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去截教
有元始相助，江云很快适应阐教生活，并认识了大部分阐教弟子。说实话，江云不觉得一天宅到晚的日子有什么好，面对一年四季不变的雪景，江云提议更换庭院的阵法，得到的答复是多管闲事。
江云：呵，男人。
在元始的允许下，江云把封神榜交给了姜子牙，这位仁兄和申公豹进门一前一后，待遇天差地别，简答来说就是三好学生和差生的区别。
会歪门邪道的申公豹表示不服。
姜子牙在麒麟崖读了四十年的书，从一个正值中年的大叔进化成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文韬武略，智勇双全，可谓是标准的人才。这位三好学生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姜子牙资质不行，和修仙没缘分。搁在修仙小说里就是五灵根的废物，修仙极为困难。
“你怎么收了姜子牙为徒？”
“此人正直赤诚，面相不俗，本座算到他日后有一番大造化，因而收入门下。”
“不是说地仙以下不配做阐教弟子吗？”
“……”
一连数天得不到元始回信，江云啧了一声，暗道教主大人不好伺候。
既然定下封神榜的持有者，江云也不拖沓，直接叫来姜子牙，将封神榜交予他，并细说了自己的忧愁。
“凤鸣岐山，西周当兴，你下山辅佐姬昌，助他成就大业，也圆自己一番事业。此外我有一事要嘱咐，你几位师兄犯红尘之厄，杀劫临身，此次你等下山，一是为了西周，二来就是助你几位师兄渡劫。广成子等少经世故，做事不知轻重，你且记住，下山后定要凡事三思而后行，若有什么难处，可以来寻我。”
姜子牙热泪盈眶，自家教主这么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甚至把重要的封神榜交给自己，他此生无以为报，只能下辈子做牛做马偿还。
“师尊……”
江云听得牙都酸了，十二金仙那几位驻颜有方，个个永远十八岁，喊自己师尊忍忍也就算了，姜子牙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还喊自己师尊。
江云压力很大，他不想躺在棺材里和姜子牙排排坐。
“你疏于练习，法术不精，这样，我再送你法宝和坐骑，助你大业。去你南极师兄那领。”
南极仙翁，阐教禽兽之首，专门负责遛鸟逗狗，另外还承包了阐教的仙草灵果，和白鹤童子无耻垄断了阐教的仙芝业。简称后勤部部长，缺生活用品，找他就是。
“最后一事。”江云停在姜子牙跟前，附身低语几句，姜子牙欲开口询问时，江云将手指竖在唇中间，清冷的眼瞳里跳跃着神秘的光，“嘘，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
人老成精，姜子牙自然不会不懂，他再三叩首，依依不舍和江云告别，打算去找南极仙翁领只牛下山去。年纪大了，狮鹫仙鹤之类的不适合老年人，太刺激的东西容易脑溢血。
这边姜子牙退下欲往南极仙翁去，没走几步路遇上了燃灯道人，姜子牙恭恭敬敬道，“老师。”
燃灯道人被阐教门人唤作老师是有缘由的，身为副教主，燃灯道人早些年听道紫霄宫，可以说和元始同辈，后来元始立教，燃灯道人也是最早投靠阐教的人员之一。之后阐教大兴，拜入阐教的仙，妖更多，元始不可能一个个教过来。自然而然地，乐意授业解惑的燃灯道人被众人奉上高位，顺势做了副教主，因有教导之功，阐教门人便唤燃灯道人为老师。
燃灯道人眼尖瞥见姜子牙怀里的黄绢，心里暗自吃惊，道教主怎么把封神榜给了姜子牙。虽说这次封神和十二金仙息息相关，交给他们有失公平，可他不是啊。想他燃灯道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法术阵法样样精通，又交友甚广，认识道祖见过帝辛。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适合封神榜，姜子牙他配吗？
想到自己之前在西方二人面前打下的包票，燃灯道人心中越发不满。面上和颜悦色，“姜师弟要去何处？”
姜子牙回道，“正要去寻南极师兄。”
燃灯道人笑道，“巧了，同路。不如我捎师弟一程。”
姜子牙闻言大喜，“多谢老师。”
两人路上有说有笑，燃灯道人有意无意打听起封神榜之事，姜子牙不曾隐瞒，一一作答，只是心中不可避免多了想法。
