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一世界
钱谨裕把钱和票据揣在衣兜里,惊喜地看着母亲:“妈,桃儿肚子大的看不见脚尖,我还在发愁她自己在家遇到什么事情,没人帮她,您能来真是太好了。”他见母亲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又道,“桃儿离生孩子还有一个多月,你从家里带两只母鸡来,给桃儿好好补补,母鸡的钱等我下个月发工资给您。”他顺着母亲的目光拍了拍衣兜,“刚刚您给的钱和票据我问同事借的,等会还要还给人家。”
钱母瘪着嘴巴想了又想,老三说的话咋这么耳熟呢!目光对上老三如负释重、由内而发的喜悦笑容,钱母顿时脊椎猛的挺直,她经常让老三帮家里买东西,让老三先买东西,下次回来给钱,老三没提,她把这茬事忘了。
她干呵呵笑了两声:“那啥,老三,等桃儿快生的时候我再来。我每天背着框子在队里捡牛粪挣两个工分,给你儿子攒娶媳妇钱。”她背起口袋,回头嘱咐儿子,“抽空回家里坐坐!”
钱母转身正好看见娘家大嫂,没心思和老三瞎咧咧,背着口袋麻溜地朝娘家大嫂走去,远远地打招呼:“大嫂!”
陆大舅妈没好气应了一声,她正恼火呢,镇上供销社的早就被让人抢完了,她急忙赶到县里供销社。挤了半天买老肥肉炼猪油,结果卖肉的师傅给她割了一块猪后腿肉,全都是瘦肉,这让人怎么炼猪油!
两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钱谨裕只见母亲脸上笑出褶子,从袋子里掏出一块膘肥的老肥肉和陆大舅妈换一块瘦肉。两人宛如一对亲姐妹挤进人群买东西。
成品衣服店正巧来了几个年轻的小伙子,钱谨裕收回视线招待他们。和他们交谈,得知他们是知青,钱谨裕笑的如沐春风,根据他们的性格特意为他们推见适合的衣服,其实衣服款式都一样。
男同志缝补丁都不会,更别提让他们扯布做衣服。他们犹豫要不要扯布拜托别人做衣服,恰巧路过成品衣服铺子走进来看一眼,出去的时候每人手里拎着一件褂子和一条裤子。
一位男知青回头看了一眼成功做了六单生意,坐下来悠闲喝茶的供销社员工。“那名男同志说的不错,为了节省两毛钱托人做衣服,欠人家一个大人情,人情不好还!”
“嗯,只要搭上人情关系,你说还清了,人家说没有,你找人说理,谁能断的清楚谁是谁非。”
“能承受的起,能用钱解决的事,我觉得还是不要麻烦别人。”搭上人情债,遇上通情理的家还好,遇上不通情理的人,你身上就背负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每时每刻压得你喘不过来气。
今后钱谨裕的成品衣服铺子不缺少客人,他说的话说到人家心坎了,这些人自然而然成了他的老客户。这些人能够自己解决的是坚决不让人帮忙,当然他们乐于帮助别人。虽然和钱谨裕是卖家和买家的关系,但是心里敬重这位年轻供销社员工。
下班后,钱谨裕伸了伸懒腰,神清气爽看着损友们,他为难的皱着眉头:“诶,邪门了,这些男同志跑到我铺子里,辞藻华丽的语言也没有用上,爽快给钱,数钱数的我手指疼…”
钱谨裕痛苦的揉着发疼的指尖,还没感慨完,一群刚刚还蔫了吧唧的损友露出狼凶狠残暴的獠牙,把臭不要脸的人按在树上使劲摩擦。
“真会在自己脸上贴金,你以为老子忙的晕头转向抽不出时间听你瞎忽悠,你忽悠的小年轻的话,老子听的一清二楚。”杨剑朝三个兄弟使眼色,禁锢钱谨裕的四肢,阴测测看着钱谨裕,“把欠人情说的像猛虎,你欠我们兄弟的人情,是不是特别憋屈!”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钱谨裕瞅了四人一眼,为难道,“你们是老虎吗?我看倒像柳婶家的大肥猫,”他挺直胸膛,“我是金钱豹,怕肥猫吗?”
