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晏沉渊却来脾气了,我兜这么大个圈子不就是图你开心吗,这副要死的表情给谁看呢!
“去跑圈!”晏沉渊没好气道,你不是一不开心就跑步的吗?
池南音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是人吗你?这种时候你还要体罚我?
“好的。”池南音敢反抗么,不敢。
跑就完了。
阿雾扒在她肩头,紧张地说,“小音音,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要先搞清楚这个剧情走向和副本开启的意图?”
池南音边跑边咬牙,“没啥好想的了,我看这破系统它就是想我死!”
阿雾叹气:“本ai实名制心疼你,你真的太惨了!”
“我感觉我脑子有点乱,老觉得府上一日世上千年,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了,太疯狂了,我好难,我太难了,阿雾,你让我暴毙了吧,我受不了了!”
“小音音,你不要自暴自弃嘛,咱们连白月光必死剧情都闯过来了,有啥过不去的!”阿雾给她加油打气。
跑了一会儿,风吹得池南音醒了些酒,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赶紧跑回雁芦阁,她问晏沉渊:“狗皇帝为什么要让我长姐进宫?”
晏沉渊沉沉叹气,真不容易啊,你可终于意识到这整件事的关键所在了。
不过“狗皇帝”这个骂法,很合我意。
“那日宫宴,狗皇帝看中你长姐的美色了。”晏沉渊说。
“色胚!”
晏沉渊又想笑了,她哪儿来那么多生动又精准的骂人字句的?都跟谁学的?
“我可以见见我长姐么?我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愿意嫁给瑞亲王。”池南音小心地求他开个恩。
“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晏沉渊这就不大乐意了。
“好吧。”池南音知道他不喜欢生人来府上,也不敢再问了。
可她也出不去呀。
唉。
正当她怏怏地准备坐下时,听得外面有小厮来报:“大人,二皇子殿下求见。”
“不见。”晏沉渊听到这些人就烦,想也没想就拒了。
小厮却有些为难:“大人,二皇子殿下说,今日见不到您,绝不回去。”
“那就让他待着吧。”
晏沉渊抿了口酒,抬手接了朵蓝楹花转在指尖,那面上的冷情凉薄,恹恹憎色,是池南音从未见过的。
好似这世上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让他厌烦之物,都恨不得统统杀个干净。
单是看着,池南音都觉得让人发寒。
“怕么?”晏沉渊果然问她。
“其实……还好。”池南音抠了抠手指,小声地说。
“为何不怕?”
这咋说呢?您和顾凌羽是死对头,那你不爽他不是正常的么?摆出这个臭脸色也是理所当然。
我?
我哪儿有资格成为您的对头啊?我连你的头发丝儿都打不过。
所以池南音只道:“反正你不会对我这样嘛,所以,我就不用怕了。”
晏沉渊手中的蓝花停转,盈盈立在他两指间,他抬眸看着池南音,好像自己一番心思,没有白费?
——您误会了,国师大人!
池南音问道:“你是不是对讨厌的人,都特别不愿意给好脸色啊?”
“当然。”
“但你身居高位,我记得,大多数身居高位的人都长袖善舞,最擅长和人打交道了,所以你……”
“那是因为他们有所求,故而需要与人交际,而我……”晏沉渊顿了下,嗤笑道,“我百无禁忌,无所不能,无所不有,无所不可。”
池南音咽了咽口水,坂本沉渊您牛逼!
忽然有点儿心疼顾凌羽了是怎么回事?真要被反派吊起来捶了啊!
“我猜顾凌羽来,是想跟我说你长姐的婚事,你想听吗?”晏沉渊的心情转好,突然想发个慈悲心肠了。
池南音眼神一亮,诶?这感情线还能续上?
连忙点头如小鸡啄米笃笃笃!
晏沉渊看她这样子想笑,向她递出掌心:“来。”
池南音一门心思想着顾凌羽会对晏沉渊说什么,没作多想就把手搭在了他掌心,还指尖向下一扣,握住了他的手。
只是入手却感觉,这个人的体温好低啊,八月初的天气呢,他的手却冰凉冰凉的。
气虚肾亏?不对,他……那个,咳,残废呢,亏不了。
“你冷么?”池南音好奇地问。
“不冷。”晏沉渊好笑,居然会有人问他冷不冷这种问题。
但他轻轻地反握了池南音的手,领着池南音来到隔帘后,让展危放下竹帘。
池南音做贼似地蹲在他的轮椅后面,晏沉渊看得奇怪:“你在干嘛?”
