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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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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如茗似乎已经清醒了过来,拔出了自己的剑, 紧紧握在手中, 姜衡一见她那样子,便知道这下怕是真的要出事了。

姜衡无意识的捏紧了白夜的袖子,注意力却紧紧放在魏如茗两人身上, 白夜见她如此紧张, 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作为安抚, 跟着,也把全部注意力放到了河心岛的两人身上。

“茗儿……我错了,是我错了,杀了我吧……”

祝晟情绪崩溃的朝魏如茗喊到,魏如茗捏紧手里的长剑,声音提高,却更像在虚张声势,“你以为我不敢!”

岸边的人看着魏如茗举起了长剑, 似乎是想要割断吊着祝晟的那根绳子, 一时间,众人都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司曜临直接挥手令下, 那原本潜伏在岩壁上的一队人,立马一掠而下,想要直接快准狠的制服魏如茗和她的那帮手下。

“娘!”魏钦书终于忍不住,大喊了出来。

从昨天他得知魏如茗的身份之后,心中的情绪复杂万千, 他虽没什么脑子,却也知道自己的父母,如今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板,他纠结,他挣扎,所以虽是在心里已经承认了魏如茗是自己母亲这一身份,却并不曾真正喊过她一声娘亲。

魏如茗没有注意到潜藏起来的那队人,却被这声娘惊了一下,那剑尖一抖,差点儿割到了祝晟绳子。

魏如茗回头,与魏钦书视线交接,众人发现,她竟然落下一滴眼泪。

姜衡诡异的发现,魏如茗的眼神里,竟透露着一份释然!

这可不是什么好发现,姜衡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而此时司曜临安排的那一队偷袭的人也刚好一跃而下,落到大岩石上,魏如茗受到惊吓,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提剑迎了上去。

没人注意到,吊着祝晟的那根绳子,因为刚刚魏如茗的不小心,已经擦断了一点,而此时的绳子,正因为祝晟本身重量的原因,一股股的在崩断。

祝晟自己作为被高高吊起的人,当然不可能会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只是他现在全幅精力都放在了魏如茗身上,也便没有去管,但也有可能,是刚刚得知的那个事实对他打击太大,他一时还没彻底清醒过来,也就忽略了这个危机。

“退回去!别逼我!”魏如茗和她的属下被这样突然袭击,抵挡得也是十分吃力,再加上巨石虽大,但到底空间有限,而魏如茗一开始就把祝晟吊到了河面上,自己也跟着走到了边沿,之后又被一再逼退,现在已经是在岩石最边缘的位置了。

“小心!”

魏如茗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一脚塌到岩石上一块明显将要脱落的石块上,祝晟离得近,也是最先发现的,一时情急,大喊出声,并随着这一声高喝,仿佛条件反射般的伸出了手。

这一伸手的惯性,带动了绳子,增加了负重,突然失重的感觉,让祝晟懵了一下。

“啊——”魏钦书见到这个场景,崩溃大叫。

魏如茗回头,便见到祝晟坠落的情景,那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周围已经没有了别的声音,眼前的这一幕,被放慢了无数倍。

那些曾经甜蜜的,痛苦的过往,一帧帧的在眼前重现,划过,最后,定格在那天比武招亲的下午。

祝晟夺得了魁首,侧过头看她,微风拂起她面前的轻纱,尚是少年祝晟对上她的目光,有些害羞的笑了笑,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头……

“祝郎……”魏如茗低语一声,一剑挥开身前纠缠她的人,施展轻功,想要借住祝晟,却又在瞬间愣住。

她好像明白,自己的不甘,到底是什么了……

人活一世,都是痛苦多过快乐的,不然,为何新生的婴儿,总是要啼哭?而不是欢笑?把痛苦的事儿记得太清楚,本身就是另一种痛苦。

她所不甘的,只不过是,一腔真情错付。

就这样愣神的短短一秒,祝晟已经与她错身而过,魏如茗已经错失了最佳的施救时间。

但她还是伸出手去,想要拉住祝晟,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下落,看着他嘴唇开合,似乎说了什么,然后重重砸在了水面,接着,祝晟的身影,又被溅起来的巨大水花所掩盖。