师尊果然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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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牙下山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阐教，江云猜这里头有燃灯道人的功劳，这事说大也不大，江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算了，不过元始对此很恼火，大骂燃灯道人是长舌妇，什么事都往外说。
江云心说这位副教主还是您亲自提拔上来的，鉴于上回庭院的事被元始说了一顿，给元始的日记里对燃灯道人只字不提。结果元始又是连着几天疑神疑鬼。
江云：……症状不轻。
两方情报源源不断送到江云手中，姜子牙年纪大，脑子一点都不糊涂，每次回信都是简要明晰，对西岐和朝歌的事是只言片语，专门写和阐教相关事宜。而在这些事中，出场次数最多的就是燃灯道人。
今天老师干嘛了，明天老师又做了什么，如此反复，导致江云看到燃灯道人就眼睛疼。
“战局紧张，西周人族单纯，不懂法术之利，商军能人尽出，先有洪锦后有火灵圣母，我军不敌，节节败退。已求各位师兄伸以援手，以助西周成就大业。此外有一事……申公豹原为教主弟子，现入通天教主门下，游走两方之间，趁口舌之利，行不轨之事，弟子担心师兄上当受骗，特此说明。”
江云看完这封信，转头看起另一位。
“今日约见赵公明，酒水十七两；邀请三霄吃酒，脂粉费五十二两；被多宝道人没收酒具，损失二十八两……”
江云面无表情翻过账册，钱，他现在人都是元始的，哪来的钱。
“想那姜子牙实在可恶，将我被逐师门一事到处宣扬，枉教主严加惩戒，弟子将感激不尽。”
“朝歌起兵，截教门人多有援手，火灵圣母参战，周军不敌，大败而归。今夜截教摆宴，需置办衣物，吾囊中羞涩，唯有寒衣一件……”
江云将两份信摆在一起，从中提取关键事件。封神榜实质是天庭选拔人员，但这年头天庭没什么好的，一没工资，二没房子，比起逍遥自在的散仙，天庭公务人员真的太糟了，一年到头干到死，法力受限，还得听天帝的号令。而做两教弟子就轻松很多，不谈截教，单说阐教，元始本人就不怎么管弟子，阐教规矩多，但不限制个人发展，你想进修还是留学，或者家里蹲，再不济出去单干，阐教都欢迎。
所以说没有人愿意上封神榜，但如果是被十二金仙打死，意义就不同了，死后转世重修意味从头开始，有可能你修个千百年恢复昔日水平，也有可能从此一蹶不振，坠入轮回。封神榜给了个低保，免去轮回之苦，但再无昔日风光。
不过平白无故打架面子上总是过不去，恰逢朝代更迭，新主已生，旧主该亡，这种名义下的打架叫替天行道，做得好还能名垂青史。这才是封神榜明明是神仙打架，偏偏要和凡人掺和在一起的原因。
从信件来看，现在商周关系紧张，已有数次交战，商军这边派出了火灵圣母，周军因为没有能够抵抗的人员，导致一路败退。照这种情景下去，派出十二金仙几乎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火灵圣母……江云托腮细想，这名字有点耳熟，偏偏他一时想不起来此人做了什么？
对了！江云猛地站起，他记起来了，因火灵圣母被打死，导致引发阐截两教大战。
熟悉的困意再次传来，江云明白他将要失去身体控制权，来不及解释更多，江云在纸上写下去截教三字，之后再无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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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明白他醒来的不是时候，手下墨迹未干，指尖沾上漆黑，斑斑点点，他瞥了眼纸上的字迹，潦草凌乱，不成样子，很显然，主人时间紧张，连字都没写完。
他并未立刻去履行纸上的话，而是起身慢清理手上的污渍，换了一套蓝白相间的长袍，在镜前打量片刻，将碧玉簪换成白玉簪后，这才施施然坐下，翻起信件。
信中提到的战事江云和自己讨论过，认为新旧更替，乃自然之道，殷商必败为大势所趋。只是这去截教……
元始抿嘴，去也不是不可，只是想到通天元始就头疼，他想了半天，还是叫来白鹤童子，吩咐准备马车前往八景宫。
主动去截教是不可能的，被大哥拉着过去可以考虑一下。
驾车的是前几章出场过的青鸾妹子，人美声甜，车技也好，牵着六尾脱缰的白龙，把元始稳稳当当送到了八景宫门口，完事一双杏眼亮晶晶望着元始，指望讨一句夸。
元始从头到尾正眼都没看过，直接撩了车帘走人。
青鸾妹子：qaq
三清分家多年，说到底也就元始和通天生分了，老子两头吃开，玉虚宫碧游宫都去的，全看老子心情。相应的，元始和通天都能来八景宫。
