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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替身游戏(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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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行人终于是跑得没影了, 至于赵成刚……

可能被戚铭带走了, 不过应该不会伤害他性命。

“宝贝……”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 随即背后覆上一个温热的物体。

“不用想着安慰我, 我一点都不难过。”玉简在戚铭怀里转个身,对上他暗含心疼的目光, 叹了口气,“他们对我来说,只是陌生人,我才不会为这种人难过。”

可戚铭的表情还是溢满了心疼, 好像他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了。

“哎呀,你别这个表情。”玉简被他逗乐了,感觉好笑又很窝心, 伸手摸了摸他的侧脸, 主动凑到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那我安慰你好不好?”

说着,轻轻在他的侧脸上落下一吻,感受到搂着他的怀抱瞬间收紧, 笑得浑身都在抖,被人死死摁住吻到差点断气。

两人这边温情脉脉,有的人过得就不那么舒心了。

杨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家,把包往柜子上一扔,连鞋都懒得脱,就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抬起一直手遮住眼睛,阻隔刺目的灯光。

他最近真的是诸事不顺,生意上突然遭到了狙击,几个谈好的项目都崩了,银行甚至放出风声,将会拒绝继续贷款给他,如此一来资金链也会出极大的问题。

关键是,他连谁在背后整他都不知道,只能感受到是一个比他的杨氏要强大得多的集团,但是他并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样的大佬。

而另一方面就是,许书意对他越来越冷淡了。

似乎就是从上次那场算不上争执的争执之后,他们已经有几天没有说过话了,连面都见不到。

“小意?”杨裴扭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静,家里好像就他一个人。

又唤了两声,才走进卧室,只能看到乌黑的一片。

“小意?”他打开墙上的灯,屋里是熟悉的杂乱,床上还有鼓起来的一团被子,正在不停地耸动,更有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来。

“怎么了?”杨裴心头一跳,从被子里剥出一个哭肿了眼,分外狼狈的人儿。

原本的清冷俊美早已消失,只剩下满身的狼狈和无措,像极了受伤的幼兽可怜至极。

许书意摇了摇头,像是哭得太久了,嗓子都有些哑,根本说不出话。

他伸手揪住杨裴胸前的衬衫,将头埋在他怀里,没过一会,杨裴就感觉自己的衣襟湿了一片。

“我……该怎么办?怎……怎么办……”许书意哑着喉咙,断断续续地哽咽道。

原本经过之前的消沉,他都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去管那一家子的糟心事,好好上班过好自己的日子,可却还是没有被那恶魔一样的家人放过。

他的爸爸因为没有钱继续吸毒,他之前给的那些,早在几天之前就被挥霍殆尽,没想到压榨不出更多的,又似乎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便大着胆子去借了高利贷,按天复利,连着他之前找亲戚朋友七七八八借来的钱,已经是小一百万了。

这才几天啊!

根本难以想象到后面整个事态会失控到什么程度。

他本想狠了心不管的,任他们怎么撒泼卖惨都不能出这个头,却没想到,那个男人也已经是孤注一掷了,直接拿了一把刀比在自己身上,“反正被那帮放债的抓到也是这个下场,不如老子自己动手,也好让你亲眼看看,你是怎么逼死你亲爹的!”

说着,竟真的没有痛觉一样直接往自己大腿上捅,殷红的血液瞬间就飙了出来,染红了裤管,许书意当场就吓得腿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的那些决心,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里防御,瞬间崩塌。

就像个笑话。

在这场拉锯战中,没办法真正狠下心来的,永远是输家,而且许书意,已经没有本钱继续输下去了。

他原本在国内还有套小公寓,为了凑够出国的钱就卖了,在国外赚的生活费拿回来也根本是杯水车薪,甚至不够还那人半个月的毒品钱。

所以现在甚至是寄人篱下,说是跟杨裴在一起,又何尝不是把他这里当个落脚点,寻求一个庇护呢?

“哥,哥你帮帮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没有办法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虽然我真的很希望他死,但是……但是当他真的在我面前出事的时候,我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你帮帮我好不好?我需要一百万……一百万……”许书意攥紧杨裴的衣领,整个人害怕得声音都在抖。

他开口的这一刻,就已经将自己的自尊和底线,彻底踩在了脚下。

甚至还狠狠地践踏了几脚!

