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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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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贺泽来到大厅时,入他第一眼的是,小孩空洞的眼神,以及她拼命忍住在盈眶的泪而紧抿的唇。

“姝姝。”他轻声唤了她一声。

瞧着舅舅熟悉的身影出现,又听得他清冷而动听的嗓音,乔姝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似乎是出于如本能一般的意识,她直接就向他跑来。

片刻后她两只小手将贺泽抱住,让自己整个小脸都贴在舅舅的怀里。

她好难受的,实在是忍不住了。

似乎是怕其她人瞧见自己哭泣,乔姝都不敢抽泣,只是紧紧将自己脸蛋贴着舅舅,让其她人都发现不了。

她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哭的,除了舅舅。

在乔姝奔向自己怀中时,贺泽那修长的手指上正好沾染上了一颗她眼角滑落的滚烫莹珠。身上被她贴紧的一处,贺泽仿佛也感受到了湿润。

他来了,她也不必再那般忍着了。

贺泽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企图用自己这不常用的动作而给她带些安慰。

“皇上,臣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与乔姝就先行回府。”凤眸瞧着怀中人儿的动静,他不能让小孩再难过地忍着,怕是会憋坏她。

“贺泽,阿茹她――”皇后脸上的震惊还未散去,欲要把刚才确认的事情与贺泽说去,却发觉贺泽在看到她手中的书信的忽而一顿,眸子中看不出他是什么神情。

在见那身着不同西风国境内的人跪在小孩面前,贺泽识得那是贺茹生母的贴身丫鬟,又见皇后手中的信,以及那跪着之人拿着的玉环,贺泽又怎能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望了眼一旁的佳平公主,想起先前的事情,倒是皆已经明了。

暂且他也不想做些什么,而佳平公主这厮,贺泽也明白宋熙会怎么处置。

“事实如此,贺茹确实不是我贺泽的亲妹妹。”早在那封书信被寄出去之时,他就瞧见了信里的内容。在看到母亲写给边塞那女人的信时,他也就明白了贺茹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而是柳慎安平侯与边塞那女子的孩子。

母亲让他保密,他也便保密了多年。

原以为她们会同最后断绝的信一样消失得无痕迹,毕竟他记得,那女人已是到了终了之际,才将贺茹交给他母亲照顾。但他却没曾想有人已是寻到了那女子贴身丫鬟的踪迹,可不是废了幕后之人太大的力气。

不过无论贺茹是否为他亲妹妹,身份如何,对于他所答应过她的事情,他定是会做到。

照顾好她的女儿,是他曾经的诺。

何况――

凤眸落在自己怀中微微发颤的小人儿,漆黑之眸一丝光忽地浮动着。

现下似乎没有承诺,他也想好好照顾这小孩。

少顷,乔姝被贺泽抱回到了马车。马车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二人。

“姝姝,现下只有我们二人了。”她不必再忍着了。

小孩不想在众人面前哭,他是知晓的。

他的话一说出,强忍着未掉落的金豆豆瞬时又再一次如落线的珠子,一颗颗泪珠“刷刷”地都坠落着,那白皙的脸上先前的泪痕又再次滑过泪珠。

须臾后,贺泽听到了带着抽泣声的声音,“为什么舅舅不是姝姝的舅舅?”糯糯的嗓音里除了软意,夹带着难受与悲伤,听起来令人心疼得很。

小脸也不似先前那般的灿烂如花,整个小琼鼻变得红通通的,脸上尽是湿润。

乌黑且长的睫毛因着眼泪,沾湿而一些粘在一起,眨巴着的眼睛,诉说着她的悲伤与难过。

脸上太过于湿润,乔姝欲要用小手去擦拭那热乎乎的眼泪,试图让自己不再落泪,但是眼泪却落得更快了些。

为什么舅舅不是她的舅舅?

小小的抽泣声伴随着她说出的话后继续而来,看上去好不可怜。

望着眼前哭泣的人儿,贺泽顿时觉得自己心有些闷闷的,仿佛因得她的难过,而浮上些灰暗的色彩。

“姝姝好、好难过。”眼泪怎么都擦不完,为什么好多眼泪。

心口倏地一堵,贺泽将她再次抱入怀中,清冷的语气早已柔下来,带着无限的怜意,“姝姝,舅舅在。”

他一向不喜她哭泣,陶瓷般的娃娃,应该是每日笑魇如花,而不是如此泪如雨下。

“可是舅舅不再是舅舅了,不是姝姝的舅舅了,姝姝再也没有亲人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亲人,为什么就没有了呢。

她又要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些许时辰后,马车外的雨似乎减缓了些,不似先前那般的暴雨。然而雨中冷意却是丝毫未减,寒意穿过马车,这突如其来的冷意让乔姝再次抱紧了贺泽。

