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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开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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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飞舞,北风呜咽。

卢栎生平第一次如此混乱,言辞模糊言不达意,怎么也表达不出心中的想法。毕竟他与赵杼之间,隔的不仅仅是三个多月,一百多天,还有现代与古代遥远的时间空间,意识差距。

然而赵杼非常人。

做为博览群书,颇具学习精神,总是想很多,致力挖掘人性弱点的大夏贵族王爷,一路陪着卢栎走来,时时刻刻眼神都不曾离开卢栎,他完全可以从卢栎不多的言语,神情上看出真正的问题在哪儿。

“你在害怕。”

赵杼抚着卢栎的脸,深邃目光似浩瀚星海,“你有想坚持的东西,却觉得困难重重;你累了想休息,却觉得天宽地阔,没有你容身之地。”

卢栎震惊的看着他,“你……”

让媳妇吓成这个样子,是自己做的不好。

赵杼轻轻握住卢栎的手,放到自己的左胸,“可是你有我。”

掌心传来暖意,卢栎感觉到了赵杼的心跳,强壮有力,节奏有些快,就像赵杼对他的感情,浓烈又霸道。

卢栎知道,赵杼是喜欢他的。

胡薇薇说的不对,虽然赵杼没有亲口对他说喜欢,但他每一个动作,都直白的告诉他,他喜欢他。

“我不会放过你,所以我们两个注定经纠缠一辈子。我是你男人,会帮你解决一切烦恼,你不想做的,烦恼的事,都可以丢给我,你只要像以前一样,最舒服的做你自己就好。”

“可是——”

看卢栎要反驳,赵杼笑了,笑的张扬又霸道,“反正你落在我手心,上天入地也跑不了了,何必要自寻烦恼?”

他在明白的告诉卢栎:你想什么都没用,你只能做我想让你做的事。

卢栎愣住了。事至今日,他已经完全明白平王的力量,只要赵杼不放手,他想跑太艰难。如果真的一辈子注定这样,他的纠结一点意义都没有,自寻烦恼这四个字,赵杼形容的还真是犀利。

他是不是真的……跑不出赵杼手心?

卢栎扁扁嘴,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在做蠢事。

“你本来就傻乎乎的,但验尸破案还算不错,不用妄自菲薄。”赵杼声音里带着笑,似乎很欣赏卢栎现在的窘迫样子。

卢栎瞪他,“我才不傻!”而且也根本没有妄自菲薄!他是从小被夸着聪明长大的,学习知识速度也很快,从没有人用傻字形容过他!

赵杼忍不住抱住卢栎,挑起他的下巴,重重亲了一下,“傻我也喜欢。”

“滚开!你的手放在哪里了!”卢栎跳着脚推开赵杼,气的耳根涨红。赵杼就是有这本事,随时都在耍流氓,分分钟让他破功!这才刚见面,没说两句话手就不老实,往下三路走了!

卢栎穿着一身烟青衣袍,沐在雪中,仿佛误落凡间的谪仙,气质仙的不要不要的,这一脸红一跳脚,立刻变成了精灵搞怪的仙童,就差一个仙鹤在边上站着,赵杼看着看着,突然胸膛鼓动,朗笑出声。

卢栎更气,笑屁!他就那么好笑么!

“如果与我生气,你要耍脾气闹小性子,也没关系,你有沈万沙。”赵杼再次搂住人,在他唇角印下一吻,“我允许你短暂的离家出走,与少爷胡闹,如何?”

“我怎么就胡闹了——”

“但是时间不准超过两天。”赵杼给卢栎订规则。

卢栎用力推他,“我们的事我还要再想想——”

“嗯……你可以想一辈子,”赵杼唇角微扬,笑容有些邪恶,“反正我不会再放开你。”

那这样还有什么意义!卢栎一脸不可思议。

赵杼觉得媳妇这张脸,真是怎么看都不够,高兴的,生气的,自信的,烦恼的,耀眼的,使坏的,他全都喜欢!

只要他不哭!

不对,有一种情况哭起来估计也挺好看的……

赵杼大手再一次滑向卢栎的屁股。

卢栎看到赵杼颇为荡漾的眼神就猜到他想什么了,立刻往后退,“你是平王,能不能要点脸!”

赵杼速度非常快的在卢栎屁股上摸了一把,非常得意,“脸是什么,能吃么?”

“你——”卢栎曾生活在网络发达的现代,对于类似调侃接受度很高,可他完全没想到,他竟然能看到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这么玩!

