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皇上与太子
额林珠在里头听说是个女儿,心里十分高兴,她也儿女双全了,李嬷嬷看着额林珠疲惫的样子,就上前将被子盖好,“主子,您歇会儿吧,小格格有老奴呢”。
额林珠也是累极了,闭了眼就睡着了。瓜尔佳氏还有玉录玳得到了消息,也就都告退了,太子还在屋子里抱着刚得的小格格。
看着红通通的小格格,太子心里十分柔软,这是他自己的女儿,那么小,那么软,要靠他这个阿玛去保护,他可要守好这毓庆宫。
此刻,草原上
何柱儿带着弘曜走了几天,终于到了皇上的龙帐了,弘曜一直让何柱儿快点带他去找玛法,可何柱儿哪敢呐,小阿哥还小,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他何柱儿十条命都赔不起,所以他还是不紧不慢地走着。
皇上正在大帐里头商量军机要事,何柱儿不敢去打扰,就找了梁九功梁公公。
梁功功一看是何柱儿那小兔崽子,就猜到太子的消息到了,心里也就稍稍放下了心,皇上这些日子不大好伺候,就是他都被骂了几句,刚想带着何柱儿去自己那等着,仔细一看,何柱儿后面还有个小萝卜头,梁九功一看差点没吓出一身汗来。
弘曜也算是常去乾清宫,所以跟梁公公也算是熟的,说起话来也透着亲昵。
“梁公公,玛法想弘曜了,所以就求着阿玛让何公公带我来了,你知道玛法在哪吗?”
梁九功看见弘曜的样子,心下稳了稳,也不敢委屈小阿哥去他的帐篷了,直接领到了皇上的龙帐等着,自己则是去了大帐候着皇上。
过了快一个时辰,皇上才与八旗将领商量完大事,出了门就看见梁九功在边上等着。
梁九功匆匆跟皇上请了安,又说了弘曜小阿哥来了的事,皇上现在就这么一个健康的孙子,也就看的很重,听了梁九功的话,心里头觉得太子太胡闹了些。
皇上快步走到了龙帐,看着弘曜盖着小毛毯子就睡在床上,小人儿这几天大概是累了,睡了很沉,闭着眼睛睡觉的样子倒让他想起了儿时的太子,当初他批着折子,太子学累了也是这样,在他床上呼呼大睡。
何柱儿刚想请安,就被拦住了,皇上的龙帐很大,里面细分了很多隔间,皇上走到了旁边那个屋子,何柱儿跪在地上请了安,就将太子的信交给了皇上。
“皇上,这是太子殿下给您的信,这些日子太子过了很不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奴才瞧着太子心里头有些苦呢”。
皇上一听心爱的儿子过成了这幅模样,心里也开始心疼他了,虽说刚开始生他的气,可想着太子憔悴的模样,又觉得心痛。
梁九功接过了何柱儿手上的信,打开来仔细看着。
“皇阿玛,见字如儿,儿不知所犯何错,惹得皇父大怒,细细思来,自得消息,即可前往,见后皇父不悦,儿甚是心痛,皇父亦多加训斥,父子之情不负以往,儿心痛万分,既父不喜,儿自当敬若帝皇,不敢懈怠……儿不知皇父,只盼弘曜前去,望父莫疑,儿实不知该如何,望父见谅”。
看着太子字字泣血,声声泪下的信,皇上心里头有些动容,这孩子从小就傲气,受了委屈也只是打人家一顿,可对着自己阿玛,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太子怕是被他冤枉了吧,要不然,怎么把自己一向宝贝的儿子带到这来,这孩子怕他不相信呢。
皇上想了当初太子来的事儿,叫梁九功再仔细查了一遍,不过,皇上已经认定了太子是冤枉的,这孩子这段日子过得怕是不好。
皇上当即就写了一大封信,现在他的心结解开了,心爱的儿子也如此在乎父子之情,并没有盼着他死,所以皇上也很详细地说了当天的事儿。
随后又取下了一块随身的玉佩,那是一块上好的田黄石,色泽明亮,太子跟他讨了几次他都没给,如今给了太子,想必太子心里头也能知道他的意思了。
何柱儿接了皇上的东西,低声告退,皇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就让他停在那,等着弘曜醒来再带他回去,战场凶险,也怕伤着弘曜。
何柱儿也不想让自家小主子待在这,弄懂了皇上的意思也就在房间内等着。
皇上去了弘曜那边,看着可爱的小孙子睡着,就坐在旁边看着,弘曜睡了好一会醒了之后就看见玛法,心里就放心了,他好几天没见着阿玛额娘,身边就有着何柱儿一个人认知,看见了自己玛法,心里也就一下子放心了。
“玛法、玛法,想喝水,弘曜想您了”。说完小娃就把头趴在皇上的怀里,皇上看着可爱的小孙子,手里拿着梁九功递来的茶,喂了他喝了口水,脸上也露出笑意,旁边的梁九功看着皇上这些日子以来第一个笑脸,总算是心放肚子里了。
弘曜总算是清醒了,皇上摸了摸他的额头,“弘曜啊,这是战场,小孩子是不能来的,玛法你也见着了,一会儿就跟何柱儿回去吧,嗯?”