每次提到这个问题就岔开话题的是他,表示永远不需要杨裴插手的是他,三番四次对杨裴冷漠以对的也是他,就为了维持自己那可悲又可笑的自尊心。

可现在,放下.身段去乞求的也是他。

没有人比许书意更清楚了,他开了这个口,他们两之间的关系就不再平等了,曾经那些伪装出来的清高,也将变成笑话,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卑微,和所欠下的人情。

“小意……”杨裴皱了皱眉,却没有立马应下,而是有些为难。

若是放在以前,这样能向心上人献殷勤的机会他是怎么都不会错过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公司的情况……

虽然不至于一百万都拿不出,但是现在确实是抽掉越多资金,就要承担越高的风险。

“哥?”许书意看出了他的犹豫,有些不可置信。

这就是那个说爱他爱到无法自拔的男人?

这就是他永远的坚实后盾?

当他真正需要的时候,竟然第一反应是犹豫和退缩?

“小意,我现在……可能没办法马上拿出来,你等我几天,好不好?”杨裴咬了咬牙,盘算着自己名下的资产,有几套空置的房产可以卖掉,不过需要时间。

许书意似乎没听见他后半句话,整个人呆呆地看着他,目光完全放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然后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将被子拉了起来。

杨裴看着那个重新团成一团的杯子团,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小心翼翼道,“小意,你这样下去不行啊,你有你自己的人生,就算你能替他解决问题,也不可能管他一辈子啊?这件事的根源还是在你爸爸,你要不劝劝他,不要再这样作践自己作践你,不然就……索性狠点心吧,你这些年贴补他的,早就超过他曾经给你的数倍了!”

许书意凭借全力才抑制住自己的颤抖,“你走,你出去,我要睡了……”

“小意……”杨裴皱了皱眉,却被更加大声地打断。

“让你走啊!”

许书意抓住另一只枕头,看也不看得朝后扔去,只听到一声闷哼,想来是砸中了的。

等到屋里再度安静下来,他还是没办法平静,总觉得冷得厉害,把身体蜷缩在一起,连头都蒙进了被子里。

他以为的恋人,不光在他最关键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选择了逃避,还对他的为人处世方式大加斥责。

许书意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又很可悲。

假的……

都是假的。

所谓的亲情是假的,自以为能依靠的爱人也是假的……

他不过是一只逃不出去的可怜虫罢了……

听到系统播报许书意的悔意值上升,玉简有些意外。

他还没做什么呢,这人就给自己做完心里建设了?

玉简怼所谓亲人的事件还在持续发酵,甚至有不少频道和所谓专家都围绕着“教育”和“孝道”两个专题展开了深入探讨,吵得不可开交。

几日后,事件当事人玉简终于公开接受采访,正是上次采访徐莹的那位女主持人。

为什么选她呢……

大概是因为,这个女人采访方式,令他格外反感吧。

女主持:“听说jan觉得血缘不重要?你之前的发言,透露了相当多这一方面的信息。”

玉简瘫了瘫手,“不然呢?生而不养,甚至遗弃,家暴,完全可以构成犯罪。要是仅仅因为没有被追责,就能在若干年后找上门叫嚣着早已被他丢弃的东西,这不是很可笑吗?”

玉简笑道,“更何况,亲生母亲也就算了,怀胎十月到底辛苦,对身体确实造成了部分不可逆转的伤害,我或许会给一笔安置费,保证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至于更多的,我也是做不到了。至于亲生父亲么……”

他笑而不语。

女主持顿了一下,好看的黛眉微蹙,“可是血缘就代表了义务和责任,这是推脱不掉的,人之所为人,不就是因为明事理吗?”

“唔……”玉简低头,沉思半响,然后抬头看着她,“真希望姐姐可以穿越回去,跟他讲讲这个道理,毕竟除了为人父的责任和义务之外,他也不配为人夫,这样算算,可真是相当失败的,是不是也不配做人了?”

女主持被噎住了,脸色微沉,张了张嘴似乎在思考措辞。

玉简继续道,“费力生我的是母亲,养我的也是她,她每天可能要打三四份工才能勉强维持家里的开销,还要为病重的老人攒医药费,更是要为某人的赌债填窟窿,再时不时地成为他的沙包出气筒。”

他偏头看着摄像机,“我对他,其实没什么印象,能想起来最多的,就只有那躲避不开的长棍和锥心刺骨的疼痛。每次挨了打,起码三天都爬不起来,最严重的一次,左手完全没有知觉,被妈妈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再晚一点,这只手就废了。“

“会伤害自己的,只有仇人,但是非要算上血缘关系的话,那勉强退化成陌生人,我不会打击报复他,这样不对吗?”