“偷听啊。”池南音超小声。
晏沉渊叹气:“他又看不见里面的人。”
池南音一想也是哦,害,这不是没做过听墙角的小毛贼么,第一次,没经验,本能地就把自己搞得贼眉鼠眼的了。
她挪着步子出来,缩成一小团,蹲在晏沉渊轮椅旁边,双手托腮兴奋地等着听好戏。
顾凌羽终于得见晏沉渊,虽然还是隔了个竹帘,但已无妨了,能说上话就行。
“见过国师大人!”顾凌羽拱手行礼。
“说。”晏沉渊一身的王八之气,一个多余的字也不给他。
“请国师大人放了池姑娘!”顾凌羽还真是一点也转弯抹角,直接杀进正题。
池南音听得皱起了小脸,要死啊你!就这么看重白月光这种东西么你!都敢跑到国师府要人了?
晏沉渊偏头看着池南音一张满是嫌弃的小脸,心想,哦?你不想被救出去?还是你不想被顾凌羽救出去?
晏沉渊说:“原因。”
顾凌羽给自己稳稳心神,今日他来这里,并无足够的把握,但为了他叔叔,他不得不来搏一把。
他沉声道:“想必国师已经听闻今日宫中之事,在我与池惜歌进宫之前,我已想好如何劝说父皇打退纳池惜歌入宫为妃的想法,但我叔叔的半道杀出,让我措手不及。”
池南音听到了关键处,放下双手,脸色认真,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她脑子不大好用的,要是听漏了关键信息,会想不明白的!
晏沉渊却听得心不在焉,对顾凌羽的话更是不以为然,反倒是觉得池南音这副认真严肃的样子好玩得多。
她蹲在这里活像只小兔子,就差长一对竖耳了。
池南音见外面的顾凌羽不再出声,昂着小脑瓜看了看晏沉渊,手指头指指外面,还呶了呶嘴:他怎么不说了?
晏沉渊抬指打了一下竹帘,示意顾凌羽继续。
外面顾凌羽接着道——
“不论我叔叔今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圣心难测,难保我父皇不会另生他想。我叔叔向来远离王权,只图清闲,今日这般行事,必是会令父皇猜忌。而且,说得难听一些,我叔叔这是抢了我父皇的女人,于天子而言,此事他不会罢休!国师大人对我父皇最为了解,当知道他的为人。”
“这桩婚事,若不能及时毁去,不论是我叔叔,还是池惜歌池姑娘,都会成为我父皇防范之人。而且,池姑娘在除掉镇公国府的事情上出力极多,这样足智多谋的人,我父皇不会允许她留在一个王爷身边的,怀壁其罪!”
“那么他们二人的下场只能是……”
顾凌羽说到此处,不敢再讲下去,只是深深再拜:“国师大人,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池四姑娘吧!”
池南音听得满脑子卧槽,脸色都白了,她没想到这件事情后面带能牵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这王宫里的人是都有病吗?
天天这么勾心斗角,互相戕害的他们不累吗?
算了,帝王嘛,自古如此的。
当什么皇帝,有病!
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啊?
她好多的问题,蹙着两道秀眉,十分不解地看向晏沉渊,不是说狗皇帝是看中了她长姐的美貌才要纳她为妃吗?
被她这样仰面直勾勾地望着,晏沉渊常年坚硬冰冷的心头有些软。
但心软,可不是好事啊。
所以他抬手,覆在池南音眼上。
然后转眸望向竹帘外,回了顾凌羽的话,淡声道:“不放。”
池南音在他手心里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眼睫像蝶羽,颤抖着扫过他掌心。
他知道,她有些难过。
但难过,也暂且忍着吧。
顾凌羽却有些急了,紧声道:“国师大人,你明知父皇非要池惜歌入宫是因为……噗!”
他的话未说完,只觉一阵劲风袭来,直击他胸口,打得他连退数步跌倒在地,吐出一口黑血!
晏沉渊捻了下佛钏,“滚。”
展危上前,对顾凌羽拱手:“殿下,请慢走!”
顾凌羽难以抑制恨意地看向竹帘,若非是他晏沉渊,这一切又岂会发生!
他到底还要害多少人送命,才肯甘心!
身为国师,何以有一副如此歹毒的心肠!
顾凌羽站起来,再度拱手:“还望国师,善待四姑娘!”
“展危!”
展危提肘重击,打在顾凌羽小腹!
顾凌羽捂着小腹连退数步,听得展危冷声厉喝:“还没有轮到二皇子殿下教我家大人做事,待得殿下成为陛下,再来与我家大人平起平坐,高谈阔论吧!”
作者有话要说: 顾凌羽这个男主属实没得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