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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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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久陵也不示弱,“啧,只许你弥尘将军来,我来不得?”

轻殊无奈一叹,“那你来干什么的?”

他挑眉一笑,“来看你咯。”

轻殊白了他一眼,你俩能说点不一样的吗?

“我都听说了,”墨久陵突然放低了声音,颇为肃容,“记得,就算为你对抗全世界,我也在所不惜。”

他们果然是商量好的吧,不然怎么会同时对她这番说辞,一表忠心似的,还如此毫无预兆。

轻殊怔了半晌,才愣愣回答:“我还没死呢,你俩就这豪言壮语的。”

“不许乱说!”

两人同声吼道。

轻殊:“……”早知道偷溜回去找师父了……

这两人虽偶尔莫名其妙了些,但也着实是将她放心上了,不管他们如何做想,轻殊觉得有这样的好友,是她三生有幸。

没头没脑说了几句,满心的困意又席卷而来,轻殊深知自己的情况,便三言两语将他们打发走了。

“小灵仙,”弥尘先行后,墨久陵突然停下步子,回头看她,“在太虚幻境和你相识,是我墨久陵这几千年最是荣幸之事。”

他忽然这样正经,轻殊有些不适应,没有说话,对上他注视的目光。

“雪境考核的时候,你知道我想到的人,是谁吗?”

人在至寒至冷时,总会想到个人。

那是他是这么说的。

他问过,让她猜那人,她只说了句跟她没关系。

轻殊仍旧闭口不言,墨久陵也没想等她回应,自己缓缓出声,“是你。”

“很不可思议吧,”他笑了笑,带着点苦涩,带着点无奈,“我居然在快死的时候,想到的不是我娘,不是我爹,也不是魔界的种种……”

他凝视着她,“我想到的,竟然会是个相遇不过才几个时辰的姑娘。”

轻殊略微震惊,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他继续道:“我也一度纳闷,不仅如此,我甚至还将考核第一拱手相让了。”

“你知道吗,我原有个同胞兄长,我娘生下我们时,他不幸夭折了,之后我娘身体一直不好,我爹便将一切期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因为我是唯一的魔君继承者,可不论我怎么做,即使四届考核回回第一,他总还是觉得恨铁不成钢。”

她不知道,在认识她之前,考核第一,对他有多重要。

除了第一,就算差之毫厘的第二,在他爹墨玄眼中,都是无用之人。

虎父无犬子,估摸就是这个意思了。

轻殊静静地听着,从未听他说起过自己的往事,从未见这个放荡随性的人,如此深沉甚至伤感过。

“墨久陵……”她刚出声,就被他打断。

“后来我想了想,”墨久陵很快掩去了眼底落寞,话锋一转,递了她个随意的笑,“大概是你这个小灵仙太可爱了些,我身边之人成日尽是天煞的表情,因而见了你,觉得真是分外有趣!哈哈哈……”

他毫不拘束地笑,仿佛刚才那个有些落寞的人从未存在过。

轻殊这才明白,原来他平日无拘无束,随性而为的模样,都是表面上的伪装,承受着整个魔界的重责,还有父亲的严厉,他其实是很压抑的吧。

墨久陵又笑得不羁,“我再啰嗦一句,你永远会是那个,愿意为你对抗一切的人,你可一定要记住了,小灵仙!”

轻殊也笑,“嗯,我记着。”

他大大咧咧揉了下她的脑袋,“行了,我走了。”

他们居然还真的只是特意来看她的。

墨久陵走后,轻殊就回去了,她心头的倦意早快按耐不住了。

回了屋,她将额间那镶着凤血玉的眉心坠取下,眉心坠,是为了遮住神火印的。

这几日,血神子的力量愈发地强盛了,时常让她困倦得不行,时常刺痛着她的心脏,时常又能涣散了她的意识。

她揉着额角躺回了床上,这才舒适了些。

轻殊合目躺着,寻思着方才弥尘和墨久陵奇怪的言行,一个说会站在她这边,一个说会为她对抗世界,怎么听起来像是……

“轻殊!”