“去你奶奶头!”
四人眼中窜出熊熊烈火,非逼得钱谨裕承认他们是猛虎:“爷爷的,老子们是猛虎!!!”
五人在一起打闹一番,钱谨裕终于承认他们是猛虎,大家这才各自回家。
回家,四人吃过饭躺在床上左想右想都不对劲,无论他们是肥猫还是猛虎,他们都吃亏,一个个咬碎一口后槽牙,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仔细想想这小子说的也有道理,钱谨裕欠他们这么大的人情,定是看中他们人品好。想通了,彻底把钱谨裕划分到兄弟行列,四人和钱谨裕之间隔着的最后一层纱彻底消失。
钱谨裕和郑桃儿凑在煤油灯下算账,抛去给四人二道贩子费用,这个月挣了不少钱。
郑桃将钱装在铁盒子里,把钱藏好,听丈夫絮絮叨叨说工作上发生的事,转身惊讶地问道:“你说真的?今天卖了十三套衣服!”
钱谨裕合上记账本道:“创最高日销售记录。我估计继续保持下去,每天至少卖十件成品衣服,业绩上来了,两个月后,我向上面申请转正式工的成功几率非常大。”
他不打算离开供销社,供销社待遇好,又不耽误他私下里偷偷做买卖。再说这个年代在供销社里上班特别受人尊敬,为他日子过得不错寻找借口。如果辞去这份工作,又没有其他好的工作,如何跟人解释你天天吃精面、精米,时间长了肯定会被人举报,后果就是被红袖章以走资派罪名抓走。
“是不是不用买房子了?”郑桃儿扶着肚子坐在他身边,扭头看着他,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劲,“我们不能住供销社职工楼,那里人多眼杂,不方面我们制作东西、卖东西。”
“嗯,当正式工,可以像壮子哥一样住家里。再说供销社房子紧张,打报告想成为正式工,冯主任还要考虑房子够不够,空余的房子有没有其他安排,当正式工的事多半被搁浅。但是我和冯主任说明不要房子,临时工的工资和正式工的工资没变化,主任批我成为正式工的几率又加大了。”他只想要正式工的名头,在供销社待的名正言顺,也好找人办事。钱谨裕见她不断点头,笑着道,“筒子楼空间小、拥挤,没有大院子方便。孩子小的时候你觉察不到什么,会撒开脚丫子跑,你才知道那点地方圈不住他。”
郑桃儿顺着丈夫的目光轻柔抚摸圆滚滚的肚皮,咧开嘴笑了。他们统一了意见,还是得买房子,究竟如何买房子,两口子准备慢慢摸索,没想到次日柳婶一大早就来找他们。
柳婶回去心里一直发慌,和一群老人坐下来闲聊,提到小夫妻到别的地方住,心里总觉得即将少了什么东西。后来她琢磨小媳妇成了连接她和其他老太婆交心的枢纽,小媳妇走了,她又过上孤零零没有人愿意和她唠嗑的生活。
钱谨裕下意思看妻子,郑桃儿马上摇头,最近她没有吊着柳婶兴趣。
郑桃儿开口问道:“柳婶,这么早找我们有事吗?”她见柳婶皱眉,以为柳婶不好意思问做酸菜鱼的材料有没有腌制好,于是开口道,“你还要等两个星期,想要鱼的味道好,不能太心急。”
柳婶摇头,声音细锐道:“不是为这事,你们不是要买房子吗?”她见两人点头,走上前两步拉着郑桃儿的手,喊一口闺女继续说下去,“我认识一户人家,因为工作原因要到市里住,他们想房子放着也是浪费,想要租出去。我跟他说,没有人租他的房子,你想,月月付房租,房子还不是自己的,住的多不自在。但凡有钱在县里租房子的人家庭条件都不差,问亲戚借钱,买一套房子自己住多舒服。那户人家正在考虑中,我琢磨这事一定能成,那户人家就在巷子尽头,隔壁巷子里住,离这边也近。”她放开郑桃儿的手,一边说一遍比划,指着东南方向。
