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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历史军事 >吾乃反派背后灵[快穿] > 第25章 (3)

第25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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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便失去了,但江奕不愿花更多的积分在这上面,便直接用建模手掌暴力镇压。

更是在沈妄使劲挣扎的时候,不咸不淡地传音道:想让我更粗|暴一些便尽管动。

沈妄:“......”

江奕便是拿准了沈妄不愿在外人面前露出这般狼狈相,这才没有封住对方的口。

压着人按摩了足三个时辰,江奕终是放开了全身发软打颤的沈妄。

可沈妄上一刻方才艰难挺起身,下一刻便又被建模手掌翻回了正身,按在软塌上。

一股迷香环绕周遭,沈妄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直接便昏迷了过去。

江奕一语成箴,7号位确实由不忿转变成了对沈妄的深切同情。

“无事。”江奕轻声道,“若他就只有心气高这一特点,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沈妄扔完东西后没站稳,又坐回了软塌。

双手捏紧,指尖泛白,大抵身体仍是无力的,指甲没能刺入掌心,在皮肉上留下了四道深刻的红棱。

沈二和其他人战战兢兢地等在一边。

几个呼吸后,沈妄脸上最后一点扭曲也不见了。

他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摊开双手,不轻不重地吐字道:

“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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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入膏肓的摄政王(五)

古人多是一日两餐, 没有早饭一说,穿戴洗漱完毕后,沈妄便上了马车,去往宫廷。

虽说中途很想偷懒小睡一会儿, 但江奕还是强打起精神来,揉着太阳穴,随沈妄一路到了朝堂大殿。

然后想睡也睡不了了。

早朝时不知道谈到了何事,一帮子大臣突然便争执了起来, 你一句驳斥我一句贬语, 吵得不可开交。

铿锵有力的质问声,甚至于江奕飘到殿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只得无奈息了睡觉的心, 又飘了回来。

闲的没事, 便开始注意起朝堂上的争端。

只是每个人的话都有些没头没尾,像是很久以前便开始争闹起这事来。

也是飘在半空中听了有一会儿, 江奕才将得来的细碎信息拼凑到了一块。

归根结底一句话:是否要将某位镇守于边疆的唐姓将领召回。

仗打了五年有余,粮草兵力也耗费了不少,边疆却迟迟没有传来捷报, 用大臣们的原话来评判,便是平庸无能。

江奕听到这就没有再听下去了,找7号位要了本书。

不经意地瞄见了软椅上睡得正舒服的沈妄, 淡然平静的双眼渐渐眯起。

因昨夜折腾完之后已然晚到了四更天, 江奕便兑换了一种对人体无害的安神香, 让沈妄很快睡了过去。

只不过沈妄作为一个晚期病患, 本身便极其容易困乏, 这点睡眠自是不够。

于是上了马车,身子抵着靠枕坐下,闭上眼,直接在颠簸的马车中睡了一路。

下马车时也是一脸惺忪,睁着漆黑眸眼站在原地好半会儿,才似是想到了要往前走。

江奕有点担忧。

古人极其注重仪容,臣子若带着这样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去上朝,即使不会被皇帝发落,也难免被言官参上一本。

想到此处还是腾升起了些许愧疚之意,也不禁在心里自问昨晚上是否太过分了一些。

然而事实证明江奕他多虑了。

这人到大殿上,只说了一句昨夜没睡好所以略微困顿,小皇帝便殷勤热心地遣人搬来了软椅,还屈尊降贵走下了台阶,亲手为沈妄搭上了毛毯。

沈妄本人更没有推却,往后坐在软椅上,嘴角缀着意味不明的笑,大爷一般享受着对方的服侍。

江奕以手扶额。

他早该知道,以沈妄的性情怎么可能只做权臣而不做奸臣。

加上昨晚的安神香效力还没完全消失,沈妄近乎是想睡便能睡的,就算这些大臣从最开始的轻声细语发展成阵仗翻天,也丝毫没有惊动到沈王爷的安寝。

眯着眼睛盯了沈妄数息时间,江奕面无表情地翻开了书。

既然不会对这人的休息产生影响,那今晚也可以继续了。

这些人吵起来便没完没了,小皇帝以手撑额,头疼。

许久像是忍耐到了极点,满心怒火地将手给抬起,可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拍下去。

像是慌不择路的小羊羔,极快地将手给收了回去。

争吵着的只是前堂的人。

小皇帝的窘迫,后边的人有些看到了,有些没看到,没看到的人继续默不作声,看到了的人也低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他们只是人微言轻的小官,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吃人的朝堂上保全住自己。

旁边站着的内侍同是瞧得清清楚楚,附耳低声道:“皇上不如问问恭亲王?”

小皇帝抬眼看向了软椅上的沈妄。

在这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上,本该只有一人能坐。

像是刻意为之,内侍将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也说得极其缓慢。

“毕竟天下动乱,现如今也只有恭亲王,才能镇住这帮大臣们了。”

刹那间小皇帝咬紧后槽牙,恶狠狠地瞪了内侍一眼,内侍一副自知失言的模样,慌忙将脑袋给压下。

当群臣奋起激昂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的时候。

小皇帝终于开口。

“敢问皇叔有何高见?”

每一个字都像是生硬挤出来的一样,足以让前面吵着的人都听见。

也正是因为听到了耳朵里,所有张着嘴的人话到半截戛然而止,宛若失声。

就像是打开了某个机关的启动装置一般,偌大殿堂安静到只余下粗浅不一的呼吸声。

小皇帝的脸色一时间更难看了。

人们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沈妄的身上,然而视线集结处的那个人还是睡得香甜,一副浑然无知的模样。

一些人小小地搓了一下汗湿的掌心,一些人屏住呼吸。

除了江奕,在场没人相信沈妄是真的在睡觉。

这么大的争吵声,鬼能睡得着!

大臣们的心惊胆战明显勾起了小皇帝的愉悦讥讽。

但见沈妄只是不说话便能吓得这帮无法无天的臣子噤声消停,他的心里又是一股止不住的恶意横生。

他指派刚才的内侍道:“去,将皇叔唤醒。”

内侍不敢相信地问:“皇,皇上,让奴下去......?”

小皇帝咧开嘴,也是极低的声音缓慢道:“不是你说这件事只有皇叔才能解决的么?”

内侍看着小皇帝无辜的笑脸,不由得遍体生寒。

江奕将这一幕收纳眼底,声音微有点叹息:“老七,兑换一个醒神香囊。”

[兑换成功,扣除积分5。]

手握香囊,江奕飘到了沈妄的面前,无意发现对方在睡觉时,左边眼皮似乎会偶尔不间断地轻颤。

想起白黎轩也有这个习惯,他微微怔愣住了。

这时内侍也被小皇帝催促着,磨磨蹭蹭地挪步过来,回神后的江奕忙将香囊伸向沈妄的鼻前,拇指与食指轻轻一捏——

香粉吸入鼻尖,沈妄整个人精神一震,陡然睁眼。

江奕与他对视了一息时间,重新飘回了半空中。

学着那个人的样子,不自禁地把玩起香囊来。

会出现小动作与人的身体状况和幼时习惯都有关,兴许只是巧合罢了。

内侍自然不知道是江奕唤醒了沈妄,被人突兀睁眼吓了一跳:“王爷?”