暗河水流湍急,里面有着无数的漩涡和尖锐的石块,没有了武功的祝晟,就这样掉了下去,只能是九死一生的结局,若是被急流碰撞甩到尖石上,怕是连全尸都难留。

近在咫尺的魏如茗都无法救下祝晟,更别说离得更远的岸上的人了,大家只能眼看着祝晟落水,却束手无策。

“不——”魏钦书难以置信的看着渐渐平息下来的水面,一时无法接受,生生晕了过去,司曜临皱了皱眉,让人上前把他往后挪了挪,放到安全一些的地方去。

“哎……”司曜临叹息的摇了摇头,祝晟的声望在江湖上一直很高,一带大侠竟就如此轻易的陨灭了,实在让人不得不叹息一句,世事无常。

魏钦书晕了过去,但一旁的浮雅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还是只是单纯的恶趣味,竟然对他进行起来救治,“气血上涌,小问题。”

看他那副样子,似乎是现在就打算把他给救醒。

只是此刻也没人在意浮雅在做什么了,注意力全都在魏如茗身上。

只见魏如茗跪坐在岩石上,还保持着那副伸出手的姿势,人似乎有点发愣,还没能从刚刚那一幕里清醒过来。

“女人,可真是奇怪的生物。”

一边的浮雅把魏钦书弄醒以后,又回到了众人所待的河岸边上。

“怎么说?”苏七月柳眉倒竖,不满的问道。

她身为高高在上公主,自持甚高,也特别不喜欢这种对女性带着偏见的言论,虽然浮雅还什么都没说。

“自然是奇怪的,明明那男人都已经是这么无情无义了,女人却又总爱抱着点莫名其妙的幻想,可笑之极。”浮雅似乎是真的觉得挺好笑的,还低低地嗤笑一声。

姜衡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浮雅一个十分怪异的眼神。

该怎么说那个眼神呢,姜衡觉得,那一眼的浮雅,眼里很黑,很寂静,似乎什么情绪也没有,但微微弯起来的眼睛,又想是在肆意狂笑一般,怪异至极。

她曾经很难理解别人所说的,什么眼神,什么目光,她认为,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可能真正具体的体现出来人的情绪?直到真正遇上了,姜衡才知道,以前真的是自己无知。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它是真的能映射出人内心的真实情绪的,只看那些看见的人,是不是真的能理解而已。

浮雅的表情很奇怪,他的言论也很是奇怪,似乎,并不只是单单在评论魏如茗。

魏钦书醒过来以后,在后边缓了缓,然后起身,朝河边走去。

起身以在场各人的武功,要上到河中心的岛上,还是很容易,只要轻功稍微好点,平衡稍微好点,只要一提气,就能越过去了,但之前魏如茗有人质在手,大家怕她行为过激,才一直在岸边驻足,没有上去的。

此时祝晟已经是回天乏力,但一群人都还沉浸在刚刚那种震惊的状态里,一时也没能想起上去扣押魏如茗,直到魏钦书从河面一跃而过,到达了岩石上时,大家才反应过来。

“盟主?”司曜临拦下了想要跟着上前的武林盟的人。

魏如茗已经不足为惧了,从他对这个女人的观察来看,她虽被仇恨缠身多年,但本质上还是个温柔的女人,她只是恨着祝晟,应当不会对魏钦书出手。

那毕竟是她亲子,且让他们聚聚吧。

况且,此刻魏钦书过都过去了,想拦下他也已经来不及了,自己这方这时候才发出攻击,怕是会再次刺激到魏如茗,到时候再死个谁,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魏钦书登上河心岛,终于将愣神的魏如茗唤回了神,她呆愣着望向魏钦书,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娘。”魏钦书上前,轻唤了她一声,魏如茗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向魏钦书。

“没事,没事,过去了……”魏钦书眼里全是泪,看什么都是雾蒙蒙的一片,他走过去,蹲下身子,将魏如茗紧紧拥在怀里。

他已经失去父亲了,被迫做出了抉择,但是没关系,他还有母亲,母亲受了许多苦,痛苦了大半辈子,现在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他不怪她,真的,换成是他,他也没办法那么轻易的释怀,他也许还不如魏如茗,他也许还撑不了那么久。

所以不怪她,她也不是故意的,她最后想拉住祝晟的,他看见了,他知道的,她是想救他的。

魏钦书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抚着魏如茗的后背,之后,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衣襟慢慢变湿了。

