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17声喵喵叫
莫白好不容易在晚上没有遭受到顾言薄读书的摧残,高高兴兴地睡了一个大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出租车上。
他窝在顾言薄大腿处,一双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帮他梳理毛发。
莫白打了个呵欠,这才想起昨天顾言薄跟老师请假两天,他现在还是一只猫。
见他醒来,把备好的面包放在他面前。
吃腻味的莫白看见面包就头皮发麻,抬爪就把方面包扔了,用牙咬着面包袋子打算吃三明治里头的火腿。
顾言薄轻“啧”一声,“挑食的猫,不是好猫。”
莫白直接一抓拍在他嘴上,闭嘴吧你这个面包怪!
吃完窝在一边舔着爪子,顾言薄把他抱在自己跟前,开口解释他们要去哪。
“我要回老家一趟。”
“把你放宠物店太贵,钱不够,所以只能带你一起。”
“喵。”
哦。
原以为顾言薄会接着说下去,莫白等了半天没动静,仰起头,瞧见他把脸转到窗外,眼帘微微下垂,看不清神色。
莫白甩尾巴的频率降低,这家伙的心情比昨天更加不好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顾言薄这么不喜形于色的人开始露出这种表情,还非要请两天假回家一趟?
莫白歪着头想着。
车子在中午十二点前抵达了。
顾言薄抱着莫白付完钱下车。
他们到的地方四处环山,都是平矮的居民房,有些还用茅草屋随便搭了一个家。
顾言薄往前走了大约一公里,过了一座桥,有个人在前头对着他们招手。
“言仔!言仔!”
窝在顾言薄怀里的莫白“噗”地一声,言、言仔?!
内心一阵狂笑,这特喵是什么土里土气的名字?!
顾言薄听见有人这么叫他,脚步一顿,然后步子迈得更快了,他小跑几步迎了上去。
“刘婶,这么大热天的,您就别亲自接我,我认得路。”
刘婶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顾言薄了,两眼泛着泪光,伸手一抹道:“哪儿的话,我就顺便出来运动运动,减减肥。”
老人家善意的谎言顾言薄没有拆穿,他让莫白窝在他肩膀上扶着刘婶走。
刘婶瞧见顾言薄这次回来带了位小家伙,一阵好奇,“你这孩子怎么养起了这小东西,你奶奶在——”
话截住,刘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偷偷打量了顾言薄一眼,默默闭上嘴。
顾言薄反而一脸坦然,语气里含着对刘婶的亲切,“她还在时,说过我太闷,要有个小东西陪伴,我拒绝了。”抬起手揉了揉莫白的脑袋,“不过,现在也不算晚。”
刘婶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两人走了一段路程,来到一处低矮的水泥房。
顾言薄刚要踏进去,附近的邻居知道顾言薄回来了,都出来迎接,不一会儿顾言薄周围便聚集了许多人。
刘婶怕人太多吓坏猫,从顾言薄手里接过莫白把他放在一个不会让人踩着的小角落,回家拿了条小鱼清蒸后放在莫白面前。
莫白见终于有肉了,也不管这鱼一点味道也没有还忒腥,猛地上前咬两口。
刘婶笑呵呵地慈爱地瞧着他,用着当地口音道:“言仔把你养得倒是很好,也不知道有没有按时吃饭,是不是顿顿都是面包。”
莫白停下嘴抬起头看着她,“喵?”
你怎么知道的?
刘婶以为他没吃够,笑着道:“不够还有呢。”随后叹了声气,“谢谢你陪着他,自从他奶奶走了后,活得很苦很累,对于吃饭,只要能吃饱省钱就行,也苦了你这小家伙跟着言仔天天吃面包。”
莫白没说话,愣愣地看着她,回过神嚼了嚼嘴里的东西咽下,竟然尝出一阵苦味。
这个村子的人普遍都很穷,心地却非常质朴,知道顾言薄的生活来源只靠着助学金和打工,纷纷问顾言薄还缺不缺钱,不够他们这有。
顾言薄眼底闪过一道光,笑着拒绝,“我真有,学校给的助学金都很足,我没再去打工了。”
莫白伸出粉嫩舌头舔嘴巴,鄙视地在心里道:“上午还说没钱,说谎真有一套!”
