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清雅已经进入了梦乡。而冯疯子敲了了三家跟他关系还不错的门，恳求了半天借齐了剩下的一百块。看着这一百块他真的觉得五味杂陈想想他冯尧什么时候低声下气的求过人。
回到家的时候还特意到他妈的门口看了看看着已经睡着的一老一小内心柔软。他突然觉得此时此刻才像一个真正的家。他小时候就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英雄一般从天而降，来保护他照顾他。可是他一直没有等到。那现在他就当清雅的那个英雄。
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回自己房间睡觉。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冯疯子就起床了。开始在厨房忙活吃的。等什么都弄好之后才把清雅和秦老太叫起来吃饭。早上吃的也比较简单，一点稀饭一点玉米饼子。不过一家人倒是吃得很开心。
吃完之后冯疯子和秦老太就带着清雅到村长家。这个村的村长姓罗倒是一个忠厚老实肯帮乡亲忙的村长。
他一去村长家就直接把来的目的说清楚了。过继这种事本来就不稀奇，永和村就有许多就是过继的。稀奇的是居然要过继清雅这孩子，虽然罗村长觉得自己是对清雅没有什么意见但别的很多村民没有他这种觉悟。再一看秦老太和冯疯子好像是真心喜欢清雅的，他也就放心了。答应帮他做见证。而且他是村里少数读过书的人还能帮着写一下过继文书。
等他们到谢家的时候谢明华和王翠花已经在等着了。王翠花一见清雅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小的时候李芬不管孩子清雅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怎么能不疼。只是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孙女她左右为难罢了。
清雅最见不得这种老人家的眼泪，赶紧走上前去安慰道“奶奶别哭。我反正就在这村子里，以后也是能天天看到的。”
秦老太知道这爷爷奶奶对清雅不错，如果以后不让她认肯定会伤心。她做主道，“你们放心，爷爷奶奶我们还是会让清雅认的。以后大家都对清雅好，这个是好事。”
王翠花把眼泪抹干，挤出一个笑，说道，“你说的是。我就是有点舍不得。”说完就招待他们坐下，去厨房倒了开水。
李芬和谢凡两口子这才姗姗来迟，第一句话也不关心清雅怎么样，直接就是叫道，“钱准备好了没有？”
谢明华失望的摇了摇头，这儿子和媳妇儿是彻底没救了。还是和老伴商量一下，自己存点钱，别傻傻的全给了儿子。等以后他们老了或者病了，这儿子儿媳妇儿估计是不会给钱的。
过继办得很快，村长写好过继的协议，两家签了字给了钱就行了。冯疯子问到户口的问题的时候。谢凡正在数第三遍钱，数完了才道，“你叫村长给你开个证明去上就是了。我们家又没给她上户口。”
听到这个回答，再配着谢凡数钱的模样。所有人都暗地里摇了摇头，这谢凡是真的没救了。
办好这些之后冯疯子就想带着清雅走，结果清雅挣脱了他们，跑到谢明华和王翠花面前跪着磕了一个头。也算是对原主的交代。那一辈子这两个人对她挺好。原主也是一个记恩不记仇的人。
连谢明华都眼睛湿润的，更何况是王翠花了。而谢独桃远远的站着，并没有走上前。他虽然小但他知道发生了什么。爸妈把丧门星给卖了，照理说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高兴不起来。他甚至想着以后爸妈要钱是不是也会把他给卖掉。
最终清雅就穿着一身衣服什么都没有带的离开了谢家。在回家的路上，冯疯子想起之前给谢明华他们磕头的清雅，冯疯子才意识到自己哪里做错了，就是从始至终他都忘了征询这个孩子的意见了。谢家不尊重孩子，他又何尝尊重。他轻声且颤抖的问道，“清雅，以后就跟着冯叔叔和奶奶一起生活，你愿意吗？”5
清雅一蹦一蹦的跟一只小兔子一样她甜甜的说道，“我愿意啊。”
冯疯子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又期待的说道，“那你以后能不能改口叫我爸爸。”清雅抬头一看，冯疯子脸上全是期待。她也就默默的点了点头。