“恨一个人,真的好痛苦。”魏如茗声音暗哑。

“我知道,我知道,没事了,以后就没有恨了。”魏钦书安慰道。

“他都是如何说我的?”魏如茗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孩子的眼睛。

“他说过很多,我们还小的时候,不懂事,见别人都有娘亲,而我们没有,便日日哭闹,要父亲也给我们找个娘亲……”

小孩子,总是有一种天真的残忍,别人没有了娘亲,他们并不会觉得他多么多么可怜,只会觉得,他没有的,我有,我比你厉害。

他们不会觉得自己的话多么的诛心,只会反复的用这个事情去刺伤别人,来达到一种,自己胜利了的目的。

而被刺伤的那一方也是孩子的话,他们就会伤心,难过了以后,又想拼命挣回这个面子。

魏钦书和魏钦葶也是这样的,每次被别家的小孩这样刺伤以后,都会回去朝祝晟发脾气。

“为什么别人都有娘亲我们却没有!”小小的魏钦书将祝晟书房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只要祝晟给他个娘亲。

“我不管,我也要娘亲疼爱我!你去娶一个回来!”六七岁的孩子,其实并没有很理解‘娶’是什么意思。

他也不太能理解自己是怎么被母亲生出来的,他只知道,叫‘娘亲’的那个女人,是父亲的妻子,会呵护自己,会疼爱自己。

至于自己应该是被母亲生出来这种事,他根本没有概念。

“那时候我们总是无理取闹,要他娶一个女人回来,做我们的娘,他就耐心的编一些谎话来骗我们,有的时候是告诉我们,我们也有娘亲的,但是娘亲病了,不能见我们。有的时候又跟我们说,娘亲去了很远的地方,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魏钦书轻声说道,脸上不可避免的浮现出一丝怀念。

“再大一些的时候,我们懂得就多了,知道父亲一直这幅单身的模样,也不是法子,便又借着要娘亲这一话题,想逼他再娶,那时候管家爷爷也暗地里着急着呢,给他书房里送了许多美人画像什么的,但最终也没传出什么消息。”

魏钦书见魏如茗安静了很久,想了想,又问:“娘亲是不是不爱听这些?”

“没有。”魏如茗靠在他怀里,语气平静。

听到魏如茗的语气平淡,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魏钦书才继续开口讲下去。

“后来祝晟被我烦够了,给了我一个木鸭子,告诉我是母亲留给我的玩具。”魏钦书笑了笑,从荷包里掏出一个成人巴掌大的木雕。

魏如茗伸手接了过来,这个木雕雕的是一只鸳鸯,她还记得,是当初洞房花烛夜时,他们睡的那张床榻扶手上的一个木雕,成亲那天晚上,祝晟毛毛躁躁的,连手脚放哪儿都不知道,最后一紧张,就把扶手上的一对鸳鸯,掰断了一个。

他当时尴尬得不行,连话都讲不清楚了,最后直说着‘对不起’‘抱歉’这样的话。

她之所以记得这个木雕,是因为她当时在心里笑得不行,却还要死死憋着,一是为了给他留面子,而是不想让他轻看了自己,看出自己只是个小女孩。

她就这样死端着,端了一辈子。

她本以为,这个木雕早就在新婚第二天,便被下人清理掉了,没想到祝晟竟然收了一辈子。

既然并不是那么无情,为何后来又要那样做?

魏如茗眼里,出现一丝丝的动容……

只是她心中的疑惑,再也无法得到答案了,而这个问题,祝晟已经想通了,魏如茗却并没有。

只是现在,再计较这些,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魏如茗听着魏钦书给她慢慢讲述那些年的事,她在心中将这一桩桩,一件件,与自己的时间线相接,这样,就好像,她也陪着他们渡过了那些时光一般。

这原本,该是她最美好的一生。

魏如茗慢慢闭上眼睛,让魏钦书无法捕捉到她的情绪。

“钦书。”魏如茗轻声叫他的名字。

“嗯?”