她说完话,观察两人的表情,见两人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松了一口气。
钱谨裕笑着感激柳婶,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能在这里找到房子更好,和街坊邻居都熟悉了,猛地一走,说真的,真有点不舍。”
“谁说不是呢,别说你们,我也不舍得你们走。不过他家房子年久失修,今年想修房子,突然被掉的市里就不修了,你们进去住,得想办法修一修房子。”小夫妻还在道谢,柳婶连忙摆手让他们别谢了。她就是害怕小夫妻赶在她通知之前找好房子,到时候想吃后悔药都没得吃,所以她提前把房子的事说出来。她见这对小夫妻真心感谢她,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房子旧没有关系,添几块砖瓦的事。”钱谨裕又感谢一番。
“别谢了,有什么好东西,让桃儿第一时间通知我。”柳婶他们应了下来,笑的合不拢嘴,“不打扰你们做饭,我也得回去做饭了。”
小夫妻目送柳婶离去,两人相视一笑,携手到厨房做饭,吃好饭郑桃儿在家里捡黄豆,捂酱豆。钱谨裕特意骑自行车绕东南巷子,和李壮提起柳婶介绍房子的事。
“好啊,住在一起有个照应。”李壮呼哧呼哧奋进蹬自行车,目光直视前方。
感谢兄弟体谅,他奶十分封建,认为客人在主人家里生孩子会招来污秽。他奶和谨裕提这事,他心跳慢了半拍,好在谨裕没往心里去,已经有了买房子的打算。
李壮到了供销社,被通知又运来了两头猪。他把腮帮子挤得鼓鼓的,眯着眼睛看着谨裕站在那里喝茶都能做成一单生意,再想想他手不停歇割肉、剁骨头,身材雄伟了不少,心里咋这么酸捏。
每当收到嫉妒的眼神,钱谨裕转身丢给他们一个忙碌的背影,忙着来回交换挂衣服。
这些人气的磨牙,下班后把他堵气来按在地上揍。
钱谨裕业绩上的突出表现引起冯主任的注意,他十分纳闷成品衣服没有淡旺季分别,无论哪个季节成品衣服销售量没有多大变化,钱谨裕昨天为什么卖出去这么多衣服!
他拿着一张供销社货物数量统计单,亲眼看见钱谨裕在人最多的时候做成三单生意,暗自点头,对这小子刮目相看。要知道凡是到成品衣服岗位工作的职工,做不了多长时间纷纷找门路调去卖其他货物,他以为这小子也会如此,没想到被他搞出了名堂。
钱谨裕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冯主任的注意,周六上了半天班,他回到家里吃了午饭,下午拎着礼品去看望岳父岳母。还没进门,就听到吕母训斥吕芳芳。
郑母带着孙子在一旁玩耍,追泼猴小家伙,正好看到女婿站在门外边,眼中迸发出亮光招呼道:“谨裕,快点进来。”
吕母用手指使劲戳女儿脑门,用眼神瞪她,等外人走了好好教训她。怀孕还使劲作,这个辣椒不好吃,那个辣椒不香,要不是她亲眼所见,不敢相信这是她女儿。
吕芳芳听到钱谨裕的名字,恨的牙痒痒。要不是他用辣椒馋自己,她能借着怀孕敞开肚子吃辣椒么,能吃出了便秘,还长了暗疮么,能在公婆面前被母亲骂的不敢顶嘴,颜面尽失么!
钱谨裕刚踏进院子里,叫了一遍人。聪聪呼呼跑过来抱住他的腿,绕着他的腿转圈圈,让奶奶追他。
郑母舒心看着女婿和孙子和睦相处的画面,怀念女婿在家,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相处多好。半晌,她目光移到女婿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含笑斥责道:“你这孩子,来了就来了,带这些东西做什么!”