沈妄皱着眉头茫然了一瞬,很快恢复了常态。

这一觉他虽是入睡极快,醒得猝不及防,但莫名不会觉得困顿焦虑,乃至还有几分饱眠之后的餍足。

心情不错,便对什么事都能和颜悦色。

沈妄按揉了几下眉心,他也没看小皇帝,直接便问:“现在说到哪了?”

旁边的大臣回:“王爷,正说到,是否要将唐越山将军召回。”

“本王没记错的话,你只是一个从三品的小官罢?”

沈妄挑着狭长的眼,无声的威势弥漫开来:“什么时候也能开口置喙一品大员的去留?”

纵观全朝堂,也就沈妄敢将三品堂而皇之地当成小官看待了。

那人虽肚子里藏着千万辩解的话,此时却被沈妄说得不敢吭声。

沈妄探身,懒散地点向一人:“那边那个谁,来,说一说我朝下官参上官需要做些什么?”

被点的人忙上前道:“按照我朝律法,以下鉴上者,需着白衣,革官服官帽,高举头顶,跪于殿前三日,再击登闻鼓,面圣以陈情。”

沈妄又悠悠转向面色微白的人,意有所指地看着他身上的衣服:“现在脱还来得及。”

“王爷,王爷严重了,下官方才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忙退回了列队中。

沈妄未将丁点的眼神甩给那人。

“这一件事你们从年前便开始争,争到现在七八个月,本王也听得厌烦了。”

“匈奴没攻破边关,没攻到京都,你们是闲得紧了乱换人?”

“若实在想调换人手的,可以。”

“其一,自个儿将举荐的人带过去,再将唐老将军恭恭敬敬地接回来。其二,全权负责战时所需的粮草马匹及军饷。”

“其三。”

沈妄此时虽未起身,可那冰冷锋利的视线往周遭扫了一圈,方才还吵闹得极凶的大臣们无一不避开视线。

“若有一个匈奴人踏入大乾的地界,摘了乌纱帽,亲自去向边关的将士们——负荆请罪。”

群臣冷汗涔涔。

恨不得将头给埋到地里去,跟只鹌鹑似的。

最后,沈妄拿开毯子,冲着小皇帝起身行礼,风度翩翩地道:“皇上意下如何?”

小皇帝一直在痴痴地看着,又被沈妄的话唤回了神。

变为了满目复杂。

“众位爱卿,你们觉得皇叔所言如何?”

不曾想,齐声道:“王爷所言极是。”

扣着龙椅扶手的手指带着三分无力,小皇帝缓缓道:“朕,亦是如此认为。”

看完这一出朝堂大戏,江奕不禁问:“沈妄的结局是什么?”

[病死床前。]

“自然病死的,还是主角做了什么?”

[是也不是,后面皇帝忍辱负重,与主角进行合作,任务对象那时已经因为心力衰竭加重了病情,未能等到和主角进行最终一战便病死了。]

也就是说,主要原因是过劳死么。

其实难怪了。

江奕心想,拿一副衰败枯竭的身体,撑着这么一个摇摇欲坠的大乾。

退朝之后,与前一个相貌不同的内侍急急跑了出来,说是小皇帝请沈妄前去尚书房一叙。

沈妄偏头:“你说我要去么?”

江奕:“......”

亏他用的醒神香囊而不是喷雾,结果还是暴露了。

内侍不明所以,见人朝空中问,吓住了:“王爷?”

“无妨。”

沈妄扯了下嘴角,像是笑着的,眼中其实并没有多少笑意:“前面带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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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入膏肓的摄政王(六)

尚书房内已有三人在等候, 沈妄‘不负众望’,成了最后迟来的那一个。

小皇帝半点没有生气的样子,和和气气地笑了一下,唤人奉茶。

一同请示完小皇帝后, 沈妄几人落座。

小皇帝道:“此次将诸位爱卿留下,是想商议几个月后春猎的相关事宜。”

户部尚书面露难色,拱手持礼,先开了口:“依微臣之见......”

当着小皇帝的面, 他也不能明着说国库亏空, 委婉说道:“春猎布置,所费银钱若干, 而如今战事在即, 损耗巨大。不若,将春猎时间推后个把月, 待到秋收之后,再行打算。”

话音未落,旁边便插|来一声厉喝:“不行!”

“春猎乃是祖制, 从太|祖时期便从未逾过时,现下怎能说推后便推后?!”

户部尚书算是厌烦透了礼部动不动就拿典章制度讨要银子的举止,同样没什么好语气。

“章大人要是不同意, 好说, 春猎所需用度也就几万两纹银, 您只管出三成, 剩下的再由下官来想办法。”

礼部尚书双眼一瞪圆, 做出一副荒谬至极的表情。

“分明是陈大人在管理国库税收,为何到该用钱的时候反而拿不出银两来?”

“您倒是说得好听。”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听到这几乎污蔑的话。

户部尚书吹胡子瞪眼睛,扳着手指头与人细数:“何时不该用钱?屯田水利要用钱,赈灾济贫要用钱,眼下正值战事,粮草、甲胄兵器、军饷、马匹、征兵,哪一个不需要用钱?!”

“即便不说这些,光是七个月前的祭礼,五个月前的祈雨,还有两个月前的——”

小皇帝立时头更疼了,挥手打断:“行了,都别吵了!”

吵闹的两人低头噤声。

小皇帝随之看向坐在沈妄对面的人:“丞相有何见论?”

大乾丞相如今四十有七,生得容貌端正,气宇轩昂。

他与沈妄同坐一排,若不论势气,两人看上去便如普通人家的二世分堂。

丞相未立即回答,眼睛瞥向似乎想要置身事外的沈妄,道:“如户部尚书所言,今年确实不比往年。”

“所以臣下想先听听恭亲王的看法。”

“臣能有什么想法。”

沈妄眼一抬,皮球便踢回了小皇帝的脚下:“皇上想开便开,想不开便不开。”

几分无措:“皇叔......”

丞相皮笑肉不笑:“王爷遵循先皇诏谕,代君上主理国事,本该尽心尽责,近日以来却是愈发不见上心了。”

沈妄笑不达眼底:“皇上如今也过了舞勺年岁,亦有了自己的主张,何须本王再来上心?”

小皇帝闻言,脸上现出一阵惶恐,急切道:“丞相莫要如此说,试问皇叔何时未曾对大乾尽过心?”

7号位见江奕拿出了记录仪,诧异问人想要做什么。

江奕道:“闲来可以当剧看。”演技都不错。

7号位:宿主你开心就好。

在场其余三人,礼部尚书被沈妄整治过,丞相也与沈妄明着不对付,只有户部陈大人站中立。

若是就着小皇帝的话说下去,少不得要论断起沈妄的错处来。

然而丞相并没有接小皇帝的话茬。

甚至于他看向高座上的少年时,眼中都带着一分未作掩饰的轻视。

小皇帝搁在桌下的手一紧,茫然地回视对方:“丞相?”

