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故人
木兰走到保安的视线不可及之处，马上脱下清洁工的马甲，找了个角落扔下马甲和拖把，把头发放下来整理了一下，假装神态自若地去找化妆间。
在偌大的后台转了一圈，木兰终于找到了这个闹哄哄的化妆间，化妆间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催促声、争吵声不绝于耳，木兰这才想起自己连卓瑶的照片都没看见过，在人群里怎么找她？
不过既然是彩妆大师，气质上应该就与众不同，木兰仔细地一个一个找过去，正找得焦急呢，突然手臂被人拉住：“来不及了，你来帮个忙，给这几个都先上个底妆。”顺手给她塞过来一盒粉底。
木兰一愣：“我，我不……”
那人焦急地说：“快点呀，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上台了，再不快点来不及了。”这几个是伴舞，对妆容的要求并不那么高，所以这位化妆师情急之下才随手拉了一个工作人员来帮忙。
木兰注意到，这里的工作人员确实都是上白下黑的装扮，不过真正的工作人员胸口都挂着牌子，但场面那么混乱，谁还注意得到她究竟有没有工作牌呢？
见这个化妆师是真的着急，木兰只好留下来帮她这个忙，顺便想打听一下卓瑶在哪里，可是对方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直到木兰把几个伴舞演员都打好了粉底，还是没找着机会问她话。
打完了粉底，化妆师又递过来一盒腮红：“你先帮忙把腮红和唇膏上一下，眉毛和眼妆待会我来化。”
这段时间木兰为了研究彩妆，化妆的技巧也学了不少，这时候手痒痒的，忍不住想现学现卖一下，反正桌面上触手可及都是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她索性从头到尾全套给人化起妆来。
化妆师百忙之中看了她一眼：“哎，你怎么乱来……。”仔细端详了她化好的那个妆，惊讶地说，“技术不错嘛，行，就这样吧，按照这个样子继续化，动作快点。”
木兰得到认可，心中暗暗得意，手脚不停地继续给另一个人化妆。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批群演，紧接着又来了一批，来不及说什么，两人马不停蹄地继续忙了起来，由于化妆的时候要微弯着腰，木兰累得腰酸背痛，感叹化妆师这口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终于这批群演也化完了，才可以停下来稍稍歇一口气，一个真正胸前挂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手里双手拎着一大堆咖啡走了过来：“大家辛苦了，黄先生请大家喝咖啡。”
木兰不知道黄先生是谁，只是在担心被工作人员认出，把她赶出去，故意转过了身子不去看她。
事实上人家根本就没留意到她，只以为是这个化妆师带来的助手呢，递给她两杯咖啡：“麻烦你了，可以帮我送一杯咖啡到卓老师的工作室里去吗？”
“卓老师？是卓瑶吗？”
“对呀，就在那边走廊尽头的那间工作室，辛苦你了。”
木兰心中一阵狂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不客气，我这就送过去。”
端着咖啡飞快地跑到卓瑶的工作室门口，木兰小心地敲门：“请问卓老师在吗？”
“请进！”里面传出来一个爽快的女声。
木兰推门进去，里面空间不大，不过收拾得干净清爽，比外面乱糟糟的环境好得多了，化妆台上的化妆品虽然多，但多而不乱，全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要用什么随手拈来，完全不会搞混。
身材高挑的化妆师正在专心致志地给镜子前的人化妆，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什么事？”
木兰说：“黄先生请大家喝咖啡，我把您那份送过来了。”
“放着吧，谢谢！”卓瑶说了一句，就再也没管她，木兰把咖啡放在一旁，然后就静悄悄地站在角落里，不再打扰她。
过了许久，卓瑶才终于直起身，用手指抬起那人的下巴，上下仔细端详了一会化好的妆容，又稍微修整了一下，这才拍了拍双掌说：“好了！”
那人感激地说：“谢谢卓老师。”
木兰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最近还挺红的小明星，小明星出去了，卓瑶捶着腰坐到椅子上，伸手去拿旁边的咖啡，突然发现木兰站在一旁：“咦，你怎么还在这儿？”
“卓老师，我有件事想请您帮个忙！”木兰客气地说。
卓瑶挺清楚她的声音，不由抬起头，直愣愣地盯着木兰：“你叫我什么？”
“卓老师啊！”别人都是这么叫的啊，应该没错吧！
