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向雒阳进军
作为力行社的情报处处长兼天人的创业合伙人，董卓毫无疑问是这个时代最了解天书的那个人。
当年天人已经埋藏好了天书，又为了襄助刘弘挖出了其中一处，
《古代兵器史》《手臂录·无隐录释义》《四大名著》连带两把微型冲锋枪是天人送给刘弘的礼物。
董卓背刺天人时，自然也打听好了这一切。
他夺走了四大名著中的三本并栽赃给袁隗，《古代兵器史》《手臂录·无隐录释义》也悄悄埋在袁府等待杨动去发现。
之后，他又以司马敛的身份密会张角，让他发现一处天书，还跟他纵论天道，讲述了一些关于大汉奇奇怪怪的故事。
如大魔导师刘秀，和被万人供奉的武神关公……
只有最后一本《三国演义》，他并没有从刘备母亲的手中夺走。
天书中的自己不过是一介粗野鄙夫，虽然兵力雄壮，但被联军一顿操作便打的抬不起头，被迫烧了雒阳，又一顿操作玩死了自己。
刘备若是从小读着《三国演义》长大，在未来的时间点上，自己反手就能将他轻易歼灭。
这些年，他一直在悄悄关注刘备的一举一动，见刘备如天书一般结识关张并渐渐扩大自己的势力，张角也如历史一般聚齐太平道准备起义，他心中欢喜无比，
于是，他开始按照计划，一边以李儒为暗线私下聚集力行社的势力为己用，另一边又以董卓的身份活跃在明面，结实众多豪杰，并跟袁家始终保持僵而不裂的关系。
所有看过《三国演义》的人都不会怀疑董卓的身份，
绝不会把这个书中粗野无能的失败者和力行社的情报处长联系在一起，
这还不算，为了安全起见，他一边盯梢已经发现自己身份的张奂，一边以司马徽为诱饵，让水镜先生跟司马敛划上等号。
这很合理。
甚至，连叛而复降的马腾也是他精心安插的棋子，
现在韩遂重伤随时不治，马腾掌握了西凉羌胡大量的兵力并再次回归董卓的怀抱，等于董卓凭空多了一支十万人的强大骑兵。
事情确实按照他的预期在缓缓推动，刘备虽然一路高歌猛进，但并没有攻破什么太大的城市。
董卓依然掌握着大汉的东西二都、关中的沃野，骁勇的精骑以及皇帝！
一切应该都在按照他的设想发展，只有一点点超出设想之外的事情，让他有点担心。
第一件事，自然是因为力行社的上峰。
这十多年来，董卓一直认为力行社的上峰就是贾诩这个足智多谋又为人阴冷的怪才，
而事实上，四分五裂的力行社中仅有的一切愿意听从“上峰”指挥的人也多数是从贾诩这里得到指示。
董卓又必杀贾诩的把握，这才从历史的阴影里跳出来发动致命一击，
可贾诩居然跟董卓说上峰另有其人……
但愿只是贾诩死前的嘴硬。
不然，董卓也真是被《三国演义》中贾诩的形象蒙蔽了。
第二件事，则是来自刘备。
董卓进入雒阳之后才得到消息，原来刘备从小到大，压根就没有看过《三国演义》，
甚至刘备知道的天书的事情，也只是在短短四年之前。
刘备完全不知道小说里的董卓到底应该是怎样的模样。
在他眼里，力行社这个擅长隐藏的情报处长可能是任何人。
所以，他在一路顺行的情况下没有贸然进攻雒阳，反而针对可能到来的热兵器展开了专门的防御练习。
这让董卓有点头疼。
难道他的母亲从当年就开始提防自己?那这十多年来，她应该也埋伏了什么后招。
但……这又能如何？
十几年来的辛苦经营，董卓已经掌握了一支强大的骑兵，鸟铳和火炮也已经准备就绪，绝非张角那种临阵磨枪的打法。
只要刘备敢来，他一定把刘备打的片甲不留。
在偃师的刘备得知董卓就是司马敛之后立刻做出布置，
他派人抓紧去四面散播这个消息，尽可能激起力行社的仇恨，跟他并肩作战。
关羽军在豫州站稳脚跟之后，刘备又派人回冀州调兵，派人抓紧占据青徐，扩大自己的战略纵深。
他还派人用快马给北边的程普、蔡湛发信，让他们必须抓紧击败公孙瓒，尽快将幽州和冀州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而剩下在偃师驻扎的部队则抓紧结束休整，立刻对雒阳发动总攻！
“快，再快些！”张飞和赵云拼命抓紧招呼手下的人马。
一直在进行休整和训练的刘备军也在他们的呼唤之下快速集结行动起来，
“翼德、子龙，休要慌张。”
刘备缓步而出，见张飞和赵云急躁的模样，淡定的一笑。
“都是当将军的人，要让手下人保持冷静才是。”
这些日子，刘备军仔细演练了攻城及可能的应付火器之法，众人推着木牌和木车缓缓集结，很快就全部汇聚在了刘备面前。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雄壮兵马，刘备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各位，我等马上要对雒阳发动进攻。