“你们的名字,还是我怀着你们的时候起的。”魏如茗的声音始终平和,这让魏钦书的心情,也平静了很多。

“娘,以后,我们一家人,一起生活。”

“钦书,这惊月山庄,以后就靠你了。这禁地地宫里,其实埋了能将整座山庄夷为平地的炸药,该怎么用,什么时候用,都取决于当任的庄主,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具体该如何操作……”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情?魏钦书感到有点奇怪,但他本就不是多么聪慧的人,当时也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便依令将耳朵凑了过去。

魏如茗说完以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一推,将魏钦书推了出去,然后纵身一跃,也掉入了暗河之中。

“不好!”白夜注意到魏钦书在被推出去后,刚好站在了之前已经被魏如茗踩送掉的那一块石块上,一时间也顾不上惊讶于魏如茗的自尽,提气往前跃去。

魏钦书在被推出去那一瞬间,便意识到了什么,但这一切发生得太空,让他来不及做出相应的反应,魏如茗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河面上,他呆愣在了原地,竟不知该何去何从,便也没有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多么危险的境地。

“啊——”

‘咔嚓’一声轻响,魏钦书一个重心不稳,便朝后栽倒。

此时反应最快的白夜,也只是刚刚落到巨石上面。

见情况实在紧急,白夜便直接抽出了自己的一把小剑,朝着魏钦书扔去,这把小箭应当不是凡品,如此坚硬的岩石,也能轻易割进去,白夜也是看好了角度才扔出的兵器,小剑穿透了他腰间的一块铁牌,钉在了石头上。

拴着铁牌的绳子,虽然也无法承载一个成年人的体重,到好歹让魏钦书的落势缓了缓,也就这么一两秒的时间,对于白夜的营救来说,便已经绰绰有余。

白夜将人拉住以后,其他人也反应过来,通通跃上了河中巨石。

“没事吧?”司曜临将被吓瘫在地魏钦书扶起来,关切的问。

好半天,魏钦书才慢慢缓了过来,“……没了,全没了。”

司曜临怜悯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

姜衡也跟着来到了河中心,她走到白夜身边,刚好见白夜将那把小臂长的小剑收起来。

河岸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唯独一些武林盟的下手,和惊月山庄一些武功不济的人还在那边,而没有人注意到,浮雅也在那群人中。

也许有人注意到了,但却没当回事儿,在他们看来,浮雅也只是个医者而已,武功不济实属正常,也没什么刻意的。

浮雅站在河岸边,表情变得十分奇怪。

是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沧澜剑?我当是谁呢……”

说完,他低下头,轻笑了一声。

……

从惊月山庄的禁地回来已经两天了,姜衡本以为以魏钦书那样软弱的性子,大概会消沉很久,没想到他却是只消沉了两天,便振作了起来,迅速整理打点好了惊月山庄的一切,派人沿着河岸打捞魏如茗和祝晟的遗体,然后举办后事。

可见他并不完全是个废材,倒是魏钦葶,却不是不堪造就。

魏钦葶在得知那人是自己生母后,便哭着逃走了,望向逃避这一切,事后知道魏如茗,祝晟双双殒命后,更是申请崩溃,大吵大闹,将过错完全归结于魏如茗,甚至说出了‘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出现,一切都不会改变的’这般言论,让魏钦书对她失望之极。

他甚至打了一巴掌自己这个姐姐,艰难的说了一句:“姐,我们已经二十了,该长大了。”

他们已经长大了,是大人了,看待问题的目光,不该还是如此的狭隘。

姜衡想起当初在奂安城时,魏钦书也是魏钦葶这般的幼稚无知,仅仅因为家姐喜欢楚遥知,而楚遥知明显对她有些好感,便对自己产生恶意。

而如今,家逢巨变之后,他能说出他们‘该长大了’这样的话,可见是真的成长了。

而那些被魏如茗抓起来的普通百姓,也救出来许多,他们大多只是失血过多,没有什么大的伤亡,询问之后,也从这些人口中得知,魏如茗只是适量取血,取完以后,也会给他们调理气血的药和食物,可见魏如茗还没有真的到丧心病狂的程度。

至于之前那些被扔出来的尸体,死状可怖,便该是有其他说法了。

这样一来,让他们又想起了陈慕星。

说到底,对他们真正有威胁的,其实也就是陈慕星罢了。

姜衡将之前在惊月山庄地宫时候的猜测说与白夜听,两人对此,也有了新的看法。

“这样看来,陈慕星很有可能年纪更大一些。”白夜也点点头,认同她的看法。

“如果年纪再大一点的,对你仇恨值比较高的女人,而且很有可能明面上已经死亡了,这样你会有什么线索吗?”

白夜想了想,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也许,不止是仇恨我,而是仇恨整个神宫呢?”