微摇了摇头,丞相转过头来又问道:“听闻王爷昨日去了静岳观上,不知所为何事?”

沈妄闲散地笑了笑:“心情尚好,出去游玩一转罢了。”

“据大理寺卿所言,王爷似乎还带回了十几个刺客?”

“路上顺手抓的。”

“王爷这一顺手也是极巧,臣下还听说大理寺卿在部分刺客的身上找到了前朝暗部的记号。”丞相意味深长地道,“若非大理寺卿跟着前任丞相见识过,恐怕也无法从那火烙的模糊印子中辨别出个什么记号。”

沈妄点头,不置可否:“确实凑巧,毕竟丞相派人抓了这么多次都没能摸到前朝余孽的一根汗毛,偏倒让本王一出门便遇上了。”

丞相被这话里明晃晃的讽意刺得哽了一下。

压抑住火气,起身面向小皇帝,持礼道:“臣下还从道观的人口中听到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据说恭亲王昨日并非闲来游玩,而打着搜罗前朝余孽的号子彻查静岳观,不止让官兵在道观里大肆喧闹,还试图将无辜人等牵扯其中。”

说到这里,丞相一声冷笑,转向了沈妄,咬字清晰:“乃至于惊动神明,于道观内大发怒火!”

沈妄手指一颤。

倒不是因为丞相的嗓门太大,而是联想起了昨晚那些不好的回忆。

施施然坐直了身:“何丞相,你也言道那是‘据说’。”

“当年恒王想在京都城郊建立静岳观,是本王一直持着反对的态度,那些道士险些因此失去安身之所,又如何不对本王心生怨恨?”

“难道那些道士还会怀恨污蔑王爷不成?”

“不然何丞相还想要什么说法。”

沈妄一脸无辜地疑惑反问:“私自领兵可是大罪,若没有圣上授意,本王怎敢差遣那么多官兵?”

何丞相眼角一抽搐,看向小皇帝。

小皇帝也呐呐:“昨日皇叔说想要出去散散心,请旨借一些官兵当护卫,所以朕就......”

也不用再听下去,何丞相扶着涨疼的脑袋坐回椅子上。

年纪大了,容易胸闷气短。

沈妄端起茶盏微抿了一口,又道:“至于神明大怒一事,倒并非神明对本王动怒。”

听沈妄说出这话,众人都有了点不一样的反应。

何丞相扯扯嘴角:“是么。”

他从一开始便将道士们激动告知的‘神明显灵’归为无稽之谈,刚才只是顺道拿出来说事,在场之人也没谁是真信了的。

因为类似的传言在皇室中不稀奇。

据说太|祖皇帝出生时宫廷院落曾天降五彩福光,但实则是雨后霓。后来又传其单手降猛虎,但其实就是从驯兽师手中接过不足月的虎崽子,就这样还怕得紧,只敢单手去摸。

还据说太皇太后第一次到园内游玩便引得百鸟齐鸣,被随行之人惊为凤凰转世,实则太皇太后当日不过四五岁,又是被府上宠得娇贵的,见到漂亮的鸟雀便让人上前捉,鸟雀被捉疼了自然会叫,整个场面说是鸡飞狗跳还差不多。

这些事情的真相从年迈宫人口中透露出来时,大家心照不宣,没有谁敢真的去大肆揭穿,只当听个乐呵。

沈妄未将这件事略过,小皇帝等人的第一反应便是这匹狡诈的狼又想咬人了。

除开何丞相,全都精神一震。

江奕右眼皮直跳:“老七,我感觉他要皮。”

[宿主?]

沈妄将空了的茶盏搁在小桌上,突然就看向了主动上前斟茶的侍女。

“将你怀里藏着的东西拿出来给本王瞧瞧?”

侍女:“......!”

侍女脸色陡然惨白,眼见其他人都惊异地朝她看来,当即将滚烫的茶壶朝着沈妄脸上砸了过去。

复又掏出怀中匕首。

江奕瞳孔紧缩成一点,来不及细想,下意识一挥手——

茶壶被凌空截断,砸在墙上发出‘啪!’一声脆响,瓷片茶水散落成花,侍女也倒飞了出去!

因江奕控制着力道,侍女只是在地上滚了几圈。

她刚一晕晕乎乎抬起头,江奕又是冷着脸,单手一握一扯。

匕首掉落在地,侍女两只手臂被擒于背后,俯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嘴巴微张的小皇帝乍然回神,怒声喊道:“人在哪?都干什么吃的!就这么把刺客给放进来了!?”

连忙有侍卫太监从门口冲了进来,一边叫着保护圣上,一边将地上的侍女擒拿。

人被侍卫从地上拽了起来,没有辩解的话,只是呆呆傻傻地睁着眼。

到现在都未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因宿主强行使用精神控力,为时五十二秒,未超过一分钟,扣除积分一百。]

江奕:“......”

不怎么平稳地收回手,撑着半张脸。

想锤人。

等到一大帮子人押着侍女齐刷刷走了之后,两位尚书还处于呆若木鸡的状态。

何丞相盯着沈妄惊魂未定。

小皇帝摆手挥退内侍,抬起头,宛若在看什么牛鬼蛇神。

一屋子人唯有沈妄是表面上的平常态,将尚未来得及斟茶的茶盏拿起,于手中把玩。

“并非神明对本王动怒,而是那些人冒犯了本王,惹来神明动怒。”

“换而言之。”沈妄轻轻一笑,“本王现下正受神明庇佑。”

.......

离开皇宫之后,沈妄耳边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你早知那个侍女不对劲。”

知晓危机就在身边,却不闻不问,甚至拿言语刺激侍女提前下手。

江奕那时便懂了,沈妄是留着人让他动手,好让小皇帝他们都看见。

沈妄扬起半边眉毛。

昨夜气急没仔细听,如今听来,这鬼东西的声音倒是不错。

他喜欢。

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又如何?”

“......”

沉默了两息时间。

“今晚继续。”

沈妄这下笑不出来了。

当天夜里,众侍从被沈妄集结于大厅,也未吩咐事,就是凑在一块干坐着。

又到了大抵一更天的时候,疑惑不解的众人看见沈妄突然站了起来,声线僵硬地将他们遣回去休息。

而后带着一脸惊恐和抗拒回了里屋。

半夜,查夜的奴仆听到王爷房内隐约传来了物体震动的声音。

有点剧烈。

奴仆挠了挠头。

不过王爷睡前说不必理会,应当是没问题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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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提要:全京城都知道王爷在受神明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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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入膏肓的摄政王(七)

沈二敲响了书房的门:“王爷, 午膳已经做好了,是否现在就给您送进来?”

话毕,忍不住提拎起食盒,深深地嗅了一口。

浓香四溢, 仿佛顺着鼻子浸入了五脏六腑,满身心都是愉悦的。

沈二眼中流露出馋色,心中腹诽起来:分明同是尤家老厨的手艺, 怎他们的饭食没这诱人的香味。

且不止是香, 方才去取菜时他仔细瞧了一遍, 卖相上也较往常好看了不少。

难不成是因为老厨近日在研究新菜色,开了窍?

