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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人间春色早(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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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秦官宝的下线并没有影响到在场任何一人,谭昭并没有急着制服粉衣少女, 反而是将人圈禁在一处, 令人脱逃不得。

他方才已完全探查过了, 这粉衣少女身上虽有一丝妖气,却并不出自她本身, 本人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江湖刺客。刺客,那人钱财,与人消灾, 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不过既然是普通人, 那就再好办不过了。

“既然拿不出买路钱, 那就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这人只认钱不认人, 要指望在下怜香惜玉, 倒不如指望钱长腿跑到我兜里来得容易。”

这折扇一打呀, 威胁人的话分分钟就出来了。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等死要钱的人存在啊,粉衣少女无计可施, 这四面八方明明皆是路, 可她却走不脱, 她知道世间有人会些神异之术, 却未料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栽到这上面。

不过她向来狡猾, 否则以她的武功早便魂归黄泉了,这眼睛一眨,就换了路子, 可见这姑娘路子是真的非常野:“你这道门败类,江湖有言,道门中人不得对普通人出手,你今日可想好了,我背后可不是无依无靠的,你若定要帮这杀人凶手,本姑娘也宁死不屈。”

刘沉香听到杀人凶手这四个字,又是一阵难掩的自惭。

谭昭就似没瞧见一样,掏了掏耳朵,吹了吹小指尖,非常坦然地开口:“道门?你开什么天地玩笑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身道门的?人呢就要多读书,不要为自己的无知找借口,奇门遁甲懂不懂?剑气化形懂不懂?”

粉衣少女气得脸都涨红了,活像个烤熟的鹌鹑。

但显然谭某人还没放弃说教的机会:“看你小小年纪就出来跑江湖,手上怎么的都有二十多条人命了,都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我懂。”

“你懂什么!”

粉衣少女再也忍不住了,泥人尚有三分血性,像她这样已经爱上并且享受刺杀带来的快感的人,又如何能忍得被人如此说教!

但有时候,一时的得逞只是因为没有踢到足够强劲的铁板,当有一日踢到时,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一丁点儿法子。

谭昭吹了声口哨,蹲在刘沉香头顶的风狸立刻跳起来砸在人少年头上,刘沉香惊得跌坐在地上,抬头就对上陆大哥明亮的双眸。

他讷讷喊了一声:“陆大哥。”

“喊我有什么用,人死能复生吗?”谭昭没好气地开口,“你自己傻乎乎地栽进别人的坑里还替人数钱,现在钱也数完了,你总该看清楚了吧?”

“什……什么?”刘少年脸上非常不解,但又好像有些恍然大悟,他的脖子机械性地转过去看粉衣少女,眼睛睁得老大想去看清楚少女的模样。

谭昭一合扇,啪地一声,仿若天光刺破乌云而来:“你还不明白吗?人不是你杀的,懂?”

就好像无形中有一只手,轻柔地将他身体里所有的桎梏都迅速抽离了一般,这下刘沉香身上真的一丁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就那么轻轻一推,平日里他跟姓秦的打得还要激烈,也没见姓秦的有什么好歹啊!

只是事情发生在他眼前,他是亲自确认过的,秦官宝确实没有呼吸了。

“陆大哥!”

你陆大哥已经完全愣住了,因为他感觉到黑暗中有一股力量强势得修改了什么,哦对了,那姓秦的小胖子鬼魂呢?

长椿街上,无端吹起一层微凉的夜风,怪渗人的。

谭昭再一回头,粉衣少女身上的妖气已经吹散殆尽,她似乎见到了什么,眼神里是无端的恐怖,口里只喊着:“没错,是我杀了秦官宝!是我杀了秦官宝!”

而地上的刘沉香,已经完全晕过去了。

额,他现在是不是也应该走程序晕一个啊,感觉好像不晕有点儿不太科学?!