符合以上条件的并不多,白夜这样一提,姜衡也迅速想到了一个人。

“水含星!”

之前所有的猜测,都将这个已死之人排除了,这并不是他们蠢,或者愚笨什么的,只是被这个既定条件给限制了思路,若不是魏如茗的这件儿,也许他们还是无法打破这个既定思维,换谁其实都一样。

白夜没有否认,看来两人的想法是一样的。

在原身的记忆里,水含星是神宫的圣女,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如今应该也该年近四十了,而陈慕星看上去,也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若这俩真的是同一个人,那她的保养之术也是真的厉害。

水含星出身水家村,因为不认可神宫的存在,却又无法撼动神宫,才会萌生了制造厄运诅咒,来杀死白夜的想法。这是原身的记忆。

可是问题是,那时候神宫当权的,明明是白夜的父亲,她要想毁掉神宫,怎么看,搞死白夜的父亲都比搞死白夜来的靠谱吧,这个点上,逻辑就说不通啊。

还有曾经水迁云说过的一件事,她说过,少主是不同的?普通人,普通的诅咒便能轻松解决,白夜却要让一个咒术运用得炉火纯青的咒术师使用厄难诅咒,还搞不死?

再则,神宫的性质定位是亦正亦邪,可是从原身的训练过程,和最后灭了整个水家村的这些做法来看,分明都不是善茬,虽然在神宫大换血后,由白夜接管的神宫变得更加人性化起来,可之前的神宫,却确实是个邪恶的势力吧?

照这样来看,水含星对神宫的恨意,应该还有别的说法才对,或者说,她更恨白夜?

姜衡犹豫了一下,还是想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你之前,和水含星,有什么矛盾吗?”

白夜显然也想到了姜衡所想的这些问题,他垂下眼睑,神情有些落寞的感觉。

“我十岁以后就离开神宫了,一直在外求医,知道三年前才回到神宫,回神宫的第一年,也多是待在藏书阁,阅读神宫的那些藏书。”

姜衡惊呆了,也就是说,白夜完全就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他什么都没做,莫名其妙的被自家圣女惦记上了,然后暗搓搓的给诅咒了?

“怎么会这样?世界上怎么会有无缘无故的恨?”姜衡摇了摇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也不一定是无缘无故的恨,她做为神宫的圣女,总要跟神宫里的人接触的,她可以有千百个理由记恨我,仅仅只因为我是神宫的继承人。”白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有些放空。

人有的时候,并不需要活得太通透,否则只会有更多让人失落的情绪加身。

“你离开了神宫十年?求医?”姜衡见他似乎有些落寞,突然话题一转,转到了另一个点上。

“嗯,那时候人格虽然也会一直切换,但每次切换之后,会昏迷一到三天不等。”

姜衡理解的点点头,本来频繁切换人格就已经很麻烦了,每次切换完还会昏迷这么长的时间,对自身的安全来说,也是个很大的问题,自然不能放任着不管。

等一下,白夜说,他十岁以后就离开神宫求医去了,那十岁以前呢?是病情还未严重到需要求医的地步,还是说,十岁以前,白夜也是个正常的小孩?

姜衡想到这个便直接问了,以她现在和白夜的关系,她有必要了解他过往的一切。

“十岁以前……好像是正常的……”白夜皱了皱眉眉,似乎有点记不清楚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以白夜这样的智商,极有可能也是早智的人,记事也该是及早的才对。

再说,就算是普通小孩子,六七岁的时候,也差不多该记事了。难道说,这里面还有别的隐情?

而这个隐情,十分有可能,就与白夜的病有关,而且白夜还失去了这样一段记忆?那是不是说明,只要找到他的病的诱因,便能使白夜变回正常人?

