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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妻子,入内雀,木魅,女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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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巧了。”

阴阳师手里的蝙蝠扇一合, 轻轻磕在手心, “在下也什么都没找到。”

“不如交换线索如何?”

那个松树精虽然很好说话, 按照人类的年级来算也是爷爷奶奶辈的人, 对于黑川格外宽容, 但问起邻居院子里面的问题它却一个字都不肯说。

黑川将松树精的事情告诉了阴阳师,由此得知武士妻子身上的疑团。

——她是武士的第二任妻子。

武士出身于武藏国,因为战争的缘故向外迁移最后在江户落脚, 因为才能出众, 被人看中之后将女儿嫁给他,并且在官场上多多扶持。

这些都是花开院家的阴阳师从邻居口中打听来的,至于武士的第二任妻子,他实在无法从这里打听到什么。

两人交换了线索。

阴阳师去寻找松树精的谜团,而黑川则凭借自己僧人的身份,前往武士妻子家去,如果对方询问起理由嘛……自然说“有缘”了。

他生的一副好皮相,这些年里四处走动招摇撞骗多亏了这幅冰雪似的面容。

——一看就不是个骗子。

——所有见到他的人都这么想。

黑川敲开娘家的门, 而后说自己偶然路过此地,发现妖怪凝聚而成的瘴气,“是否发生了呢?”黑川问道, 而后又说:“我虽然是远道而来的僧人, 但是也略有法力。”

那户人家惊疑不定:“禅师从何处来,又要往何处去呢?”

“在下从常路来,往京都去,参加佛门法会。”

“在江户稍作停留。”

见那人似乎还有迟疑, 黑川又说:“你我缘分有如浮萍,昨日浮现,今日如水中月般消散,若是您真有什么不得为外人言的困惑,确实我僭越了。”

黑川转身假装要走,身后的人家出声:“哎哎——禅师留步。”

“一点事。”

那户人家说:“只是一点点事。”

黑川在佣人带领下见到了武士的妻子,她近日来也不好过,面容憔悴,不是说这里没有被鬼怪侵扰吗,怎么也这幅模样。

那妻子恨恨的瞪过来,“你是哪里的人,又要来询问我当时做了什么吗?”

“在下可不敢。”

黑川撩起衣摆坐下,“在下不过一介云游僧人,对于内宅的种种秘闻实在不敢做出什么妄言。”

“我此行不过是为夫人您来的而已。”

妻子疑惑:“为我?我有什么值得禅师上门的地方。”

“您可听说过物怪心妖?”

“那是什么?”

“物怪为物置百年而成精,天长地久,岁月悠悠,自然有一两分灵气附着其上,使其幻化成精怪。”

“而心妖……”

黑川点点心口:“只能生在人心里。”

“我确实不知道夫人近些日子遭受何种缠怨,不过是在路过的时候,偶然看见一点异状,想必这户人家之中必然有人在遭受磨难。”

“那颗遭受折磨的心,就是诞生妖怪最好的温床。”

妻子听得紧张极了,“禅师我、我——”

她吞吞吐吐,似乎极想说出什么东西,看见禅师安静的眼神,妻子胸腔里面的躁动慢慢沉下,“您说的是,我这些日子确实难过。”

“不过是当日说了一句无心之言,没想到便因此被丈夫责怪上,还将我赶回娘家。”

妻子冷笑,“那小人是害怕鬼怪跟我而来,这才将我赶走,只是没想到异状依旧在那屋子里面发生,哈哈哈,他活该。”

妻子的恨意比鸠毒更甚。

“更别说他四处传言是我口舌不慎导致的异状,真是可笑,我言语再利,难道还杀了人吗?我看他分明是想攀上那户人家,为他们的行为做遮掩才是。”

黑川安静的听,并不多做打探,但是心里想妻子的意思是,丈夫为了替邻居遮掩真相,这才将众人的目光引到妻子身上。

妻子说着呜呜哭了起来,“邻居的食俸高他三百石,我原本也有结交的心思,希望这位大人看在两家友好的份上提拔一下丈夫,却没想到,没想到。”

妻子径自哭了一阵,她好久没有这么舒畅的发泄过,抬头一看禅师坐在身前,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让您见笑了。”

她整理好衣服:“要我说,邻居那户人才是真正的腌臜。”

“说什么佣人盗取食物。”

“我看分明是佣人和主人私通才对。”

“不过。”

“我真正的心魔也并非这件事。”

“这是别人的肮脏事,又与我何关?”

