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回家之后陶莹就一直怒气冲冲的模样，舒正南和舒延都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惹她。清雅其实也挺好奇那个心理医生跟陶莹到底说了什么？惹得她这么生气。

他想了想估计是告诉她，同性恋不是病之类的话。就因为舒清雅声音特别，举止像女孩，陶莹就认为他是同性恋。现在都已经是这种态度，那如果以后他明目张胆的当同性恋，他们又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他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新闻，有个女孩谈了一个女朋友。两个女孩很相爱，可是父母不同意。各种拆散她们都没有成功，最后把她们骗回家要杀了她们。他当时看到的时候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母，但凡孩子脱离自己的掌控就歇斯底里的发狂。可是经历这么多世界之后，他真的清楚的知道有很多这样的父母。只是没有女孩父母那么极端而已。当父母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学会放手。

舒正南笑吟吟的一屁股坐在清雅旁边，好奇的问道，“小弟，妈今天带你去哪里玩了？”

清雅倒也不瞒着，“去看心理医生。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气冲冲的走了，最后没看。”

舒延本来在另一个沙发玩手机，听到这话就起身进了房间。他推开门的时候陶莹正在换衣服。他板着一张脸很是严肃的看着陶莹。

陶莹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舒延是这种表情，心情就更不好了，语气特别不好的问道，“你这什么表情？”并将换下来的衣服随手一扔，看得出来已经极力在忍耐了。

“你带小二去看心理医生了？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舒延虽然平时是真的不喜欢小二扭扭捏捏的性格，觉得真的不如老大大方会来事。但也不代表他心理有问题啊。

陶莹直接坐在床上，好像稍微平静了一点，指着床让舒延也坐。舒延坐下之后她才说道，“你不是天天玩手机吗？没看到网上说的那些伪娘那些受？”

舒延本来刚坐下，听到这话直接跳了起来，骂道，“你有毛病吧，哪有你这样想孩子的。”

陶莹却丝毫不示弱的说道，“你看他哪点像个男孩子。我怎么有毛病，我不是担心吗？倒是你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情，两个孩子长这么大，你操过什么心？如果到时候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你是不是只会怪我？”

这么多年，孩子的事情舒延从来只问结果，从来不管她在教育的过程有多么艰辛。她敢肯定，如果以后老二真的跟她担心的一样，舒延绝对是先打断老二的腿，然后还要怪她没有教好。所有的错都是当妈的错。

更何况人言可畏。就是现在老二就是稍微秀气一点，都有人说七说八，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那估计得把她的脸皮撕下来放在地上踩，口水也得把她给淹死。她只要想着有这个可能，她就不能淡定下来。

这门完全不隔音，他们在房间里的对话，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清雅看了舒正南一眼，舒正南有点气愤，直接站起身想要去找他们理论。清雅却直接拉住了他，摇了摇头道，“不要去了，等他们冷静下来再说。”

舒正南看了看清雅，实在想不明白爸妈到底怎么回事，弟弟多乖呀，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他。他揉了揉清雅的头，眼神坚定的说道，“别听他们胡说。反正当父母的人都这样，只要不是他们安排的路就是歪路。不是他们期待的性格就是邪性。”

清雅被成功逗笑了，没想到这哥哥还有说金句的潜力。

他点头说道，“我知道。”然后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你以后会当一个怎样的爸爸？”

舒正南双手抱在胸前，不屑的说道，“反正不会成为爸那种爸。万事不管，只管播种和摘瓜。”

清雅真的要给这个哥哥竖大拇指了，他笑道，“爸知道你这么说他吗？”

舒正南还继续道，“也不会找妈那种老婆，真不知道他们怎么生了这么优秀的我们？是不是？”

清雅知道这是舒正南在努力而笨拙的安慰他。这一点倒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他本身世界里没有兄弟姐妹，任务世界一般因为父母的偏心，兄弟姐妹的关系似乎并不好。也就施正南真的给他的感觉很舒服。

两人坐了一会儿之后陶莹和舒延才从房间里出来。两人脸色都很难看。尤其陶莹，她觉得两个儿子勾肩搭背她都觉得难受。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一些什么？有些事情她明知道不可能，脑袋里却总是蹦出万一怎么办？

舒延看陶莹站在那里没有动，朝着她摆了摆手，“你去厨房做饭。正南早上都没吃两口，估计得饿了。”