冯疯子听到了想要的回答，瞬间就笑得合不拢嘴。这种感觉比他捡到钱还要开心。他们还没有走到家，王翠花就追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袋子，想来是给清雅送东西的，不过冯疯子依然紧张了一下，生怕王翠花又想把清雅给要回去。
王翠花手里拿着个袋子，把袋子递给冯疯子道，“刚刚忘了，这是清雅的衣服那些。”要不然清雅就身上一件衣服怎么换，就算会给她买或者改衣服，那多几件也没事，才好换得开。
秦老太很自然的接过，并道了谢。就这一声谢谢王翠花就又想哭了，不过硬生生的给憋住了。转身回了谢家。
秦老太他们回家之后打开袋子一看，都是一些特别破旧的衣服。不过衣服下面还压着五十块钱。冯疯子第一反应是，“给他们还回去吧。”这钱肯定是那老两口存的私房钱，估计全都给清雅了。
老太却摇了摇头道，“收下吧。”她懂那种感觉的。这两人就是想要给清雅做些什么，如果不收，他们心里肯定是过不去的。或者说他们本来心里就过去不去，如果不收他们就更过意不去了。
说完他又望着清雅道，“这是你爷爷奶奶给你的。奶奶帮你存着好不好？”
清雅干脆答应道，“好。”
说完这个冯疯子搓了搓手道，“我们来给清雅取一个名字怎么样？要不就改一个姓，我觉得清雅还挺好听的。”
这一点倒是得到了清雅和秦老太的一致赞同。不过冯疯子又犹豫了，冯这个姓他自己都不想姓，怎么能让清雅姓。他建议道，“要不清雅姓秦怎么样？跟着妈姓。我自己都不想姓冯，可不能让我闺女也跟着姓冯了。”
秦老太听到这话也是一阵叹息，不过还是泼凉水道，“简直胡说八道。哪有你想姓什么就姓什么的，肯定要跟着爸爸姓。不跟着爸爸姓别人都不会给你上户。”
“真的吗？”冯疯子反问道。
秦老太一脸自信的道，“当然是的。”
冯疯子这就不得不信了。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让清雅跟着姓冯。脸上的笑容才降下去，就又道，“那清雅，爸爸带你去上户口。”他想的是赶紧上好，免得夜长梦多。
秦老太也是希望赶紧落实，于是同意了。
清雅更是一脸的期待，主要是她到永和村这么久还没出过村。这也这的是乡下待太久了想要进城了。不过这里交通并不发达，怎么进城？
她也不好问，就乖巧的跟着冯疯子走。谢家和冯疯子的事经过村长的嘴倒是有一些人已经知道了。走在路上就有人问道，“冯疯子你真的过继了这个……”问话的人突然不知道怎么称呼清雅了，以前都是叫小倒霉蛋或者丧门星之类的不好的称呼。可是这称呼他们敢在谢家面前叫却不敢在冯疯子面前叫。还是有人提醒了她清雅的名字，她才继续问道，“过继了清雅。”
平时的冯疯子之所以别人都怕他，除了他打架厉害之外就是平时也不笑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今天因为心里高兴，他倒是愿意冲着别人笑一笑，他道，“是的。以后就是冯清雅了，我的女儿。”
平时凶神恶煞的冯疯子没想到他展示柔和的一面，笑也不行。他这一笑居然也把别人吓到了。主要是他笑得太渗人了。别人再也不敢问话了。
冯疯子带着清雅走了十几分钟就站在一个好像站牌的地方等着。因为那个站牌简直太简陋了。他们又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来了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冯疯子带着清雅坐着三轮车，摇啊摇摇了又将近半个小时在一个地方下车了。下了车又走了一段时间的路，又坐了一个四个轮子的那种家用的小货车。然后又坐了快要报废的大巴车。清雅已经觉得整个胃都在翻江倒海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镇上。
这镇上也一点都不繁华，只是有很多小摊贩在卖东西。冯疯子直接给清雅买了两个包子。清雅抱着包子暖暖的。正想说留着给秦老太带回去的时候，冯疯子就又买了两个，笑着对清雅道，“你自己吃，这个给你奶奶带回去。”
清雅这才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不过也只吃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就递给了冯疯子，“爸爸吃。”