雒阳的敌人是迄今为止我们所面对的最强对手，
他们不仅有强大的骑兵，更是很有可能有我们在曲梁遭遇的火炮。”
啊……
听说火炮，众人都齐刷刷地倒抽一口凉气，
还有不少新加入刘备军的士兵是第一次听说火炮，纷纷交头接耳，好奇的道：
“什么是火炮，什么是火炮？”
“你们啊，这些日子训练的时候都是在做什么，
还不是在预防那火炮的杀伤？”
“不是，不是躲避那箭矢？”
“嘿，那火炮一响，当真山崩地裂，糜烂十里，恐怖至极……”
一个经历过曲梁之战的老兵得意地给身边的小弟们显摆，
但看到伍长投来的杀人目光，他立刻话锋一转，道：
“啧，当年曲梁城下，张角也是用这玩意，还不是被中山王杀的大败？
如此可见，这火炮根本没什么可怕的！”
雒阳攻坚战是刘备称王之后打的第一场仗，面对的还是老谋深算，极其可怕的司马敛，可以说是不容有失。
张飞和赵云都建议刘备不要说出火炮的可怕，但刘备思考之后认为，火炮大概率会出现在战场上，
与其让突如其来的爆炸打乱战士们的军心，还不如现在就说出这爆炸的可怕，让他们心里有准备，作战时自然能减少不少的伤亡。
见众人交头接耳的疑惑模样，刘备镇定地道：
“董卓军确实非常可怕，但大家仔细想想，我军自讨伐黄巾以来，哪场战斗不是性命相博，和敌人一寸一寸的厮杀？”
他走到士卒面前，拉开长跑和腿上取暖的狼皮，立刻露出了深浅不一的大量伤口。
“曲梁之战，张角用火炮攻城，黄巾贼一度杀入城中，和我等一寸寸搏杀，
我和手下儿郎都身负重伤，几乎命丧当场，
可天命，还是站在了我们的一边，
不只是天命，我们能撑到最后，全仗三军死命相搏，冒着炮火奋力厮杀。”
“我等自南下以来，百战百胜，现在已经来到雒阳城前，天命尽在我手，
敌人有火炮不假，我们也造出了火炮——公与，把火炮拉上来！”
沮授早已准备多时，刘备一声令下，他立刻叫人驱赶着牛车，缓缓拉上来一门笨重粗犷的重炮。
曲梁之战中见过火炮的老兵见了这玩意，吓得各个向后退去，
而没有见过火炮的士兵则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黑漆漆、样式古怪的玩意。
这东西该如何施展？
真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刘备朗声道：
“儿郎们，当年我们没有火炮，面对敌军的火器尚且不惧，
现在我们也造出了火炮，难道还畏惧敌人不成？
且董卓倒行逆施，囚禁太后，挟持天子，本就为天理不容，今日我等作战，乃是吊民伐罪……”
说到这，刘备顿了顿，苦笑道：
“不是吊民伐罪，是为了我们自己。”
“我们，指的是我们所有人。
我要向司马敛报当年一箭之仇，而公等奋战，不止为了我，也是为了公等家中亲朋父母，故旧手足。”
刘备军在冀州站稳脚跟，特别是南下之后，已经大胆颠覆了许多秩序。
屯田、学堂、新的技术……
种种不一样的壮举在刘备军占领的土地上缓缓萌芽，让大汉的面貌为之一新。
创造艰难，毁灭却很容易。
别看刘备百战百胜，可若是稍有失败，战线稍稍后退，这些在刘备治下刚刚得到种种利益的黔首将会立刻遭到清算，再次回到之前浑浑噩噩的状态。
没有人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利益被随意分割走。
那些之前还不明白形势的士兵这会也终于反应过来，
人群中，一个稚气未脱的新兵高举双手，大声道：
“我家分了土地，我愿为中山王效死！”
“我家也分了土地，我还有老母姐弟尚在家中，我绝不后退一步！”
“我也分了土地！”
一个老兵操着浓重的冀州口音，道：
“我分了土地，还分了耕牛和砖房！
我南下之前拜了北岳，我军有神灵襄助，自然战无不胜！”
汉代的北岳是常山，赵云的老家。
这老兵自讨伐黄巾以来便跟随刘备作战，因为战功赫赫，他家中分了不少田亩，还分了农具和耕牛，
刘备还承诺会让他刚刚牙牙学语的儿子日后读书识字，若是肯吃苦，便有做官的机会。
这是他们祖祖辈辈不曾有过的恩泽。
战，一定要战！
敌人强，我们便死战。
绝不，绝不会在这里倒下！
“为了中山王！”
“为了中山王！”
“中山王万胜！”
一人的呐喊，立刻变成了上万人的咆哮。
刘备得不到顶级世族的支持，但看着这些群情激愤的民众，刘备心里却前所未有的镇定和踏实。
军心可用。
那么……是时候向雒阳进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