当然最后,谭昭也没选择掩耳盗铃,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他看了一眼街角黑暗的角落,最后还是提着刘少年进了竹舍。

第二日,某知名不具热心群众谭将粉衣少女送去了确州衙门。

其实昨天谭昭就有些疑惑,为什么那些官差将刘沉香视作头号嫌疑人,却只字未提秦官宝英雄救美救下的美人。毕竟这美人进了画舫,案发时却不在,这分明非常可疑,所有人却好像都忘却了有这么一桩事一样。

今日他将粉衣少女送进衙门,原本还有些担心,想着或许要费些心思,却未料衙门的官差就像是解了锁一样,在对粉衣少女录了口供后,就将对刘沉香的通缉撤了回来。

本着那点儿不多的好奇心,谭昭稍微了解了一下,这秦官宝居然是被人迷晕后脑部受撞击而死的。

听到此,某热心群众立刻收手回家,他嗅到了麻烦的味道。

七日后,因秦国舅施压,粉衣少女被立即被斩首示众。

当然,这一日也是秦官宝的头七,他才十六岁,未及弱冠,也尚未娶亲,人生的大好时光还没享受,这一日也叫回魂日,他听到自己母亲痛苦的声音,说早知今日,必定好生约束他,还有父亲压抑的哭声……

他就站在自己的尸体旁边,什么都做不了。

他究竟做了什么,居然会有人买凶杀他!是父亲的政敌,还是姐姐在宫中的死对头?

刘沉香原本不想去秦官宝的葬礼,但不知为何,他心里对秦官宝有股莫名的愧疚感,这促使着他无疑是走到了秦府,看着挂满缟素的府邸,他心里居然有些难过。

他应该非常讨厌姓秦的,在书院里,就是这人天天散布他没娘的消息,是,这是事实,他就是从小没娘,但这是他愿意的吗!凭什么要在他的伤口上天天撒盐!惯的他,国舅的儿子了不起啊!

他心里恨恨道,脚下却非常诚实地走了进去,门房看到他穿着南山书院的衣服,便将他引到了灵堂。

刘沉香一走进去,就对上了秦官宝双目通红的鬼眼。

有那么一刹那,时间都是停滞的。

刘沉香第一反应,少年郎根本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秦官宝,你居然诈死骗我!”

这声音震撼天地,秦府经过的人,都听到了。

特别是秦国舅夫妇,气得不得了,立刻就命人将人打出去,要不是看在是儿子同窗的份上,估计会往死里打。

但即便如此,刘少年身上也痛得紧。

“哈哈哈哈哈,你活该啊你!小爷才不会诈死骗人呢!说真死就是真死,你真是蠢得已经没救了,谁会拿自己的生死开玩笑啊!”

秦官宝说的虽是调侃的话,脸上的表情却难过得不得了。

刘沉香脸上满是愕然,他就趴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被人当个傻子一样的指指点点:“你少拿话唬我!”

“不信?”秦官宝叉腰,脸上都是桀骜。

“不信!”

“那你过来一点。”

“怎样?”刘沉香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秦官宝就站在秦府的牌匾下面,他半信半疑地走过去,秦官宝的手伸过来,他下意识地后退,却未料他的手直接穿透了秦官宝的手。

他手掌一凉,已是忍不住收回。

“鬼啊!”

又是一声尖叫,秦府的家丁听到声音,又举着棒子出来。

刘沉香转身就逃,那是半分都不带犹豫的。秦官宝就站在牌匾下面,笑得直拍腿,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就比哭还难看了。

是夜,刘沉香吓得不敢回家。

刘爹刘彦昌是个文弱书生,当年中了进士后就在确州城洛县当县令,一当就是十六年,那是勤勤恳恳为民,兢兢业业当官,两袖清风,家无恒产。

不过他对儿子的疼爱却非常真,知道是谭昭替儿子洗脱了杀人嫌疑,这又是请客又是送礼,估摸着半个家底都掏空了,对着谭昭恩公前恩公后,着实让人有些受不住。

谭昭现在见到刘少年就怕,就怕人后头跟着个提着谢礼的刘爹。

“陆大哥,你看什么呢?”别不是他后头还跟着个鬼吧?

谭昭状若无事地摇了摇头:“没呢,随便看看,这都这么晚了,再不回家你爹又该担心你了。”

刘沉香立刻摇了摇头:“不会的,我出门是同爹说来找你,他放心得很。”

“……”呵呵,你走。

谭昭突然发现自己对这对姓刘的父子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的刘少年……气息有点儿不大一样。

他下意识拉远了一点,这细细打量了一番,忽然开口:“你今天,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刘沉香心里一紧。

那头街角却有个鬼分外激动,立刻跳出来吼道:“你才不干净呢!你全家都不干净!小爷不知道有多干净!”

“鬼啊——”

谭昭被这两声音吼得额头的青筋都要跳起来了,他终于还是没忍住,一拳一个小朋友:“大晚上的,鬼吼鬼叫干什么,不知道扰民啊!”

这下子,终于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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