正想着,书房里传来了沈妄的声音:“进来。”

沈二应声, 提拎食盒走了进去,来到正对门的小桌前,开始布菜。

不过三两下的功夫, 浓郁的菜香便逐渐充斥了整间书房, 少不得令人食欲大增。

不禁揉了揉鼻子, 笑着便道:“尤厨子最近好像琢磨出了新菜色,王爷一定喜......”

却见书桌前批阅奏折的人身形微顿,忽然抬起头,不耐烦地道:“把这些菜都给本王端出去。”

沈二懵了:“啊?”

沈妄双眼眯起,从中迸发出极大的不虞。

沈二骇得一缩脑袋, 没胆子再去细想为什么, 忙低头收菜。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竟然端不起来。

犹自不信地往上使劲, 甚至用上了两只手,憋劲憋到脸通红,菜盘子仍旧是稳若磐石,纹丝未动。

沈二直感头皮发麻。

若非这些菜是他刚才亲手端上去的,他还以为盘子早被嵌刻在了桌子上面。

沈妄脸色微沉。

即便猜到了江奕不会放任沈二将菜撤下,可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明目张胆。

冷声道:“端不起来便砸了。”

沈二:“......”

遵从沈妄的命令,两个大汉拿着凿墙的大铁锤走进了书房。

他们虽和沈二一样满脑子雾水,但也不敢多话,对着桌子上的菜,举起锤子便砸。

‘倏——’

往后高举的锤子直接从两个大汉手中脱离,宛若风筝一般轻盈地在屋子里飞了一转。

最后又轻巧地落到了大汉的脚边。

两大汉:“......”

沈二:“......”

沈妄:“......”

“鬼!有鬼呀——!”

沈二回神后的第一反应便是惊惶大叫:“快来人保护王爷!来人!来人——!”

沈妄没来得及制止,眼见一众拿着棍棒便冲了进来的人,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都下去。”

家仆们一口气还没喘匀,闻言面面相觑,拱手领命:“是。”

于是众人鱼贯而入又而出。

等到屋子重新回到了五个人,江奕将重力调控目标转移到了奏折上。

‘唰啦啦——’

所有奏折凭空起飞,包括沈妄手里拿着的那一本。

眼看着奏折整齐划一地飘荡在半空中,好不容易止住叫声的沈二又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并非沈二胆小,而是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以往的所有认知。

就连两个彪形大汉也立在了那,双腿发软,站不住。

此时书桌上只剩下了笔墨纸砚,江奕调控好了重力参数,这才不紧不慢地端起菜,摆在了沈妄的面前。

每摆上一道菜,沈妄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江奕假装自己没看见,传音道:“吃完。”

沈妄一撂毛笔,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当本王是属猪的?”

“与那次是一样的分量。”

“今天没胃口。”

“是么。”

沈王爷小小地挑了一下眉头,并不打算回答。

下一刻右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握住了筷子。

沈妄:“......”

午休时分,亲王府的家仆们再度陷入来回烧热水的忙碌之中。

渗出皮肉的脏东西太多,沈妄本人又有着轻微洁癖,这一次洗沐几近将身上搓下来一层皮。

过后他身披浴衣,也不想再批奏折了,面朝上瘫倒在床榻上,手臂遮住双眸。

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戳了他一下。

拿开手臂,见是一张纸飘在自己的眼前,沈妄蹙紧了眉头,下意识接在了手中,半撑起身子来看。

当看见最上方标着的‘契’之一字时,沈妄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大致扫了一眼,没二话,直接将纸给撕成了两半。

只是不待沈妄将它们更进一步撕成碎屑,两张碎纸突然无火自燃了起来。

沈妄瞳孔一凝,极快地将纸扔开,燃烧之后的灰烬却化作一点星芒,拐着弯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不烫也不疼,只是削薄到青筋显著的手背上出现了一抹靓丽的火纹。

江奕道:“血契已成。”

沈妄盯着那抹火纹,脸上好似写着不敢置信。

半响,平心静气,举着手问:“你们妖怪和凡人结契都这么市井无赖?”

沈妄说他是神仙也好,说是妖怪也罢,总归道士和僧人都拿他无可奈何,也不用江奕再去想暴露之后明面上能用的身份。

“我讨厌拖沓。”

“若本王违背契约上的内容会怎么样?”

江奕特地停顿了一下,再用毫无起伏的语气道:“你猜。”

“......”

揉捏眉头,沈妄下了床塌,对着门外道:“来人!”

守在门口的沈二立时抱着雄黄酒冲了进来:“王爷,是不是那妖孽对您——”

“更衣。”沈妄面无表情地道,“本王要去楚楼吃酒。”

沈二:“......”

江奕看着沈妄,手中是一张写有相同内容的‘契纸’。

从上往下数,第三条赫然便是:戒烈酒。

[难道任务对象并没有相信宿主的话?]

“也许罢。”

立血契哪有这么简单,以江奕现如今手头可用的全部积分,充其量也只能弄出一个玄乎点的场景罢了。

至于对方手背上的印记,不过是用难洗的红墨水再加荧光粉罢了。

[连宿主也拿不准吗?]

江奕摇了摇头。

迄今为止,沈妄的态度说抗拒也抗拒,但说顺从也顺从。

甚至是小抗拒,大顺从。

以家仆们风风火火的行事风格来看,沈妄对事应当是雷厉风行,王府受他管辖,所以才维持了这一习性。

以朝臣对沈妄避之不及的态度来看,沈妄此人应是睚眦必报,不会允许与他作对的人在面前瞎蹦跶。

也正是因为这样,沈妄的‘委身顺从’才处处透露着不和|谐的地方。

在7号位的记忆中,江奕很少出现犹疑不定的情况,对此表现出了莫大的诧异。

江奕无奈地戳了一下7号位的额头。

以前做事太利落,老七把他神化了已经。

但他终究只是个人,并非神,想要彻底看破一个人还是太难了。

顿了一下,江奕瞄向换好了衣服的沈妄。

虽说无法彻底看破,但有一点江奕可以确定。

——沈妄不是会因为一时不忿而跑出去吃酒的人。

存疑的心理一直持续到王府马车驶到楚楼门前。

青堂瓦舍,雕栏玉砌,眼前是一座高大的阁楼,只是大门紧闭,好似并不准备迎客。

这很正常,像秦楼楚馆,勾栏阔院这一类的地方,白日向来是不营业的,唯对一类人特例,那便是尊客。

作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沈妄当然是这尊客之贵。

远远瞧见恭亲王府的车驾,二楼赏景的老鸨嘴角一咧,手持小圆扇,提着裙摆,飞快便下了楼。

当沈妄走下马车时,老鸨也扭着妖娆的水蛇腰,妩媚作笑迎了上来:“王爷可是来找青青姑娘的?”

