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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养娃从小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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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镇子上回来后, 宁致便打算在家歇息几天。

除去身体因素,也是因为手上有钱了。

有钱自然是先把刘水生欠的外债给还了, 若是还有得剩, 便把房子修缮一下, 如漏水的屋顶需要找人修补, 没人住的危房推倒, 围墙重建, 合不拢的大门换新,以当前的人工费和砖瓦花销, 手头上的钱怕是有点不够。

不过没关系, 一步步来, 就从还钱开始。

宁致以为凭刘水生蹭吃蹭喝的本事,外债应该不会很多, 可他一通算下来, 才发现刘水生的外债竟然多达五千多!

这五千块放到二十年后不过就是一个包一个手机的钱, 可在时下……那是村民是几年的开销。

他找了找刘水生借钱的理由, 有借口打点他哥刘根生借的, 有娶媳妇办酒席借的, 有儿子出生没钱吃饭借的……理由五花八门, 但一件都没用到实处,全拿到镇子上找兄弟摆阔去了。

村民不是没找刘水生要过,但刘水生脸皮厚的堪比城墙, 更是放言道:“要钱没有, 要命一条。”

几番折腾下来, 村民也就当那些钱都喂了狗。刘水生还为此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但要宁致来说,为了这么点钱把平时热心帮忙的村民全给得罪了,非但不划算,还很亏本。毕竟谁没个救急的时候?

刘水生的人品……

宁致摇摇头,思索着该怎么改善村民对他的印象。

洗是洗不白了,只能改邪归正,浪子回头了。

但要怎么做呢?

思量到任务一里让刘蛋蛋出人头地,心底顿时有了计较。

红叶村没什么娱乐活动,村民唯一的活动就是傍晚干完活,会在红叶村河边的榕树下八卦一下今天各家的是非。

刘婶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拎着小马扎,摆在榕树下,扒了口碗里的野猪肉,见到扛着锄头经过的老李,扯开嗓门喊道:“老李,吃了没,没吃到我家吃点,不是我说,二流打的野猪肉是真的香。”

老李也来了兴致,放下锄头杵在一旁,从口袋摸出自己卷的烟,吧嗒了两口嘿嘿道:“二流分了你家几斤?我家国庆拎了五斤三两回来,我家婆娘今儿早用尖椒一炒,那味儿……啧,想想都流口水。”

“啥,你家五斤三两?咋比我家还多了二两?”刘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好歹是跟二流一个姓,咋能比老李这个外来户还少了二两呢!

老李有些得意,他下午特意去问了分到肉的其他几家,都没他家多。

“老李,你行了啊,二流分肉的时候都是让张屠户分的。”俩人的聊天吸引了路途的村民,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偌大点的地方围拢了十来个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开始发表言词。

“不容易啊,这么多年,头一次吃上二流送来的东西。”

“可不是,小时候我婆娘没少给他们兄弟送吃的,谁知道大刘那孩子……唉!”

“说起大刘,我听一个远方亲戚说他减刑了,要不了几年就可以出来了。”

“早点出来也好,家里有个主事的,二流说不定还能改回来。”

这边说的热火朝天,老李的婆娘眉开眼笑的给自家汉子送来晚饭,听见大伙还在聊昨天的旧事,自得的扬起头道:“你们知道二流今天又干了啥子不?”

宁致牵着儿子经过榕树,见好几个债主都聚在这里,刚想上前,冷不防听到有个大嗓门掩不住得意的道:“二流给我家送借条了,知道啥叫借条不,就是这个,你们看,上面的字是陈丽写的,还有这个章,是队长盖的,说是凭着这个,就不怕二流赖账了,如果他在三年内不还钱,我们可以去派出所告他。”

老李的婆娘说完,轻咳了一声,“你说这乡里乡亲的,哪个还真能为了这点钱把他送去派出所,不过我看二流啊,确实是想改正了。”

刘婶性格急,直接问道:“那咋我家没有呢?当初二流说他要娶媳妇,我可是借了他一百啊。”

……

大伙的注意力都在老李婆娘的身上,一时半会也没注意到旁边的宁致。

宁致以拳掩唇,遮住唇角不自然的笑意。

他是想‘改邪归正,重新做人’来着,但他这才刚开始,李婶就热情的帮他开始宣传起来了,这多不好意思?!

刘蛋蛋拉了拉爸爸的手,仰头道:“爸爸,什么叫借条啊?”

