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 116 章
明殊真君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慢慢悠悠道:“那又如何呢,临渊魔尊已经被封印五百年有余,又能有什么作为,这和你提出的要求可不那么相匹配啊。”
静华真君被明殊真君这话噎的脸色发青,就算他只是一缕神识,她也决定从今往后,讨厌这个小人。
静华真君平了平心头的不满,讥讽道:“怪不得静德性子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讨厌你。我也不和你扯皮。你我心知肚明,能打伤智远尊者,逃离封印,他又岂会是善茬。如今天地大劫已到,五百年来灵气逐渐减弱,而近十年来,天地灵气浓郁,龙章凤姿之人鱼跃而出。”
静华真君顿了一下,声音有些怅惘:“若是魔尊之事了却,飞升之门也将会再次开启。八大宗门,各有所长,各有所短,相互依存,同根同生。”
明殊真君脸色一变,“你是在威胁本君吗,还是在威胁我玄清宗,我玄清宗也是传承万年的门派,不怕你离火门,更何况,你们背叛道门,如今不过是自食恶果。”
“当年我便奇怪,离火门的护山大阵被轻易打破,就算临渊魔尊是天一阁的传承之人,可离火门的阵法皆是自上界而得,又如何会被轻易破去。
之后,我玄清宗收容离火门弟子,却也紧跟离火门,遭受魔修围困,甚至被魔修闯入宗门,若非林峰,恐怕我玄清宗危矣。如今,你竟然还想用上界威胁我,助你离火门于大劫之后重立宗门。”
静华真君脸色发白,嘴唇抖了抖,他如何能说当年离火门打的就是吞并玄清宗的主意,只不过后来才发现,临渊魔尊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
他根本没有打算给离火门留下退路,不过是与虎谋皮罢了。加之林峰气运灼人,这才反叛。今日看来,离火门怕是难再传承了。
“离火门剩余弟子皆并入玄清宗,只望玄清宗多多看护,留他们一线生机吧。”静华真君心中念头百转千回,无奈道。
“那是自然。”
“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我便也没什么顾虑可言了。当年,宗门的离明老祖元寿将近,却迟迟不能飞升,故而历练十大险地,后来得了一颗蓝色宝珠,宝光璀璨,灵气逼人。本以为是至宝,谁知那不过是上界重华魔尊的栖身之所。”
“重华魔尊精通六艺,修为高深,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离明老祖突破,而离明老祖则助他夺舍重生,恢复修为。”
“当时八大宗门新起之秀,莫过于天一阁临渊真人,且那重华魔尊身怀异法,可看人气运,最后
就选定了临渊真人。”
“可临渊真人避世不出,天一阁阵法重重,再加上临渊真人气运着实逆天,重华魔尊并无他法。不久,离明老祖拜访天一阁,指明临渊真人论道,取至阴女子精血炼制魔宝离魂锁,将临渊魔尊神魂打散,重华魔尊趁此夺舍。”
明华真君眸子里闪过一丝怨恨,声音沉郁:“也就是说临渊不是因为痛失挚爱走火入魔,而是被你们离火设计夺舍了,更害的我叔父惨死。”
静华真君避过明华真君吃人的目光,“只是那临渊真人却并没有陨落,反而与魔尊抗衡了起来,一体双魂,共生共存。是以,天一阁并不知道临渊早已变成了重华。
离明老祖最后也没能飞升,便是因为知道了那魔尊身怀仙器宝珠,可无视条件,无限夺舍,夺舍之后,便可直接炼化修士血肉精血修为为己用,而魔尊也第一个对离明老祖下了手。”
“唯一战胜重华魔尊的方法便是毁掉那颗宝珠,将重华魔尊用定魂丹困在肉身之中,言尽于此,只望你善待离火门人。”
蒋由垂下眼眸,心中惊异连连,如今再看,一切便想的通了。怪不得龚松明身上魔气精纯,却是道修,行事手段虽有偏激阴暗,却也留有善意。
那龚松明必是那位气运之子临渊真人了,真是人比人得扔啊。人家结丹之时,就能对抗一个身怀仙器的散仙神魂,而她,唉。
蒋由想到这里眼前一亮,她已然被重华惦记上了,如今的她再明白不过,重华可不是一个君子。他若是见了宝物,绝不会空手而归,为人更是眦睚必报。
而龚松明则是蒋由天然的同盟。
这点倒是蒋由妄自菲薄了,当今虽是大争之世,天资优异之人数不胜数但是蒋由却也不弱。不过百岁便结丹,结丹天象虽受了灵宠影响,为神兽,可就算没有生抽,蒋由的天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更何况,蒋由于借天地之力熔炼的落英剑,与她神魂相同,威力无穷,绝不是一般剑修可以比拟的。
静华真君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静默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玄衍真君看到低垂下头的蒋由,脸色沉了下来,拢在阔袖里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取出一枚泛着香甜气息的灵果,递给了蒋由,传音道:“你虽没有他的气运,却也不差,而且你是我的弟子,自然比其他人厉害。”
蒋由闻言一怔,又开心地笑了起来,这种不问缘由的维护真的很让人感动。
明殊真君听完,一道灵力打落玉简,朗声道:“你等就且并入玄清宗,居渊火峰,份例等同玄清宗内门弟子吧。”
明殊真君讲完,随即命蒋由领离火门一行人前往渊火峰,那里正靠近白榆峰。
“吾名蒋由,白榆峰亲传弟子,你们且随我来吧。”蒋由道完,率先而行。
梵清婉神色淡定自若,身姿挺拔,清若明兰。
只是一旁的离火门弟子却满怀怨毒,甚至刚出大殿便迫不及待动起手来,“你这个贱人,竟然背叛宗门,对玄清宗摇尾乞怜,我杀了你。”
蒋由闻言,脸色惊愕,震惊地看着那名弟子,幸而并不是所有离火门弟子均做此想,还是有些人面露难色。
梵清婉头上的玉钗带着悠悠的绿光,将那弟子打退,面露讥讽:“我修道无愧于天,无愧于地,
无愧于本心,无愧于师道。天下无不透风的墙,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既然已经做下了错事,你们莫不是以为就能一直瞒天过海吧,以前不追究,是因为离火门,如今若是追究起来,那可就灭宗之罪。”
梵清婉转身便走,紧跟在蒋由身后,想起师父,眼睛有些湿润。她若是不直接请罪,到时候被玄清宗查出来,离火门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如今她率先认错,毕竟这事和玄清宗无直接关联,不过就是承受他人鄙夷罢了,又能多么损伤呢。
更何况,若是没有玄清宗,他们又如何能在魔尊的报复之下存活呢。
梵清婉想起惨死的师父,昔日的殷殷教诲历历在目,不由更加痛恨作为内应的萧芷容,始作俑者的重获魔尊。
内心更是悄然之间发生着变化,对力量的渴求让一直心如止水的梵清婉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