妻子咬下嘴唇,“禅师,你不知道,那人有过一任妻子。”

“但是……”

“已经死掉了。”

……

“事情居然是这样吗?”

阴阳师十分诧异,他不断拍打和蝙蝠扇,“果然果然,世情复杂至此,以后还是要在世上多多走动才好。”

两人已经打探完消息,重新回到了武士的家里分享情报。

黑川告诉阴阳师:“丰收节前两个月,这位武士曾经收到一封信,来自武藏国老家,那时妻子才知道原来丈夫在老家里面娶过一任妻子。”

“信件中说丈夫当初为建功立业离开家乡,离开的时候还承诺过第一任妻子一定将她接到驻地同享富贵,只是没想到丈夫这一去就是十年之久,而妻子也日渐衰老和枯朽。”

“第一任妻子自知没有多余的时间等待丈夫,于是书信一封,寄送过来,作为告别。”

“收到信以后夫妻两人吵过架,但很快和好。”

“丰收节前一个月,在江户川的河中有人打捞上来一具女尸。”

“尽管在水里面泡了很长日子,但依旧没有腐烂发臭,面容栩栩如生。”

“有渔民以为是江户本地人的尸体,于是便挨家挨户打听,丈夫在江户供职,专职缉盗拿贼的业务,自然而然的看见了尸体。”

“据妻子说,那天回来以后丈夫心神不宁,她盘问很久才知道那具尸体正是他第一任妻子。”

黑川又问阴阳师:“作祟的是武士的第一任妻子吗?”

阴阳师摇摇头:“不是。”

“祸源依旧是邻居的佣人。”

他观测过这座屋子里面的瘴气,依旧来源于邻家院子里的水井

阴阳师说起他从松树精身上获得的消息,“虽然是树木成精但是也有一个正式称呼,木魅。”

“院外的木魅显然对我这种阴阳师并无好感,一字不说。”

“但并无妨碍。”

阴阳师挥开扇子,半挡着脸询问黑川:“您听说过相生松的传闻吗?”

“两株住在不同地方的木魅,互相结为夫妻,尽管距离遥远,但是相互怀有爱恋之心。”

黑川点头。

他知道在现代的婚礼上有传唱《高砂》的习俗,而能剧《高砂》正讲述了一对相生松的故事。

“那院外的松树正是一株相生松,而它的婚姻对象则在远处的沼泽之地。”

“更有趣的是,另一株相生松居住的地方,正是跳井而死的女佣人的故乡。”

……

女佣人的故乡是一片沼泽地,汩汩溪水从山林中流出,分成好几道灌溉这片平地,整片地方湿漉漉的,到处都是菖蒲。

听说上一个月这个发了洪水,将仅剩下的田地淹没,不少以此卫生的农民没了产业,只能乞讨为生。

黑川和花开院秀元——两个人刚刚在路上交换了名字,一起来到女佣人的故乡,多方打听之下才知道女佣人的父母已经搬离了这里。

说消息的那个农民一脸羡慕:“那个时候发大水,大家都没有饭吃,到时他们两个,每日都能有新米下锅,想必是远处的女儿帮他们不少。”

“不过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们两个老人突然离开了这里,往更远处去了。”

想必是女儿死亡,两位老人触景伤情吧。

“是在江户打工的同乡来传消息了吗?”

