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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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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太阳照进房间,闹钟突然响起。

齐娜烦燥地拿起手机,关了闹钟蒙头继续睡。大概五分钟后,阿姨在外头敲门:“小齐,起床了。”

齐娜无奈从床上坐起,摸着快要炸开的脑袋干呕。昨晚一不小心喝多了,这会儿浑身骨头都错位,怎么动都难受。

阿姨见她没反应,又拍了两下门。

齐娜有气无力应道:“行了行了,马上来。”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下床去,开门拐进洗手间刷牙洗脸。收拾完后总算有了点精神,出来一看另外两人都吃上了。

阿姨推了推粥碗示意她过去:“赶紧吃,吃完还得上班。你昨晚又是半夜回来的吧?”

“偶尔嘛,难免的。”

“这星期都第三回了。你注意点,也该早点回家陪陪孩子,丢丢特别想你。”

齐娜看看身边散发着奶香味的儿子,摸了摸他的小脸:“丢丢,想妈妈吗?”

萌娃眼睛贼大,极其认真地点点头,一下子看得齐娜心都软了。

“今天妈妈早点回来,给你买冰淇淋吃?”

“前面那句收着,后面那句就省了。”

阿姨虽是她花钱雇来的,可同吃同住时间长了,就跟这家的主人似的。照顾孩子方面比她上心多了。她经常手里有什么都往孩子嘴里塞,不像阿姨,吃个鸡蛋还要上网搜索半天。

齐娜吐吐舌头,也不跟阿姨犟嘴。刚端起碗喝了半口粥,手机就响了。

阿姨一脸头痛相:“一大早就响过了,你睡得太死门又锁着,我都不好进房给你接。赶紧去看看,又是哪哪老板打来的吧。”

“不是不是,肯定是工作。”

齐娜说着叨了根油条进屋,拿油乎乎的手接电话。

她“喂”了一声,把剩下的半根油条全塞进嘴里。

半分钟后,她差点没叫这油条给噎死。

久违的声音,听上去还是那么清新熟悉,齐娜嘴里含着油条,眼眶里已蓄上了泪。

本以为这辈子都再见不到了。

她忍着被噎死的风险,胡乱将油条吞下,然后对着手机爆发出一声惊天怒吼:“赵惜月,你丫到底死哪儿去了!”

一个小时后,赵惜月到了齐娜现在的落角点。

她来的时候没买东西,空手过来的,来了之后意外发现竟有个孩子,一时惊惧交加,总觉得跟见了鬼似的。

不过三年,齐娜孩子都这么大了。

丢丢是个挺安静的孩子,话不多但不怕生,赵惜月来了后就一直围在她身边转悠。齐娜找出一堆东西给赵惜月吃,最后全便宜了儿子的嘴巴。

“我算是明白他干嘛绕着你不放了。”

赵惜月摸摸孩子粉嫩的脸颊:“太可爱了,就是不大像你啊。没你那股子匪气,挺斯文一孩子。”

“信不信我现在匪气发作,直接把你作了。”

齐娜双手叉腰装出一脸凶相,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她叫阿姨带丢丢到楼下小区玩,自己则留屋里跟赵惜月闲聊。

赵惜月问她:“你不上班吗,今天旷工?”

“昨天忙到半夜,今天本来就想请假来了。你来了更好,我把今天工作全推了,专职陪你。”

“损失大不大,要不要我赔你?”

“口气不小啊,这几年在国外赚外币发大财了吧。”

“没有没有,小财而已。”

她现在确实比从前有钱,可活得比从前累多了。

她不想谈自己,就开始逼问齐娜:“你怎么又干老本行了,好好的公司不做了?”

“做不下去,钱太少。有了这个拖油瓶后,公司里赚的那点哪够花。还是现在这样好,时间灵活赚多赚少全看自己,孩子生个病也不用看领导脸色纠结请不请假的事儿,挺好的。”

“谁的孩子?”

齐娜没说话,一副没听见问题的样子。

赵惜月就伸手打她:“问你呢,谁的孩子。我看了一圈没见着结婚照,你可别跟我说这孩子是……”

“就是非婚生的产物。”

“齐娜,你又给别人当那个?”

“没有,老娘清白着呢。那男人没老婆,至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我就是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所以自己一个人养算了。”

“多大了?”

“两岁半。”

赵惜月抿唇不语,开始推算时间。两岁半加上怀孕九个来月,往前一推很容易就把孩子爸爸给推出来了。

“是谢志的吧。”

“跟那王八蛋没关系。”

“别否认了,我都看出来了。孩子眉眼像他,所以才斯文得很。你跟我有什么可瞒的,算算时间你们那时候正闹分手。他知道你有孩子吗?”