“桃儿前几天知道我来看望你们,早准备好了礼品,我不拿来,桃儿跟我急。”钱谨裕笑着把东西递给岳母,蹲下来陪聪聪玩。
郑母笑的合不拢嘴,特意当着儿媳妇的面翻看女婿都送了些什么,嘴上训斥女儿女婿浪费。钱谨裕笑笑不回话,任由岳母说叨他。
吕母瞥见女婿蹲在墙根下和亲家公说话,隐晦瞪了女儿一眼,回过头爽利道:“你瞧瞧,还是你这个女儿生的好,知道心疼爹妈。”
哪像她女儿、女婿,两口子两手空空赶在吃饭的点到娘家,吃完饭还不算,儿子给什么,两口子丝毫不客气拎回来。要不是儿子们心疼唯一的妹妹,儿媳妇早就把扫帚把女儿女婿打出去。
吕母意思提醒女儿明白回娘家吃饭,好歹带些东西回娘家,在儿媳妇面前做做样子。
吕芳芳理解成钱谨裕特意来给她添堵,又被母亲责骂一顿不说,婆婆还在她面前炫耀一番。她想开口说什么,身体有些难受,换了一个站姿,拉长语调道:“谨裕,下次别送贵重的东西。近一年家里‘里里外外’花了不少钱,爸妈的棺材底子都被掏空了,你让妈拿什么回礼!”
她着重强调里外二字,里是小姑子,外是钱谨裕,家底子都被他们搬空了。
“嫂子,爸妈接济我和桃儿一年,抵得上我们送礼送到爸妈老去。”钱谨裕感激的看着岳父岳母,仿佛没听出吕芳芳言语中的讽刺,郑重说道,“既然嫂子在这里说到回礼的事,我在这里表明我的立场,爸妈疼爱桃儿,连带着对我这个女婿和亲儿子没差别。我恳请爸妈今后我和桃儿送礼,千万别回礼,我们有能力把日子过好了,应该尽孝心,哪里敢要求回馈。”
“这?”郑母抱着几个辣椒罐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女婿的话,像老头子求助。
不等郑父说话,钱谨裕走上前指着辣椒罐子,介绍道:“妈,你尝尝,我多弄了几瓶辣酱豆。”
郑母复杂的看着女婿,连连应了几声,直说女婿有心里。
钱谨裕弯下身子拿出两瓶干辣椒蘸料,往前走两步递给嫂子:“妈跟我说嫂子怀孕之后喜欢吃辣的饭菜,前些日子我比较忙,没来得及做,这次来特意做了两瓶带给你。”
吕芳芳脸色稍微好看一些,刚想去接,就被母亲截胡。吕母狠狠剜女儿一眼,抱着两瓶干辣椒蘸料,亲切看着钱谨裕:“你叔喜欢吃辣菜,你带来的干辣椒蘸料正好符合你叔的口味。”
吕芳芳气的掐着腰回屋,郑涛坐不住了,见父亲找妹夫聊天,麻溜的钻进房间哄媳妇。
吕母对着郑涛的背影叹气,女儿这两天出现便秘,长痔疮,钱谨裕也不知道,没迁怒钱谨裕。她压下火气忧愁地盯着亲家母手中的辣酱豆:“你们把辣酱豆带到厂子里吃,千万别被芳芳看去。芳芳那边等会我去说,她要是再不听话,你们作为长辈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千万别惯着她。”
郑母为难的点头应下亲家的话,目光盯着女婿发愁。儿媳妇被气的躲进屋里,她才反应过来一直被女婿带节奏。她想说的话无从说起,全被女婿大乱了节奏。
她收到老头子眼神示意,亲家母也等着她起头呢,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谨裕,你们租房子也不是办法,我和你爸想托关系在供销社给你申请一套房子…”
吕母赶紧接话:“申请职工房的事,我和你岳父岳母已经商量好了,到时候你跟你吕叔到冯主任家吃顿饭,你吕叔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人一定要机灵。”
“爸妈、吕婶,房子的事已经有着落了,我和桃儿买了一座宅子,前今天找朋友借钱,已经付了一半的钱,”钱谨裕苦笑地看着三人,无奈道,“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中间不要房子,卖家不退钱。”
“...”吕母怀疑自己耳朵出现幻觉,钱谨裕一直住在岳家,不租房子、不买房子,不就是为了等供销社给分配房子吗?她确认一遍,“你这次不让我和你吕叔托关系给你分配房子,下次就没机会了!”
