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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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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顶替别人得来的红包怎么看都不安全,林清清本着‘不管咋样先打车回去再说’的想法奔着西出口就跑的贼快。

这么一来等到公公音追出来,哪儿还看得见林清清的影子?

暖风徐徐,公公音站在长门宫口愣是被骇的一个哆嗦。

怎么这么邪乎?

来的时候不知道咋来的,走的时候也不知道咋走的,这一眼望过去两边那么长的路都没半个人,且她还穿着古代的那种衣服,这……

公公音打了个喷嚏,好像意会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越想越是害怕,他捂住心口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就一溜烟地冲回了剧组——唔,还是有人的地方安全!

……

事后几天林清清因为请了假也没再去剧组。

而她也没脸去,谁叫她出了剧组半天都不到就把重要道具给毁了?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张彧山交代。

原本做做饭练练舞的计划全泡汤,林清清苦逼地在家里洗衣服,反正簪子她是肯定弄不出来一模一样的,衣服……衣服其实也洗不干净。qaq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但世界总是公平的。

对于运气爆棚的她来说,她苦逼也肯定得有人跟她一起苦逼,比如说本来就忙的快要死了的葛钧天。

事情要从林清清走后的第三天说起。

这日风和日丽,一辆尾号为“888”的玛莎拉蒂缓缓驶向了张彧山的剧组。

试想想在古装戏剧组旁停一辆玛莎拉蒂什么的,怎么样都很奇怪。

但是张彧山的剧组里谁都忙着自己的事儿,哪儿有闲工夫会去关注这些?

是以,葛钧天除了吃盒饭的时候偷偷瞄了两眼,其余时间根本就不记得有辆车在他隔壁。

而他下戏的时候都已经十二点半了,等他晃晃悠悠走到保姆车旁,冷不丁地就被玛莎拉蒂闪了个措手不及。

如同被照妖镜糊了一脸,葛钧天被大灯闪的眼睛都花了。

又累又困的身体状况导致他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想也不想就一脚踹在了保险杠上,“谁特么大半夜的作妖呢?没看见小爷从这儿走啊?”

潜台词就是“你快下来,信不信小爷分分钟教你做人!”

而车主也是如他所愿不急不慌地开了车门。

霍,可不就是他从小同穿一条裤子的发小吗?

蓄势待发的葛钧天顿时哑火,局促地站在原地,心里想着:这丫大概是要来秋后算账了。

可不是吗?

他这大爷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屁颠屁颠跑来了张彧山的剧组就两耳不闻窗外事把前头刚接的片子给扔了。

这下倒是好了,导演三番两次电话找他都被拒接,好不容易纡尊降贵亲自来了剧组,结果因着张彧山财大气粗,他连人都见不到。而经纪人除了会打太极,正经事儿半点都不松口,前头那部剧的导演四处求告无门,只能找上葛钧天的经济公司讨个说法。

理所应当的,这一层层关系往上翻,就找上了东皇娱乐的执行总裁,也就是葛钧天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谁都知道葛钧天天不怕地不怕,仗着葛老爷子的宠爱差个窜天猴就能上天。但他再牛逼也有致命的弱点,比如说生气时候的发小顾长洲。

故事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顾长洲存在的意义也许就是葛钧天那个隔壁家的熊孩子——哪儿都比他强。

顾长洲的颜好、性格好、身材好、成绩好、家世好,除了脾气好这一条几乎条条占了个全。

葛钧天从小就是无论怎么努力都强不过他这个发小,气的牙痒痒之余,也只能乖乖向大佬低头。

谁让顾长洲打小就有张面瘫脸呢?

葛钧天不得不承认,顾长洲的冷脸有时候真的特别给人安全感,尤其在他被别人欺负的时候。

小时候的葛钧天长的特别软萌,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肉嘟嘟的脸,怎么看都要比女孩子来的精致。而他麻麻没什么育儿经验,除了一味地娇养就净是把他往自己喜欢的范儿里折腾。

这么一来,葛钧天的性格就有些偏向母亲,时不时就像个娇气的女孩子。

而这种性格无论在幼儿园还是小学都不讨巧,时常要被同班的男孩子看不起,更有甚者会发展成言语上的羞辱和身体上的教训。

葛钧天空有脾气没有本事,他在家就是个小霸王,就算告状也没人信,而他在学校里学习成绩也不好,老师未必就偏着他。

由此一来,葛钧天经常被不同伙儿的男生欺负作弄,要不是后来顾长洲转班到了他那儿,只怕他到初中也还得维持同样的境遇。

气场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可能顾长洲和他都因出生富贵人家而带了丝与众不同的贵气,但是反过来讲,他这个绣花枕头和顾长洲这块浑金璞玉完全就不能等量齐观。

