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竞争
一看戚书闻起身, 莫大几人也跟着想起,各个都觉浑身软绵无力。
“不这样怕走不了。”
戚书闻付了酒钱出了客栈,马已经备好,他骑上后直奔戚府。
此时已经是深夜,他进了家里,先到章无虞窗下站了会,然后悄悄回了房,收拾好行李。
门板被轻巧,他抬眸惊喜发声。
“大哥。”
戚书望看了眼桌上的包袱。
“为何不明日才走,你不告别, 她会难过。”
“今晚趁着莫大几人不注意下了点药拖住他们,趁着这时机我得赶紧走, 娘有你照顾, 我时常会捎信回来。”
戚书望目光沉沉的看着弟弟,半响后视线柔和了几分。
“你做出决定就好。”
戚书闻知他说的是莫小七那件事, 沉默不语。
“再过些日子,我也会独自离开宜阳城。”
在弟弟诧异的眼神下,戚书望背手走到窗下望着天空皎月。
“她有戚镜照顾, 过些普通人过的日子也好。”
戚书闻小心翼翼问:“可是大哥, 你是个路痴, 确定不会走丢么?”
有些悲伤的气氛随着这一句冲淡了不少。
戚书闻再问:“大哥,你只会做官这一行当,你自个走确定能谋生么?”
比起担心章无虞,戚书闻更担心这个身世惊人, 生存能力不强的大哥。
戚书望拍拍弟弟的肩膀,暗示不用担心,他已经不是五年前的贤王,还不至于到混不下去地步。
外面传来一长二短的哨子声。
“我师傅来了。”
戚书望送戚书闻出门,门口立着个牵着马的驼背老者。
“拜见贤王。”
驼背老者抱拳,一旁的戚书望蹙眉,一个江湖术士认得他是贤王,实在可疑。
“师傅,你怎么知道我大哥是...”
驼背老者眼神示意戚书闻不要问,率先上马调转方向。
戚书闻也只好上马,朝着戚书望挥了挥手,让他明日记得和章无虞说一声,这才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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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当章无虞知道戚书望离开后,伤心是有的,却也释然,她们一家本靠的是缘分生活了几年,如今戚书问找到亲生爹娘,戚书闻有了想做的事,也算功德圆满。
“老夫人,戚公子找你。”
章无虞心一跳,因昨夜刚被示爱,现在一听戚镜的名字她就会心跳加速。
戚镜信步进来,看章无虞站着等他,笑道:“跟以往一样就好,你这么拘谨,让我心生罪恶感,会后悔昨晚不应该那么莽撞。”
“不莽撞,”章无虞快快的回了一句,瞥见他手里拿着的锦盒。
戚镜打开,里面是个玉簪,小巧贵气,嵌着颗雪白的珍珠。
“这是...”章无虞想问是不是定情信物,却又不好说出口。
戚镜看出她的小心思,笑道了:“我要送你的定情信物,定当不是这些俗物。”
章无虞摆弄着簪子,“只要是你送的,就算是一颗石头,我也觉得很好,不要那些贵的。”
戚镜微微一怔,目光越发的柔和,接过玉簪替人戴上,轻笑:
“就这么喜欢我。”
“嗯。”
他垂眸,神色复杂,他要的便是这样的爱意,将他放在第一位,全心全意的崇拜他,拥护他,可为什么秦修颜。
意识到想起不该想的人,戚镜气息骤冷。
久久不见人有动作,章无虞抬眸,撞上垂眸的戚镜,两人视线相撞,互不挪开。
章无虞心乱如麻,闭上了眼睛。
额头一软,温度很快抽离,她睁眼时戚镜已经走到窗前,所以未曾看见他的表情,可是心里却有些失落。
戚镜要走,章无虞隐去心里的失落,笑着让人回去小心些,却见人站在门口一脸的无奈,又走回来牵起章无虞的手。
“送送我。”
章无虞本想说这地方都走了千百回了,但看人侧脸带着浅笑,脑子忽然开了窍,知戚镜是想两人多呆一会呢,心情就像染上了蜜糖。
秦修颜就站在门外,面色冷漠。
章无虞吓了跳,想抽回手,却被戚镜牢牢握住。
戚镜牵着章无虞目不斜视的从秦修颜身边走过。
送走戚镜后,章无虞被秦修颜挡住去路。
雅间,秦修颜面色冷漠,语气咄咄逼人。
“你和戚哥在一起?”
“对。”
秦修颜冷笑,眼神不屑。
“他只是为了与我斗气,你连这都看不出?”
“你又不是他,怎知镜哥不是真心想和我一起?”