宁致深知环境是影响一个人最大的因素。

就如刘蛋蛋,想改正他的三观,他这个做父亲的须得以身作则,不然很容易影响到刘蛋蛋,让他以为借人财物不还,是理所当然的观念。

所以他找陈丽帮忙写了借条,又去找了队长盖章,然后带着刘蛋蛋挨家挨户的送借条道歉。

前面已经送了五家,刘蛋蛋对他的行为很懵懂,但也很乖觉的没有多问,这会儿见大家都在聊借条的事,终是没忍住好奇心。

宁致解释道:“就是欠别人财物所立的字据。”说完,他见刘蛋蛋一脸茫然,换了个简单的说法,“爸爸以前不懂事,找叔叔和伯伯们借了很多钱,可是我们现在还不起。所以我就把借了多少钱写下来,然后签上我的名字,又找队长伯伯公正盖章,这样大家放心,我也会为了还钱而努力赚钱。”

“为什么要还钱?”

宁致继续耐心的解释道:“因为这些钱本来就是叔叔伯伯们的,我们不能因为还不起就赖账,毕竟叔叔和伯伯们家里也不富裕。爸爸给你举个例子,如果铁头借了你三块钱,他因为没钱所以就赖账,这样你会开心吗?”

“不开心。”刘蛋蛋小.脸时而紧皱,时而迷茫,最后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道:“哦,我知道了,爸爸欠了叔叔伯伯们的钱,要是爸爸不还钱,他们就像蛋蛋一样会不开心,可为什么爸爸你给他们一张纸条,他们就开心了呀?”

宁致无奈的扶额,得,感情前面全白说了。

他耐下性子,又把前面的话再讲了一遍,然后带着刘蛋蛋走到榕树边,先是客气的跟几个债主道歉,又一一掏出借条,分别交到债主的手上,末了道:“我刘水生是个混账,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我现在呢,也没指望你们能相信我,但请你们放心,我欠你们的钱,一定会还上的。”

村民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

不过有个别村民摒弃先前的嫌隙,上前询问他是如何猎到野猪的,宁致还是那套守株待兔的说词。

这套说辞如果换在别人身上,说不得大伙还要怀疑一番,可落在游手好闲的‘二流’身上,大伙还真就信了。

不然,怎么解释他一个从没打过猎的人,头一次上山就猎了头野猪回来?

有人感叹他运气好,甚至还有长辈一类的人直言他终于懂事了。

宁致送完最后一张借条,天色已经大黑。他带着刘蛋蛋来到住在红叶河边的到李大成家吃饭。

红叶村有条七米宽的河,河的尽头是松岭山,所以一旦下暴雨,洪水从山上倾泄而下,红叶村这条河的水位就会暴涨,若是疏通不及时,便会爆发洪水。

刘水生父母在世时,老家地基也在这里,但自从洪水过后,老家被洪水冲垮了,留下的两兄弟没钱修,便搬去了村尾废弃的老房子。这一住,就是二十多年。

俩人到李大成家时,正好赶上饭点。

李大成的媳妇李姐难得露出笑脸招呼俩人赶紧吃饭。

李大成的媳妇是从隔壁村嫁来的,性子有些沉闷,话也不多,但这不代表她心里对刘水生和刘蛋蛋老来他们家蹭吃蹭喝没意见。

只是她不敢说,一是怕刘水生犯浑,二也是担心反应迟钝的儿子会被刘蛋蛋欺负。

不过,今天可不一样。

她家的汉子说‘二流’不会做饭,要把野猪肉放他们家做,大家一起吃,这对一年只有收割和年底才有荤腥的他们家来说,自然要比白吃白喝要受她欢迎。

她盛了一大碗米饭给宁致两父子,见刘蛋蛋不客气的夹起肥肉就吃,而她儿子只是眼馋的看着自家汉子,忍不住想给儿子夹块肉。

只是,她刚举起筷子,就见对面突然伸来一双筷子,准确无误的夹准最肥的一块,在她气恼的眼神中拐到了她儿子碗里。

“铁头,多吃点。”

铁头有点胖,这跟伙食无关,而是因为他小时候得过一场病,病好后反应就变得有些迟钝,身体也开始膨.胀。

他呆滞的看了看碗里的肥肉,又抬头看向宁致,似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般,呲出没有门牙的嘴,咧开嘴角傻乎乎的笑了起来。“谢谢二流叔。”

