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姜泽站起来了。
徐井年也惊了,手被火烧似的松开了徐酒岁的嘴。
徐酒岁猛地一下得了自由,狂吸两口气后退了两步,眼睛就剩一条缝了还糊满了眼泪,这会儿她像个瞎子似的,特别凄凉地在窗户框旁边茫然地抓了两把。
眼眶红彤彤的,像是一只软趴趴的兔子,她茫然地转过头对准教室里面的方向,微沙哑道:“阿年,眼泪糊住了,看不清路了,你得送我回家。”
徐井年:“……”
姜泽:“……”
薄一昭:“……”
徐井年在旁边看着她,心里想的是,姐姐您实在多虑了,李倩那个只会趴在桌子上默默哭的哪能是您的对手?
看你矫情做作得,如此自然!
真像是谁欺负你了似的,
一抬头,发现身边卡座的椅子上,一中年男子正举着酒杯定格在那,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她的胸。
徐酒岁冲那个大叔灿烂地笑了笑,要指了指外面:“要不是我老师在外面,我就把高跟鞋根塞进你的鼻孔里。”
中年男子似乎真的被她唬到,剧烈咳嗽一声,满脸通红猛地挪开了视线,再忍不住看回去,发现原本蹲在那的小姑娘已经不见了。
……现在的高中生发育这么好的吗?
他茫然地想。
这边,徐酒岁已经摸到了后台方向,正好迎面撞上了抱着一套七中校服走出来的姜宵,身形高大的男人骂骂咧咧的:“进酒吧老子只检查身份证,成年了就放进来,谁他妈知道他是高中生还是初中生——管那么严为什么不建议修改《□□》把成年定到三十岁!”
徐酒岁往他面前一横,姜宵正气头上,没看清楚,眉毛一跳正欲狂骂,低头一看却对视上一双深褐色的杏眸。
姜宵微微一愣,下秒,眉眼间的怒意都散了,他上下打量了一圈面前的小姑娘,笑了:“可以啊,岁岁,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料……”
徐酒岁伸手,一边顶着他往下看的脸,往上推,另外一只手伸手去掏他手里拎着的袋子:“给我给我,徐井年的老师来了,我去女厕所躲躲——谢了谢了!姜哥你真是好人,下次请你吃饭!”
她飞快地说完,没等姜宵反应过来,抱着袋子一个弯腰,冲进了他身后前往洗手间的方向。
男人有些心猿意马,手指尖的动作变得越发漫不经心,垂眼看她仰着头目光朦胧盯着自己的眼和微红的面颊,心中生出无限怜爱。
遂低下头,在她水润柔软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想要了?”
徐酒岁心想都这样了你还问我这问题?!
整个人都瘫软成了一团泥,她咬着牙一把捉住他那作怪的手,凶恶道:“不想!”
“哦,”他点点头,将被压在床上的她一把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让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但是我想。”
“你怎么能随时随地都发——”
最后一个字被他轻吻吻掉,男人眼中含着淡淡笑意:“你在才这样。”
“外面还一大堆小孩……”
“没事,我低调点,你也稍微克制一下。”
她刚想道歉。
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被眼皮子底下那具横在那的白花花肉体吸引——走近了才发现,原来趴在那的裸男,背上用黑色水笔花满了图腾,几条张牙舞爪的龙,拉着一具棺材,正往九霄浮云之上升腾而去……
这是一副占据极大的图,最下面那条龙尾隐约没入其臀,最上面的那条龙龙爪栩栩如生扣在其肩,夺目刺眼,却并不让人觉得心声突兀。
徐酒岁在看见右上角扣在裸男肩膀上的龙爪时,就认出来这图就是刚才男人在ipad反复观摩的图。
所以……
那是一副刺青设计图?
他们在刺青?