陶莹听到舒正南饿了，倒没有再胡思乱想，直接从架子上面拿出围裙穿好，进了厨房。

舒正南其实挺看不惯他爸趾高气扬的语气的，但他妈好像并不在意，他本来想说点什么就又吞了回去。他能说什么？说的都是错的。他和弟弟两人，父母是偏心他，可是他也是没有自由的那一个。说白了他和弟弟都是傀儡，只是他是稍微高级一点的那一个，因为主人的偏爱给他弄好看一点而已，实质上依然是一个傀儡而已。

舒延看了看两人的坐姿，舒正南就是典型的男孩子性格，大大咧咧的坐着。清雅坐得比较规矩，而这份规矩又让舒延看不习惯了，觉得太女气。

他先对舒正南说道，“你不回屋去看书吗？没有多久就要高考了，要有点紧迫感。”

舒正南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要支开他的话，早上看了那么久的球赛也不见赶他去看书。

他只好厚着脸皮道，“好不容易放次月假，我休息一天。”他们现在高二基本都是在补课补课。平时周末只有半天休息时间，其他时间都要上课。但一个月会放一次月假，不过也是只有两天而已。但对于高二和高三的学生来说，这真的是弥足珍贵了。

舒延没有继续叫舒正南回避，只是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又道，“你现在高中了，有早恋吗？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舒正南有点急了。以前父母可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

“爸，你说什么啊？没有，别胡说八道，等下我妈又要炸了。”他完全能想象他妈拿着刀从厨房出来逼问他的场景。

“你们班班花是谁？”舒延穷追不舍的问道。

舒正南哀嚎了一下，无语望天，最后还是无力的说道，“我们班哪有什么班花。总共四十二个人，六个女生。怎么能评选班花这种伤感情的事，一个个都是稀世珍宝。”他们班虽然是理科班，但这比例也是有点惨烈了，也不知道学校分班怎么分的，隔壁理科班也没有他们班这么惨烈，至少有十多二十个女生。

清雅真的对这个哥哥服气的，听听这些话简直是撩妹高手。

舒延听了居然还点了点头，“嗯，那就好。”然后抬头望着清雅道，“小二啊，你也要学你哥哥，把女孩当稀世珍宝。”

最后绕了半天绕到了这里。他还想问些什么，舒正南直接打断道，“爸，你有完没完，没事的话去给我妈帮一下忙。”倒不是他自己不愿意帮，他一进厨房要帮忙就被他妈给赶出来了。他坐在这里看电视都可以，就是不能进去帮忙。他深刻的认识到他和弟弟没有长歪绝对是因为自身的定力够，跟他们爸妈的基因没有半毛钱关系。

舒延摸了摸鼻子，没有吭声。帮忙什么的那真的是不存在的。吃饭都还要陶莹把饭盛好的人，怎么可能会主动去帮忙。

他还是不甘心的问道，“小二，爸爸听好多小朋友都会说哪个小女孩是他们班上最好看的女孩。那你觉得你班上最好看的是谁？”

清雅冷冷的说道，“没有好看的。”清雅灵魂都是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承认别人好看。就是这么傲娇，再说他来了之后就一直在跟卜展他们纠缠，除了他的同桌，他根本没有接触过任何女生，怎么知道好看还是不好看。

舒延依然不死心的问道，“就没有稍微还不错的？”

清雅想了想敷衍的说道，“我同桌还不错。”

舒延这下开心了。点点头自我肯定了一番，就跟完成了任务一般。

吃饭的时候，陶莹不停的给舒正南夹菜。舒正南碗里都已经堆不下了，也不见给清雅夹一点。舒正南倒是夹了许多菜给清雅。而且都是原身喜欢吃的，舒正南这个哥哥倒是比父母称职一些。

陶莹看了两眼才板着一张没有一丝笑容的脸，对着清雅道，“以后周末就去学篮球学跆拳道。妈妈下个星期就给你报名。不要学什么乐器了。”

以前陶莹他们说过让孩子周末选一个兴趣班。舒正南小的时候选的就是篮球，只是现在高中没有去上课了，但打还是偶尔打一下的。舒清雅就想学一门乐器，但还没有报班，也没确定这件事。原身是一直想学乐器的，不拘什么乐器，他就是想学而已。结果现在连这一点自由都要给他剥夺了，那怎么行？