“不知道。”

“怎么不跟他说?”

“说个屁,关他鸟事。”

赵惜月失笑叹气。齐娜真是一点儿没变,还跟从前一样豪气。只是这样一个洒脱的女人,竟给一个男人生了孩子,还不叫他知道,实在有些反常。

“你其实还喜欢谢志吧。”

“别恶心我成吗?谁喜欢一头猪啊。”

“你就是喜欢他,要不也不会生了孩子不告诉他。不对,你要不喜欢他,根本不会生下这个孩子,就算生了也是扔给他,要不就敲一笔抚养费。你什么都不做,跟个小说里的苦情女主角似的一个人养大孩子,还不够说明问题?”

齐娜眨巴两下眼睛,盯着赵惜月上下直瞧:“我看你这三年可是变了不少啊。冷静、理智,气质也变了,连气场都强大了,不容易啊。你从前软成那样,跟块水果糖似的,现在准备走女王路线?”

“你要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奋斗三年,你也这样。”

这话勾起了齐娜的话头:“你说你怎么突然一个人跑国外去了,谁带你去的?”

“许哲。”

“那后来呢?你们怎么分开了。”

赵惜月摇头,显然不愿意说。这事儿说不清楚,不是许哲的错。可说出来会吓着齐娜。

齐娜却想歪了:“是不是许哲那混蛋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没有,他挺好的。”

“其实说实话,我也觉得他挺好的。当初有个姓刘的明星死了,我后来听说好像跟你有点关系,又听人说许哲花了很大的功夫把这事儿给摆平了,你知道吗?”

赵惜月不答反问:“杀刘芒的凶手找到了吗?”

“貌似没有,也有圈里传来传去。咱们毕竟不算娱乐圈正统,都是道听途说。不过那事儿怎么回事,你总要跟我说说吧?”

赵惜月就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说,避开了和她父亲有关的那一节,只叫齐娜以为刘芒纯粹是个流氓:“……有人弄了假视频陷害我,我当时不得不走。”

“难怪你走得这么匆忙,连句话都没给我留。可这事儿早些年就了结了,你怎么才回来?”

“既然出去一趟,总得混几天再回来。像你说的,也得赚点外币啊。”

“那你现在回来干嘛?”

“工作啊,签了公司回国发展。”

“哪”

“弘逸。”

齐娜很是吃惊:“又是它家。你怎么搞的,跟这家有仇还是有冤啊。你是不是想跟许哲重修旧好?”

“不可以吗?”

“我看难。他身边有人了你知道的吧,就是个长得挺斯文的女孩子。”

“是不是姓孙?”

“姓什么我不知道,就是撞见过两回。在商场里,看到他们在逛街,还进珠宝店。当初许哲没看见我,我可是瞧得很清楚。两人选首饰的样子,许哲那脸上全是笑,你可得有心理准备。”

听到这话,赵惜月不由想起三年前许哲送自己的那条项链了。二十多万的东西,一次都没戴过,可惜了。

她看着齐娜,想起从前的那些事儿,最终还是忍不住问。

“你知道我妈现在在哪儿吗?我找不到她。”

“要我说你也真是太浑了,你出国发展就发展,怎么连你妈也不说。你妈应该挺好的,刚开始一年我们有通电话,但后来她的手机打不通了。我也找不到她。你们家东西搬走了,房东把房子收了回来,我跟你妈也失去了联系。惜月,我知道你肯定有事儿瞒着我,但不管怎么说,你总得把你妈找回来。”

“嗯,我会找回来,你放心。”

从齐娜这儿找不到人,那就只有最后一个人可以找了。

许哲。他一定知道妈妈在哪里。只是她现在没什么勇气见他,总觉得欠了他似的。

可不见也不行,他俩这恩恩怨怨,总要解决了才是。

赵惜月犹豫再三,决定先不主动见他。反正签了他的公司,过几天还有合作,总会见上的。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就算再恨她,也不会对她妈妈怎么样。更何况,妈妈在他的保护下或许更好,一旦见了她,只的……

这期间赵惜月又去了齐娜家一趟,跟丢丢玩了半天,觉得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不怎么说话。

“两岁半只会叫妈妈吗,别的什么也不说?你不带他去看医生。”

“太忙了。”

“借口,有什么比孩子生长发育更重要。你不带我带他去。”

齐娜服了赵惜月,只得请假一天和她一道带孩子去找这方面的专家评估。

两岁半的孩子不怎么说话,该是语言发育迟缓吧。

她其实更担心孩子有别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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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去医院看病是件很麻烦的事儿。

