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亲亲x52
洛城的冬天来得特别早。
一场冷雨过后, 气温接连几天往下落，池念这回再要漂亮也不得不裹上了羽绒服, 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小粽子。
h国回来后, 楚厌回了锦城, 两人正式开始了“异地恋”。
池念今年特别乖，平日里总窝在房间里刷微博肝票，这一年兴许是因为岑琛去当了兵她无星可追，又大约是因为懂事了一些, 除了每天陪着赵隗芬去买年货, 又帮着赵隗芬一起包饺子。
除夕夜所有亲戚都会在一起过年, 今年她家请宴, 要准备的东西有很多，有她帮着, 赵隗芬的速度快了不少。赵隗芬嘴上不说, 倒是都记在心里，背地里偷偷给小姐妹炫耀了好几回。
除夕夜这天，一家人聚在一起, 唯独没有傅葭宿，他还在参加节目, 没法回家过年。大家热热闹闹地举杯，都在恭喜池念的舅舅舅妈, “年轻人忙点好，宿宿真是有出息了，咱家要出个大明星！”
本来不提这茬还没事, 一说到这个，池念舅妈眼泪都掉出来两颗，“好什么好，前几天和我视频，练舞瘦了一大截。说了两句就流鼻血，这几天为了练习，整宿整宿的不睡觉。我看着心痛死了。”
于是大家又改成劝她，“这是孩子的梦想嘛，还年轻，会拼搏是好事。”
池念舅妈便竹筒倒娄子似的念叨，倪浩言吃完饭，拉着池念出去玩。
“姐，你给楚厌哥哥说新年快乐了吗？我今天给他说信念快乐，他还给我发了个大红包！”
倪浩言晃着手机，给她炫耀上面的红包，他受楚厌影响，这一个学期学跆拳道进步飞快，个子都蹿高不少，一个学期没见，往日的“小豆丁”都快成了小竹竿。
池念看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是楚厌发来的三个字：想你了。
她脸一红，推开了房门，冷风猝不及防地席卷而来，吹散了她脸上的热意。
院子里寂寂一片，只有簌簌的树叶响声。
倪浩言对着院子里的大槐树就是一个飞踢，槐树震得树叶哗啦啦地响，倪浩言得意地摸了一下鼻子：“姐！怎么样？！”
池念特别给面子地鼓掌：“好久不见咱们小豆丁厉害了不少呀！”
倪浩言被夸，得意的不行，屁颠颠的跑回屋里，从书包里摸出几根仙女棒，跑过来塞进她手里：“给。”
池念失笑，接过来，“你哪里买来的。”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玩过这个了。
池念要给他一根，小豆丁背着手，连连往后躲，“你自己玩，这东西是女孩子玩的！”
“那男孩子要玩什么？”
倪浩言对着老槐树又打了一拳，故作深沉的说：“男人，总是寂寞的。我们肩膀上背负的太多太多。”
池念真是要让他逗死了，“你好厉害哦。”
倪浩言点点头，“嗯，我要像楚厌哥哥学习！”
他视楚厌为榜样，三句不离楚厌，可见当时楚厌帮了他时，在小豆丁的心里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记。
池念笑出声，以前总是她在好朋友旁边岑琛长岑琛短的，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有点讨人厌哦！
她拿出手机给楚厌发消息：【你给我弟弟灌什么迷魂汤了，他这么崇拜你？】
她等了一会儿，没等来他的回复，倒是等来了他的视频电话。
电话那头的少年只穿一件高领白色毛衣，少了几分禁欲，多了几分居家，身处阳台，身后是大片浓稠的夜色，那头很静，他柔和地看着她，浅浅地笑着，“念念，新年快乐。”
池念的骨子里对温柔的男人总是格外的喜欢，这样温温柔柔的他让她的心变得荡漾了起来，恨不得顺着手机钻过去，抱住他踮脚在他脸蛋上亲一口。
彼时她手里的仙女棒已经点燃，橘黄色的碎光，她在屏幕前晃了晃，想把自己的快乐也传递给他，“楚厌，新年快乐。”
倪浩言听见楚厌，活像池念见了岑琛一般激动，一个助跑就蹿了过来，对着镜头里的楚厌招手：“楚厌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洛城啊？！”
楚厌说：“过完年就回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池念注意到他那边的环境，这个点儿家家户户都在吃年夜饭，她之所以会离开餐桌也是因为要陪着弟弟玩。
她不敢想象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楚厌一个人在冰冷的阳台上站了多久，虽然他现在在笑，可他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她心里不忍，又不忍在倪浩言面前说这个。三人你来我往地聊了一会儿天，池昌平拉开了窗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念念！浩浩！快进来吃糖糕咯！”