弘曜一听这话,心里头不乐意了,玛法想他了,他也想玛法了,所以才求了阿玛让何公公带着自己来了,他在路上走了几天,刚来玛法就赶他走,他才不走呢!
小孩子心里头不乐意了,嘟着嘴巴坐在床边,低着头一声不吭,无声地反抗着玛法的决定。
皇上看着孙子的样子,保成小时候也是这样,要是其他事,他也就应了,可这是战场,就算在龙帐没有危险,也不能让他小孩子待在这,所以皇上也就硬下心来。
“弘曜,这事儿不能商量,一会儿何柱儿回去,就把你也带回去,听明白了吗?”
弘曜一听这话,抬起了头,眼睛里全是眼泪,“玛法,您不喜欢弘曜了吗,弘曜想您了,走了这么远的路来了您赶孙儿走,孙儿不喜欢您了”,说完了话就将被子蒙在了头上。
皇上看着弘曜难过的样子,真是狠不下心来,这小子他真没看见他哭,小时候跟人打架打的疼了也瞪着别人不放,再疼也只是叫唤两声,从没听进他这么难过。
皇上对着自家的儿子们真是狠得下心来,这时候却什么都舍不得了,想着只要孙儿在龙帐,暗卫十二个时辰护着,就不信还能发生什么事儿。
跟着就在被子外面安慰道“弘曜,别哭了,你要是乖乖听话别乱跑,玛法就让你在这,你要是不听话,就送你回去,听见没?”
弘曜一听能在这,也就不哭了,大概觉得丢人了,所以在被窝里不出来,皇上吩咐何柱儿一个人回了,何柱儿也没胆子问皇上自家小阿哥的事儿,在梁九功耳边问了一句,梁九功跟他说了几句,他也只好走了。
这边的祖孙融洽温馨,可毓庆宫闹翻了天。
额林珠也是第二次生了,所以恢复得也快,到了醒来第二天,还是没看见弘曜,太子每次都说弘曜去裕亲王府或是其他宗室家里玩,要么就是在前院,可额林珠越来越觉得不对,弘曜是贪玩了些,可他孝顺,知道自己额娘生了,怎么着也不会这样。
终于到了晚上,额林珠吓唬着让喜儿说了出来,李嬷嬷她是诈不出来的,喜儿扛不住,老老实实地招了。
额林珠再怎样也想不到太子竟然将弘曜送到了草原上,“他不知道战场上危险吗,弘曜才那么小,就将他送过去,哪有这样的阿玛”。
喜儿自知做了错事,赶紧告诉了李嬷嬷,李嬷嬷不敢瞒着,打着胆子去了前院跟太子说了。
太子很是震怒,他好不容易封住了所有人的嘴,竟然是扶云殿里头的泄了密。
太子自知不是罚奴才的时候,带着身边的奴才就到了扶云殿,额林珠不顾刚生孩子孱弱的身子,跟太子闹了起来,太子知道这事儿是自己做的不好,心里头愧疚,任由额林珠说着,可额林珠最后气晕了过去。
太医去了以后,说是额林珠受了刺激,要坐双月子,还要静养,打那以后,扶云殿的奴才都被额林珠派去门口,怎么着都不肯再见太子,太子也怕她气坏了身子做了病,吩咐里面的人好好照顾着,就一直在书房住下了。
额林珠每天哄着刚出生的小格格,托了娘家的二哥打听消息,阿楚珲虽然在军中职位不高,可一向交游广阔,应该能打听点什么,这时候她知道太子那消息最快,可真的不想见他。
太子也怕出什么事儿,派了好几拨人在路上等着,就看何柱儿什么时候回来,一有消息立刻汇报,只希望能带来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