他直接拒绝道，“不可以。我要学乐器，不学跆拳道不学篮球。”

但总有一些人听不懂别人拒绝的话一样，陶莹放下筷子看了清雅一眼，正色道，“你没有说不可以的权利。我这难道不是为了你好，趁着你还小把这性格给我改了。篮球跆拳道多好，多有男子气概。”

清雅直接反怼道，“你喜欢那你去学啊。我还觉得妈妈你一点都没有女人的优雅与知性，要报班的话先给自己报一个礼仪培训班。”

舒延虽然觉得清雅说得不错，他也是觉得陶莹越来越凶了，根本没有女人的优雅与知性。但表面上还是要斥责清雅道，“你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你妈为你们操碎了心，还得不到一点好是不是。打篮球和跆拳道怎么了？”

清雅反问道，“你说怎么了？你说你要吃榴莲，妈却给你鱼腥草你吵不吵。”舒延最爱吃的水果就是榴莲，要不是经济条件有限他一天吃一个他都不怕上火。而鱼腥草则是他谈名字就色变的东西。

果然一听到鱼腥草的名字，舒延就明显感觉到不适，马上退出了战圈，甚至劝道，“那还是不要了。这杀伤力太大。”

陶莹狠狠的瞪了舒延一眼，没帮上忙不说，还净瞎添乱。

她道，“这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告诉你，通知你。明白吗？你现在没有主导权，以后长大了我才懒得管你，随你。”

舒正南却道，“妈，你说得好听。不管。我都能预想到，以后填志愿你也会说听你的，毕业工作也会说听你的。找女朋友如果不是你满意的类型，估计还会给搅和散了。”他真的能预想到他带回家的女朋友被他妈百般嫌弃，而他妈却暴跳如雷认为他女朋友是故意气她的场景。他实在是太了解他妈了。

听到女朋友这个词陶莹顿了顿对着清雅道，“这个妈妈可以给你保证，只要是你带回来的女朋友，妈妈绝对不挑剔。”心里想着只要不是男朋友就行。说完这个又接着说道，“说好了那就听我的，以后就去学跆拳道和篮球。”

“不要。你报了我不去上，那也是白费钱。我不喜欢篮球也不喜欢跆拳道。”清雅依然拒绝道，但语气比较柔和，并没有很急切和强烈。

可是陶莹哪里受得了拒绝，提高声音直接吼道，“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哪有因为喜欢做事的。你爸爸喜欢他的工作吗？不喜欢。我喜欢做家务吗？我也不喜欢。更何况有些喜欢就是错的。”

清雅知道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其实想说喜欢男孩子就是错的。不过他却就事论事的发问道，“喜欢乐器哪里错？”

舒延看不下去了，直接说道，“要不篮球和跆拳道学一个，然后再学一个乐器。这不就行了。”

舒正南也觉得这是一个妥善的处理办法，可惜陶莹并不这样觉得，瞪着清雅道，“不可以。”

清雅最后摊手无奈道，“那随你。我什么都不学总可以了？”本来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但陶莹却觉得这是挑战了她的威严，把碗重重的放在桌上。声音巨响，没想到那碗还就此炸裂了。好死不死，一个碎片直接飞过来划伤了清雅的脸，然后呈抛物线落在地上。幸好伤口并不大，只是有点血点点而已。

但这顿饭注定是不欢而散的。放下碗筷舒正南就拉着清雅跟陶莹和舒延道，“我带小弟出去玩了。我觉得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应该学会管理自己的脾气。再说小弟又没有错，这件事不是一直都是说好了的吗？你现在又不准，还不允许别人拒绝啊。”

陶莹烦闷的摸着头。舒延对着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

今天的陶莹连碗都没有捡，更没有洗，直接摆在桌子上就进房间了。舒延见她直接回房间了，急道大叫，“呃，老婆你还没有洗碗。”

但陶莹哪里会理他，只当没有听见。舒延也不是一个陶莹不洗他就会洗的人，甚至捡也没有捡一下。以至于这碗直接摆到了晚上吃饭之前。

舒正南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玩。他想了想他小时候就喜欢打游戏，直接把清雅带到了游戏厅。

打游戏真的挺放松的。至少一个下午清雅都是笑着的，把烦恼都抛在了脑后。

舒正南高兴的摸了摸清雅的头，“这才对，以后要多笑。你听说过专家的话没有，专家说多笑的小朋友以后会越长越好看。我觉得这话特别有道理，因为我就是那个笑着笑着越来越好看的人。”