江奕盘膝空中。

分明老鸨脸上的妆粉都快扑面而洒了,也不知道瞅见一点污渍便直蹙眉的沈大王爷是怎么忍下来的。

不但忍了下来,还对人老鸨勾起了唇角。

见沈妄迈步往楚楼内走,江奕未作声制止。

和之前一样,他打算再等等。

若沈妄真打算犯忌,等到酒杯端起来的时候再出手也不迟。

众目睽睽之下,吓不了沈妄,能吓住了楚楼的管事人也是极好的。

长此以往进行下去,即便沈妄官大势大,她们想让沈妄醉酒恐怕也得斟酌一下。

如此思索着,江奕跟在了沈妄的后头。

然而就在快要入门的时候,前方好好走着的沈王爷突然脚步微停。

神色淡漠,侧身往后看了一眼。

江奕面露疑惑,心有所感地看向了对街马棚。

好像没什么不妥。

就是其中一匹马有点躁动不安,一直在撂蹄子。

撂蹄子......

刹那间江奕脑海警铃大作!

拽着沈妄躲开一旁,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推开老鸨——

就在他做出此举的后一刻,一匹马竟是对直冲撞了过来!

恐慌的叫声吵作一团,街上稀稀落落没几个的行人直接跑没了影。

马未能撞到目标,急促喷吐潮湿的热气。

前方就是吓傻了的老鸨,但它却极其怪异地转了个身,将目标重新对准了沈妄。

没来得及再攻击,江奕在它身上降下了十倍重力,整匹马顿时瘫趴在了地上。

老鸨也回了神,恨恨啐了一声:“哪里来的疯马!”

江奕脸色暗沉。

这匹马没疯。

眼睛清明,呼吸顺畅,站得稳跑得直,哪有一点疯马的样子?

再看向丝毫不显慌乱的沈妄,心下终于一点一点地凝重起来。

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就算这个任务世界只有c级,就算主角还没出现,沈妄也是个板上钉钉的反派。

被天道不容,气运低到极点,随时都会有状况发生。

立时沉声道:“老七,检测方圆一公里内所有生物对沈妄的恶意值。”

能吃上正常的饭,能走上正常的路,马车也不会突然散架。

沈妄的状况并非出在单纯的运气上——

[叮,检测完毕。]

[检测范围:方圆一公里,锁定异样范围:一千米,所有生物对任务对象的恶意值呈次方递减。]

[一千米外,所有生物对任务对象‘无感/陌生’。]

[七百米内,所有生物正由‘无感/陌生’转‘害怕/讨厌/反感’。]

[五百米内,所有生物正在由‘陌生/无感/反感/害怕/仇恨’转‘厌恶’。]

[一百米内,所有生物正在由‘陌生/无感/厌恶/反感/害怕’转‘仇恨’。]

[检测仇恨单位数:十七,具体标记生物:沈二、轿夫、楚楼老鸨,枣红马......]

※※※※※※※※※※※※※※※※※※※※

一章说不完,上章提要得分上和下了_(:3)∠)_

云城真没有存稿,要是有也不会每天码字到凌晨了嘤嘤嘤(╥﹏╥)

昨晚上码着码着还睡着了,又晚点了啊啊啊啊啊啊(抱头痛苦. jpg)

感谢营养液,感谢地雷,感谢评论qwq

病入膏肓的摄政王(八)

沈妄七岁时第一次收自己的贴身侍女, 给人赐名叫王二七,王侍女诧异问他:“为何给奴婢取王姓?”

小沈妄道:“因为皇子不能给人冠以国姓。”

王侍女:“二七有什么深意?”

小沈妄笑了笑:“没什么深意,只是本皇子估摸着自己还能再活二十七年。”

一股寒意袭上了后背,王侍女勉强笑道:“十七皇子快别乱说了, 这可是宫里的大忌讳。”

五个月后,小沈妄捂着脖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院内萧瑟, 白日也没有多少宫人路过, 他便就地坐在了台阶上。

拿开手, 满手鲜红,白皙脖颈一道若长的口子,幸而只是割破了皮, 没有伤及内里。

但到底还是疼的。

小沈妄将手在衣服上简单擦拭了一下,望着天上的白云发呆。

两个时辰后,终于有宫人路过。

无意中瞧见台阶上满身是血的小沈妄, 一时骇然失色, 忙丢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过来:“十七皇子你怎么了?!”

小沈妄摇了下头, 表示自己没事,道:“王二七在里面,方才......有刺客,她为我挡了一击。”

宫人又急急忙忙地冲进了屋里,不过多时, 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天空。

小沈妄恍若未闻。

伸出手, 触碰了一下自己的伤口。

血未干。

两个月后, 沈妄的生母庆妃将沈妄给唤了过去,亲口赐下两个贴身宫女。

小沈妄看着两个面带和善的宫女,低声道:“便赐名,王二六和王二五罢。”

唐国盛如今四十有三,是大乾第一骠骑大将军,近段时间有个烦劳,便是皇家的第十七个小子老爱往演武场跑。

不知多少次从灌木丛里拎出这干瘦小人,唐国盛简直头大,将小沈妄放在地上,板着脸道:“十七皇子,这里是演武场,不是娇女窝,为何您老喜欢往这凑?”

“父皇只让你教习一个月,此时不来何时来?”小沈妄不紧不慢地拍去了身上的草叶子,“何况我也不喜欢女人。”

唐国盛没将他的后半句话放在心上。

转手将长枪放回架子上:“正经教习的时候不见十七皇子的影子,到现在快散场了,皇子又来凑什么热闹?”

“几位皇兄都想杀了我,我不敢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唐国盛脚步一停,看往不足成人腰高的小小少年,眼神比刚才多了一抹凌厉:“十七皇子,请慎言。”

小沈妄吓得滞声,不自觉咬紧下唇。

复又鼓足勇气问:“难道唐将军就不想杀了我么?”

唐国盛觉得沈妄是魔障了,走过来,半蹲下,厚沉眸眼与人对视,蹙紧眉头,耐心问道:“十七皇子,臣下为何要杀你?”

小沈妄也不确定,喃喃自语般地轻声道:“因为我是天煞孤星?”

“......”

唐国盛是个硬汉,不懂怎么哄慰孩子,便伸出宽厚又布满老茧的手,揉了揉小沈妄的头发。

“唔。”小沈妄往后瑟缩了一下。

“军队里不兴那些牛鬼蛇神的说法。”

唐国盛放下手,未曾因沈妄年岁小便随意敷衍,认真道:“待日后十七皇子长大了,可去参军。”

小沈妄定了定神,却摇头说:“我也见过其他武官,只有唐将军不会让我感到害怕。”

只要靠近便惹来不足月的孙儿大哭大闹,行走家中常被小辈们避着躲的唐国盛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孩子说不怕他。

诡异地被戳中了某个点。

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别处,摩挲鼻子,转回头,对小沈妄做了个微手势:“将袖子捞起来。”

小沈妄虽是疑惑,但还是乖乖照做。

唐国盛拉着小孩的手臂,简单捏了几下,神色一动,又跟着捏了捏其他的地方,眼中直放亮光。

“不错,不错。”忍不住连声称赞,拍了一下小沈妄的肩膀,带着欣慰道,“偷着练了?”

小沈妄听出了唐国盛语气里的变化,一时间有点压抑不住眼中的喜色:“因我不用上书房,有时间便简单比划了几招。”

又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将军肯教我了?”