那农民摇摇头:“不不,非常突然,前一天还高高兴兴的,过了一晚就变了脸色……我们这里没有多少人,要是真有什么陌生人……像你们这样的,我哪里能忘记。”

“不过……那天大晚上的,有一个小孩指着天空说,天上有绿色的妖怪。”

“谁知道呢,小孩总爱说些奇怪的话。”

失去两个老人的线索,他们往山上走去,找到那颗“相生松”,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株松树被人砍掉了,只剩下一点树根留在原地。

黑川比划了一下树木的年轮和直径,发现这株松树至少该有几百年的历史,说砍就砍掉吗?

花开院秀元折了纸鹤,他手里有两个老人用过的东西,正好可以用纸鹤寻人,黑川则下山继续询问相生松是被谁砍掉的。

“是猎户吉三郎。”

山下人说道,“那是丰收节前一个月的事情,他想要砍木头烧火,山上那么多小树枝他都不选,非要挑最大的那一棵,旁人也劝不动,只能任他去了。”

“不过也是报应。”

“吉三郎很快就死了。”

山下人压低声音,“据说那是吉三郎正在家里吃饭,突然开始呕吐恶心,旁人都以为他是吃了什么毒物,想要帮他寻个大夫,没想到……”

“吉三郎张开口,一只只的鸟雀从吉三郎的口中飞出来——他被妖怪杀死了,一定是那棵树的缘故吧。”

黑川询问:“所以丰收节一个月前,吉三郎砍掉树,接着被入内雀妖怪杀死,丰收节几天前,一个绿色的妖怪从山上下来,进了村子,而后两个老人连夜离开。”

山下人想了想:“……确实是这样。”

“那入内雀呢。”

“飞往何处去了。”

……

花开院秀元确实找到了两个老人,但是他们谨慎而又防备的盯着阴阳师,不肯说出一个字,“在下倒是第一次被这样厌恶。”

花开院秀元说道。

“大概是怕你收了他们女儿的魂魄吧。”

两人再次交换任务,花开院秀元去寻找入内雀的踪迹,而黑川则打开两个老人的口,他告诉两位老人所:“鬼怪留在世间多受磨难,为何不让她成佛,摆脱世间侵扰,前往极乐净土呢。”

这个世界上信佛的人很多,尤其是那些年净土真宗一直宣扬人人皆可成佛,只念一声口号便是,许许多多没有钱的平民因此入了佛教。

两位老人也是如此,他们相视一眼,凄切的哭了出来,希望黑川就他们的女儿脱离苦难,渡她成佛。

“我那女儿自小要强,绝对不会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说道这里,老人哭了起来,“也是我不对,发了洪水忍忍就好,为什么要和女儿抱怨呢,第二天她就拿来了粮食,我们以为这是她从主家偷得,正要责怪,没想到她说,这是主家的老爷给她的。”

老人说道这里又哭了起来,“男人给女人食物,还能是为了什么呢,想不到为了我们两个,女儿竟然忍心受这种磨难。”

老夫妻说道这里,互相抱着哭成一团,“本想等和雇主的契约到年限就从那里离开,没想到女儿却突然死了。”

“谁哪位来传的消息呢?”

黑川问道。

“是梦里,一个穿着绿色袍子的老人出现在梦里面,告诉我们女儿已死,她受女儿的嘱托来给我们传信,希望我们离开村落,免得遭受毒手。”

……

入内雀找到了。

这些妖怪藏在树林的乱葬岗里面,好像活鸟一样立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花开院秀元的纸鹤被撕成两片,落在地上。

那些入内雀一见到他们就齐声呼喊——好像放学后的小学生一样吵闹。

“你们来了?”“你们找谁?”“你们要来抓我吗?”“还是来找她?”“是受人嘱托的吗。”

听到是从武士家里来的,那入内雀原本想攻击他们,又冷静下来。

“这样啊。”

“我只是受人所托而已。”