是以,当顾长洲冷着一张脸从容应对那帮子男生的时候,场面就变得格外有威慑力。

那张脸,别说是那些小屁孩儿了,就连老师看了都得战战兢兢,王八之气简直爆棚。

狐假虎威的日子由此展开,葛钧天跟着顾长洲经年累月下来,也是练就了不一样的本领。两人也合伙欺负了不少人,作了不少怪,有道是同穿一条裤子,同背一口锅。

所以葛钧天对顾长洲的感情就变的格外不一样,一方面有些着恼顾长洲样样都比自己强,另一方面又仰赖于顾长洲样样比自己靠谱。

这种感情相当复杂,追溯起来,可能顾长洲和葛钧天,就等同原形kk之于林清清,真要扭头发起火来,都得低头喊声“霸霸您好”。

唔,这特么就很微妙了。

葛钧天觑着犹如雪女加强版的顾长洲,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顾长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着脸,下车之后灯光打过,葛钧天才发现他穿的十分正式。铁灰色的西装一丝不苟地套在身上,褶皱几乎看不见。而他袖口领结,无一不是打理的齐齐整整,更遑论梳的丝毫不乱的头发,好像风一吹都不见他发丝浮动,稳重的气势扑面而来,大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架势。

他脚下的影子被路灯拉的很长,行径的时候慢慢的,有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岿然霸气,稍一动步,就叫葛钧天心里跳的厉害。

他自觉有些方了。

当然了,方归方,老油条的葛钧天还是得腆着脸皮硬上,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点头哈腰就是说不出的谄媚,穿着龙袍都像是太监,“嘿,大兄弟,你是来探我班的嘛?来多久了啊?有没有肚子饿啊?咱们去外头的烧烤店坐坐呗!我请客!三斤小龙虾两罐生啤酒,烧烤串串一大摞,绝对管饱!啊嘿!美滋滋!”

“……”

这人啊,一紧张就容易话多,葛钧天的话更是滔滔不绝地往外冒,俨然看不出他是个刚拍了一整天戏的男主角。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软用。

生气时候的顾长洲只消的一个眼刀就能让他闭嘴。

葛钧天顿时没了脾气,低眉顺目老老实实地站在他的一步开外,广袍宽袖下的爪子有默默挠墙的冲动。

顾长洲冷着一张脸上下打量过他,视线最后停留在他的衣襟上,尔后弯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

这个笑容着实瘆人极了,葛钧天感受到了来自冰雪女王的森森恶意,仿佛一时间又回到了年前的寒冬腊月。

啪——

清脆的一声响。

葛钧天被吓得一哆嗦。

而顾长洲斜倚着车已然甩了本本子在引擎盖上,语气带着不容辩驳的威势,“自己看看吧,有没有什么要改的地方?”

灯光灰暗,葛钧天心里咯噔两声,颤颤巍巍地捧起了本子。

装订好的纸业是本协议换角书,葛钧天由前往后快速浏览了一遍,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啧,洲儿啊,还是你对我好,我就说这导演忒不是东西了,咱换个人来演不就最好了吗?哪儿用得着非来找我嘛!你看我这忙的跟狗似的!我……”

“废话别多,仔细看完了没意见就签字。看看清楚了,有附加条目的。”意有所指地扫向了摊开的地方,葛钧天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来,赫然看见尾页上的附加条款——需要林清清参演女配胡天骄。

“这……”葛钧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明明是他的戏,关林清清什么事儿啊?

“你该不会是,该不会是要我去喊清清演这本烂剧吧?”葛钧天转头之间福至心灵,激动的声音都大了好几个分贝,“呸,顾长洲,你真以为我是拉皮条的啊?是,我签了合同没去演是我不对,可这关清清什么事儿?她的演技去这本片子就是暴殄天物,你瞅瞅这开的什么价钱?她又没有经纪公司,凭啥是我的附加款?”

“呵,那你倒是忘了到底是谁硬挤了导演定下来的女配,非得带着人来演戏?”