听到这话,唐国盛心中微涩。

在大乾,无论是哪一位皇子,只要年满六岁便要上书房、习六艺,免污了皇室宗亲的仪礼。

只因这孩子出生时天生怪象,又被某个莫须有的老道士信口雌黄了一番,皇上竟连这也不允了么。

面上没显露出来叫小沈妄看见,也笑道:“教,为何不教,老夫家里那些个不成器,有天赋的不愿意学,愿意学的又没天赋,像你这样——”

他拉开小沈妄的手,露出对方掌心上大小不一的创口疤痕:“有根骨天赋又愿意学的人,老夫为何不教?”

小沈妄登时咧嘴一笑,灵动眸眼中仿佛盛装着璀璨星光。

孩童的笑容一向是极易打动人,唐国盛同是不由自主地笑了:“就该是这样,想笑便笑,不想笑便不笑,也不是多大的岁数,平日却一直扮着张假笑的脸,渗不渗人?”

小沈妄却怔愣了,笑容慢慢消减下去。

抬手,迟疑地摸了摸嘴角,他记得自己原先是不爱笑的。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突然习惯了露笑。

好似是从母妃不喜欢他寡言少语开始,也好似是从父皇叱他性子阴暗开始。

记不清了。

“嗯......将军所言极是,不过在这高墙之内,还是笑着比较好。”

小沈妄偏了偏头,眨巴眼睛:“待日后我能护住自己了,或者有人能护住我了,我便不用再刻意去笑了。”

虽是这么说,但小沈妄心中却有些别的想法。

他自诩为男子汉大丈夫,也不是真的需要一个人来护着他,因为他自己便能护住自己。

只是偶尔,还是想找一个愿意护他的人。

到那个时候,他应当是想笑便能笑,想不笑便能不笑的了,索性他也生着一副好皮囊,若那个人喜欢,便是一整天都笑给人看,或是一天都木着脸不作任何表情,又有何妨?

————————————

控制重力将所有藏匿暗处的刺客都揪了出来,江奕回头冷声道:“莫笑。”

嘴角刚泛起个弧度的沈妄:“......”

大概是理亏,默默地闭紧嘴,不笑了。

江奕现在很恼火,一是恼火自己的失策,二是恼火沈妄不顾己身安危的算计。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沈妄并非偏要来这楚楼吃酒,而是找借口出府一趟,以此试探他的实力和底线。

没准他立契约的事还正中人下怀。

京城百姓从未想过他们还能在大白天撞见鬼!

街道拐角探出半个身子的百姓嘴巴张得老大,眼睛也瞪得溜圆,看着悬浮半空的六名黑衣人。

而那六人也仿佛被无形之手给拎了起来,倏然又砸落到了地上,又升起,又砸下,如此往复,惨叫都没来得及出口,直接昏死过去。

整条大街都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嘭嘭嘭’肉体撞地的声音雷贯入耳,无数人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想着一会儿官兵便过来了,江奕干脆地将刺客都丢在了原地。

见刺客都被料理完了,沈妄拍去手上的灰,从容地站了起来。

转眼看向宛如石化了的沈二:“还愣着干什么,回府了。”

沈二:“啊......啊!是。”

上了马车,沈二将车夫唤回神,一声吆喝,车轱辘滚滚而动。

好似根本没觉得自己引起了多么大的轰动,背对着一干人目瞪口呆的视线,恭亲王府的车驾逐渐驶远,扬长而去。

回到府上,沈妄进了书房,挥退众人。

等到对方关上了门,江奕神情淡漠如常:“你想和我谈什么?”

若非想要和他谈话,沈妄也不至于连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也要一同遣走。

沈妄不答,反问道:“生气了?”

火气来的快去得也快的江奕:“并未。”

但沈妄闭了闭眼,却是想歪了,以为自己根本不值得江奕动怒。

心中的激动喜悦一瞬间便淡了。

自认为是个肮脏污秽的不祥之人,沈妄在十五岁之后就再未奢求过会有人愿意护着他。

江奕第一次出现时,他还在疑心有人与他作对,但当江奕第二次出现,他却吃到了平生最满足的一顿饭。

沈妄在当时便隐隐有着一种预感,自己要等的存在可能来了。

雀跃,却也恐慌失去,那是一种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的感觉。

就怕是一场镜花水月。

于是他写了字,故意驳斥对方,想着话本里的神明妖怪多都自傲,最好能激起江奕的怒火,非‘降服’了他不可。

若是适得其反,装乖卖可怜耍无赖,他同是很有一手。

但江奕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所谓的半夜‘惩处’,虽说过程难堪,但第二日起来不仅没有感到不适,反而神清气爽。

尚书房被害也是他‘故意’为之,他将之透露出来,江奕竟是毫无反应。

当对方想要与他立下‘血契’,沈妄在那一刻脑子都空了!

满心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人抓入怀里。

渴求的心思化作猫儿爪,直挠得沈妄心痒痒,无数次忍不住去试探对方能为自己做到哪一步。

现在么,大抵是自作自受?

试探一次还不足,非要往后试探第二次,终于试探到‘自己这个人’根本没多重要?

如果不是他在道观内惊扰了对方,换做旁人,恐怕也能得到这般庇佑罢。

沈妄佯装不在意地低笑起来:“难不成你拿我谋功德,我连讨要半数报酬也不成了?”

江奕听到这算是明白了:“你以为我在拿你谋功德?”

沈妄不答,看神情像是料定如此。

又像生怕江奕应下这话,生硬截断道:“但我既是拿你当护身符,你我所做也不过半斤八两。”

“我们扯平了。”

说罢,人像是落荒而逃,快速地开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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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上章提要分上中下吧_(:3)∠)_这是中

感谢地雷,感谢营养液,感谢评论~~

病入膏肓的摄政王(九)

传闻中暴虐狠毒的恭亲王竟受神明庇护!?

听闻这件事之后, 人们第一反应便是不敢置信,但在现场亲眼目睹的人也不少,一传十,十传百, 事情如狂风席卷山林一般迅速传扬开,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过多时,便传到了当今圣上的耳朵里。

小皇帝心脏狠狠一跳,奏折险些脱手掉到桌上。

“大臣们也都知道了?”

好似感觉了小皇帝话中危险的意味, 内侍的话有点发颤。

“这个, 这个奴才不清楚,但消息确实已经在满京城传遍了, 想必各位大臣, 也已经知晓。”

手指猛然攥紧,奏折上被拽出了数道褶皱。

小皇帝突然起身, 将桌案上堆着的奏折一把推到了地上!

内侍噗通便跪下了,忙不迭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上?这天下还有谁把朕当皇上?”

小皇帝面色狰狞, 几步走出桌后,随手捡起一本奏折,又拽着内侍的衣领, 摊开来的奏折直拍在对方惊恐的脸上。

“看看啊!看看!这上面, 是谁批阅的字迹, 印下的又是谁的金印?”

“是他恭亲王沈妄!”

“满京百姓只知恭亲王, 不知当今圣上!朝臣请奏第一请示的是恭亲王, 谁还知道龙椅上坐着个皇上!?”

“现下又有了神明庇佑,神明是不是都眼瞎了?啊!?去庇佑那居心叵测的贼人!他们怎么不来庇佑朕这个真龙天子!”