钱谨裕失声笑道:“婶子,真的买了!妈知道我们住在家里,就在现在住的房子东南巷子里买的宅子。”虽然还没和主人家见面,有柳婶做中间人,他觉得能买下来。
“...缺钱,怎么不回来和家里说一声。”郑父停顿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他用深邃的目光盯着女婿,见女婿脸上一直挂着温暖的笑容,走上前拍着女婿的肩膀,“还差多少钱?”
吕母脸颊上的肉抖了一下。供销社职工一个月才多少钱,仅够一家三口糊口,亲家把这笔钱借出去,有借无回。说的好听亲家借给女儿女婿,不好听亲家直接送给他女儿女婿。
钱谨裕摆正态度道:“爸,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放开手让我和桃儿闯一闯,用自己的肩膀撑起一个小家。”
“亲家,你这女婿真是找对了。”吕母见亲家还想说什么,上前夸赞钱谨裕,还不忘贬低儿子,烘托钱谨裕有骨气。
郑家父母强打起精神和亲家聊天,夸张亲家的儿子有出息,他儿子、女婿不争气。
有吕母夹在中间,钱谨裕两句话揭过房子的话题,岳父岳母还想问什么房钱的事,他忽略这个话题,陪二老聊些其他的事。
钱谨裕不要分配房子,吕母本来要到房间里教训女儿,亲家提出要借给钱谨裕钱,她左右衡量一番,立在院子里没有挪步。
钱谨裕看着日头已经挂在树梢,站起来道:“爸妈,桃儿肚子这么大,她一个人在家做饭我不放心,我回去了!”
郑母吞下让女婿留下来吃饭的话,盯着地上摆放的礼品,捡好东西退给女婿。
“妈,你再这样我下次不来了,刚刚说好了,我和桃儿送来的东西不准退,也不准回礼。”钱谨裕生气地看着岳母,见岳母放下手中的东西,他又恢复笑脸,“这就对了,妈,我先走了。”说完他转身离开。
郑父、郑母盯着女婿消失的方向,连连叹息。郑父把女婿送的东西拎回房间,郑母陪亲家聊天,叹一口气道:“真是麻烦你跑一趟,谨裕买房子的事没有告诉我们一声。”
“亲家,都是为子孙操心,谈不上麻烦。”要不是亲家办钱谨裕房子的事,她还不知道女儿这么作,吕母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她拍拍亲家母的手,“放宽心,让孩子们自己闯,想开点就好了,我找芳芳聊会天。”
郑母无可奈何摇了摇头,见亲家已经进了儿媳妇的房间,抱着孙子到房间找老头子说叨心里的苦闷。
“女婿让你不回礼,你多少让他带点回去,怎么就把递出去的东西收了回来呢!”郑父眼不见心不烦,不想看这些礼品。
“你还说我,早点让你和亲家说帮女婿弄到房子,你总是说等等,这下子好了,你想给女婿弄房子,女婿也不要了!”郑母背过身子不愿意搭理老头子。
女婿有房子底气十足,刚刚那个架势,她要是回礼,女婿真的不和他们来往。
郑父烦躁地摆摆手,觉得房中的空气闷的他胸口疼,站起来推来门,回头提醒老妻:“张罗点好菜、好饭,我去找老张下局象棋。”
“你不给我烧火,我一个人灶上灶下忙活,还要带孙子,怎么张罗好菜、好饭!”
在郑母的吆喝声中,郑父没有片刻停留走出院子,到大槐树下找人下棋。
让郑家人糟心的女婿边走边欣赏沿线的风景,慢慢晃悠回到家,还没进门,一个扎着半高马尾的小姑娘冲到他面前。第一反应,这丫头偷跑到县里。
钱邱芳吃了两罐子黄桃,终于盼回来三哥,摆着苦瓜子脸看三哥:“我闯大祸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等明天早晨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