两个成年人带着个孩子,一大早去挂了号,拿到号码一看138号,赵惜月差点昏倒。

她已经很久没在国内看过病了。

齐娜习惯地翻了个白眼:“正常正常,至少得等到下午。咱们先出去晃一圈。”

“外面太阳毒,孩子还小,你要无聊就去给我们买点吃的。”

“我的儿子,怎么你比我还紧张。”

“我是他干妈呀。”

赵惜月搂过丢丢笑得一脸灿烂,甩手催促齐娜去买饮料,自己则拉着丢丢开始教他说话。

“干……妈,丢丢来跟我说,干妈。”

丢丢睁着一双大眼睛,冲她笑了半天,吐出两个字:“妈妈。”

“不对不对,不是妈妈,是干妈。”

“妈妈。”

赵惜月突然发现,教小孩子说话是件挺费功夫的事儿。好在前面等的人够多,她有足够的时间在这儿跟孩子耗。

她想花个几个小时,一个“干妈”总能学会吧。

儿童区对面是妇产科,不时有大腹便便的女人由丈夫陪着走来走去,脸上多数带着满足的笑容。

赵惜月就想齐娜怀孕的时候是怎么做产检的,那心情一定很酸爽吧。好在她是个豁达开朗的人,只可惜丢丢一出生就没爸爸,这事儿总是不太好。

她从小没体会到父母的关爱,所以对亲情比较淡漠。所谓没有比较就没有体会,她一定不知道一个爸爸对丢丢来说有多么重要。

或许有了爸爸,丢丢说话就会快很多呢。

她收回目光,低头继续教孩子说“干妈”这个词儿。丢丢很好玩,赵惜月一直重复这个词他也不生气,反倒笑得愈发灿烂起来。

许哲路过这边的时候,就被这孩子迷人的笑容给吸引住了。

他先看到丢丢,随后才看到赵惜月。

就好像万籁俱寂的夜晚,有人突然敲响了城市里最高最大的那座笨钟,许哲连人带心都遭受了剧烈的冲击。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站在那里注视许久,也因此看明白了丢丢的唇语。

这孩子在叫“妈妈”,至于赵惜月则是笑得一脸柔和,说话因为太快,他一时没能读出来。

所以这孩子是她的?

她跑了三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却一下子多了个孩子。许哲觉得冷静了多年的世界,一下子又坍塌了。

正在这时,走在后面的孙月莹上前来,轻轻冲他道:“许哲,你看什么?”

“没什么,到你了吗,我们进去吧。”

“还差几个,先等等吧。”

于是两人挑了位子坐那儿等。

等候区有自动报名器,轮到孙月莹的时候,机器就会连号带名字一并报出,并提醒患者该去哪间诊室的接受治疗。

因为离得近,赵惜月听到一耳朵,下意识抬头去看。

于是她看到许哲起身陪着孙月莹过去,走过长长的走廊,在最后一间诊室停下。他目送对方进去,这才转身准备回来。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赵惜月迅速低头,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所以她也不知道,许哲站那儿盯着她又看了许久。

三年没见,她和从前一样,只是少了一股青涩的气息,就像即将成熟的果子。

许哲发现,自己死了三年的心,一下子又活了过来。

孙月莹很快看完病,拿了医生的诊断书出来。她自然地挽着许哲的胳膊,同他商量:“内膜息肉,医生说最好做手术摘掉。你说要不要做?”

“既然长了就摘掉吧。只是个小手术,这种东西一般是良性的,你不用太担心。你要不喜欢公立医院,咱们去李默医院做。”

“不用了,就这儿吧,离家近方便。我也没那么娇气,我好些年没看医生了。”

说起来是这么回事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孙月莹的病渐渐好了。再没自残的行为,也不会动不动就想到生啊死啊之类的事情。

许哲仔细想想,似乎就是在赵惜月失踪过后,她慢慢开朗起来,到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年轻女人。

是因为压力没有了吗?自己和赵惜月的恋情,给了她太大的刺激?

许哲想不好自己该怪谁,这两个女人似乎都没有错,或许错的还是他吧。如果他没有爱上赵惜月,一切都很好解决。

可现在,他注定要辜负其中一个。

孙月莹还在纠结手术时间:“现在就要排吗,还是回家再考虑考虑?”