小皇帝在屋里走了一转,将眼下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满屋子宫人跪在地上,惶恐高喊着陛下息怒。

正是这时,通传太监来报:“皇上,宁亲王求见。”

小皇帝扶着柱子,火气未平,缓上几口气后才慢慢镇定了下来。

宁亲王?

一时半会儿没能想起这个人,但也不是全无印象。

小皇帝定了定神,眼中没什么喜色,道:“让宁亲王到尚书房等候。”

又扫了眼殿内的一片狼藉,甩袖离开:“将这都收拾了。”

“是。”

小皇帝并非先皇的嫡长子,甚至与嫡都沾不上边,他能顺利继承皇位,全权是因为先皇临终只剩他这一个独子,凭借运气捡了漏。

皇室血脉稀薄到如此境地,这本该是一件耸人听闻的事,但回顾先皇一脉,除却反叛的恒亲王,十九位皇子竟也只活了三人。

一是后来继位的先皇,二是恭亲王沈妄,其三便是宁亲王。

宁亲王的相貌不算出众,才学气质也是平庸,唯有一点,让他在世人眼中饱受瞩目。

便是对方四肢健全,身体安康,竟能在或死、或伤、或残的先皇一脉中活得尚好!

由此小皇帝还一度以为对方是故意藏拙。

后续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沈妄先一步将宁亲王请来了宫中。

请来之后,沈妄什么也没做,就坐在旁边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兴味十足地看着他们叔侄两大眼瞪小眼。

而在小皇帝心目中深藏不露的宁亲王竟表现得比他还窝囊,双手双脚并拢坐着,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继那次尴尬的会面之后,小皇帝身心疲惫,再没了拉拢对方的兴致。

尚书房见了宁亲王,与记忆中一般的模样,就是鬓发添了白,面色也干枯了些,比起意气风发的沈妄而言,这位同是活到了最后的亲王着实有些不太起眼。

小皇帝心中生不起多少热络,落座后才开口:“九皇叔也不必拘束,请坐罢。”

宁亲王虽不如其他皇子出众,但他能活到现在,瞧人脸色的本领还是有一些的,怎觉察不出小皇帝脸上明显的敷衍?

笑容先是一僵,佯装什么也没有看到,持礼道:“臣下有几句体己话,不好意思当面说,还请皇上屏退左右。”

小皇帝看他一眼,对着侍奉的宫人摆手:“你们都下去罢。”

宫人应诺,临走时带上了尚书房的门。

紧跟着宁亲王身子一晃,竟在房内肆无忌惮地探查了起来。

弯下身子探凳脚,蹦高三尺望房梁。

小皇帝瞧他那紧张兮兮的模样,没看出半点皇室之人的仪礼风度,心下觉得丢人,直皱眉头。

语带不虞地道:“九皇叔,朕还忙着,有什么话便赶快说罢。”

宁亲王保持半蹲的姿势,动作停下,转过头来,没有半点客气。

“有那煞星监国,皇上如今还有什么可忙的?”

像是被宁亲王的话戳中了痛处,小皇帝脸皮剧烈一抖。

半响,挤出一个生硬难看的笑容来:“九皇叔......胆子不小啊?”

“臣下不日后便要离开京城了,今天在此,只为将话给说透。”

不等他发难,宁亲王站起身,膝盖上的灰也不掸,像是话在心中憋了许久:“第一,恒亲王当年是被沈妄给逼反的。”

小皇帝微怔。

震怒虽未消下去,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他的母妃便是在那场逼宫中丢了性命,所以小皇帝对恒亲王不仅无感,甚至说是厌恶也不为过。

“第二,臣下的三皇兄也就是先皇,身有隐疾,此生注定无嗣。”

一股气劲顿时冲上头顶,小皇帝拍案而起,怒目骤裂:“荒谬!若父皇......那朕的存在你又如何解释!?”

只见宁亲王抬起头,不急不缓,说出了一个冰冷至极的事实:“因为您是恒亲王幺子,并非先皇所出。”

——————————————

“沈二,你近日是不是有事瞒着本王?”

正在收拾东西的侍从手一哆嗦,想回话,却在对方诡谲莫测的视线中渐渐消声。

他沉默了片刻,方才道:“王爷,小人想再留下来一段时间,毕竟您的身子自年后起便开始不好了。”

“走不过十步便会停下来喘口气,半夜里常常咳嗽,精神头极差,常会望着天边出神,很少再留意周遭的动向,原先还会吃上几口肥瘦相间的肉,现下非清淡不食,也只食清汤......”

这一番关切人的话,说到后面却好似变了味。

吐字极慢,声线变得阴沉扭曲。

仿佛裹挟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恶意,话中内容亦令人细思极恐。

沈妄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记得这么清楚,是真的放心不下本王,还是想再留一段时间等待杀害本王的时机?”

“......”

沈二根本说不出辩解的话。

“忘记沈三是怎么死的了?”

一盆凉水淋下,寒彻心扉,沈二猛然跪在地上,痛苦地抱住了脑袋,也不敢再直视沈妄的眼睛。

呜咽声从他的口中传出,仿佛人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王爷,小人真的尽力了,在您救下小人的那一刻便下定决心要服侍好您,但是,但是——”

茶盏在指间灵活地转动了两转,握在手心。

沈妄垂眸看向地上的侍从,面上带着无悲无喜的麻木。

江奕正在恭亲王府上方观测地势。

整座王府占地大抵六万多平米,王府四面贴着宽阔百米的街道,最近的百姓家也在千米开外。

他暗忖道,对于己身的异于常态,沈妄看上去比任何人都要心知肚明。

[经分析检测,生物受影响的程度似乎与个体情感板块的成熟度相关,此考虑可信度达93.674% ]

[相较京中除人类以外的其余生物,马的大脑比较发达,具有超强感知力,所以易受影响。]

[在受影响的生物中进行规律比较,意志坚定者受到的影响相对较小,但系统不否认经由时间的潜移默化可能会引起同等程度的质变。]

“无法更改?”

[世界意识造成的影响,无法更改。]

“沈妄身边伺候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伪装者占多数。]

江奕顿了一下,又问:“沈妄本人知晓么?”

[这个不清楚,宿主是否需要兑换心理显示器?]

同样的问话在江奕发现沈妄实则身患重病时发生过一次。

那一次江奕为了节省积分果断否决,而这一次,他出现了短暂的迟疑。

7号位:宿主又双叒叕心软了=-=

江奕负手而立,顺着单向感应看向王府内的那人。

与7号位的猜测不同,对于沈妄的悲惨经历,江奕虽有触动,却并不强烈。

只是某种猜测潮涌心口,让他忍不住困惑地喃喃自语道:“与沈妄相处久了,我总有一种感觉,似乎他便是......”

与此同时,面对宁亲王有理有据的述说,小皇帝想要驳斥却无从下口,无力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因他始终都明白,无论恒亲王逼宫的理由是什么,那都是板上钉钉的反叛,而他竟是叛臣贼子的孩子?

那这么多年以来,他所存在的立场,他的皇位,他的尊贵,他的忍辱负重,不都成了笑话!?