姜衡还记得,另一个‘白夜’不安的模样。

虽然这个人格并没有表现出来,但那也应该只是他情绪比较内敛的原因,这俩比较还是一个人,心理活动不可能会有特别大的差别。

两人既然已经初步确认了‘陈慕星’的身份,怀疑她便是神宫上一任圣女水含星,现在需要进一步确认,首选当然是找水迁云。

比较曾经与水含星关系最密切的,便是水迁云了。

水迁云的伤已经好了,但是不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她近来几日,一直都恹恹的,姜衡来武林盟四五天了,也就头一天的时候,姜衡主动过去看了她一下,之后便没再见过她。

而水迁云也一反常态的没有主动粘过来。

姜衡这时候,才觉得水迁云的态度有些反常,她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现在且不管她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但水含星这条线,目前也只能先从水迁云这里下手了。

水迁云本是和陈曦一个院儿的,但是前两天陈曦便因为武林大会将近,他的一些同门来了春城,便直接过去陪他们去了,如今水迁云算是一个人住个小院儿,看上去冷冷清清的,让姜衡心里产生了一丝愧疚。

她竟然把阿云给忘在这里这么多日,阿云被老宫主关了那么久,本就是怕寂寞的性子,如今和唯一的朋友相聚了,对方却完全没把她的事儿放在心上,这样一想,好像是自己比较过分,也难怪她没有主动来找自己了,估计是生气了。

姜衡想了想,让白夜去食楼看看,有没有糖人儿之类的能吃还能玩的食物,她记得曾经在奂安城的时候,水迁云对这个很有兴趣,如果有的话,就算送她赔罪吧。

“你自己小心些,武林盟里也别掉以轻心,我去去就回。”白夜踌躇了一会儿,拗不过姜衡多番请求,还是出去了,离开前还反复叮嘱她小心。

姜衡还觉得白夜有点操心过头了,这光天化日的,还是在武林盟势力范围内呢,能出什么事儿。

这武林盟什么都挺好,就是待客之道上,有些欠缺,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这武林大会将近,来这里的武林中人一日塞一日的多,要是各个院子都给安排小厮丫鬟什么的,哪有这么多人手呀。

人家给单独配个院子供来者免费居住就很不错了,也没什么好挑的。

走进水迁云的院子的时候,她才看见这个院子里,有一颗巨大的白兰花,之前没有注意过,但是在浮雅送了一次,惹得那个‘白夜’翻了醋缸,最后还把心底的患得患失激发后,她便难以忘怀这种花了……

武林盟虽说是武者聚集地,但到底大部分人的心里,都有着把日子过成诗的念头,也不算附庸风雅,只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向往罢了。

司曜临是不是这样想的无所谓,反正他应该是料定了这所谓的‘大部分人’的想法,才会在武林盟的各个院子里,都种上了花季不同的花草。

姜衡他们院子里的,似乎是秋菊,便没能见到花开的模样,她之前也就没放在心上。

而她之前还听有人提过,武林盟各个客院儿的花草,品种都是不同的……

姜衡眼里划过一丝疑惑——那天浮雅摘采的白兰花,是水迁云院子里的吧,他是无意路过?

姜衡虽然在心中想着这样的事情,但她也并没有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大的玄机,左右不过一束花而已,也许真的只是巧合罢了。

如此想着,她也已经走到了水迁云的屋门前,她抬手敲了敲水迁云的门,却没有人回应。

难道是不在屋里?

姜衡心中有些疑惑,但这种没有提前约定的拜访,会扑个空的事情,也实属正常,她便放下手,转身欲走。

可是水迁云会去哪里?这个时间点,并不是饭点,水迁云在这里,似乎也没有其他的朋友,她回去哪儿?

门外面并没有锁上,说明主人并没有外出。也不可能是从里面锁住,如果里面锁住,那岂不是证明里面有人?

姜衡想了想,还是决定推一下房门试试看,如果真的是里面锁上的,那她也推不开,反正证实了里面有人,里面有人却不回应,不是小偷的话,便是阿云出事了,也许是昏倒在里面了。

如果里面没人,门也没锁,那她大不了再关上就好了。

姜衡在脑海里分析了一遍,看似想了不少东西,实际上也就是在她转身的一瞬间便有了最后的结论,于是,明明才刚转过身的姜衡,立马又转了回去,手上一用劲,狠狠地推了一下房门。

‘吱呀——’木质的房门,应声而开,原本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的,姜衡却在开门的同时,听见了一声小巧物件儿落地的轻响声。

她皱了皱眉,往里面跨了一步。

“阿云?是你在里面吗?”姜衡试探着问道。

已经没有人回答,房间里静悄悄的,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姜衡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她悄悄握紧自己的佩剑,身体紧绷进入防御状态。

正当她全幅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屋子里时,后颈处一道劲风袭来,她只来得及看看避开一点点,便被一个手刃劈了个正着。

接着,她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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