刘蛋蛋也学着他爸爸那样,夹起肉先给了铁头一块,又给李大成和他媳妇各夹了一块。末了还道:“李叔,你多吃点,爸爸说等这里吃完了,他还会去山上抓野猪的。”

李大成还在感叹二流懂事了,连带着蛋蛋也开始懂事起来,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话,皱眉道:“二流,你可不能再一个人上山。想打猎也要等村里闲下来的时候大家一起去。”

宁致点了点头,余光瞥到刘蛋蛋想把青菜夹给铁头,没好气的敲了敲刘蛋蛋的碗,“不许挑食。”

李大成怕宁致会背着他偷偷摸.摸的上山,又说几句,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说山上危险,他父亲那辈还有人看到过老虎,这要是碰到了老虎,哪还有命回来?!

一顿饭在李大成语重心长的劝说中结束。

接下来的几天,宁致早上带着刘蛋蛋围着自家屋子跑步,其余时间收拾屋子。

既然打了借条,还钱的事自然不急这一时半会。

他先请村里有空闲的村民帮忙把屋顶翻新了一遍,家里该扔的扔了,该洗的出钱请李姐帮忙清洗。同时根据他的意思,又把旁边的危墙给推了。

四天后,他躺在虽然空荡,但却干净柔软的床.上,心中百感交集。

初来这个世界时,那床充满霉味且油的能炒菜的被子给了他十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最近这些天,他都不敢盖被子。

而且就算不盖被子,他睡的也不好,刘水生是真虎啊,他连铺床的棉絮都没放过,换了些吃的回来,自己则用稻草铺在床板上将就着。

凑合应付也就算了,平时也不拿出来见见日光,捂出一窝跳蚤在稻草里扎窝……

就连没洁癖的宁致,也被刘水生的这波操作惊的一言难尽。

宁致带着满足感睡了他来这个世界第一个好觉。

第二天在去镇子的途中碰到了在原地来回打转的铁头。

他上前询问,才得知今天是学校期末考试的日子,又见铁头神色焦躁,便鼓励道:“是不是怕考不好回家挨打?有你二流叔在,你爸不会打你的。”

铁头的反应总是慢别人几拍,这便导致他跟不上老师讲的课,不懂他也不敢问老师,以至于三年下来,连最简单的加减法都没学会。

铁头连摇头,肥嘟嘟的小.脸拧成结,那神态仿佛是想说些什么,可又不敢说。

宁致心下有了猜测,便开口道:“是不是在学校受欺负了?”

“二流叔怎么知道?”铁头反应慢,说话的语速更慢,宁致怕耽误他考试,便一边带着他往前走,一边哄着他说出事情的真.相。

等到了学校门口,宁致才捋清了铁头不想去学校的原因。

平时他们这伙混子就在学校门口混迹,而学校里都是三观还没成型的孩子,个别熊孩子有样学样,欺负低年级同学不说,还敲诈像铁头这样性格软的同学要零花钱。

村里来的孩子不像镇子上的孩子,家长哪里会给零花钱?

铁头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高年级的同学就威胁他今天要是不给钱,就把他关在厕所不让他回家。

铁头不敢告诉他爸妈,可身上也没钱,所以在山路上徘徊,始终不敢去学校。

宁致思皱了皱眉,说起来这些不好的风气还是他们这伙混子带起来的,他觉得有必要找宋叶明谈谈,不然那些小学生很容易学坏。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他们找你要钱你就给啊?不会打回去吗?”刘蛋蛋个头没铁头高,他踮着脚,抬起手指恨铁不成钢的戳着铁头的脑袋。

铁头也不介意,只是低头委屈道:“我打不过。”

“就你这笨脑袋,以后可别说是我刘蛋蛋的小弟,太丢人了。”

宁致郁闷的叹了口气,好不容易以身作则教了他四天,没想到一遭回到解放前了。看来,想掰正儿子的三观,任重道远啊!