倪浩言嗓门亮，“好！”
池昌平没得到池念回应，又喊：“念念？先回来吃糖糕。”
池念也急忙转头应道：“好，就回来了。”
他们的对话声音很响，楚厌也听到了。池念再度看向屏幕，他笑着催她回去，“快进去，外面冷，别着凉了。”
池念于心不忍，还想再和他说一会话，可楚厌对着她摇摇头，示意她回去。
她只好咬咬唇，“那你等我一下哦。”
倪浩言喜欢吃糖糕，心思已经往餐桌上跑了，但面对偶像，还是非常认真地和楚厌说：“楚厌哥哥，就等一会啊，我吃完糖糕再和你聊天，你也赶紧去吃年夜饭吧！”
楚厌含笑说好，看池念舍不得挂电话，他说：“快去吧，多吃点，我也要下楼吃饭了。”
池念无法，只好说好。
楚厌挂电话，刚刚有些热闹起来的房间又安静了不少。他扶着围栏，看着窗外无边的夜色，唇角的笑意渐渐隐去。
他的房间在四楼，却也能听见一楼的喜悦。
蒋茵曼不记得他，这样的阖家团圆的日子，他一个“外人”没法出现在餐桌上。
房间里静悄悄的，他一静下来，就听见一楼的声音。他爸喝多了，拉着嗓门在说话，还有其他嘈杂的说话声，间或混杂着几声柔柔的蒋茵曼的劝说声。
他垂眸着想，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
更何况，他也够幸运的了，还有几个知心的兄弟，等到鲁景辉和孙巍然吃完饭，他们可以一起出去玩。
思绪发散的厉害，手机忽然又响起来，是池念的视频电话。
他冰冷的眸子里瞬间染上几分暖意，摁下了接听键。
“楚厌！”
电话那头的小姑娘穿一件粉色的高领毛线衣，因为试图把手机架起来，屏幕一直晃。
折腾了一会儿，她总算把手机架好，喜气洋洋地喊他：“饭桌上都在聊我哥的事情，没劲死了，我们一起吃吧！”
桌前摆着几个碗，有糖糕、汤圆、饺子，还有一杯椰汁。
她举起杯子，碰了屏幕一下，“新的一年，来说点小愿望吧！”
他捏着手机，眸光震颤，难以言说的感动抑制不住的汹涌而出，唇齿间又苦又涩。她对着他甜甜的笑，声音又娇又软：“祝楚同学新的一年越长越帅！”
“要比去年更喜欢我。”
他按捺住自己心里的激动，佯装淡定地回她：“这是祝福我还是要求我？”
“都有啦。”池念吐吐舌，小声吐槽：“不解风情的臭男人。”
她夹了一块糖糕，往屏幕前递来：“啊，张嘴，吃糖糕了！”
两个人隔着屏幕，怎么可能吃的到，这行为堪比望梅止渴，幼稚的要死。可他还是不受控制地张开了唇，甚至朝着屏幕更贴近了一点，配合地“啊”了一声。
她喜笑颜开，佯装把糖糕递到了他的嘴里，然后愉快地丢进了自己的嘴里。
她吃到好吃的东西的时候会幸福的眯起眼，少女眉眼弯弯，骄傲地问他，“好吃吗？我妈做的哦！”
他明明什么都没吃到，可也似乎能感受到甜味在自己的嘴里炸开。
“很好吃。”
她笑得眼睛都看不见，愉快地拆穿他：“骗人哦，你糖饼连半个都吃不掉，楚厌，做人不能这么虚伪的！”
楚厌一愣。
又见她顿了顿，咽下那块糖糕，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许愿：“老天啊，能不能让时间过得快一点？我好想要快点长大啊，这样以后的每一年我都能陪着楚先生一起过，这个臭男人特别好伺候，不吃辣不吃甜，我干脆把所有蔬果丢进一锅里白水煮，他也能吃得津津有味。那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地配合一下他吧！谁让我这么大度呢！”
她轻轻松松就击溃了他，所有伪装的坚强都在这一刻丢盔弃甲，弃不成军。
少年微微一哽，哑声喊她：“念念。”
池念对着他眨了眨眼：“新年快乐，楚先生。”
寒假快结束前，傅彤总算见上楚厌一面。
地点约在鲁景辉家，四个人打双扣，楚厌来晚了，他们仨凑在一起斗地主，傅彤丢了两张牌出去，笑道：“阿厌，这么难约。我寒假回来还是第一次见你。”
高中她读的女子中学，也蓄起了长发，穿起了裙子，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理着寸头的假小子，更具有女人魅力了。
鲁景辉和孙巍然也忙喊道：“厌哥，你来了啊！”
楚厌把手里的礼盒一一递出去，“新年礼物。”
鲁景辉坏笑道：“这么客气。”
傅彤接过楚厌送的礼物，难免有些心跳，她暗恋楚厌很久了，久到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只是有一天，她再也无法把楚厌当正常朋友相处，每次见到他，她眼里的欣喜就会多一分，女生再粗狂也终归有细腻心思，她后知后觉地想，她好像喜欢上楚厌了。