“……”

“阿天,每个圈子都有各自的规则。你胡闹我可以忍,但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

“……”

葛钧天一时语塞,知道做错了事情却还要顶着一口气,“不就是钱吗?咱们还缺那点钱?”

“对,是不缺。”顾长洲凉飕飕的声音冒出了头,他接过本子,翻到了前面几页,用修长的手指划过加粗的黑体,示意葛钧天过来瞧,“因为你的原因,公司的出资从百分之三十提升到了百分之七十。导演原本拟定的演员名单,因为你的原因临时撤换了三分之二,而这三分之二里,签合同的人我们还得赔付违约金。不光如此,这些被替换的角色得由我们公司来填补空缺,我还得找人乔好了档期来演你这本烂剧!”

“……”

“而别的都不提,我就想问你,你知不知道得罪大半个剧组是什么后果?”

“还、还能有什么后果?不就那样吗,要钱给就是了啊!要人,给、给钱也能解决啊!我们还怕……”

“钱、钱、钱?不是有钱就能解决问题!进这个圈子那么久,你怎么还是毫无长进?”

单方面开启霸霸育儿模式,顾长洲说的语重心长,话语里透出恨其不争的薄怒,而这远不及他身上的冷冽气息要来的骇人。

合同的书脊砸在了葛钧天的鼻梁上,不算重却打的他鼻子发酸。

书页掉在地上被风一吹发出扑簌簌的响动,在夜晚时分,尤外刺耳。

葛钧天顿了一瞬几乎是暴怒而出,他猛地踩住地上的合同,恼羞成怒加之身体疲乏,新仇旧恨一起上,全撒在了无辜的书页里,“呸,给老子拿什么乔?那导演叫什么名字?老子这就叫他在这圈子里混不下去!还有那些演员,都他妈不想混了是不是?行啊,老子就让他们回家吃自己!什么来头?有我老子来头大吗?我呸!”

“……”

本来还在搬道具的场务人员吓的一顿,一时之间犹豫着要不要把东西搬上车。

而葛钧天显然已经不分场合,脚下一动,就把合同踢飞到了黑暗的绿化带,“还有,凭什么让清清演配角,既然你出资到了百分之七十,女主演索性一并换了啊,我捧清清当女主,那个樊雪算是个什么玩意儿?凭什么让我家清清去当绿叶,她算是哪根葱?”

“嗤。捧林清清当个女主?”顾长洲冷嘲。

与此同时,玛莎拉蒂的另一边车门也被打了开来,上次那位风情万种的旗袍姐姐施施然地下了车,慢条斯理地走到了顾长洲的身边。

“不好意思,上次忘了自我介绍,我就是樊雪。”

她态度从容,即便看了一整场的好戏也是面不改色,与葛钧天的暴跳如雷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有礼多了。

而她的身体动作也诚实,倚靠进顾长洲的胸怀,便是小鸟依人,言笑晏晏,乍一看便是一对璧人。

葛钧天的脾气霎时像是刹车踩了一脚,尔后便是踩错刹车的油门直冲,这下子真像是触及到了底线,他想也不想就抓住顾长洲把他抵到了引擎盖上,险些一拳头砸上他的面门,“好好好,顾长洲,我算是明白了!你这就是拿我做筏子要给清清难堪!怎么?她没陪你睡过你心里来气,所以变着法儿地想作弄她?”

“……”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搞的那些事儿?让清清给个上位的婊/子舔鞋?我呸!她也配?”

这一句话信息量可就大了,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道具也不搬了,事情也不做了,全都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一对好哥俩。

这场好戏总算是一字都不能落了,贼刺激。

气氛着实尴尬,樊雪再好的教养也觉得有些下不来,她站在一旁试图拉架,然而刚靠近就被葛钧天一挥臂推向了远处。

“离我远点,婊砸!”

樊雪跌在地上摔的狼狈,而顾长洲也在此时反推了一把葛钧天,硬生生把他撞开了好几步,一个没留神就踩着衣摆倒坐在了地上。

顾长洲叹出口气,站直身体拉平被揪皱的衬衫,转头扶起地上的樊雪,倒也没先问她好不好。

葛钧天气的还在骂,也不知道是为自己生气,还是在为林清清不值。

顾长洲听着反而有趣,弯起唇来声音不紧不慢,“如果,我说我非要让她演这个女配呢?”

“……”葛钧天顿住。

“你知道的,我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阿天,清清这个女配,当、定、了!”

“妈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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