“委托我的是一个女子——虽然已经死掉了,但是说成女子也没有什么大碍。我并非人类,而是活在水泽边的白鹭,常年捕鱼为生,人类没来的时候倒也悠闲自在。”

“不过江户城很快建起来,许许多多的渔民也乘船在河流上游来游去,像我们这种拥有白色皮毛的小可爱,也遭了毒手。肉很好吃,羽毛也很好看。”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项值钱的买卖。”

“然后我就死了,猎人捕杀猎物不是一向这么简单吗,那时我一直想复仇,不过水边的渔夫身上多多少少会有防我们这种邪物的符咒,我一直下不了手。”

“后来一个女人找到我,说她被困在水泽里面没法出去,而她想要报复的人却居住在陆地上,像我这种拥有翅膀的妖怪,应该很轻易就能到达那个地方吧。”

“她是被人杀死的厉鬼。”

“自然比我威力大,我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我飞离了河流,前往那个女人说的什么山之手的地方,在一株树上停靠的时候听见声音,那是一个木魅,它问我能否帮它报仇。”

“我说要交换。”

“于是我们两个交换了任务,我去杀死那个砍树的猎人,木魅替我杀死女人的仇人。”

“后面嘛……我当然不知道了。”

入内雀又说:“女人嘛——女人说她一个月前给丈夫写了一封信,原本以为就此死别,没想到身体好了起来,想到自己那是的心愿决定再看一眼丈夫,于是动身前往江户。”

“说来也好笑,居然在路上偶然撞见丈夫,只是没想到丈夫将她约到偏僻的地方掐死了她,并且把她抛到水里面。”

……

武士院外的松树依旧如此,像这样的相生松,一颗死掉一颗就不能独活,想必眼前的这个,也在弥留之际了。

黑川靠近,将女人,入内雀,木魅,和女佣人的故事一一讲来。

“这么说来,女佣人死后托你向父母传消息,于是你便以此作为交换,将入内雀的任务交给了女佣人,是吗?”

木魅低声:“确实如此。”

“女佣人确实和旁边的武士无仇,但是那武士和他妻子,确是实实在在的血海深仇,再说眼前,你以为女佣人是自愿和男人在一起的吗?无非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给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而已。”

“她家里遭了洪水,即使再难受也要收下这份。”

“这么一来一去,好像成了卖身钱一样。”

“他家里的人看不起她,便什么都往她身上污蔑,明明是自己家里不成器的小少爷去厨房里摔了盘子,也要由她来承担。”

“到最后——还要污蔑她偷米。”

“哎。”

木魅叹气:“我只当人心坏,却没想到能坏到这种地步。”

“女佣人被紧逼,念头想不通,当夜就跳了井。”

第一任妻子,入内雀,木魅,女佣人。

黑川想世界上那么多大法力的人,想必看透真相的不止他和花开院秀元两个,不过那些阴阳师没有说什么,他们也不用多说。

回到武士家,那个武士已经收拾好心情端坐在屋子里,沉吟着说:“您看,是不是有谁和我结怨,这才施咒诅咒我?”

黑川和花开院秀元对视一眼,十分歉意的给出了和过去的阴阳师法师一样的答案,“恕在下无能为力,还是另请高明吧。”

离开的时候听佣人说,房子里又闹鬼了。

“环环相扣。”

花开院秀元突然说道,“世间不过如此。”

“不知法师可有闲情,前往花开院家一聚。”

“当然。”

“接下来就叨扰您了。”

他们一路讨论这件事回到了花开院家,却看一个阴阳师匆匆忙忙进来,“家里面突然闯进一个人来,直言要看家史,这可如何是好。”

花开院秀元略略沉吟:“客人远来。”

“还请到和室去吧。”

黑川已经想到那人的身份,除了虚以外不作他想,两人一起走到和室,虚已经无所顾忌的坐好,身前是摆放着茶水的小桌。

他抬起头,红色的眼睛看过来,先是看过花开院秀元,接着又看见黑川,他握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你怎么混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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