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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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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狱卒的嘴撬开了。”

王庆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心里的石头一下就放下了。看来所有的料想都是对的,宁砚的罪责也能脱清了。

天牢。

“这是画师根据他的描述画出来的指使他毒害废国师,陷害宁大人的人。”主事的人将画像呈给王庆。

王庆看着画像拧起了眉头。没人任何鲜明的特征,在茫茫人海中找这样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是他的供词, 已经画押了。”主事又递上了一张纸。

王庆看过后, 眉头稍缓。有这供词宁砚的罪基本就脱了。至于幕后的人他能想到与李善脱不了干系,再慢慢调查就是。

“把他关押好,我进宫面圣。”

“是。”

**

李善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食案,用手摸了摸玉碗试探了一下温度。而后看了一下左右,确定没人后压低了声音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小太监点头回到:“办妥了。尸体都埋好了, 除非他们能找到阎王殿去, 不然绝对找不到这个人,更查不到我们的头上。”

“下手的人也要……”李善露出了一个两人心照不宣的表情。

“总管放心, 奴婢明白。”

“行了, 你下去吧。”

等小太监走后, 李善端着食案往一边正在看戏的萧启崇走去。见李善过来, 萧启崇收回视线顺口吩咐道:“去找人去刑部问问, 查的怎么样了。”

李善放玉碗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然后笑着恭敬道:“是。”

“算了算了,朕也不看了。”萧启崇叫停了戏台上的人,郁闷的站了起来。“紫宸殿肯定又堆了好多折子, 你让王庆直接去紫宸殿见朕。”

没用多久的功夫王庆就到了紫宸殿。

“查出结果没有?”

“有进展了。”说些, 王庆将供词从袖中抽出。“这是那名狱卒的供词, 他是被人收买,毒害玄诚子然后陷害宁砚。”

在萧启崇看供词的时候,王庆又道:“臣还让人将太上观的每个人都审问了一遍,他们都一致说宁砚没有上过太上观,也没有任何宁砚与玄诚子有往来的证据。所以……”

王庆顿了一下才接着道:“臣以为,完全就是有人刻意针对宁砚所以才操纵了这件事。宁砚为太上观的人求情只是因为他心怀仁善,不愿大开杀戒。”

萧启崇听到这里,心里也稍稍舒了一口气。一是知道宁砚没有背叛自己,心里舒服了一点,二是他也不想失去这么一个有能力的臣子。

但同时他也没有忘记李善那天对他说的话,的确,在宁砚入狱的这么多天,朝中为他求情的人不在少数,万一他进了内阁,成了首辅……

“王庆,你就继续查下去,直到揪出陷害宁砚的人为止。宁砚那里,你和李善一同给朕带条口谕过去:今已查明,詹士府詹士宁砚却未与太上观逆贼玄诚子有所勾结,是以无罪释放。

然,尔为臣子,却不体朕心,先帝新丧不久,为逆贼求情,着实糊涂,朕心甚怒。念尔劳苦功高,朕不欲重责于尔,仅降爵一等,剥夺所有食邑,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李善对最终的这个结果满意又不满意。经此一事,宁砚想接章严维的班任首辅基本就没有可能了,至少这几年没可能了,这是他满意的。

不满意的是他忙活了一大圈,还是没能要了宁砚的命。他没要了宁砚的命,宁砚以后肯定就想要了他的命,他日后行事就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王庆和李善从皇宫出来后径直去了刑部大牢。

在刑部大牢被关了数天的宁砚虽然在各方面都被优待着,但因为一直关心家里的情况,吃不好也睡不好,再加上整天不见一点太阳,看起来面色苍白又憔悴。

“咱家在这里见过宁大人了。”

李善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进了宁砚的耳中,抬头看去,李善如同一只斗胜的公鸡似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牢房中的他。

宁砚平静的站了起来,走过去视线掠过李善落到了旁边的王庆身上。“尚书大人。”

王庆回了一礼。“宁大人。”

被无视的李善轻哼了一声,而后趾高气昂的说道:“宁大人,陛下有口谕,您可要听好了。”

宁砚躬身。“宁砚听谕。”

等李善将萧启崇的话转述了一遍后,早已经有些心寒的宁砚心里也没有什么起伏,平静的接受了,然后道了一声“谢主隆恩”。

“让宁大人做了这么多天阶下囚,真是委屈您了。”李善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说着假情假意的话。

宁砚看着李善,扯了扯嘴角也带起了一道笑容,意有所指的说道:“委屈的应该是陷害我的那个人,废了这么大一番功夫却没能弄死我。”