她才刚躺下平静没多久,屋外就聒噪了起来。

小白伸手想拦又不敢拦,“仙主,大人近日身子乏,你……”

“轻殊——”郁瓷才不理会他的阻挠,朝着屋里连声大喊。

小白生怕她发聩的嗓子打搅了轻殊,慌张压低了声音道:“嘘,大人还歇着呢,仙主,要不你等等?”

自家大人和天界仙主,若是非要惹怒一个,他选择天界仙主,毕竟招惹了轻殊,还得加上个君上。

“仙主,求你了,别喊了……”

郁瓷还是不管不顾地喊着,很是着急似的,“轻殊你在吗?”

喧闹了一会儿,门嘎吱地开了。

小白一颓,还是吵醒了大人,他完了。

“轻殊!”郁瓷一下推开小白,连步跑到她面前。

轻殊站在门口,全然没料到郁瓷会突然而至,又见她着急忙慌的,心里很是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们接二连三的上门来找她。

小白怯怯道:“大人,我这实在是……拦不住……”

轻殊瞧了眼郁瓷,估摸出她大约是有事要同自己说,便吩咐了小白离开,“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白刚应声退下,郁瓷便拉着轻殊,都来不及进屋去,原地心急如焚道:“轻殊你怎么样了?气死我了,这事我居然现在才知道!”

轻殊稍作停滞,惑道:“什么事?”

“就是你从噬人窟……”郁瓷话语一止,又愤然道:“昊天瞒着我就罢了,言烬他也不同我讲!要不是我无意听见几个奴婢在嘴碎,我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轻殊默然半晌,连她都知道了,也是,那日凌霄殿上闹得沸沸扬扬,还有人不知晓才值当奇怪。

“我没事,郁瓷……”

“轻殊你放心,昊天他若是要跟你过不去,我第一个不答应!”

轻殊方要喊她去屋子里坐,郁瓷动作更快,还不等她回应,回身大步走开。

“我这就找他说去!”

“郁瓷!”轻殊想要喊住她,但郁瓷走地极快,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原地怔愣了片刻,她才回身进了屋。

整个寝殿沉浸在无边的寂静中,不闻丝毫动静,便连她自己的呼吸,都显得尤为薄弱。

她仰躺着,怔怔望着床顶。

世间一切,都静得彻骨,甚至有些诡异。

冥冥之中,总觉得……平静过后,终会有那么一刻,将这须臾的安稳一捶击破。

不知不觉,她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床榻上沉睡的女子容颜静好,房门一开一合,都不曾将她吵醒,有人靠近也丝毫不知。

扶渊淡淡一笑,缓缓半坐床边,抬手轻拂过她的鬓发。

浮生太远,红尘聚散,他唯愿使眼中的如花美眷,伊人红颜,一世浅笑安然。

轻殊蒙昧睁眼,便见他在边上,静静注视,似是已经坐了很久。

她略微吃惊,撑坐起身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扶渊含笑将她扶至怀中,“很久了。”

触到他柔和的双眸,轻殊慵散浅笑,声音透着刚睡醒的闷哑,“怎么也不叫醒我?”

捏了捏她白嫩的脸,扶渊笑道:“睡这么香,我怎么舍得。”

轻殊惓窝在他怀里,复又阖了眼,轻声一笑,鼻音软软糯糯。

良久,她低声问:“你将琳琅如何了?”

扶渊轻柔抚着她的发丝,声色凉薄,“幽冥地狱十八重,狱中之人无生死,自是够她受的。”

虿狱中她已是肌肤无一处完好,轻殊想起琳琅那张痛不欲生,面目全非的脸,心头便顿时有些悚然,缓缓睁开眼,思绪起伏,“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这就残忍了?”扶渊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她多次害你险些丧命,区区地狱轮回,我还觉不足以呢。”

“你毁了炼丹炉,吞食了六丁神火之事,也是她和太上老君告的密,若非那时我来的及时,你早成琉璃匣中的一摊血水了,还觉得她可怜?”