卢栎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赵杼趁机把他抱住,紧紧的。

“我很想你,天天都梦到……睡你。”这次赵杼没有任何流氓动作,在卢栎耳边长长呼了一口气,“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卢栎眼梢微垂,也长长叹了口气,只是他的叹气,带了些无奈,这人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多依靠我一点,嗯?”赵杼轻轻抚着卢栎后脑,“像百宝楼那天晚上一样,相信我,好不好?”

“我不会再骗你。”

卢栎看着从天空中潇洒飘落的雪,没有说话。

“嗯……看来,我还需要继续表现。”赵杼舔了舔卢栎耳朵,动作非常缓慢,很有某种暗示意味,“你会看到你想要的。”

卢栎耳根发红,心跳加速,大脑有些不能思考。

表现什么?他想要的……又是什么东西?

是不撒谎吧!是坦诚以待吧一定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他就知道,撞上赵杼,之前想好的一切都是屁!

……

两个人在一边进行一方强迫一方无奈的纠缠,胡薇薇躲在暗处给自家主子加油。然后一个不注意,发现了扒着墙头往下看的一票人……

一二三四……总共四个男人,皆是年纪不大,体格健壮,长相也不差,穿着一样衣服的人。

或者隐在暗处,她没看到的更多。

胡薇薇撇了撇嘴,明白了,这是平王的暗卫。

大家看的起劲,她看的感觉也不错,平王看样子很珍视卢栎,这就对了。

可是平王不怕冷,她家主子怕啊!冬天出门恨不得裹成一个球,这在雪天里呆久了,非得得风寒不可!

于是胡薇薇想着怎么打断这个场面……

可她瞧瞧吃豆腐吃的很开心的赵杼,再看看像打了鸡血似的个个神情亢奋,一脸‘你敢过去打扰就先从我们尸体身上踩过去’,意志和眼神都十分坚定的暗卫们……

胡薇薇没敢动。

她力气是不小,鞭子也能使的很漂亮,可双拳难抵四手,更何况这么多暗卫!

她只有从心里祈祷着,有人来救她可怜的主子。她多年来卖身葬父无数,祸害了不少纨绔,这可是为民除害的好事,总有些功德可以换吧!

结果她的‘功德’竟然很管用,上天立刻派人来救她的主子了!

只见天上突然出现两个闪瞎眼的人影,一个银闪闪一个金灿灿!就是在这乌云遍布,小雪飘扬,视野不怎么好的天气里,两个身影仍然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彰显着他们的存在!

“呜呜呜小栎子——”随着一道百转千回,带着委屈与倾诉欲|望的声音,金灿灿身影从空中扑下来,准确的抱住了卢栎。

赵杼……被挤开了。

“少爷……”卢栎紧紧抱住沈万沙,眼睛有些酸,“终于又看到你了……”

“小栎子你好坏,走就走么,为什么不带我!”

沈万沙很介意这件事,“我没有帮着平王,真的,我一直都站你这边的!下次要走,你提前给我个眼神,我立刻就偷偷收拾东西与你一起!咱们不要这些讨厌鬼,就咱俩,一块浪迹天涯,仗剑江湖,诗酒人生,踏遍大夏河山!”

卢栎:……

小伙伴一上来画风就不对这样好吗?浪迹天涯仗剑江湖都跟谁学的?明明少爷的志向是做纨绔,什么时候开始往江湖糙汉子上靠了?是摘星的功劳么!

他下意识看向赫连羽。

赫连羽笑眯眯招手冲他打招呼,“哟,王妃回来啦!”

卢栎立时怒从心起,“谁是王妃!”

“你喽——”赫连羽桃花眼闪着,看一下赵杼,又看卢栎,眼神里传递的调侃意味很浓。

赵杼那流氓竟然挺了挺胸,好像非常满意这个称呼!

卢栎:……

沈万沙搂住卢栎不放手,“呜呜呜小栎子我好想你……”

看着少爷熟悉的脸,卢栎忍不住心弦颤动,“……我也很想你。”

真正的朋友,是不可能舍弃的。就算嘴上说了,做了决定,事实上还是做不到。他思念沈万沙,惦记沈万沙,希望沈万沙能过的好,也希望能看到过的好。

他希望在一起的日子,能有永远那么久。

“我就知道,小栎子不会不要我……”

“嗯。”卢栎心底默默下了决定,永远都不会再放开少爷……

久别重逢的人都有些激动,这很正常,可沈万沙与卢栎抱的时间也太长了些!

他们诉完别情,宣泄完情绪,并没有分开,而是开始拉起了家常!最近都在做什么,吃到了什么好吃的菜,你身上这件衣服料子不错很配你……

气氛好像从没分开过一样很好,可抱太久实在忍不了!