徐酒岁长那么大第一次亲眼看人家刺青,微微瞪大了眼,目光挪到了男人手里那杆像是道具的枪上,猜到了那是纹身枪,好像已经用了有些年头,上面还缠着绷带,绷带已经泛黄。
徐酒岁正看得入迷。
“来看看这图还有问题没有?”站在一侧的男人忽然开口。
男人从眼前在编写的新题目上抬起头,目光疏离而礼貌。
被那样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黑色眸子盯着,小姑娘的脸红一下子升级燃烧到了耳根,深呼吸一口气,鼓起毕生勇气坑坑巴巴地问了句:“老师,请问您是和年哥的姐姐谈恋爱了吗?!”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成功地让整个闹哄哄的多媒体教室安静下来。
吃饭的不吃了,聊天的不聊了,打闹的也不闹了,所有人“唰——”地抬起头看向讲台,动作统一得比军训阅兵还整齐。
大家瞪大了眼,眼巴巴都瞅着讲台上的男人,等着他的回答。
姜泽冷着脸直接站起来走出教室。
徐井年原本正在看书,这会儿也是“啪”地一声合上了书,他看的却不是薄一昭,而是那个满脸通红的小姑娘,心想这是哪个班的来着?
诡异的气氛中,只见男人长而浓密的眼睫毛轻轻颤了下,抬眼扫了一圈讲台下眼巴巴脸上写着“八卦”的小学霸们,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么,我三十二岁了还不许谈恋爱是吗?”
男人嗓音低沉缓慢,话语一出,多媒体教室里“嗷”地一声炸裂开来!
星巴克的抹茶拿铁其实就是抹茶牛奶,一滴咖啡不含的那种。
徐酒岁期期艾艾地接过了纸杯,想要喝, 这时候一只大手又从旁边伸过来,手里捏着张纸巾,不怎么温柔地盖在她嘴上,以要把她嘴巴皮蹭破的力道把她的口红擦了。
口红擦掉了,那平日里淡色的唇瓣却因为他的粗鲁动作染上一抹红,很像是平日两人胡闹过后,他啃咬过得样子。
注意到薄一昭垂着眼盯着自己的嘴看,徐酒岁好歹对他稍微也有点儿了解,眼下见他眸光转深,就知道他肯定又想着什么不太健康的东西——
原本有些苍白的面颊上浮上一丝丝红晕,小声嘟囔:“看什么看?”
“下午见谁去了,”他目视前方,语气平淡,“口红那么艳。”
“……前男友?”
走在她旁边的男人脚步一停,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这一眼看得人觉得商场外的寒风都贴着脊梁骨似的吹进来了,徐酒岁不继续作死了:“还是早上见你那支口红啊,都在包里,喏要不要试试?”
一边说着一边低头要去开包,拿出个口红拔开盖子踮起脚一只手握着咖啡另一只手握口红,要往他脸上糊……男人一脸嫌弃地撇开脸顺便长臂一伸推开她依靠过来的身子。
掀开被窝把整个人都快埋进被窝里的人挖出来,强行扳过她白嫩的脸亲了一口——徐酒岁睡得正开心,迷迷糊糊被胡渣扎了下,她皱皱眉一脸嫌弃地“嗳”了声,伸手推他的脸。
婚前,薄一昭常常享受她热脸贴冷屁股的倒贴,
婚后,到了手的老男人不值钱,她越发矫情,要她就嫌弃他老和尚开荤不知节制,不要她又用脚踩着他的胸口问,老师你是不是上了年纪不行了。
还好,哪怕是这样,他也是眼里自带十八层滤镜强行自寻她的闪光点,也算甘之若饴。
所以这会儿被嫌弃了他也没有不高兴,反而是跟她拧上了似的把她整个人从床上挖出来好好的亲了一遍——
这么一番折腾,徐酒岁再大的瞌睡都被他亲醒了,睁开眼一眼床头电子钟——
7:00am。
早上七点!
为什么会有人早上七点就起床!
她才二十六岁!
徐酒岁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被男人拉着往前与立绘海报擦肩而过。
至于“薄一昭有个明星朋友”这件事,完全被她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