一念恶起,地狱自裁,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轻殊把玩着他胸前衣襟,撇撇嘴,小声嘀咕:“没觉得她可怜……”

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扶渊低头亲了亲她的指尖,“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他字句落耳,轻殊如释重负,却又悲喜难言。

夜幕苍茫。

看似只当小事一桩,其实他比她更为痛苦。

万千年,他亲眼看着挚友之子死在眼前。

也是因这血神子。

他无从选择,叫那襁褓婴孩,受着夺魄之苦,于心何忍?即便是救他熬了过来,将来他堕入阿修罗道,谁又能放过他,不如一断了之,反而解脱。

那事在他心里积压了万年,他从未对人言说过半字半句,大概除了江无妄,无人懂他的痛苦。

而现今,他再也做不到了。

轻殊并非只是会堕入修罗道那般简单,溯镜本就是至纯之体,更是能重塑过去,因而她不是血神的寄主,而是长麟的寄主!

留着她,长麟必有重生之日,那是又会是一场天地浩劫,所以,轻殊必须死,在长麟复生之前。

只是,相思已成局。

他亲手助她生灵,便算是为她违背生众生道义,也再也无法亲手杀死她了。

……

日暮西沉,天界,重华宫。

昊天驻足于窗畔,看着那满院的幽兰,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举步走了出去。

宫殿,墨玄和沧易早已等候其中,从前不争执两句不痛快的两天,此番却甚是安静,各怀心思。

待昊天步入,两人皆起身。

“朕今日请你们来所为何事,想必你们都猜到了。”

商谈要事昊天约在了他的宫殿而非凌霄殿,何况四界之主,唯扶渊未来,他们怎会不明白。

昊天抬步上殿,转身拂袖坐下,“九万年前,长麟堕化,修罗道大起,那时妖魔两界尚未结友,是神冥两界齐手殊死一搏,才阻止了那场浩劫。”

“如今,长麟有复生之势,”昊天肃穆,“那白轻殊,非除不可。”

虽说来这儿之前,他们便已心有掂量,但此话一出,还是让他们心头不禁为之一颤。

白轻殊是什么人,四界还有谁不知,那是扶渊护着宠着,放在心里的人,要除她,就是意味着和整个冥界作对。

沧易略显为难,稍稍犹豫,“因她一人,伤了四界和气,昊天,你当真要如此?”

昊天敛了敛眸,复又抬起,“在天下苍生面前,我别无选择。”

沧易沉思:“此非小事,还是先请了帝君过来,试着劝言一番?若是帝君愿意交出那女子,岂不是皆大欢喜!”

墨玄的声音浑厚:“帝君绝无可能答应。”

要事当前,但沧易还是忍不住斜晲他一眼:“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墨玄沉眉:“那你去。”

沧易:“……”算了,不敢。

“此事已别无他法,”昊天重重叹了口气,“凭我天界之力,胜负还犹未可知,若有妖魔两界携手,尚有胜算,我同扶渊相识最久,从天地初开之始,到如今已记不清多少个千万年了,我倒并非真想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不伤一兵一卒,杀了白轻殊,便是最好的结果。”

墨玄和沧易双双陷入了迟疑深思。

昊天停顿片刻,“妖魔两界若想置身事外,也罢,朕不勉强,即便耗尽我天界将士,为了世间安稳,也必定一试!”

此言既出,妖魔两界又何以置身事外,倘若当真不管不顾,那是贪生怕死,是将六界安危弃之敝履,又叫他人和后世如何看待自己。

墨玄素来心高气傲,绝不会做畏首畏尾之辈,“既是为了苍生,魔界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听他这话,魔界是站在天界这边了。

沧易发了声,又陡然哑口,真不是他畏畏缩缩,不舍妖界兵卒,只是……

“昊天,你是知道的,我这个妖域之主,不过是个名头罢了,”沧易尬咳一声,“这兵权战事,全归弥尘掌管,我还真做不了主……”

“不如等我回去和弥尘商讨一番,再做定论?”

