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呼卢喝雉
李先见二人这模样,知道该他闪亮出场的时候了,连忙说道:“二位且慢......”
装作要离开的二人不禁停顿下来,回头望去,只见李先说道:“既然二位都不肯退让,不若定下自身之价,以樗(chu)蒲定输赢?”
听到这话,两人不禁各自思索,一个儿子在别人手里,逼急了,人家就撕票。一个暂时还不想惹出大乱子。
这两人想了想,抬起来头来,异口同声道:“可!”
说吧又同说道。
“我与绢帛一千匹!”
“我要战马三千匹!”
话一出口,不仅李先楞了,他们两个也楞了,不自然的扭头互望一眼,都在心里直骂娘,一个心道:狮子大开口,一个心道:压价小能手。
见二人如此,李先不禁苦笑一声,说道:“不若由吾来定?长孙使君定为绢帛三千匹,将军便为战马一千匹,合一匹战马绢帛三匹,如何?”
“使君,战马仅值三匹?当为十匹!”
“使君,十匹绢帛的马匹,可是上肥马,长孙家会如此好心与我上肥马?做不得此价,做不得此价。”
“哼,使君,我长孙家岂有下肥马?皆是中肥马,当作价六匹。”
李先闻言,想了想,长孙家的战马,也的确如长孙真所说,马场中的战马都是中上的马匹,想罢,便对刘盛说道:“嗯,长孙使君此言确凿,将军,不若定战马五百匹?”
刘盛想了想,开口道:“若是战马五百匹,当再与粮三千石!”
李先不禁摇了摇头,心想刘盛有些贪得无厌,不曾想,一旁的长孙真却说道:“好,那便如此!”
长孙真的话不禁让李先一愣,一时间有些不解,那可是三千石粮啊。
刘盛见李先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摇了摇头,心道:“李容仁,你糊涂啊,长孙家马场是没有下等马,可他们不会去借、去抢、去买吗?长孙真这样的老狐狸,怎么会想不到?中等马我都不奢望,要他们的马只为了后勤保障,用来当驮马的,要是给我中等战马,我就可以再组建一幢骑兵了。”
想着,不禁又摇了摇头。
而李先见刘盛摇头长叹,心里咯噔一声,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再一细想,也知道其中缘由了。也知道刘盛为什么又要粮三千石,这长孙真犹豫都没犹豫就同意了,不禁有些懊恼自己误会了刘盛,也懊恼自己险些让刘盛吃了亏。
……
事已定下,刘盛让孟小虎回营取他经常用的樗蒲用具,等孟小虎带回用具,他们就在这包间内玩起了会让人上瘾的樗蒲。
这樗蒲和现代的跳棋类似,是老子入胡所做的外国戏、胡戏,可以说是古代飞行棋、跳棋,是风靡北魏的赌博项目,骰子、棋子、棋盘,样样俱全。
但这骰子此时叫做投子,与跳棋的骰子不同,这上黑下白的方体木块投子有五个,因此樗蒲又有别名“五木”、“玄白判”。
其中,有两个木块黑色一面写着犊,白色一面写上雉,这样三个木方是黑白,两个木方是犊、雉,就有了四个色,他们以色来定棋子走的步数,这走的步数,他们又称为采数,被分为十二采,其中有四种贵采。
分别为:黑黑黑犊犊,是全黑,称为卢,采数十六,可走十六步;黑黑黑雉雉,是三黑二白,称为雉,采数十四,可走十四步;犊犊白白白,二黑三百,称为犊,可走十步;雉雉白白白,全白,称为白,可走八步;这四种是为贵采。
这贵采很重要,因棋盘上是三列长有一百二十格,宽有六格的棋位,这棋位被称为筴(ce),以长列的两端作、终点,列与列交接处被他们称为关,这关也就是拐角处,整个棋盘一共有两关。
每关前的一个棋位被称为“坑”,后一个棋位被称为“堑”,坑和堑都有三处。
当每个人的六枚棋子先置于的六个格子,再轮流将五木放在杯里摇晃掷出,依采数移动一枚棋子朝终点前进,之后投的点数是移动其他棋子,一共六枚,都要依次移动。
行进中可越过其他棋子直到空位,要是和自己的其他棋子在一个横排上,就成为棋叠、叠棋,这样的叠棋,有一个好处,就是投一个骰子,就可以移动这两枚棋子了。
如果这叠棋移动到敌方的棋子上,敌人的棋子数目比你少就会把敌方的棋子打回,这样你可以再获得一个回合,还有约定筹码的一部分,这叫打马。
没出现打马的时候,只能以到终点为胜,其中掷出“杂采”时,采数大于或等于“关”的步数,那就只能移到“关”前面的“坑”上不能移动,需要掷出“贵采”才能继续前进越过“关”“坑”“堑”,并再获得一回合,要是杂采,就只能干看着了,这就是贵采的重要之处。
呼卢喝雉,这个词语,就是因为樗蒲中需要过关,身为两个最大的贵采,卢和雉,是玩樗蒲时最爱叫的。
这种以所有己方棋子先到达终点为胜,以击退敌方棋子为辅的樗蒲游戏,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都喜欢玩,就连南朝宋的开国皇帝刘裕也不能免俗。
……
此时,这座包间内,长孙真与刘盛玩的正兴起,不断的呼卢喝雉声,但长孙真运气好像不怎么好,刘盛已过了一道关卡,所有棋子都在第二关的坑里了,而他还卡在第一关的坑里,已落后刘盛一百二十个棋位了。
长孙真此时颇有急躁之感,总觉得自己的运气不太好,老是投不出贵采,比不上连续几次贵采的刘盛。
他却不知,这骰子,可是刘盛常玩的,熟悉的不得了,出贵采的几率他摸索的很到位了,要不是怕吓着他,不说把把贵采,十把有四五把出贵采的几率还是有的,刘盛这算是变相的出老千了。
“卢!卢!卢!......”不知情的长孙真晃动着杯子,不断呼喝着。
待他感觉差不多了,连忙投出木方,“啪啪啪~”一连五声木方被投出的声音传来。
就在这木方还在转悠着,长孙真就迫不及待的围着它们看,挥舞着手臂,不断喝着:“卢!卢!卢......”
看长孙真如此模样,刘盛笑了笑,心道:“和我玩樗蒲也不检查检查工具啥的,也不知道换换工具,这不是来白送我粮食吗?呵呵……”
就在刘盛如此想着,长孙真那里传来一声呼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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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献祭……怎么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