赵杼冷着脸把卢栎拉开,投向沈万沙的目光有威胁之意,“够了。”

有卢栎在身边,沈万沙才不怕他,“小气鬼!明明你刚刚抱的更久!你不但抱了,还亲了,我还没亲呢!”

卢栎尴尬的咳了两声,“少爷……”

“怕什么!”沈万沙鼓着小脸,指着赵杼,“明明是他耍流氓!”

赵杼修长眼眸眯起,看起来好像要脾气,最后却没有。他搂住卢栎,叭一下亲在卢栎脸上,像在彰显所有权,“我可以,你不行。”

“小气小气小气鬼!”沈万沙跳着脚,非常生气。

赫连羽把沈万沙拉到怀里顺毛,“少爷宽宏大量,可怜可怜他吧,疯了三个多月呢。”

沈万沙看着赵杼黑眼圈明显的脸,“嗯……也是。”

……

温祁就是在这个时候找过来的。

庄子是他的庄子,他对地形最为熟悉,几乎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赵杼卢栎停留的地址,可惜他过不来,被暗卫们挡住了。

温祁再厉害,也是个江湖人,不可能敢惹平王的人,便站在一边等候。

直到卢栎这边四人聚齐,洪右才发个信号,询问赵杼意思。

赵杼捏了捏卢栎的手,“温祁在外面……”

卢栎拍拍额头,差点给忘了!他与赵杼的问题是私事,不管解决没有,都不应该任性的把温家堡的事放到一边。

“我得见他,”卢栎解释道,“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帮温祁查明他父亲猝死的事。”

沈万沙眼睛立刻亮了,“要查案是不是?太好了!我都好久没碰到案子了!”

赫连羽提醒他,“这庄子上,前些日子曾死过人……”

沈万沙才想起来,他们夜探那晚,这里好像死了个女人?

不过没关系,只要卢栎要查案,查哪个都行!他最爱看卢栎验尸破案了!

赵杼就更没意见了,他现在没什么事,最重要的事就是卢栎。

大家都同意,赵杼便抬手,告诉洪右让温祁过来。

岂知温祁过来的很慢,因为他刚要来,就听到了温九闲让人来报的坏消息……

良久,温祁才匆匆过来,“草民温祁见过平王!”

赵杼抬了抬手,让他起来。

温祁紧接着就朝卢栎长长一揖,“求先生帮忙!”

“堡主不必如此,”卢栎有些惊讶温祁的表现,“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温祁牙关紧咬,一脸愤怒压都压不下来,“有人掘了我父亲的坟!”

卢栎一脸难以置信,“有人……挖了老堡主的坟?”

“是!”温祁眼睛里燃着火,“我已当众说明,要开棺验尸查明我父死因,可不知道是谁,竟然耐不住,趁着我不注意,先行把我父的棺村挖出来了!”

“你父亲的尸体呢?”

“那几人虽然把棺材挖了出来,却被我堡里的人看到吓跑,没来得及做别的。”

“几个人?”

“一共三个,都是年轻男子。”

“可认识是谁?”

“他们以黑巾覆面,武功也不低,跑的很快,我堡里的人无法确认他们身份。”

这是想对尸体做什么,还是有其它目的?

卢栎眼睛微眯。

虽然现在是冬天,温度很低,可棺材出了土,尸体表征很可能会有变化,而且若这些捣乱的人若是冲着尸体而来,总会找机会再下手。

“不能再等了!”卢栎当机立断,“我们马上开始验尸!”

温祁也有此意,“我即刻召集所有人在墓地前会合,先生可先休息准备一下,稍后再过去。”

卢栎颌首表示明白,“温堡主自管去忙。”

温祁走后,沈万沙拉住卢栎,大眼睛闪啊闪,声音十分激动,“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卢栎的事一向不瞒着沈万沙与赵杼,“走,我们边走边说。”

他抬脚带着众人往他暂住的院子走去,那里有他的仵作箱子。

同时,他把最近三个月的事说与几个人听。

他是怎么遇到的胡薇薇,又怎么和胡薇薇一路进京,找到钱坤。他身上一直带着的牌子原来是宗主令,百宝楼是宗主旗下产业,近年来因为无主被人欺负,情势紧张,他们借此机会,找来了温家堡的西山庄子……

所有一切,事无俱细,卢栎全部与三人说了。

还叫来胡薇薇与钱坤,介绍与他们认识。

他在赵杼沈万沙面前,一直都非常坦诚,没有秘密。

沈万沙围着胡薇薇转了几圈,一边转一边啧啧感叹,“我说怎么王爷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呢,原来你不是一个人上路,而是跟着她啊!竟然还男扮女装!”