她好冷的。

对于她的触碰,贺泽早已是习以为常,忽而瞥到她身上衣着,他发觉到她身上的披风竟是落在了一旁。

也不知乔姝身上的披风何时落下,贺泽将她落下的披风为她重新披上,在拾捡的途中,薄凉的唇倏地划过柔软而带着暖意与湿润的脸。

他倒不知,唇与她白嫩肌肤的触碰,竟会如此柔软而舒适。

视线也不知觉地落在了她方才紧抿的唇,上面因得被皓齿所咬着,莹润的唇上还泛些若隐若现的血渍,给她这瓷白的脸增添了一笔红,也显得她的唇愈发地红润。

贺泽瞧着这处,心想:若是这处,想必会更为柔软。

“姝姝舍不得。”舍不得和舅舅分开。

“既是舍不得,就不要舍得。”他望着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竟鬼使神差地抚过她的眼角。

少许地墨发被眼泪打湿而沾在她巴掌般大小的脸上,贺泽为她将墨发捻起,为她绾在了耳后。也因此触碰到她如丁香般的耳珠,软软的。

马车依旧在行驶着,但就在贺泽与乔姝说了没多久话后,马车渐渐停下在了贺府。

随着一墨色身影的出现,见得贺泽将怀中睡着的人儿抱下马车,他无奈地瞥了她一眼。他倒是不知,在这般情况下,小孩竟还能睡着。

小脸依旧有些红,但那双朦胧的眼睛却是闭合着,似乎哭累了,脸上也带了些倦意。

瞧着她睡梦中皱紧的眉头,贺泽便是想要为她展平,让她如平日那般的快乐。

小孩,不该这般难过。

将她送回房间,一旁的两个丫鬟为乔姝点燃了熏香,而贺泽则是在床边滞留片刻,见她仍然在睡着,他也不该打扰到小孩儿休息。

睡一会儿,也不是不好。

临走前,贺泽瞧着她湿压压的睫毛,不禁想起方才他们二人所说的话与那时的场景。

“姝姝不能和舅舅永永远远在一起了。”说到“永永远远”一词时,他能感受到小孩儿的颤抖。

“姝姝可知永永远远的含义?”他将怀中罗帕拿出,用着他极少而轻缓的动作为她拭去眼泪,又在她耳边说道:“姝姝想和我做世间最亲密的人吗?”

在乔姝未注意时,先前如死海一般的眸子竟是涟漪徐徐,怕是他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将她融入自己心中。

“舅舅与外甥女,又岂能永永远远在一起?”

稍稍将门给她掩上,贺泽就出了她的房间。

暴雨倾盆,除了给行人们带了些不便,一些松垮的泥土堆也因得这暴雨而倒塌顺水而流。

此时在山里的一处隐匿之地,一看上去十四五岁模样的小厮看着后山那松垮的泥土堆,不禁叹了口气。

这大冬天的,怎的还会下起了雨,可真是不方便。他前几天本打算将那堆泥土堆往后山丢去,可竟是忘了,今日大雨突如其来,他哪里又顾得上它。

他有些生气地就往那边拐了个弯走,正好就要从书房路过。忽而他被婶婶叫住,说是书房里霖叔叔在有要事与他人相谈,他这就赶紧离开。

此时书房内的人并没有发觉到书房外的小事情。

“霖叔,您的身体好了就不要出去了。上次去贺府探听情况,您可是受了重伤。”一身着墨青色衣衫的男子说道,而可以瞧见的是,他前面坐着一鬓角发白的男子。

“上次我也是想去确认一些事情,再将遗留在贺府的那香囊偷回来。”听着这声音,可以猜出这就是上次潜入贺府而被箭矢打伤的人。

“您是否还怀疑公主还活着?”他们所说的公主,指的是先前太子也就是现下皇上的亲哥哥宋泽与太子妃的孩子。

肖霖沉思了片刻,想起李府的李娴雅,又道:“李娴雅的年纪正好是比贺茹的孩子大两岁,若是算年纪的话,就是这个年纪。”

他又想起十分偶然遇见的事情,那就是他所识的人,正好认识这个李鹤羽。听说他夫人曾经难产,李鹤羽选择保大不保小,孩子也并未保住。后来因为他夫人受不了,他找了个相同年纪的孩子故意称为自己的孩子。

因为这个事情是十几年前发生的,且事情又被李鹤羽隐藏得十分隐秘,所以当时箭矢并没有查到。但也许是机缘巧合,恰好这事情里的一个人给肖霖遇上了。

“可是,霖叔,公主当时中了那刘静怡所下的毒,怎会存活呢。也许这只是巧合而已。”公主所中的毒,乃至西域奇毒,若不是被一西域而来的人看出,怕是公主怎么死的,大家也不知道。

只是因为这毒无解药,所以不得救。

“但她有着太子妃留给公主的信物,且她的肩上有着桃花胎记。”

曾经他派过一人去查看,这些不可能是巧合。可是先前公主已死的消息,也是传遍了整个西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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