日后若是沈妄将这个真相曝露天下......

宛如经受了晴天霹雳一般的打击,小皇帝整张脸都失去血色,面若死灰。

许久,又好似没有多久。

他开了口,带着一股自暴自弃的冷静:“你不过是想要朕扳倒他罢了。”

宁亲王反问:“难道皇上您不想么?”

“呵。”

他立起半身,阴鹜地看过去,冷笑不已:“说得像朕想做便能做一样。”

“眼下正有一个可操持的好机会。”

“什么机会?”

宁亲王神神秘秘地道:“皇上可听说了那正闹得满城风雨的谣言?”

谣言?立时明白了宁亲王指的是什么,小皇帝嗤笑一声。

若是对方也亲眼见到那玄乎的一幕,怕就不会将其当作谣言了。

但接下来,宁亲王却说出了让小皇帝都忍不住意动的一句话。

“事情真假不提,又有谁能肯定,那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真正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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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评论,感谢营养液,感谢地雷,吧唧吧唧

_(°w°」∠)_最近都有点晚,周六双更补偿哈

宝贝要上榜了,就,冲抵掉文案上的按时加更吧(ノ ̄▽ ̄)

病入膏肓的摄政王(十)

江奕没有说出后三个字。

他虽然怀疑沈妄是白黎轩, 但那只是一抹虚无缥缈的感觉,毫无实证可言。

从性格处事上做简要分析,白黎轩内敛的沉默中掺杂着一丝狂傲,沈妄则是外放的张狂。

白黎轩茶艺不错, 沈妄有人服侍。

白黎轩会做饭,沈妄大概拎不起饭勺......

一股脑列完了不同的地方。

然后。

白黎轩不爱依靠人,沈妄也是。

白黎轩穿着随意,沈妄也是。

白黎轩一点小事上就能记很久, 沈妄也是;白黎轩小动作明显, 闲时总要把玩个什么,沈妄也是;白黎轩思虑深沉, 考虑事情相对周全, 沈妄也是......

——等等,为什么越比较越觉得两者很像。

江奕无可奈何地揉按额头。

难不成自己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恋爱的第二阶段, ‘从此万水千山是你,清风明月、满天繁星皆是你’?

探测结束后,江奕飘回了王府。

出去只有半盏茶的时间, 回来屋里仍是两个人,看起来一切正常。

沈妄好似批阅累了,半靠塌边, 随手拿了本书来看。

沈二不知道在想什么, 整个人有点失魂落魄, 放东西的时候打破了一个茶杯。

然而沈妄只是瞄了一眼, 什么也没说。

用过晚膳, 沐浴梳洗,沈妄回到房间,慢条斯理地脱下了浴袍。

三日来的灵气浇灌成效尚可,沈妄身上长了点肉,也不再显得干瘦羸弱。

他平趴床榻,手臂交叠一起,挑了一个自己舒适的姿势静等着。

从抗拒再到心安理得地享受,其间也不过三夜而已,沈妄的接受力度如此之高,实在让江奕忍不住叹服。

接着开始日行按摩。

江奕使用的实体建模是最便宜的一款,无法调整温度,模拟出来的手掌会带着一股凉意。

触碰在沈妄温热的皮肤上,激得人轻微一颤。

江奕见状停下了手,离开前不忘将被子拉上去,盖住沈妄的脊背。

发现身后的存在没了影,沈妄小拧着眉头往后看,目露诧异。

少顷江奕回来了,又将被子拉开,建模手掌触碰上去。

不再冰凉,火热至极。

沈妄怔愣着,突然感觉到沾染在背上的轻微湿气。

立马就猜了出来,对方大抵是将手放在热水中浸泡过,等到手也染上热温,这才来为他推拿助体。

心里不知怎的,有些燥热难耐。

因前两次已经将沈妄的周身肌理活络开,江奕现下只需做一件事,便是控制灵力在人枯竭的经脉中游走一遍,进行滋润和修补。

三言两语虽说着轻松,但因沈妄只是凡人肉|体,一次性承受不了那么多灵力,所以要格外小心,也就导致整个按摩过程将被拖得极其漫长。

好在江奕性子沉稳,习惯了认真,甚至让人舒服得眯起了双眼。

常年紧绷着的神经完全舒缓,指尖放松,沈妄彻底地闭上双眼。

不知不觉中他放下了所有的戒心,毫无保留地信任着他还拿不准是人是鬼的江奕。

因江奕正处于认真工作的状态,对此无从察觉。

依照沈妄的身体进展程度,短时间只用得着半张符的灵力,再过不久可能就需要一或是两张符。

幸而江奕囤了一些储灵符,问题不大,足够用到沈妄脱胎换骨,就是现下没了修为,使用符箓需要消耗积分。

替换不同任务世界的身份后,技能无法带走,物品也只能带走少数。

白黎轩送给江奕的东西太多,哪一样他都不舍得放下,临走时纠结来纠结去,干脆让7号位都锁在了上一个任务世界。

防止被天道拿去慷慨主角,江奕单独设定:只有感受到他本人的灵魂力量后,才会触发解锁的开关。

而他自己,则留下了刻着白黎轩姓名的灵戒作为纪念。

再说到江奕现在的身份问题。

得知江奕只能保持灵魂态,穿越司在他任务结束后就发送了一封慰问函。

前一段简要表示本司对江奕的不幸感到多么自责愧疚心疼,以后一定尽心尽责尽力护卫好任务者的安全种种。

后一段委婉告知,考虑实际情况、效率利用和资源有限的难处,在这一个系列任务结束以前,穿越司就不准备再给他匹配用于替换身份的机器傀儡了。

是的,本任务世界江亦连个活着的身份都没有。

并且还是位不知作古于多多多多多多......少年前的书生将军。

江奕在接收完记忆后,满脑子都是行军打仗的兵法战略,舞刀弄棍、飞檐走壁的技巧,还有所处朝代的相关知识。

乍一听这些技能十分实用且高大上。

然而本次任务对象是当代摄政王。

历来朝代的知识储备量比他还丰富不说,人身患重病体质羸弱,不说跑去战场上吃沙土,光是抵达战场要长途跋涉的这一段距离就够沈妄丢掉半条命。

等到身体恢复健康之后可能会有机会,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加上他又是灵魂态,触碰不到实体,再高强的武功也只能拿来打空......空气也打不着。

于是江奕做出了以下总结。

用不上= =

推拿完毕已是二更天,窗外星光繁多,夜幕微深,想来明日应当是个艳阳天。

沈妄自己翻转了身,手臂交合,朝外舒展,又下地活动了一下。

发现对方的动作极其熟稔,江奕觉得沈妄以前可能习过武。

沈妄道:“多谢。”

语气平淡。

江奕道:“不客气。”

淡漠少语。

自那日试探又摊牌之后,他两就一直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江奕默认了沈妄那时的话,他拿对方试验改变反派命运的可能性,其性质和谋功德差不了多少,也不觉得自己可以辩驳什么。

从而一天到晚,江奕提醒:该吃饭了、该按摩了、该睡觉了,沈妄便乖乖吃饭、脱衣躺平、上床安寝。

除此以外不必要的事情,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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