两人都被对方气得够呛,秦修颜拉住章无虞,刚才不可一世的表情慢慢软化。
“别答应他,算是帮我一次。”
章无虞知道要让心高气傲的秦修颜放低姿态不容易,她胸膛也很闷,缓缓开口。
“其他事能让,这件事不能。”
秦修颜的婢女正好进门找主子,见人含着泪水瘫坐在椅上,忙问人怎么了?
“去告诉宜阳城各大酒楼的老板,就说我秦修颜要另找东家。”
婢女小心翼翼问:“姑娘,您这是不在这酒楼做了。”
剩下的话她没敢说,秦修颜要是在别的酒楼,就等于光明正大的和章无虞的酒楼作对。
“快去!”
婢女吓得一激灵,忙应声。
厨神秦修颜要再宜阳城另找东家的事不到几日就传开,每个酒楼的老板都卯足了劲想将将她请到自家去。
章无虞的酒楼因没了秦修颜色,一时间生意惨淡,早上买的食材到了晚上,有一部分就得扔掉要不得。
这几日忽然降温,阴雨不断,入夜后寒气逼人。
章无虞已经习惯了一回就见着灯光,有暖碳的日子。
她刚从轿子出来就被喝住,戚书望让她站在屋檐下,自个撑了伞快步走过迎接。
章无虞跑到伞下,发现人衣角肩头均湿,就将伞面移过去一些,伞面却又被挪了回来。
“今日又那么晚回来?”
“生意不好,没办法。”
“你和秦修颜...”
“打住。”章无虞示意不想再听,“她要走就走,想要用这种办法逼我放弃镜哥,没门。”
她从袖子里掏出下雨前摘下的玉簪,笑眯眯道:
“明日镜哥约我去游湖。”
“在这种天气去游湖?这几日江面湿气大,他难道不知你体弱?”
“知是知道,不过他喜欢就好。”
戚书望要被气个半死,那个戚镜若是将她放在心上,怎么会忍心在这种天气只顾着自己喜好提出游湖,又怎么会明知章无虞身体弱还置若罔闻,偏偏这个女人开心得他无法点破。
看她满是笑意的脸庞以及散发出的幸福眸光,戚书望狠不下心。
次日果然是阴雨绵绵,戚书望准备了护腰和护膝让人带上,章无虞嫌丑不肯要,离时偷偷撇下,气得戚书望肝儿疼。
入夜后,他等在门口,先骂戚镜不知早些送人回来,再骂章无虞这么晚了不知回家。
前一个骂得咬牙切齿,后一个边骂边心疼。
他去章无虞房间,望着陈设,心中逐渐安定,听着窗外淅沥沥的雨声,竟撑着手肘睡着。
次日戚书望惊醒,见屋内摆设如旧,床铺干净,猛地站起。
昨夜章无虞没有回家,难道是去了戚镜家中!
一想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戚书望心沉沉的往下落,开了门就往外冲,牵起院子的马就准备到戚镜家里去。
余光扫到自个房内大开的房门,昨夜还是关着的。
他屋内,章无虞趴在桌上睡觉,衣物都是昨夜的,鞋子也没脱,戚书望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一番,见人衣着齐整,这才推了推。
章无虞迷茫的睁开眼睛,哎呦了声捂着后颈,看见戚书望后嘟哝着站起来。
“有能耐了戚书望,我昨夜回来你居然不在房内,现在胆子肥都知道夜不归宿,待我先睡醒再说....臭小子。”
戚书望亦步亦趋的跟在人身后,站在门口探头,见人进了屋扑在床上打起呼噜,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又看了一会才细心的关上门。
前一刻气急败坏,后一刻欢欢喜喜。
章无虞睡醒之后没来得急审讯戚书望就赶着去酒楼,而让酒楼这几日生意惨淡的人提着酒来。
戚书望收了酒,换上了茶。
“早知道这样就不找你喝酒,没趣。”秦修颜叹气喝着热茶,“那酒稍后我还得带走,好东西,你又不喝,别浪费。”
“若是在这里都要装,确实应该趁早回去。”
秦修颜一怔,看着神色平淡却目露关切的戚书望,眼底隐隐有了泪光。
“换酒楼之事如何?”
“不行。”
秦修颜实话实说,她心高气傲,早就不帮酒楼做事,一向只为达官贵人上门做菜,之前虞章无虞合作是为了戚镜,可若是去了普通酒楼,以后她这厨神不就成了人人都能吆喝的普通厨子,所以定是不能去其他酒楼的。
“我身上银子已剩不多。”
她向来花钱大手大脚,而且一人要四个丫鬟,每日住在玲珑客栈的高档厢房里,吃最好,用最好,早就入不敷出,如今虽然表面风光,暗地里已经入不敷出。
戚书望饮了口茶,这才缓缓开口。
“既然如此,何不与无虞合作,在她的酒楼,你可随心所欲,且所挣不少。”
“不行。”
秦修颜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