他把自己,从“赡养”直接变成了“打击报复”,这样一对比,不闻不问真的算是最和善的解决方式了。

“陌生人的话,我真的管不过来啊,这世上可怜人太多了,就算把我捐给基金会的钱全部掏空,也是不够的。”玉简继续道。

女主持似乎才想起来,这位还有一个大慈善家的身份。

自觉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突破口,她的语气陡然转利,“对待那些素未蒙面的人,你都可以怀着一颗无比包容的慷慨之心,可对待自己的亲生父亲却如此冷漠,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其实那些所谓的慈善,都是你装出来的?”

玉简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淡定道,“因为他们值得。这世上每个人都在努力生活,有的人可能真的只差那么临门一脚,就能彻底改变自己的人生和未来。基金会的创办目的就是为此,就像当年艾迪恩给了我一个实现音乐梦的机会一样。基金会的申请项目排队都审核不完,哪里有余钱来给别人还赌债呢?”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两眼直勾勾盯着那女人,“还是你觉得,他们的梦想,还比不上某些人的私欲?”

女主持瞬间哑火,脸颊依旧白皙,脖颈也已经泛上了大片的粉,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至于那些人,”玉简又靠了回去,姿态慵懒地靠在沙发椅背上,两腿交叠,“恩,等他们什么时候做慈善做的比我多了,再来批判我吧。当然了,如果他觉得自己确实需要帮助,也可以将自己的情况填一张申请表去申请资助,我们的审核人员会认真审核的。”

主持人:“但是……但是……他都已经断了一只手了,说不定就差这一笔钱,就能洗心革面呢?以jan你的实力来说,三百五十万真的是笔很小的数目,根本不值得你发这么大火。”

“这话你信吗?”玉简笑着反问她,“据我所知,在断了这只手之后,他就逃去了另外一个城市,虽然日子过得苦了些,但是隐姓埋名还是能很好的生活下去的,起码不至于被追债的拿刀子逼醒。那在完全有机会重新开始的情况下,他是怎么又欠了那么多赌债的呢?这件事不是我能不能帮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他自己都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女主持没办法肯定他这个说法,只能尽力往另一个方向委婉地解释道,“他还是有可能改好的,人总会犯错,你得给他一个犯错的机会吧?”

“可能?”玉简摇了摇头,神情严肃,“没人有义务为别人的可能买单,除了他自己。更何况,这个可能曾经摆在他面前,被他亲手丢弃了。”

女主持咬了咬嘴唇,“你这完全是带了一种愤怒和偏见在看他,他造成的伤害早已经过去,但是你还有机会弥补……”

“弥补什么?”玉简打断她,犀利的视线将这个蠢女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他真的怀疑这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

女主持:“弥补他可能会遭受的可怕后果啊,下次或许就是一只脚了呢?”

她眉头蹙得越发紧,似乎已经预见到那个残忍的场面,心有不忍。

玉简疑惑道,“为什么要我来弥补?而且……弥补?这是我的错误吗?”

女主持头脑一热说出来的话,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措辞有问题,还没来得及补救,就被玉简一串连珠炮似的反问砸蒙了。

“是我赌的吗?”

“不是……”

“钱是我欠的吗?”

“也不是。”

“那他的手是我砍的吗?”

“不是……”

“所以,”玉简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把这个错误归结到我头上?”

“还有,”他继续道,“你刚刚说他造成的错误已经过去了?怎么过去的?什么时候过去的?”

“我的母亲带着年幼的我,背井离乡一天工作超过二十个小时,身体产生了永久性的损伤,造成她现在每天晚上不吃药,第二天根本脖子疼到起不来。而我,一直到十五岁之前,晚上都是不敢深眠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棍子就会从头上敲下来。晚上睡不好,白天精神差,只能在熙熙攘攘的白日,趴在桌子上补眠,才不至于猝死,甚至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安全感。”

“这些伤害,你跟我说过去了?怎么过去的?你替我翻的篇吗?”

主持人的脸涨的通红,活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臊得厉害,连忙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再不敢提任何这方面相关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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