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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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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酒岁没有蠢到直接把定位定在千鸟堂脸上, 她挑了挑选了个附近比较有标志性的大型商场里的星巴克,这里是市中心, 薄一昭在这里长大的, 不可能找不到。

她正被许绍洋气得跳脚,可惜又不能将他怎么样, 只好用薄一昭这个刚巧也犯事儿的倒霉蛋当替罪羊——

徐酒岁打算在星巴克里等他十五分钟, 如果他不来,就真的只好下辈子再见。

她没想到的是微信刚刚发出去, 那边就有了回应。

【薄:我就在这,你在哪?】

“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保证下次不这样了。”

过了很久,他脸上也没有一点反应,神色也不太好,完全不像是平日里被她蹭两蹭就有反应的模样。

只是伸手冷冷淡淡地将她扶着放回驾驶座,而后立刻收回了手,从储物箱里摸出一包烟,抽了一只出来,点燃。

奶白色的烟草雾让徐酒岁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抬起头,她目光闪烁地看着他。

男人却只是把车窗降下来,脸往窗外偏了偏。

过了一会儿,淡道:“开车,先送你回去。”

这种前所未有的疏离语气。

徐酒岁沉默了下,这才有点真的开始感觉到害怕。

咬了咬下唇,这次她是真的不敢再在他气头上招惹他,绑了安全带老老实实地把车往小船住的小区院子里开。

这一路沉默还挺煎熬的。

他觉得不用等她出来开奖,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抬手将系好的领带拆开,随手扔在沙发上,男人扯开衣领深呼吸一口气,屈指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

拿起手机看了眼微信,朋友圈最上方显示的是徐酒岁的头像,点进去一看——

【岁岁平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日尼玛!

「图片」】

配图是一个验孕棒,上面红彤彤两根线。

薄一昭:“……”

作为第一当事人,他正式知道自己的老婆怀孕还是从朋友圈知道的。

转身,他回客厅从抽屉里翻出钥匙打开洗手间的门,洗手间里她抓着手机坐在马桶盖上,低着头在玩天天爱消除。

薄一昭没有出声叫她,而是献祭了这辈子所有的耐心和爱心,站在旁边安静地等她玩完一关,三颗星完美通关。

比教堂中的誓约更加神圣。

徐酒岁喜欢这种无声的默契,就好像从此,承载者之后人生的喜怒哀乐,她都有资格伴随其见证与参与……

她能将自己引以为傲的画技,以另一种“永垂不朽”的方式在他人的人生轨道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很有存在感。

徐酒岁喜欢刺青,她想要成为刺青师。

这天晚上,她没有吃晚餐,当其他所有人都下班回家时,她坐在外堂作品墙下,看着一副副许绍洋亲笔画的作品,脑子里想得是第一次见到他在酒吧替人刺那副《九龙拉棺》时,她脑海之中的震撼……

是为什么震撼呢?

想着想着,总觉得好像悟到了一些什么,但是那想法又转瞬即逝,让人捕捉不到。

晚上,重新坐在窗下的画架旁,徐酒岁第一次握着笔迟疑了,犹犹豫豫地下笔,脑海中一片混乱,画出了今晚第一个草稿,她盯着草稿看了几秒。

然后直接将它拽下来,揉乱,扔掉——

回头去看身后沙发边的男人,想看看他是怎么表态的。

然而从始至终,许绍洋除了提到《墨意山海之烛九阴》这作品时有片刻波动,这会儿却像是又恢复了最开始的平静。

小船犹豫了下,缓缓道:“师父,这个刺青师她——”

“啪”地一声,纹身手稿册子被合上的声音打断了船儿的说话,她一个哆嗦,手里外卖饭盒差点掉地上,狠狠地闭上嘴。

只见,从方才开始一直没说话的男人手指微曲,敲了敲黄花梨木椅的扶手。

开口说话时,他的嗓音温和而缓慢,唇间却说着最无情的话:“联系刘律师,告到她工作室倒闭不算完,必须倾家荡产,让她哭着道歉才行。”

“……”

工作室里陷入死寂。

船儿转过头,与所有师兄姐弟们惶惶交换视线——

可以,这山寨佬算是摸着老虎屁股,青龙逆鳞了。

“现在就是不想看了,不可以吗?”凉气嗖嗖往上窜,徐酒岁急忙忙地说,“我不是锁门了吗,你怎么进来的?”

“我有钥匙。”

“……”

打从时隔将近二年,重新见到许绍洋的第一秒起,徐酒岁对他只有想要疯狂报复或者冷言冷语的冲动——

而此时此刻,她却想哭着抱着他的大腿,叫他爸爸。

“我不出去。”徐酒岁捂着肚子手都快把衣服捏成了咸菜,她绝望地说,“我把设计理念写给你,你念给外面的人听好了。”

许绍洋沉默了下,完全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在这抽什么风。

“不行,”他一口拒绝道,“我凭什么给你念?”

“我肚子快痛死了!”

“这不是还吼得挺大声的?”

【薄:下午三点有空,千鸟堂见。】

【薄:你三点半再到, 不许提前。】

【岁岁平安:你说“不许”的时候特别性感。】

男人对着手机冷笑一声。

【薄:你也就抠字的时候特别厉害。】

薄一昭没冤枉她——

谁让她打字时候利索得很什么都敢讲,平时见了他像个哑巴。

让她说点什么好听的得连哄带骗,简直比登天还难。

【岁岁平安:关了灯我也厉害。】

薄一昭:“……”

徐酒岁放下婴儿勺,露出一个准备深究到底的危险表情:“你笑什么?”

薄一昭立刻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言简意赅的回答:“没有。”

“你是不是觉得,他明明听不懂我说话,我还是老跟他说话显得很蠢?”她一脸认真,“薄一昭,你懂什么人类?如果不是语言环境的问题,你告诉我凭什么中国的小孩生下来就懂说中文,美帝的小孩刚学会走路英语水平堪比我国大学生?”

“我国大学生招你惹你了。”

“你别扯开话题!”徐酒岁放下米糊,隔着餐桌瞪着一脸息事宁人的男人,“你等着,不信语言环境洗脑是吧?”

薄一昭挑了挑眉,就想知道她能怎么着,才可以把这句话变成撂狠话的存在。

没想到徐酒岁转过头,摸了摸薄岁安的脑袋,指指身后的男人:“叫爸爸!”

小杰瑞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口水流的满下巴都是,哐哐砸手里的勺子。

徐酒岁:“叫爸爸——爸爸!”

年轻的夫妻,没事干就喜欢攀比孩子跟谁亲,孩子先开口叫“爸爸”还是“妈妈”,成了第一次决定胜负的关键战场。

眸色一暗,这防贼似的动作莫名地让他有些不高兴了,站在床边收回了刚想离开的脚,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徐小姐,看一下脚,就要原地成亲的年代已经过去几百年了。”

“…………看一眼就要娶的话,让你看一百眼都成。”

她小声道。

病得嗓子都快烧着了说不出话了,也不妨碍她见缝插针地,用老巫婆同款沙哑音瞎撩。

然而薄老师向来很难伺候——

被提防了不高兴。

被瞎撩了还是不高兴。

只是冷笑反问:“娶?你到法定结婚年纪了吗?”

徐酒岁:“……”

到了,甚至快到法定晚婚年纪了……如果法律里有这一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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