他把铁头送进学校,承诺考完试会来接他,这才带着儿子转身朝老宋饭馆走去。

今天是学校考试的日子,饭馆内坐着不少霸着位置不吃饭的老头老太。

这群本镇的老头老太把饭馆当茶馆,嗑着瓜子吹嘘自家的孩子。

宁致见店堂挤的没地儿吃饭,转身去厨房打了两碗粥,端着清粥走出厨房,就连闹哄哄的老头老太忽而止住了话头,一个个盯着大门口看。

宁致下意识看去,就见上次被他拦住自行车的青年阔步走了进来。

他一出现,老头老太的目光全都变了,三三两两的开始咬起了耳朵。

“好俊的小伙子,这衣服我上次在电视上看到过,我女儿说不便宜哩,真是可惜了,要是我女儿没出嫁,配我女儿刚刚好。”

“呸,你那好吃懒做的女儿,说出来也不怕丢人。还是我儿媳妇家的妹妹好,虽然脸盘子差了点,但干活是一把好手啊。”

“你个老货,这种不要脸的话也说的出口,你儿媳妇的那个妹妹是脸盘子差吗?都二十五了,嫁不出去你心里没点数?”

……

几个老太太自以为声音很小,却结结实实的让大伙都听了个敞亮。

宁致打量了他一眼是这个时代少见的精英人士打扮。

一身笔挺的西装衬得他的身材挺拔俊朗,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衬得他本就隽秀的容貌更显斯文,半长的头发不复这个时代流行的偏分,而是用摩丝梳到脑后,露出他饱满光洁的天庭,让他斯文的气质中有隐隐多了那么几分凌厉和严谨。

只是老太太们的口无遮拦叫他面露局促,耳尖隐隐泛起了红晕。

君弈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镜框,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带着紧张,眸光在人群里环视了一圈,其后落在一个青年的身上。

他佯装镇定的上前,冒着冷汗的手在后背擦了擦,然后伸出手道:“又见面了,同志。”

宁致看了看他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收回目光把其中一碗粥放到刘蛋蛋手中,很是自然的把湿漉漉的手在大.腿上擦了一把,然后握住他的手,“你好。”

……

宁致有心从青年口中打探他父亲的喜好,问明他还没吃早餐,便跟宋叔说一声,旋即邀请他到楼上的客厅用餐。

一碗清粥配一碟花生米和自家腌的萝卜,看起来极为寒碜,宁致歉意道:“清粥小菜,希望你别嫌弃。”

君弈摇头,还颇为贴心的转移了话题,“上次跟你提关于孩子上学的事,我回去跟我爸商量过了,若是你家着实困难,可给蛋蛋免去一半学杂费,而且我爸打算下学期开设奖学金机制,凡是月考、期中考以及期末考前十名的同学,皆可获得他私人奖励的不同程度的奖金。”

宁致稍微一想,便明白了这位校长的苦心。

国家提倡九年制义务教育,除了小部分家长,大部分家长并不重视,在他们看来,女孩子长大后是别人家的,男孩子识个字就行了,念太多最后不还是要跟着家里种地?!

这不能说是村民愚昧,只能说他们的眼界受限于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看不见松岭镇外广袤的世界。

这可不是宁致瞎猜的,昨天跟李大成吃饭的时候,李大成还感叹等铁头读完五年级,就让他回家帮忙做事了。

李大成的想法还算开明了,村里其他孩子大部分都是只念到二年级,能识字,会写自己的名字,会加减他们觉得就够了。

而且他们送孩子去念书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附和时下情况,随波逐流罢了。

毕竟别人家都把孩子送去学校了,就你家不送,别人说起这件事,就会感觉自己被排斥在外一样。

现在校长设立了奖金机制,这对一些成绩好,但因家庭贫困而退学的好苗子来说,这份微薄的奖金说不定就能改变他们的人生。

宁致微微点头,感叹道:“你爸真是一位好校长。”

君弈摇头,“因名额过多,我爸也拿不出太丰厚的奖金,所以我觉得情况不会太乐观。”

宁致一挑眉,也是,青年的父亲只是一所小学的校长,他设置奖金机制,说不得工资不够还得自掏私库。他略微一想,又道:“你爸就不怕领了奖金的同学照样退学?”

“这样的情况我们也想到了,但总要试过才甘心不是。”君弈想了想,又道:“我爸有这个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因为我还在上学,家里要紧着我来,现在我毕业了,他打算先在自己的学校尝试一番,若是效果好,便去联络红叶中学的校长。”

刘蛋蛋听不懂他爸爸和这位叔叔的谈话,只是闷头吸着白米粥,又把花生米嚼的嘎嘣脆,吃完一抹嘴巴道:“爸爸,我下楼去玩了啊。”

宁致端起他的碗,见他吃的很干净,便道:“不要跑远了。”

刘蛋蛋端着空碗应了两声,旋即噌噌噌的跑下楼。

君弈浅笑道:“蛋蛋是个很聪明也很孝顺的孩子,我上次过来找你,他跟我说你为了给他赚学费,去山上打猎,累的两天都没阖眼,让我不要打扰你休息。”

宁致闻言,差点被把口中的白粥给喷出来,这儿子……还学会夸与x希x独x家。大其词了!