清雅点头附和。舒正南是真的天生一副笑脸，看起来也是爽朗大气，很自信阳光，让人看着特别舒服。舒清雅不知道是太压抑还是什么原因，不怎么笑，经常嘴角都是向下的，虽然长得秀气，但总感觉没有舒正南好看。

舒正南又带着清雅去了超市，买了许多零食。这哥哥为了哄弟弟开心也是很费钱的，一下午舒正南就觉得自己的钱包空了。

他们回家的时候，在小区里正好看到几个中年妇女在那里聊八卦。他们这个小区是老小区，这街坊邻居都是认识的。对谁家都是知根知底的。

果然就听到她们在谈论刚进门那一排第二家的李家。

“李家那个女儿真的是丢死人了。”其中一个道。

另一个也说道，“谁说不是啊。以后看还有谁敢娶她。居然堕胎。哪家要这么不检点的儿媳妇。没结婚就跟别人那个，她不是活该是什么？”他们说的李家的那个女儿，叫李然然，挺漂亮的一个女孩，比舒正南大。今年已经二十三了。但舒正南小的时候也是跟这个姐姐玩过的。

清雅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但舒正南知道，据说是李家催婚，然后给她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不过两人都挺满意，如果结婚那也算得上是皆大欢喜。可是谈结婚的时候彩礼谈不拢，李家就不同意了。他们要房要车，还要二十万的彩礼，那男方家也不是不愿意出，是因为现在房价实在太贵，房可以买，就是彩礼要少一点。结果这桩婚事就毁了。李然然肚子里也有了男的的孩子，男方很想负责，想结婚。但实在没有那么多钱，买房买车都要借钱。没想到李家直接拉着李然然去把孩子打了，还带人上男方家要补偿的钱。结果肯定是干了一架，这真的结亲不成反成仇了。

他直接对着那几人道，“你们在这里乱嚼别人舌根，都不觉得丢脸，别人丢什么脸。”

那几人转头一看居然是舒正南，一个小孩。马上不客气的说道，“哟，是舒家的小孩呀？你妈怎么教你们的，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舒正南毫不客气道，“长辈没有长辈样子，我为什么要好好说话。”其实他想要怼这些人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人就是嘴碎。以前妈妈带着他和清雅遇见她们的时候，她们也总是对清雅说三道四的。居然隐射说泰国的人妖什么的。他早都想怼她们，就妈妈一天到晚就知道息事宁人。然后回家就知道对着清雅凶。有本事就在外面凶。所以他今天也算借题发挥了。

“你们舒家也真是倒霉了，一个没有教养，一个……”其中一人看了看清雅道，“不男不女。”她这话已经算得上口无遮拦了，以前还碍于情面不会说出口，可是这一次这俩孩子不给她们留面子，她们为什么要给他们留面子。

舒正南气得直发抖，这一个个的长舌妇，有些时候言语能杀死人就是这样说的。

舒正南捏紧了拳头让自己冷静，他怕自己忍不住打人。

清雅笑眯眯的望着这群人道，“管别人家的闲事管多了，容易折寿的。没事就多管一管自己家的。查一查老公出轨没有，说不定私生子都一堆了。毕竟像你们这样，要啥没啥，他们估计实在下不了口。”

这话倒是说中了那一堆人的心声，身材早都已经走样的她们，一坐下都是好几圈游泳圈，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中年人的生活其实基本上都是无性生活。

她们恼羞成怒道，“小孩家家的胡说八道什么？”

清雅依然挂着笑，“小孩家家才会胡说八道，你们都这么老了居然也胡说八道。”

这些人听懂了，这是说她们说他不男不女是胡说八道。被两个孩子训，这几人有点下不来台。其中一人面色尴尬的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做晚饭吧，散了，散了。”

等她们一走，舒正南就朝着清雅竖了一个大拇指，“小弟，你也太厉害了。怼人功力一流。可比我厉害多了。”

清雅也夸奖道，“哥哥也很厉害。”他是真的觉得舒正南有一颗赤子之心很厉害。这种长舌妇聚在一堆说人是非他不是没有听到过。但他从来不会反驳与制止，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今天舒正南真的让他刮目相看了。

就是不知道清雅如果知道舒正南是因为私心才怼这些人的，会不会更加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