“敢陷害宁大人,那人简直罪不可恕。陛下已经让王大人继续查下去了,以王大人的能力肯定能将那个人揪出来的。”

“我等着这一天。”宁砚似笑非笑道。

这时,王庆吩咐狱卒。“把牢门打开。”

“宁大人,我送你出去。”

宁砚点了点头,跟着王庆出了天牢。在走出天牢的那一刻,即使春日的阳光和煦也让宁砚长时间没有见过太阳的眼睛受不了。

用手遮挡着,适应了好一会儿酸涩灼热的感觉才消退一些。

“你快回家去吧,围禁你府邸的官兵我已经让人撤回来了。”

“这次多亏尚书大人了。”

“你之前已经谢过,就不用再多说了。”

宁砚颔首。

**

即使官兵已经撤走了,宁家的大门还是关的紧紧的。宁砚走上台阶,抓起门环敲了几下。没多久门从里面打开了一条很小的缝,一只眼睛从缝儿里看到了宁砚,然后大门猛地被打开。

“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宁砚笑了笑。“嗯,我回来了。”

“我……我去告诉夫人!”郭全结结巴巴的说完,拔腿就往里面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但是把宁砚这个正主晾在了门外。

宁砚也加快了步子往家里走去,在正堂前与从后院走来的陆秋歌几人遇到了一起。陆秋歌看着宁砚,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清墨,你没事就好。”

说完这句话,陆秋歌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就没了意识,宁砚的心脏骤然收缩。

“秋歌!”

“阿娘!”

站在陆秋歌旁边的白淑兰扶住了晕倒的陆秋歌,宁砚连忙跑上去一把将陆秋歌抱了起来。“柴浪,快去请大夫!快啊!”

说些,宁砚抱着陆秋歌就往后院的房间跑。“秋歌,秋歌,你千万不要有事。”宁砚一遍遍的念叨着,眼眶也不知不觉湿润了。

白淑兰想跟上去,但目睹了陆秋歌晕倒的小宁颂和小宁悠两个人无措的哭了起来,几天的惊吓也在这一刻全爆发了出来,平日里总是安慰妹妹的小宁颂也大声的哭了起来。

对两个所以平日宠的不得了的白淑兰心疼的不得了,蹲下身一左一右将两人搂进怀里,一边轻轻的拍着,一边慈和的安抚着。

“我要阿娘,要爹爹……”

“祖母,我害怕,阿娘……阿娘她……”

“没事的,没事的,你们阿娘只是太困了,睡一会儿就醒过来了。你们阿爹也回来了,过一会儿他们就一起来看颂儿和悠儿了。”

白淑兰安慰的同时自己心里的心酸不已,这几天大人都没过一个好日子,更别说两个小孩儿了。

将陆秋歌放在床上后,宁砚就连忙去掐陆秋歌的人中,声音都颤抖的不行。“秋歌,你别吓我,你快醒醒,你快睁眼看看我。”

宁砚觉得自己眼前都在发黑,在牢里本来就没有休息好,回来还受惊吓,他也确实到了身心俱疲的极限了。

在等大夫的这段时间宁砚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大夫是被柴浪给背回来的,路上也从柴浪口中知道了宁砚的身份,来了也一点不敢耽搁,连忙就开始诊治。

“怎么样?”大夫刚号完脉宁砚就问道。

“没有什么大碍,晕倒是因为劳神所致,休息好了就是。但夫人的胎息有些不稳,往后在安胎上要多多注意。”

宁砚听前半句有些放下的心在后半句听完又一下揪了起来。“劳烦大夫开下方子。”

“好。”

一下午的时间宁砚就坐在床边看着陆秋歌。白淑兰将两个孩子安慰好后他们也进了房间,也不吵不闹,就和宁砚一起安安静静的守着陆秋歌。

“爹爹,我饿了。”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在宁砚怀中的小宁悠小脑袋拱了拱,咕哝到。“阿娘怎么还没有醒啊。”

“一会儿就醒了。”宁砚摸了摸小宁悠的脑袋。“悠儿饿了就和哥哥一起去找祖母,让祖母带你们去吃饭好不好?”

小宁颂咬着嘴唇说道:“可是我想看阿娘醒来。”

“有阿爹看着呢。”说些,宁砚将小宁悠放到了地上。“快去吧。”

小宁颂还纠结了一会儿才领着小宁悠离开。

两人走后没一会儿,正在宁砚准备去点油灯的时候陆秋歌醒了。宁砚看到陆秋歌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秋歌,我要辞官,我们回金陵回凤鸣都可以,我不会再让你们担惊受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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