他咽下口中的白粥,也没拆穿儿子的谎言,夹起腌萝卜放在青年的碗里,道:“说了大半天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我姓刘,叫水生,红叶村人。”

君弈微微一愣,旋即才反应过来俩人交流了半天,竟然没交换个姓名,忍不住紧张的紧了紧垂在身侧的左手,以拳掩唇道:“我姓君,君子如玉的君,单名一个弈。”

“君亦?是亦然的亦还是?”

“不是,是对弈的弈。”

宁致垂下眼皮,藏住眼底的讥讽,不管是亦然的亦,还是对弈的弈,不都是同音字么,那空间的主人可以啊,竟然跟他玩起了文字游戏。

怪不得让他跟红叶小学的校长打好关系,感情在这里等着他呢。

宁致以前不觉得前面两个yi君是同一个人,可当他在这个世界再次遇到了君弈,他反倒开始觉得先前的猜测太片面。

他露出沉思的表情,神界有哪位神或者魔的尊号带有君或者yi,思来想去,一个没有,不——

还是有一个的,与他父亲席盛并列四大神尊之位的那位,若是他的话,那倒是不意外能躲过他的眼睛,但他不是在当年的神魔大战中陨落了么?如何会在这里?又为何让他带着记忆入世?

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助他封印魔脉?

不见得吧?

那是……真看上他了?怕父亲不同意,就拉着他到小世界先培养感情?

宁致被自己的脑洞给惊了一下,回过神来就见君弈再次绷紧了面孔,看神色似是对他走神不满,可他外泄的情绪仿佛又像是在紧张。

紧张?

算上这次,俩人也才见过三次,不算熟悉的人,为何要紧张?

“怎么这么看着我?”君弈脸色越绷越紧,就连声音也开始有些不自然起来。

没办法,他一紧张就喜欢绷着脸,不了解他的人以为他难以接近,但其实他不难接近啊,性格很好的,而且熟了后还很能讲的。

宁致收回目光,打趣道:“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你长得挺帅的,怪不得楼下那些老头老太恨不得想把你拉回家做女婿。而且我还发现你紧张的时候喜欢绷着脸。”

君弈眸色闪了几闪,心律仿佛不受控制的停滞了一瞬,旋即像是跑进去一头小鹿,砰砰砰地撞击着他的心房。他抬手推了推镜框,以掩饰自己的异样,谦虚道:“谢谢,我这是老.毛病了,除了我的家人,外人一般都看不出来。”你是第一个呢,怪不得觉得你顺眼,原来只有你能透过表象看到我的本质啊。

很有眼光!

宁致是不知道君弈此时的想法,俩人接下来无话,安静的吃完早餐,宁致亲自把他送到校门口,正准备转身回去找宋叶明,打算跟他谈谈怎么友好和谐的当松岭十好汉。

不想刚抬起脚,君弈道:“你要不要跟我进来见见我爸?”

“……”别说的这么暧昧,搞得跟见岳父似的。

君弈也察觉到这话有异,连解释道:“你知道的,我爸对教育事业很上心,如果他知道你打算把蛋蛋送到我们学校,会很开心的,而且,我还有个建议。”

宁致道:“你说。”

“我爸暑假的时候,喜欢给隔壁邻居的孩子辅导功课,把那几个孩子逼的求到我跟前,我想着蛋蛋年纪不小了,人也聪明机灵,要是暑假能跟我爸学习两月,一是给隔壁邻居家的小孩解放,二也是让蛋蛋多学点知识,若是他足够聪明,说不定开学后,可以直接念三年级。”

宁致:“……”

这叫什么?这叫瞌睡了就有人给他送枕头。

他还在思考要不要利用君弈来接近校长,而君弈直接把机会送到了他跟前。

这喜欢把机会送他眼前的行为,简直跟上一世的沈一君一模一样。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会觉得前两世的人是没有关系的?眼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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