这些人拉着顾言薄聊了许久地话眼看吃饭时间快过了,想起顾言薄还未吃饭这才放过了他。
人都走了后,刘婶刚好做好饭菜招呼顾言薄来吃。
顾言薄瞧了眼正趴在一边躲太阳的莫白,揉了揉他脑袋,走到桌前。
刘婶大约是很久没见着他了,话多了起来,聊了些家长里短,她顿了顿道:“你父亲……”
顾言薄夹菜的手一顿,抬头对着刘婶露出算是一个温和地笑:“刘婶,这个人我没见过他了。”
刘婶见状连忙把话题岔开,收拾完东西,顾言薄回身拉开带来的书包,翻出一包信封递给刘婶。
刘婶接过,打开,里头塞着的是好几张一百的钞票,立即推了回去。
“言仔你这样做伤刘婶的心了。”
“你奶奶还在的时候,她帮我当成姐妹照顾,如今她走了,我也就在你回来的时候帮衬着,什么也没做,我——”
刘婶说着说着眼泪出来了,像是生了顾言薄的气,转过头不理会他。
顾言薄看了眼至今都打理得非常好的屋子,垂下眼帘,“要是奶奶在,她也会同意我这么做。”
这间小房子陷入某钟沉重的哀伤。
顾言薄算起来从小是由奶奶带大的,小时候一放暑假,父母就把他扔给奶奶,之后夫妻吵架次数越多,渐渐地顾言薄自己都要求要去奶奶那儿。
这样的家庭,让他从小跟奶奶感情深厚,以至于奶奶的去世,对他的打击很大。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不好,莫白瞧着没人管他,甩了甩尾巴直接跳上桌子,打算叼起一块肉就走,被眼尖的顾言薄当成抓住。
“不行,这肉太油,你吃会拉肚子。”
莫白前肢被人捉住挣脱不得,不服气,把头扭得老远。
你刚刚不还装深沉,怎么反应就这么快!
“这小家伙还挺贪吃的。”刘婶笑着道。
“是。”顾言薄垂下头,揉着莫白颈部的毛,莫白舒服得把头抬高,“是个贪吃鬼。”语调轻柔,带着宠溺。
糟糕的气氛顿时被莫白扫得一干二净。
顾言薄这次回来是专程来扫墓的,明天是奶奶的忌日,他把要用的东西全都准备好。
外头有人敲门,打开门是附近一邻居,说他家孙子有一道数学题不会做,让顾言薄去教一下。
顾言薄闻言,放下手中东西跟着出了门。
现在已是晚上八点,黑灯瞎火地,莫白躺在顾言薄的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尾巴,有些无聊。
门外有动静,莫白动了动耳朵没去管,他以为是顾言薄回来了,直到那人脚步鬼鬼祟祟进了里屋,莫白这才觉得不对劲。
是个男人,胡子拉碴,皮肤黝黑,见着这还有一只猫盯着他,倒是吓了一跳,但很快回过神开始翻箱倒柜的翻东西。
莫白一愣,是小偷?
他张着嘴磨着牙,猛地扑过去,一口咬住那人的胳膊。
小偷见着这猫养得还挺护主,但也不怕,一甩手把莫白甩到墙角上。
莫白吃痛地“嗷”了声,颤巍巍站起,见着小偷拉开顾言薄的书包,一翻就翻到顾言薄书包里的信封,那里头是顾言薄攒的钱。
心里顿时着急了,顾言薄平时生活都是省吃俭用,这笔钱他肯定存了很久,可不能让人偷了去!
甩甩头,把头部的眩晕感甩出去,再次扑上去,扑到那人头上,张嘴就咬。
那小偷猛地叫出声,头皮被猫死咬住不放,嘴里狂骂几句“畜生”,抓着莫白的尾巴一甩把莫白甩了出去,对着莫白踢上几脚,拿着钱就跑。
跑到门口时,被刚要进来的刘婶碰了个正着,刘婶一惊,瞧见那人拿着信封就要去抢,被人一脚踹开。
“你,你这个畜生,你怎么能拿言仔的钱!”
“老子生了他,凭什么不能,滚一边去!”那人又踹了刘婶一脚转头走了。
顾言薄回来时,便发现刘婶腿上的伤以及窝在刘婶怀里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莫白。
他心下一沉,几步上前问,“您怎么了?小白怎么了?!”
刘婶见到他嚎啕大哭,“那个不要脸的畜生又回来了,他把你的钱全都拿走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活在世上!”
顾言薄脸色越发沉,他道:“顾源?”
刘婶点头。
自奶奶去世后,顾言薄从未唤过“父亲”这一词,只把他生父连名带姓地叫。
顾言薄把莫白轻轻抱起,检查他伤势,好在没多大问题略微放心。
他冷笑一声,“刘婶,您别担心,这钱,我会让他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