冯疯子听到这个称呼心情特别激动，笑得跟一个傻子一样，赶紧手接过包子，又担心清雅没有吃好，忐忑的问道，“给我吃？要不给你留着等会儿吃。”
清雅摇了摇头，“不了，大家都要吃。我不要吃独食。如果给我吃独食，我以后就不吃了。”
冯疯子果然被威胁到了，赶紧应道，“好，好，不吃独食。”
两人又紧赶慢赶的到了镇上的派出所，拿出村长开的证明和过继的文书。再加上冯疯子底下也没有子女，倒是很爽快的就给清雅上了户口，不过也交了一些钱。看着户口本上新添的一页，冯疯子终于觉得心安了。
又带着清雅去买了两件衣服，都是那种最便宜的衣服。看着别的小姑娘穿得都特别漂亮，他再看着手里灰扑扑的便宜衣服，心里莫名的抽得痛，主要是清雅太懂事了。知道他没多少钱了，本来不想买，是他死活要买。但她最后选了这么丑的衣服，明显是不想让他多花钱，但理由却很强大，他们乡下孩子要选择耐脏的衣服，要不然弄起什么脏东西洗不干净怎么办？
然后又给清雅买了一些糖，还买了一点点肉。主要是现在天气还比较热，糖和肉之类的都不能放。两人这才赶紧往家赶。这真的是来三四个小时回去三四个小时，逛街不到十分钟。他们要是有东西卖就更惨，早上四五点就要开始出门了。
两人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秦老太已经在门口四处张望了。见儿子把清雅背着回来了，也就踏实了。
到家了冯疯子才把清雅放下来，他们回来的时候有很长一段路都是走的。清雅也是倔强，走不动也要走，最后还是冯疯子强制把她给背回家的。也不知道这份倔强到底好还是不好。
冯疯子赶紧把和包子递给了秦老太，秦老太笑眯眯的道，“是应该买点肉，毕竟我们家有大喜事，是要庆祝一下的。”不过转瞬就叹息道，“今天晚上太晚了，明天做给你们吃。”说着就提到厨房抹好盐放在盆里并把盆坐在凉水里。
包子热好之后，吃饭的时候就赶紧给了清雅一个，清雅推拒道，“奶奶，我已经吃过了。你自己吃，这是给你留的。”
秦老太哪里允许她拒绝，死活不肯再要，说自己吃一个就够了。不过剩下的一个又分了一半给冯疯子。冯疯子看了秦老太一眼，倒没说什么还是直接把那一半吃掉了。想想还是他没本事，要不然他妈怎么会连一个包子都舍不得吃。再加上现在居然还欠着外债，浑浑噩噩大半辈子也是要干点实事了。
第二天冯疯子就拿着仅有的钱去村里养兔子的人家捉了好几对兔子。这兔子繁殖很快，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有一堆的兔子。村里人都养得不多，第一是怕多了死掉，第二就是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养，第三就是养多了卖也是一个麻烦事。
不过冯疯子是一个有闯劲儿的人，他想做他就好好做。做兔笼子他就做了两排，这两排兔笼子至少可以养七八十只兔子。小兔子可以养在一起，只有做种的公兔子和母兔子要分开关。
暂时他只能喂兔子，等卖几窝兔子之后有了本钱再想其他的。他们家喂的东西比较少，也就喂了几只鸡。主要是之前他也不管事，只是觉得没有饿着他妈就可以了。哪里想过这些，一直都在得过且过。
清雅本来就干惯了割兔子草的活，所以做起来倒不费劲。天天就跟着秦老太一起去割兔子草。至于她那个疯子爸则是更忙了，又要忙地里的事，又要编笼子，还要给兔子打扫卫生。一刻不得停。
这天她们正在割草就听见有人叫道，“哟，我当是谁呀，原来是你这个丧门星，这不是找了个高枝儿吗？怎么也要干活？”
秦老太听了这话就不舒服了。清雅握了握秦老太的手，“奶奶你不要多想。”
秦老太想起清雅说过，她是要跟他们当一家人好好过日子的，不是请了一尊菩萨回家供着的。
至于这个说话的人是李芬的嫂子。李芬娘家也就只剩哥哥嫂子和侄女侄子了。这个嫂子姓赵叫赵丽，也是一个奇葩。反正都是在不停的生孩子，估计是想生个儿子，已经生了五朵金花了，居然还要生。更搞笑的是她找不到谁怪，居然说是清雅的倒霉运传给了她，她才一直生女儿。这真的是奇葩中的战斗机了。
清雅勾了勾唇，讽刺的笑道，“这不是为了你好。你以前说你生不出儿子是因为我。那我现在姓冯了，跟你们李家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总该生儿子了吧。”
清雅说这话只是因为这赵丽又怀了，这已经是第六个了。肚子已经挺明显了。而之前的女儿据说也是过继了两个给旁人，家里还有三个大的，能帮着干活的。