墨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蔑视,一界之主,竟如此无用!

昊天微一点头,“事关天下,乃至四界存亡,朕自不能强迫。”

沧易突然面子挂不太住,沉吟一瞬只好道:“行,先不管弥尘相不相助,手下可供我调遣的将士必定出战,虽然不多,也轻如鸿毛,骇,就当表个态吧!”

昊天道:“如此,甚好。”

……

一切都悄然而至。

只是有人毫不知情。

暖烛袅袅,美目潋潋,纤手翻覆来去,针线一丝一缕落在绣布上。

有人步履轻稳,绕过纱幔,折过案台,来到她身后,褪下自己身上那件厚暖的外袍落在她的肩头。

“在干什么?”扶渊轻柔问,在她身旁顺势坐下。

轻殊侧过头,“刺绣呢,”说着将手中之物递给他看,笑了笑,“喏,就是这个。”

扶渊眉睫轻挑,弯了唇,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轻轻展开。

是她绣的并蒂莲,难看成这样,他居然还一直随身带着。

轻殊快被自己拙劣的针法丑哭了,他还当宝似的,脸微微一红,趁他不注意就将它抢了回来,“这个实在是不好看,我重新绣!”

扶渊笑看她,伸手要去拿回来,谁知轻殊一下藏到了身后,偏是不给。

扶渊掠过她娇美的眉目,趣味隐约,“还嫌弃自己了?”

她嗔道:“才不是,我能绣得更好,我最近空了都练着呢!”

“我想要这个。”扶渊含笑看她。

第一次的败笔,是可以原谅的,但绝不能再落到他手里,否则就成笑柄了。

轻殊小眼神傲娇,“我不给。”

他眯起眼睛,低声:“真不给?”

“不给。”

话音刚落,忽然就被人扣住手腕一个力道拽起,跌坐在了案上。

不等她惊呼,扶渊便将人牢牢圈在两臂之间。

鼻尖只离了一寸,呼吸灼热,喷洒在脸上,让她心猿意马,沉溺其间。

被他毫不遮掩的目光直直凝着,轻殊顿时心跳骤乱,凑得太近,升了温度,她眼神胡乱瞟开,生怕自己的慌乱被他瞧见了去。

“给不给?”他压着嗓音,呵着气,隐笑。

“……”给你给你,轻殊内心早已败下阵来,只是,说给,好像哪里怪怪的……

手里突然一空,轻殊才回神,原来是捏着的帕子被他悄声抽了去,咬了咬唇,还是被他摆了一道。

拿回了帕子,扶渊这才不再捉弄她,靠后坐了回去,笑道:“明日再绣?”

烛火晃了晃,轻殊扭捏两下,拢紧了些他的外袍,“我很快就绣好了。”

轻殊刚拿起绣棚,未穿一线,就被他强行抽走了,“很晚了,该睡了。”

“不行,我都拖了好几日了,”轻殊自知夺不过他,也不去抢,耐心解释道:“我上回将小黑打伤了,想要送他这个,当做赔礼呀!”

扶渊一听,脸色就暗了些,“送给小黑?”

“对呀。”

她的回答过于理所当然,扶渊不急不缓,语气却压迫感沉沉,“你还敢送别的男人刺绣。”

轻殊眼眸低转,思索片刻,“……不、不行吗?”

“不行。”

“……”

下一刻,那绣棚就被扶渊扔了出去,孤零零躺在角落。

而那个心疼要去捡绣棚的女子,一站起身就让人横抱了起,二话不说大步迈向床边……

小黑:我已经死了。

小白:无形出手,最为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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