这是楚厌送她的第一个礼物，她心里感动，面上却在说：“这礼物分量不够啊。”
楚厌摊手：“有女朋友，经费得省着点花。”
傅彤心里咯噔一响，手一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边鲁景辉叫起来：“噢哟！送礼物就送礼物了，怎么还带秀恩爱的？！以后要把恋爱狗踢出群聊！”
孙巍然晃着礼盒，也跟着喊：“不，要把小嫂子拉进来！这才刚恋爱第一年，厌哥都知道送礼物了！明年再接再厉啊！”
这俩人特贫，楚厌在每人肩膀上都用力地摁了一下，面不改色地威胁：“皮痒痒了？”
鲁景辉仗着自己有池念的号码，根本不抖，“信不信我把你做恶的一切拍下来给池念看啊！”
话音未落，桌上他和孙巍然的手机已经被楚厌长手一捞，悉数没收了。
少年挑了挑眉，“你拍。”
“我靠，这个人，这个人！”鲁景辉气得跳脚。
闹够了，四个人坐下来打牌，傅彤微微蹙眉，有意探口风：“我在女子高中连个男人都见不到，说好一起单身狗，你们竟然偷偷谈恋爱。”
鲁景辉说：“哪有，我们还是单身狗。就厌哥快人一步。”
孙巍然捂嘴笑：“对，厌哥快，厌哥特快。”
说完就挨了楚厌一拳，孙巍然哼哼唧唧两声，不说骚话了。
傅彤问：“洛城认识的？”
“嗯。洛城再遇了。”说到这里，楚厌不自觉地弯了弯唇。
傅彤至始至终都在看他，他脸上所有微小的表情都没能逃过她的眼，她心里一涩，佯装好奇：“再遇？你们以前遇到过？”
楚厌抿唇点了点头。鲁景辉充当他的官方发言人，绘声绘色地给她描述了一遍其中的因果，最后还不忘酸一句，“厌哥为了那姑娘，都做起了家教，哈哈哈哈！”
楚厌没说话，算作默认，鲁景辉和孙巍然笑成一团，傅彤笑不出来，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以后带来见见。”
楚厌淡淡地说：“有机会的话。”
高三的寒假特别短，春节过去没几天，就又紧张地开了学。
野梨校考结束，重回班级。
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不用班主任和任课老师耳提面命地扯着嗓子教育，大家也都知道应该收心读书了。
距离高考没有几个月了，所有人的未来都将掌握在六月那两天的试卷分数上。
池念也比以往更认真了一些，她知道父母虽然嘴上说着她只要能考上本科就谢天谢地了，但谁都不会抵触多多益善的，她有心想要让赵隗芬满意，一边也想着最好能和楚厌进同一所大学。
楚厌那么优秀，拿着年级第一的优越成绩，甚至不止一次地和她说，无论她读什么学校，他都会陪着她一起，让她不用压力太大。
池念虽然点头应着，可她一想到，如若自己成绩差，考的不好，楚厌也跟着她来到那所学校，就倍感压力。
他是那么优秀的人，她不想拖累他，于是愈发的用功，常常看书到凌晨，坚持了一段时间，就连野梨都惊讶地感叹：“念念，你瘦了。”
池念原本脸上还有点婴儿肥，现在努力学习，脸上的那点小肉肉全掉了个精光，下巴变得尖了起来。
她腼腆地笑笑，“我想考好大学。”
野梨能明白她的心情，心想自己何尝不也是，因为一个男人去了解了美术，虽然最终决定走上这条路，可每次抬笔时，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景丞。甚至有的时候还会不着边际地想，等她大学毕业后，再回来洛中做美术老师，那时候他们就是同事，他还会再这样抵触她吗？
“念念，咱们一起加油！你可以的！”
池念用力地点点头，也给好朋友鼓劲：“加油梨梨！你也可以的！”
洛中在洛城算是重点高中，等到天气渐渐热起来，铺天盖地的一模二模汹涌而来，数不清的卷子和作业压着高三学生们，池念也没精力去分心其他事，和楚厌在一起时也开始正正经经地看书。
她在心里给自己设个小要求，如若考试成绩达到预期，她就奖励自己亲他一下。
成绩不好的人是不配站在楚厌身边的。
靠着这样的执念，她二模竟然发挥超常，考了555分，刚刚好够上一本的分数线。
赵隗芬捧着她的成绩单，大呼菩萨显灵老天保佑，这几个月池念的努力她也看在眼里，感动地一塌糊涂，反过来劝她，“念念，也不用太优秀，别把自己累到了，咱们平常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都瘦了好几斤。”
池念真是让她妈给逗笑了。
不学不行，学了也不行。
她哄赵隗芬：“我要是考上一本，要和你要奖励的呀！”
赵隗芬顿时眉开眼笑：“好！好！你考上好大学，别说要奖励，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都让你爸给你摘下来！”
池念笑得不行：“好，我努努力，为难为难我爸！”