这边拨着算盘计划下个五百年的老子听闻贵客来临，忙收起作案工具，打发三尸该干嘛干嘛去，结果人还没走出房间，那头元始已经大步流星走来，跟着的玄都表情平静，仿佛在说拦也拦不住，算了。
老子：……
太上老君乐呵呵和元始打了个招呼，拉着两个弟弟走人，他是老子的善尸，属于这几人中最活跃的一个。一般不是三清来访，老子会把太上老君丢出去接待客人。
元始立在朱门前，见三尸离去，突然来了句，“三尸可否能反客为主？”
老子慢悠悠道，“异想天开。”
昔日道祖讲道，有言大道三千皆可得道，有三捷径可走。其一为以力证道，此为盘古得道之法。其二乃功德证道，女娲抟土作人得大功德得道。其三便是斩三尸。
斩三尸，即斩去七情六欲，以淡漠之心观世间万物。三尸分别为善尸，恶尸，自我。三清之中唯有老子斩去三尸，后二者只斩去善恶两尸。
与此同时三尸实力与法宝挂钩。法宝越强，三尸修为越高，反之亦然。倘若没有法宝，斩去的三尸便没有实体。
三尸之间心意相通，很大程度上三尸就是正主的情绪垃圾桶，好的不好的全扔给三尸，待做到无情无欲，便能接触大道奥秘，领悟无上道法，从而超然脱俗，成为圣人。
见元始沉默半响，老子善意提醒，“可是悟到了什么真理？”
元始收起多余的想法，打算日后再商讨三尸之事，将眼下的打算说出口，“我欲往碧游宫一趟。”
“哦。”
两人说完相顾无言，元始在看老子，老子也在看元始。
元始从牙齿缝里挤出几字，“劳烦大哥，捎我一程。”
“可以～”
**
这一日的碧游宫似乎格外热闹，阐教的广成子主动上门，不过并非是来叙两教情谊，而是来归还法宝。
火灵圣母的金霞冠。
截教弟子多在朝歌为官，西周兵变，朝歌自要派兵清理，这其中就有截教弟子，西周是以姜子牙为首的阐教弟子，俗话说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一来二去小打小闹变大，闹出了人命。
广成子替阐教出头，杀了截教的火灵圣母。
但火灵圣母作为三代截教弟子中佼佼者，不仅修为高深，更得多宝道人青睐，而多宝道人，是截教的大师兄。
金灵圣母见广成子这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广成子，我截教一再忍让，你不要得寸进尺，当我截教好欺负！”
多宝道人气得嘴唇发白，前几日火灵圣母还在他跟前撒娇求饶，转眼魂上封神榜，香消玉殒。爱徒惨死本就是剜心之痛，更可恨的是仇人还带着战利品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说什么归还遗物。他要的哪是什么遗物，他要的是他活生生的徒弟，会说会笑的人。
广成子被众多截教弟子围住，心里不由捏了把汗，隐隐后悔亲自跑这一趟。
“两军交战必有伤亡，我阐教姜子牙助西周，本就是顺应天命之举，谁知火灵圣母为报私仇，一再穷追猛打，眼看姜子牙即将命丧黄泉，我等不得已才出手。此事只是战事，和两教无关，希望通天教主莫怪。”
金灵圣母冷笑连连，“这么说来，你阐教助明主，我截教就是助纣为虐了。广成子，你好生不要脸！”
“成汤建业已有三百年，帝辛勇猛好战，收复山河开辟疆土，更怜奴隶，允许贱民入朝为官，社稷蒸蒸日上，乱相从何谈起。我好心劝你一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是西周败了，你阐教就是遗臭万年，十二金仙一辈子钉在耻辱柱上下不来。”末了金灵圣母又来一句。
“我倒忘了，我们的阐教大师兄还是黄帝之师，也不知那位人族圣人肯不肯出火云洞，替他恩师洗刷罪名。”
广成子脸上挂不住，大声道，“今日我是来求和，非是邀战。”
金灵圣母冷冰冰道，“想求和，行，跪下向大师兄磕头认罪，说三句我错了。广成子，你不是来求和的吗，怎么不跪啊？”
周遭哄笑声起，开始有人喊着跪下来，起先只有几句碎语，而后声音渐渐扩大，一起涌向广成子。
“我劝师弟还是莫跪了，免得折了阐教颜面，惹得咱们二师伯大怒，广成子师弟，你说是不是？”
广成子大怒，“金灵，我阐教三番两次低声下气，你截教别不要给脸不要脸。”
金灵圣母，“谁不要脸！广成子，过了这么久你还是不会求人，我截教多少人死在你十二金仙手里，别以为有个封神榜我截教弟子就会原谅。是你十二金仙欠截教的，就算成了大罗金仙，戕害同门的罪一辈子也洗不清！”
“谁和你们截教是同门！”
“不是同门你求个屁的原谅！”
作者有话要说：
金灵圣母：超级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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