“木兰！”卓瑶突然大声地说，“你不认识我啦？我只不过出国几年回来，你就不认识我啦？”
木兰不敢说话，莫非在她遗失的几年记忆中与她有什么牵扯？
见她脸上还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卓瑶气呼呼地说：“我的豆豆呀！当年模特队的，脸上长满了痘痘的那个，如果不是你的护肤品，我哪里会去学化妆，又怎么会有今天呢？”
“哦！是你呀！”木兰恍然大悟，周诗颖跟她说过她创业的传奇，她的第一批客户模特队的事也跟她详细说了，是以木兰知道。
卓瑶继续高兴地说：“没想到我才刚一回来就遇见你了，我听说你的公司做得不错啊，有什么新产品，赶快介绍给我用一下，我这几天好像是有点水土不服，皮肤状态差了一点呢！”
不等木兰回答，卓瑶又奇怪地问：“你不是自己开公司的吗？怎么又会来这里当工作人员了？”
木兰忙解释：“我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我今天是特地混进来找你的。”
“混进来？”卓瑶好笑地看着她。
“嗯。”木兰点头，“这里安保挺严格的，想要混进来可真不容易。”
“你早说嘛，要是早点告诉我，你要带多少人进来，我都能给你弄来邀请函，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呢，我可一直没忘记当初一脸痘痘的时候，那过的是什么日子。”
“不是，我进来是特地要找你的。”
“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最近新出了彩妆的新产品，我们听说你在粉丝当中的影响力挺大的，就想能不能请你试用一下，然后给我们一个中肯的评价。”木兰说。
“原来是这事啊，没问题啊，你拿一套你们的彩妆给我，我试用一下马上就给你们推荐，你的产品，我肯定信得过。”卓瑶爽快地说，“你记一下我手机号码，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我以后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在国内。”
木兰也把自己的号码告诉了她，两人互相记下了。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卓老师，这里还有个妆，麻烦你化一下。”
“没问题，过来吧！”卓瑶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木兰不便再打扰她：“那你忙吧，我先出去了。”
卓瑶说：“你急着回去吗？不急的话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木兰说，“我先出去看节目，你忙完了给电话我。”
后台进去难，出来就容易得多了，木兰出去的时候还记得带上她偷的那件清洁工马甲，悄悄放了回去，然后找到李燕玲。
李燕玲急忙问她：“怎么样怎么样，见到卓瑶了吗？”
木兰反问她：“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有一个客户叫做豆豆的？”
“记得呀！”李燕玲刚开始的时候帮忙木兰送了好长时间的货，“那时候经常给她送货呢，模特队的，长得很高，特别漂亮。”
“豆豆就是卓瑶，怎么样，想不到吧？”
“真的啊？”李燕玲吓了一跳，“那她答应帮我们推荐了吗？”
“算是答应了吧，她让我把产品给她一套。”
“嗯嗯，那赶紧送过去呀，我带着呢！”
“不用着急，我们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
晚上她们选择吃饭的地方是一家麻辣火锅店，三个都是无辣不欢的人，火辣辣的火锅就着冰凉的啤酒，感慨万千地忆当年。
卓瑶说：“以前在模特队，因为皮肤不好，总是被人嘲笑，一些比较重要的走秀也不让我参加，我从小就喜欢化妆，可是就因为脸上老长痘痘，我妈从来不让我买任何化妆品，木兰，你的护肤品简直是给了我新生啊！”
李燕玲也说：“当年我没拿到助学金，伤心得要死，家里只给了我三百块钱，都已经是倾尽全力，再也拿不出更多了，我早上去打一盆白粥，买一包榨菜吃一整天，就算是这样，兜里的钱还是一天天变少，每天睡觉之前，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第二天能吃上饱饭，要不是木兰你让我帮你干活，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坚持到念完大学。”
这些事情木兰都不知道，她只能拼命地吃菜，只听不说。
说着说着，卓瑶突然提起了傅思行：“对了，木兰，你现在跟傅思行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