“回去和你爸妈说一声,也跟他们商量一下。你例假是不是快来了?那得等下次结束后才能做,不着急。”

“真厉害,连这个都记得。”

许哲心想我也不想记得,可惜过目不忘,听过一耳朵的事情,想忘都不容易。

两人走出大厅的时候,和迎面走来的齐娜撞了个正着。三人视线交错,彼此眼里都有复杂的情绪。齐娜想开口说赵惜月的事儿,想想孙月莹还是算了。

她自己就吃过谢志和妮娜的亏,难道要叫好闺蜜再走老路?

要她说,许哲也没什么好的。

于是她假装没见着这两人,拎了东西往儿童区走,刚到那儿就抱怨:“天气太热,医院小卖部冷饮脱销,我跑到外面超市才买到,可把我累得半死。丢丢来,吃个蛋筒。”

“你怎么给孩子吃这个。”

“这有什么,这么大的孩子还不能吃冰淇淋啊。吃不坏的,难道我们吃叫他看着?你也太残忍了。”

赵惜月说不过她,只能笑笑了事。

她拿了块香草味冰糕慢慢吃着,心里想的还是刚才看到的一幕。

许哲陪孙月莹来看妇产科?肯定不是怀孕。她看了孙月莹刚才待的那块等候区的牌子,是妇科。

所以她年纪轻轻有妇科病?这个许哲,也太马虎了。自己就是医生,怎么能叫另一半……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真是酸啊。这两人应该没什么事儿,现在这座城市她是最了解孙月莹的一个人,她要真成了许哲另一半,还有她什么事儿,搞不好她早死了。

但亲眼看到许哲陪别的女人来看病,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于是那块冰糕三两口就叫她吃完了。

吃完后又开始后悔,晚上回到家拼命在跑步机上甩汗。

要不能维持最好的状态,怎么能叫许哲一见到自己就着迷得跑不掉呢。

新工作的事儿很快安排妥当。和三年前不同,她现在算是小有成就的归国模特儿,待遇比本地的要好,闲杂工作不接,专做弘逸旗下某两个高端品牌的代言。

而这两个品牌,许哲是主设计师。

这也是她这两天刚知道的事儿,想不到他居然离开医院,跑去当设计师了。赵惜月觉得那简直不像她认识的许哲。

这三年里,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吃过一顿自己做的营养早餐后,进浴室洗了个澡。

她特意选了味道特别淡的洗护产品,因为记忆里,许哲不喜欢浓烈的香味。

洗完澡吹干头发,她开始挑衣服。三年不见,再见时得叫他眼前一亮。既得有当年的风采,也得添一抹如今的风韵。

赵惜月选了一件相对保守些的裙子,只是在背部有些许小镂空,给人一种隐隐的诱惑感。

配合裙子的颜色她化了相应的妆容,头发自然地披在肩头。不同于当年的清汤挂面,现在的她头发微卷,更显几分女人味儿。

打扮好后她站在镜子前看自己,过去三年她的品味被经过特别的训练,已令她十分自信。可今天就要出成果了,她却又忐忑不安起来。

许哲终究是个太难搞的男人啊。

收拾整齐赵惜月开车去公司。作为新加入的一线模特,她如今待遇不同,助理保姆一个不少,全在那儿恭敬地等着她。

带她的经纪人也不再是妮娜姐,而是比她级别更高的卡门。

卡门是个男人,也是个gay,对时尚有着极度的敏感和自信。他一见赵惜月这身打扮,十分不给情面地小小批评了一句。

“不够味儿。”

赵惜月就冲他笑:“搞不好,他就喜欢这样的呢。”

卡门愣了下,恍然大悟。听说这位赵小姐和他们的少董有点交情,现在看来果真如此。他一向自诩清高,却从没抓住过许哲的喜好。

搞不好赵惜月在这方面比他更出色。

寒喧过后,卡门就带她上楼去见许哲。

他如今身份特殊,既是集团的首席设计师之一,也兼握公司不小一份股份,是董事局成员之一,头上还顶了个总经理的名头。

这样的人,当然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骄傲如卡门那样的,在走出电梯的那一刻,也如变了个人似的,瞬间谨小慎微起来。

他回头看一眼赵惜月,想提醒她注意些。一转头却见对方脸上闪着自信的光。

卡门突然觉得,这个赵小姐来头真是不一般。

许哲的办公室在十五楼,出了电梯经走廊到底有一片敞亮的工作区,那里是他的助理和秘书工作的地方。

秘书见卡门过来,便笑着过来迎接。卡门说明来意,特意强调:“昨天敲定的会面,应该有记录。”

秘书回身一查果然有,但还是请他们稍坐,进办公室去询问许哲的意见。

过一会儿秘书出来,脸上的笑容明显掩去不少,公事公办道:“对不起,许总现在没空,请你们改天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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