大白听到人来,耸了耸鼻子,一闻是熟人,汪汪叫着跑过来,朝沈万沙扑了过去。

沈万沙蹲下|身,被大白舔的脸上直痒痒,笑的气都喘不上来了,“哈哈我错啦,不该漏了你!”

卢栎把胡薇薇拉到身前,问沈万沙,“你瞧瞧她像谁?”

沈万沙这下惊讶了,“莫非……还是熟人?”

“当然。”卢栎笑眯眯看着胡薇薇。

胡薇薇非常配合,立刻风情万种的抛了个媚眼。

沈万沙……还是不认识。

最后,卢栎把胡薇薇刘海撩起来,提醒京兆府,卖身两个关键词,沈万沙才一拍桌子,想了起来,“是那个卖身葬父的姑娘!”

胡薇薇立刻福身行礼,姿态端庄又秀美,“小女子胡薇薇,见过沈少爷,平王爷,摘星前辈。”

既然是卢栎的人,就是自己人,沈万沙立刻抛了几个金锞子过去,“乖——”

胡薇薇也很开心,自打离开苗红笑卢少轩,她就再没有在别人那里得到这种表达着认可,自己人的感觉。她美的眉开眼笑,又福了一下,“谢谢少爷!”

赵杼心情有些复杂。

他不喜欢卢栎与女人走的太近,就算这女人是他的下属。可沈万沙先行一步给了赏,他再跟着给赏,估计也不能让这女人向着他……

不过胡薇薇才会计较这个,因为不管赵杼做什么,她都是卢栎的人,而且从一而终,矢志不渝!

呃……这词用的好像有点不对?不过能让赵杼心情不好,胡薇薇就很高兴,“我去帮主子整理仵作箱子!”她转了个圈,心满意足的跑开了。

……

卢栎四人没在房间里坐太久,温祁的人就过来请他了,说一切准备好,就等卢先生过去验尸。

“我们走吧。”卢栎看了看赵杼,又看了看沈万沙赫连羽,顿了一下,“你们要不要多穿点衣服?”

赵杼和赫连羽穿的都不多,不过他们会武,可沈万沙穿的也很少,连个披风都没有。

沈万沙知道卢栎担心他,翻出衣领子秀了一秀,“呐,这是紫貂绒,我一点也不冷的!”

卢栎:……好吧。

把昂贵的,代表着金钱和地位的紫貂绒穿在最里面的游戏,也就土豪能玩……土豪是真为了保暖,一点炫耀的意思都没有。

卢栎有些怀疑,沈万沙不肯把它穿在外面,是不是因为它的颜色……不是金灿灿?

……

四人由下人引领,到达温祁父亲的墓前时,到处都是人。

卢栎并不奇怪,因为温祁本来就说了,让江湖朋友做个见证。可那个穿一身白,站的颤颤巍巍,又戴了一个幂篱把脸挡起来的,好像是白时?

他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也怪今天的事情发生太快,也太杂乱,还没有人把白时讲给卢栎听……

自打走出院子,卢栎就略退一步,让赵杼走在最前面,毕竟人是王爷,身份尊贵。

赵杼看懂了他的心思,之前没说什么,到得众人面前时,却是略退后一步,与卢栎同行。

卢栎怔了一下,有些不懂的看向赵杼:你在做什么!

赵杼冲他扬了扬眉,没有说话,也没有改变任何行动。

周围都是人,温祁面色有些急的在最前面等候,卢栎不好停步,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他又一次,看到了赵杼对他的感情。

那是愿意将他捧在手心,跟他分享一切的情意……

既然他们到了,温祁便再次喊话,以激昂澎湃的情绪鼓动江湖人气势,最后燃了三柱香,长喝一声,“开棺——”

四个身材精壮的汉子出列,上前启出棺材钉。

随着棺材盖打开,棺材里面的人——或者说骸骨,出现在人们面前。

几乎所有人都没来得及看到骸骨模样时,就有一道声音出现,“温堡主,你父亲系死于中毒。”

卢栎偏头一看,是白时。

他什么时候跑这么近了?

而且他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染了风寒喉咙有恙,又像狠狠哭过。

随着他的声音,人群中猛的一静,又迅速有各种声音出现。

不是说走火入魔么,怎么又成了中毒?

这要是被毒死的,可就是他杀了!

……

白时微微偏头,对着卢栎的方向。隔着幂篱,卢栎看不到他的脸,却可以感觉到他姿态里传达的信息。

他在挑衅。

卢栎却并不着急,等棺材里的尸气散了一散,才上前观察。

这一看,他眉头紧紧皱起,指着棺材里的骸骨,对温祁说,“他不是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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