“要我说就是你这人太刻薄了，所以这男孩才不会投生在你肚子里。怕被骂。”这话倒不是清雅说的，而是秦老太说的。她又道，“女儿就心软一些，想着你那么可怜，也就投生在了你肚子里。你不好好待她，还给送人了。真是作孽哦。你这种人注定是不会如愿的。”
赵丽心心念念的就是儿子，现在居然有人咒她，说她不能如愿。她怎么能不气愤，本想冲过去撕了那个老太婆的嘴。但对方是两个人，而且还有一个倒霉蛋，她还是不要靠他们太近为好。最后只好愤恨不平的转身离开。
清雅本想再安慰一下秦老太，没想到秦老太反而安慰她道，“以后闲话肯定还会多，清雅不要介意。我们会越来越好的，我们也都会保护你的。”
清雅重重的点了点头，她相信。
至于那个赵丽果然又生了一个女儿，未能如愿的她气炸了。刚出生的女儿又送出去了。清雅摇了摇头想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怎么这么执着儿子。
一年时间过得很快，冯疯子现在俨然成了养兔子的大户，还很专业。他养兔子越养越多，现在至少有几百只兔子。之前肯定也是死过兔子的，不过他慢慢找原因，一点都没急躁。后来也都挺顺利的，现在一进冯家随处可见的就是兔子，但并不脏，每天都会给兔子打扫卫生。至于欠的债也已经还清了。
清雅在冯家待了一年，也长胖了一些，早都不是以前瘦骨嶙峋的样子了。冯疯子又开始折腾养鱼，把家里的水田都给挖成了池塘。村里人都还是不支持他这样做，不过人家挖的自己家的田他们又实在管不住。至于清雅和秦老太都是支持的份儿，她们俩对于冯疯子居然有一种盲目的信心的。唯一的担心就是销路的问题。好在冯疯子在进鱼苗的时候就已经打听好了销路。而清雅也发现自己是在瞎操心。当她想着也许她能躺赢的时候，她再一次读书了。
是的，冯疯子把她送到了隔壁村读小学。村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疯子不愧是疯子，做事和他们就是不一样。一个六指倒霉蛋还宝贝得跟什么一样，居然还送去读书，他不是疯子谁是疯子。
而这个村小果然够小，学生有十几个，年龄层都不一样，全在一个教室读书。老师也只有一个，好像是这个大石村的人，不过也只读到了高中。教小学倒是可以胜任。
这老师也就只教数学语文和英语三科。学生里面女生包括清雅就三个。有些人看到清雅的手就躲开了，肯定是家里说过什么。但那两个女生倒都没有，反而跟清雅玩得很好。清雅也是难得的有了所谓的朋友。
冯疯子好像特别关心清雅的学习，每天盯着她做作业不说。还时常找老师问清雅的表现。得知清雅很聪明，很多东西一学就会，就又会花大价钱给清雅买很多书。清雅有了正当的学习来路，也就慢慢的开始教班上其他同学。之前看不起她的人也渐渐对她改观。
又过了两年，冯疯子的养鱼事业也越做越好。但村里人都没有人模仿跟风养鱼，只因为之前夏天的时候鱼塘有翻过塘。那一次冯疯子真的是赔惨了，不过他没有认输，反而吸取教训，还买了很多关于养殖的书让清雅读给他听。这才有了他现在的成功。
还在读书的清雅现在俨然成了一个小老师。很多时候他们的老师钱意老师都会觉得自己似乎都不如这个九岁的小孩。不得不叹息着自己真的是资质不足，想当初他考高中都是考了三次才考上的。他后来在外面去读书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所以他毅然决然的回到这里教书，就是想让这里的孩子都走出这里，当然也希望他们能够把见到的学到的带回来。
这一年李芬他们把谢独桃也送过来读书了。她见到谢明华和王翠花会热情的叫爷爷奶奶，不过谢家另外三个人她就一般不搭理了。谢独桃果然是越来越跋扈。这来读书也是一样的，仗着他年纪还小，有些大一点的是不跟他计较，结果他越来越变本加厉。清雅一般会看着他，如果过分了就会制止。没想到她刚去跟钱意讲了一下事情，他居然直接用火柴把一个女生的头发给点燃了，还在那里哈哈大笑。清雅和钱意还有其他同学赶紧帮忙灭了火，但头发基本烧得差不多了，不幸中的万幸就是没有烧伤。清雅看着无所谓的谢独桃真的气得不行，直接给了他一巴掌。谢独桃震惊到忘了疼，只是用手捂着脸道，“你居然敢打我？”
话音刚落，清雅又是飞起一脚，直接把他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