鼠夺路而逃。

杨谨惊得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看杨敏。

杨敏的眼角弯了弯,温声道:“过去看看如何了。”

杨谨自然是好奇的。她快步跑到那根断折的树杈前,就看到那棵树断掉的地方,木头的纹理都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道破开了。

她又仔细地查看一番,发现断面上有一道明显的深槽。若将它还原,那就相当于在原本的枝杈上快速地穿了一道小孔,类似箭矢的痕迹。

两三个时辰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幕,霎时间闪现在她的脑海中,不停地重复着,生恐她忘记了似的。

哪怕只是想想当时的情景,谨儿都觉得左肩头痛得厉害。她不由得庆幸自己伤的不是右肩,否则,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怕是连筷子都抓不起来了吧?

抓不起来筷子还是小事儿,那样的话,岂不是要被景砚发现自己的伤了?被景砚发现了,岂不意味着更大的麻烦?

谨儿还记得宇文睿替她疗伤的时候暗含警告的目光。她虽然年纪还小,宇文睿那时的目光,她却是懂得的。至少,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那个目光的严厉程度,已经足够警吓了。

宇文睿在意景砚的感受,在乎到了十足。这到底是为什么,谨儿从来没有思考过。从她记事的时候起,她在挽月山庄中所见所闻便是如此,似乎这就是理所当然的。她年纪尚幼,对于“情”之一字,连似懂非懂都还称不上呢,遑论看透其中的关节所在了。

谨儿如此想着,突的心头一紧:她只是被庄主的掌风刮到了,伤得尚且如此,那宇文睿的伤又如何呢?

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那吐出的鲜血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彼时,宇文睿及时收掌,才不至于重伤她,却同时也反噬了她自己。谨儿明白,若非宇文睿及时收掌,那一掌招呼在自己的身上,怕是这条命都要去了大半条。

她随在药婆婆的身边,各种病患、各种病症的惨状这些年也见识了不少,因着有这个垫底儿,她才不至于见到宇文睿口吐鲜血的时候,如这个年纪的绝大多数孩子该有的反应一般被吓哭了。可饶是如此,她还是被吓坏了。

宇文睿受伤之后,第一反应是胡乱点了自己的止血穴位,便扑过来细看她的伤处的时候,谨儿呆怔地盯着她苍白的脸,亦是面无血色。

宇文睿为她推宫过穴,确认她没有伤到筋骨的时候,才大松了一口气,转头问她道:“可有哪里痛?或是不舒服?”

谨儿难得有机会与宇文睿离得这般近,与她相视的一刻,谨儿自己心里已经先怯了几分,只会“没”“没有”的胡乱答应着。

那一瞬,谨儿其实是极怕宇文睿下一句便要问出来“你从哪里学的方才那一招”的。若是那样,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才好。

幸好,宇文睿听着她磕磕绊绊的回答,也只蹙了蹙眉,又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她的脸色,终究是放过了她。

此刻,两三个时辰过去了,宇文睿的脸色好了许多。谨儿猜她之前是找地方偷偷疗伤去了。

为什么说是“偷偷的”呢?因为,她直觉宇文睿是不敢让景砚知道这件事的。但究其深层次的原因,以谨儿此时的年龄心智,要想琢磨得通透明白,还是太难为她了。

“谨儿?”

谨儿一愣,回神,方意识到景砚正在唤她。

“发什么呆呢?”景砚冲着她温柔一笑,“尝尝这些,可都喜欢?”

谨儿无措地“哦”了一声,转脸对上了满桌子的林林总总,看了一个来回,实不知该从何处下箸的好。

景砚见她傻呆呆的模样,心中柔软,面露慈爱,遂夹起一块藕粉桂花糕,放在了她面前的食碟里,道:“来尝尝这个。”

谨儿垂下眼睛看了看眼前这个白白胖胖还点缀着细小芝麻的糕体,从善如流地用自己的筷子夹起,放在嘴边咬了一口,不由暗自道:这么甜!这么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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